傅进听到了自己身后边，有人急忙跑上来的碰动他身边石头时发出的声响；他立刻转身借助子弹的微弱光亮，看到了：仰倒在他左脚后些的黑微微的地上的狄排长，他双手紧紧捂着在他旁边飞过子弹的光映得他紧系着宽皮带下些的小肚皮上的痛苦的神态，就知道排长已经受伤了。
　　就马上往回把身子挪动一下，到狄排长的身旁。
　　“排长，你受伤了。”
　　“回去。”狄排长严肃说，他声音里含有一种在痛苦中显得微抖的声音，并在喊后，立刻出现的他小肚皮里难忍的痛把他的方脸抬起，还有两个黑黑沾有渣的鼻孔。然后，在急急飞过的一亮一息的斜斜坡边，他觉得：一旦美军往下跑近，他两人就难以应付。
　　“排长，我还没有打死一个敌人。”傅进心不甘说。
　　“服从命令！”狄排长喊道。在痛苦中他更加严厉地命令，几乎把他（傅进）的声音压住。
　　看到自己的排长为了自己受伤，傅进就只好回答：
　　“是，排长！”
　　于是，狄排长看到这一处，子弹射来的方位非常低，他感到：只要一大意起身，就会被打死。如果从这里回去，他俩就容易被打中、受伤。他想不能再让战士又负伤了。
　　狄排长想道：傅进可能会疏忽这一情势，嗯。我一定要多照顾他。想到这里，就往两边一看：看到了自己右边：有一处在迅速飞过时那发出的令人心惊肉跳声响的子弹的微亮光下一旁的一条黑莹莹的浅坑，静静的，而飞过浅坑的子弹很少。就觉得可以从那里下去回到战士们的身边。
　　“傅进，我们从那里下去。”
　　“排长，哪儿？”
　　“我侧边。”
　　“是，排长！”
　　“走。”狄排长说得简洁又迅速。这时，美军虽然在打枪，似乎有些盲目。狄排长觉得不如趁机爬回到战士们的身边。这时，战士们还在向山上射击，美军同样，似乎一时就这样僵持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