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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沉语落言 收藏:0 回复:0 点击:2054 发表时间: 2022.09.18 10:14:59

【小说】幽灵惊魂


   幽灵惊魂
  翁妮出自于山村的农家,读书学习时自然相当努力。她和那些同学早出晚归地上学,都希望毕业考到县城好高中。可在初中毕业考试的前夕,这里突然发生一场6.6级地震,翁妮不仅中断了学业还失去了家庭。转眼变成了一个可怜孤儿的她,无奈地徘徊在安置地周围。有一家报社的记者采写报道后,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翁妮被一家铁路分局招录当见习乘务员。
  
  在家自小并不娇生惯养的翁妮,做起事来手脚麻利又很踏实,多次受到乘务长的口头表扬,还和先进列车司机一起留了影。有乘务长事后甚至开玩笑说,要将翁妮收为自己的儿媳妇。翁妮的见习工作快两个年头了,到了今年秋季9月份,她就将获得列车乘务组员资格,成为一名光荣的正式铁路员工。每趟列车到达下一个站点之前,她都会为她服务的车厢再度清扫一次。
  
  SF307次列车奔驰在大地上,车厢广播不时播放着娱乐节目。旅客们在车厢里轻松愉快的休息,偶尔也抬头瞄一眼厢壁上的时钟。广播突然中断了音乐开始了预报,下一个车站马上就要到达了。翁妮听到广播起身在整理间拿起拖布,开始在车厢里快速清扫起来。清扫到了车厢最后的角落时,她漫不经心往座位下推动着拖布,眼睛忽地一下子瞪大了,发出一声尖声的大叫,刺耳的声音立刻向车厢传去。原来车厢座位下倒着了一只沾染血污的白猫!
  
   车厢的旅客迅速发生了点骚动,乘务长赶过去看了一眼现场,当即宣布不知谁的猫发生了点意外,骚动的旅客听到这个宣布重新坐了下来。乘务长返回后和乘警乘务员围在了一块,想把事情彻底地弄个一清二白。看到面前出现一只死去的白猫,他们只是短暂地惊疑了一会。想到尽管死去的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可死去的形状却很是血腥,完全不是无聊之徒搞恶作剧。乘警看完现场后觉得问题不简单,有必要报告给地面警方,当即就打了报警电话。
  
  列车延误了4分钟后到了站,旅客们滞留在候车室等候通知。旅客无奈何坐在座位上议论纷纷,没有谁对他们给予安抚。警察们接警后迅速登上了这节车厢,在车厢上进行勘查寻找痕迹。勘查倒在地板上的这只白猫时,看到它的血液已浸透了整个脖颈,属于失血过多而死亡。就眼下的情况来看,猫是被人故意杀害的,至于猫本身有否问题,还待下步检测做结论。那么是谁对一只猫痛下杀手呢?警察检查车厢每一处,企图发现稍有价值的线索。
  
  警察蹲下来审视那只死去的白猫,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各种疑问。他们难以判断出杀害白猫的人的某种动机,又为何要针对超快列车作案呢?各种各样的动机一一推测,可很快被明智的判断否定。好奇心使得翁妮缓过气来,弯腰往座椅下瞧去,猜想白猫的旁边一定有什么。果然发现窗口座椅的一只脚下,有样不起眼的东西差点被忽略。这里压着一张小纸片,颜色和地板颜色相近。翁妮把这张纸片拨了出来,拿起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字。
   
  翁妮满脸疑云地将纸片递给警察,警察也疑惑不解地接了过去。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纸片的时候,刹那间完全被狠狠吸引住了。这纸片的开头惹人注目写着这样一行:第一起超快列车割喉案——一只漂亮的白猫。看得出来这完全是作案人的一种无声挑衅,而接下来的文字则是叙述作案人怎样寻找猫,然后绑好万般无辜的猫,接着挥刀割断了它的气管,听凭它在血泊中无谓地挣扎着一点一点死去,然后投放在这趟超快列车上,达到骇人听闻的效果。
   
  读完这张分量很小的纸片后,见过阵仗的警察也不禁惶惑不安。这纸条的文字写得太细腻太残酷了,就像是眼前景象的另一种再现。显然这作案人是依照这样的写法杀死了这只无辜的猫!那他为何要做出如此残忍血腥的事来?如果他不是心理发生变态的话,他究竟想要达到一种怎样的疯狂目的?看来这个作案人是肆无忌惮,扰乱视听!他居然绞尽脑汁钻法律的漏洞,试图以这种规避法律又血腥、暴力的形式,向社会秩序和公民道德发起挑战!
   
  死猫事件被人以讹传讹传向了社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警察在线路沿站开展顺藤摸瓜,回答说只有旅客带鸡鸭的,没有发现带猫带兔的情况。案情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警察们再无暇作反复纠缠了,社会上的案件都还顾及不上哩。本市有个民间动物保护组织,听闻了那些个传闻后,好像五雷轰顶一般惊恐。就这样激怒了他们迅速组织起来,组成一个抗议队伍,涌到报社和电视台里,朝记者们发出严正的抗议,责问政府为何漠视生命。
   
  眼看事态和舆论越闹越严重,再不及时表态必将自取其辱。这年头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一旦扩大化激起群怒,场面势必更难收拾。市委秘书长只好在电视台亲自出面,发表慷慨激昂誓不罢休的讲话。他在荧屏前斩金截铁地保证,3天内将作案人一定捉拿归案,保证整个社会一个清朗世界。走出电视台的电梯后,秘书长给公安局长打了电话,指示他立刻招集人马迅速破案。人们收看了讲话后,稍稍平复了焦躁心态,但也有人仍跟踪事态的发展。
   
  警察们再次线路出击勘查,显然比上次严格多了。他们不但询问了当时值班列车检票员,甚至询问了站台每个检票员。他们也仔细勘查了物品出入流程,核查了每个检票员的查验过程。可整个过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警察们一切正常毫无漏洞。警察们为白猫如何进站大为苦恼,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第二天在SF307次列车上,又一只动物被残忍杀死了。这次死的是一只小黑狗,它被人用电线捆住了爪子,凄惨地死在了一间车厢的链接处。
   
  列车再次出现动物惨死的传闻,不仅让听到传闻的人们惊诧不已,而且连警察们也感到大吃一惊。官方还没正式发布消息,闻风而动的记者们就写出了这起报道。秘书长火急把电话打到了报社,才暂时性堵住了要捅出的漏子 。谁知动物保护组织消息也很灵通,听到秘书长居然有失公德做出了动作,无疑不是火上浇油地愤怒了,酝酿要到市政府门前进行一次静坐示威。第二天一大早,静坐队伍赶到市府门前时,秘书长皱着眉头迎候在门口了。
   
  犹如上次事件现场情况一样,作案人除开抛下狗的尸体外,又在车厢连接处的篷布绞接缝留下纸条。翁妮拿到后顾不上去看一眼,当即递给了上车勘查的五人组警察。警察们接过纸条立刻就有了预感,放眼一看纸条上写的内容,与上次出现的文字语言习惯,简直是大同小异等同翻版。不过是强调了第二起的割喉对象是黑狗,接下来依然是不认啐读的描写。这简直是针锋相对地向警方供出了作案的过程,也可以说是向警方无形地下达了挑战书。
   
  秘书长沉默无语地看着队伍,静坐示威者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他们齐声喊着“保护动物保护家园”的口号,强烈要求警察3天内务必破案,不然将以渎职罪和不作为上诉检察院。秘书长连连点头打手势安抚队伍,大开嗓门地解释说:‘’这次派出的是精英人员,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告慰市民!”
  有市民大声叫道:“那下次又会杀什么吗?那些纸条又从哪来的呢?”秘书长拍着胸膛说,“有罪必惩,有恶必除!如果没拿下案件,我将引咎辞职!”停了停,秘书长还说:“欢迎市民监督,也欢迎你们发现线索立即报告!”
  
  市民提出要求破案的第3天,警方似乎迎来了侦破契机。契机出现在乘务员翁妮的身上,这是警方从她身上展开的方向。翁妮并不觉得怎么难为情,倒觉得自己能为破案出份力,值得自己毫无条件地尽心付出。警方展开的方向之所以引向翁妮,是考虑事件的发生都是她值班的列车上。怀疑翁妮得罪了什么旅客和什么人,从而引火烧身,牵涉到列车上。这不得不令人猜测一番。可是调查了翁妮的背景资料,表现相当完美,可说是清白无暇的市民。
  
  这个方向明显是场误会,简直耽误了正常破案行程。那只被检测的猫和狗,也是身体组织细胞一切正常。警方开始紧张和害怕起来,不禁猜测是否有黑社会组织故意虚张声势,其背后极可能隐藏不可告人的罪恶。公安副局长出面找到动物保护组织,晓之有理,动之有情,劝慰了他们稳定了局面。与此同时,警方派人加入车站检测程序,更加严密地把控旅客的出入过程。各个交通部门也闻风而动,一律严格把关,严防死守,保障社会秩序稳定。
  
  再说翁妮下班之后也没闲着,空余到处寻找可疑线索。有个想和她要好的调度员小伙,多次想邀她游玩公园都被拒绝。直到有天晚上去“蝶恋花”茶楼,翁妮听到有人议论一本书,叫什么《幽灵惊魂》,说案件和书上的情节惊人的相似。翁妮自然没看过什么《幽灵惊魂》,觉得很是奇怪难以置信,决心找到这本书看它一番。只是她找遍了市里的书店,都没有书的半点影子。她还发动调度小伙一起寻找,结果他也没找到,只说听说过,没见过样子。
   
  听了翁妮的口头报告后,警察们当然没放弃这条线索。他们寻找的方式自然大不相同,在小巷叫“晚春”的旧书店找到了。书已经出版有两年了,仅仅印刷了3000册,库房里还码放得很多,可见读者渺渺。书本的作者署名叫崔泰检,像是H国籍。警察并不熟悉此人,只好跟市文联的人打听。有个搞收藏的作家介绍说,崔泰检是个末流作家,5年前来到本市,并没写出其他的作品。至于这人为何反复制造血腥事件,他也判断不出于何种目的。
   
  警方决定采取兵分两路,一拨人去调查作者崔泰检,依据情节程度或许带走他;另一拨只有2个人,则是审读这本小说,看能否发现其中的新线索,及时阻止某个恶劣事件继续发生。在“远方”出版社,警方获取了崔泰检的地址,马不停蹄来到西区市郊的居民区。由于作者给的地址比较模糊,警察只得挨家挨户打听。这里有高楼也有平房,然而居民并不知晓这里有作家。后来遇见一个中年男人,告诉说,有户人家把房子租掉了,他可能在那里。 
  
  那套租赁的房子是平房,房东经商后把房子租给崔泰检。警察看见陈旧的房门半敞开着,3个小孩从门口穿来穿去。叫住小孩问他们爸爸去向,回答说不在家不知道去哪了。再问妈妈去了哪里啥时回来,说是出去捡破烂了。小孩面黄肌廋衣衫破旧,看来这一家人日子拮据。警察觉得大惑不解难以揣测,只得站在原地等孩子妈。到了晌午,孩子妈总算回来了。可是她并不理会警察的存在,警察忙上前告知她,他们要找作家崔泰检,有事要跟他请教。
   
  这个叫英珠的妇女嚷叫起来:“说啥?要请教他?你们昏了头吧?他这个超级大白痴、抛开家都两年了都不管,有啥要请教他的?”“大姐,你是说你老公失踪有两年了?”警察一脸疑惑地揣测性问道。“3个孩子要饿死掉了,哪还有心思管他呀?他失踪也罢,这家都给他败完了!要他还有屁用啊!”警察忙说:“他不是出了书吗?”“出啥书哇!都是他自掏腰包。为了那本书欠下4万多元债,可他一点都不想做工,是个做白日梦的大疯子!”
   
  警察好言劝慰了一番英珠,还给孩子们买了面包点心。看着孩子们高兴地大口吃起来,英珠难受的心情才缓和下来。警察说要检查房间,英珠便答应说,你们要看就看,房子里很乱。其实犯不上做检查,随便看上一眼,就知道这里丝毫没有秘密。房间只有一条很小的过道,而满到处堆放的都是破烂东西。或许存放得时间长了,散发出一阵不自然的异味。再看崔泰检用过的书桌,上面也胡乱堆码着杂物。警察随意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些零碎玩意。漫不经心拨动一下,出现一张纸条,是写得简短字迹马虎的留言条。
  
  亲爱的太太,亲爱的宝贝们,如果警察看到这告别书,那你们的好运气就到了。我是个失败的草根作家,更是个无能的丈夫、父亲。我是多么希望你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啊!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即使奉献一切我也在所不辞!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我永远爱你们!但愿慈爱的上帝与你们的幸福同在!
   
  满腹疑惑地读完这份告别书,警察不难揣测出这是崔泰检写得告别遗言。看来这或许是他的行为动机,从这些话的意思也判断出,他极可能离家后偷偷走向自杀。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近几年来,尽管发生了不少各种案件,但自杀事件可说是没有。那他身不由己隐藏在何处?难道仅仅是为了销书不得而自杀吗?既然有了家庭和可爱的孩子,他为何执意孤注一掷肆意妄为呢?再说选择了自杀为何要制造恶性事件?他身后是否有人在威逼胁迫?
   
  留在局里审读小说的警察,可说是在做心理煎熬!书中极为露骨地描述说,在SF307次列车上将发生一连串的割喉案。至于为何选择上这趟列车,则因为这趟列车是本市首趟上线的超快列车。先是白猫,然后黑狗,继而制造的事件居然是:第三起列车割喉案——一个令人厌恶的绿帽子男子。交代了事件名称后,接下来是大段的血腥暴力描写,可怜的男子将像猫狗一样被割断喉咙而死!看来这歹徒是更加肆无忌惮,简直是铤而走险玩火自焚了!
   
  铁路分局接到警方紧急通知,暂缓发行SF307次列车。为了引诱作案人伺机出动作案,车站按照警方安排故意播放列车晚点消息。这个意思像是暗示旅客,虽然列车晚点了,但还是会照常发行的。眼下作案人业已成了疯子,狂妄至极,既然按照书中描写杀害了猫狗,接下来必会杀害无辜的绿帽子男子。翁妮参与了进出车站的严格检查,一旦发现绿帽子旅客立即劝阻。他们怀着惶惑不安的心情,忐忑地期待,早点暴露歹徒又害怕他悄然出现。
   
  所有的媒体机构纷纷出动,紧急辟谣,抚慰市民,正告凶手玩火自焚。副市长也在电视台向市民宣告,坚决而迅速地将歹徒缉拿归案,力保社会治安和平繁荣。车站里警察乘警披挂上阵,检票员安全员严阵以待,轮流播放劝阻绿帽子男子的广播,高度警惕歹徒混入车站,严防绿帽子旅客出现。 公安局长再次信誓旦旦保证说:我以人格担保,连一只绿色苍蝇也飞不上车的。
  
  可是当翁妮尝试登上SF307次列车后,在一节车厢里出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果然歹徒掏出了行凶的刀具……一个戴绿帽子的男子倒在了茶几上!也许翁妮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她倒没有大叫大喊。她只是跑下车厢大声宣告了消息,让这惊人的消息快速地传给警察。警察立刻封锁了这趟列车,同时通知警员严密把关,禁止站台里所有人员出入,保持原地不动等候检查。说时迟那时快,警察们像一阵风刮进了那节车厢,开始了疾风扫落叶的行动。
   
  市民们都义愤填膺,这歹徒简直不是人,是个邪毒幽灵!接着大家更为关心的是:下一个被杀害的又将是谁?舆论不遗余力把空气都炒热了,到处流传列车杀人案件的相关消息。动物保护组织失去最后耐心,像潮水一样涌上中心广场,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抗议示威,要求警方限期破案还市民安宁。更多的人不远万里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那只白猫和黑狗的追悼葬礼,在它们的安葬地献上鲜花、点上蜡烛,咏唱安魂曲,为它们通宵达旦地守灵……
  
    警察受到了空前未有的侮辱,遭受了前所未闻的压力。副市长为此向市民做出了深刻检讨,求得市民的充分谅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呢?在警方铜墙铁壁般的监视下,明明没发现戴绿帽子的男性上车啊!他是通过什么手段混上车的?又为什么非要自取毁灭?穷凶极恶的歹徒到底是谁?
   
  到了深夜时分,公安局长发出特别公告:综合多种因素判断,戴绿帽子男子属于自杀,生前把绿帽子藏在了衣里!更重要的是,发布遗体认领公告后,经某位女性家属向警方确认,死亡者是她疑似失踪两年的丈夫崔泰检!
   
  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在这接连的事件炮制中,穷困潦倒的崔泰检是导演,更是主演!他一步步吊起市民的胃口:先杀死猫,再杀死狗,然后让社会舆论炒作,最后在车厢戴上绿帽子自杀!难怪警察及所有人都看不到绿帽子男性上车。他这样做的最初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的《幽灵惊魂》一书从滞销书变为十分轰动的畅销书!果然没隔多久,英珠收到了出版商寄来的丰厚版税,由于崔泰检极富悬念的恶作剧,这本书卖得火极了,许多人都争抢着购买。
   
  在一个夕晖晚照的黄昏,崔泰检的骨灰撒在了一条无名小河里。警察虽然到过这里,但没有人送花、点蜡烛,唱安魂曲,更没人为他献花圈,墓碑前陪伴他的只有那本《幽灵惊魂》。墓碑上清晰地刻着他生前拟好的一句话:我向被我杀害的白猫和黑狗说声抱歉,我将在另一个世界为你们衷心祝福。
   
  市民们照常安宁而忙碌地生活着,SF307次列车依然奔驰在大地上。翁妮被批准成为该次列车的乘务长,微笑地接待南来北往的旅客。那位追求过翁妮的调度员成了副站长,在分局的表彰大会上,他和翁妮同框在记者的报道图片上。听说到中秋节轮休的那天,有消息说他要带上翁妮拜见爸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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