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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海狼 收藏:0 回复:0 点击:2304 发表时间: 2018.02.27 19:31:43

炸豆子、焖红薯、炖蘑菇


  
  
   南京的这个冬天可谓不太冷,到了11月中旬了我还在穿着一件长袖衬衫,气温的反常让人变的不知所措,昨晚一个朋友告诉我说:你说是不是世界的末日要到了啊?我们快快的享受这时日不多的生活吧。我笑笑,没有说话。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一个酷爱冬天的人,爱冬天洁白的雪,爱北风刺骨的凛冽,爱晶莹剔透的冰。可是随着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我渐渐的找不到了冬天,我有些像一只候鸟,不知该迁徙到何处才能找回我的冬天?
   哈,不好意思跑题了。看这题目你也许会觉得我不知所云,这是儿时我最爱的三种食品,它们一直沉睡在我记忆的深处,前段时间看到蔚蓝色写的一篇《无花果、麦仁、枣》,最近又看到一篇《煎饼、锅盔、石子馍》,写的都是这样的记忆中儿时的最爱的食品,渐渐的其实它们已经不再是一种食品,而是代替了我们的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和那些再也找不回来的感动。
  
   记忆中老家的秋天总是金黄色的,金黄色的稻田,金黄色的玉米,金黄色的大豆,感觉风和阳光也都变成了金黄色。当大豆从绿色转成金黄色的时候,就该是收割的时候了。如果收的早了会减产,而收的晚了豆粒又会从豆角里蹦出来落到了土里,所以每当大豆收割的时候,是田地里人们最集中也是最热闹的时候。一家家,一户户,大人孩子都全部到了豆田里,那时爸爸妈妈们就负责拿着磨的明晃晃的镰刀割豆子,爷爷奶奶就负责带着像我那样大的孩子蒌豆叶捡豆粒;还负责把割下来的豆棵装到车子上。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的时候,总是很馋嘴的孩子就再也熬不住了,开始像大人闹着嚷着要“炸豆子”,总是妈妈说了句:“看你馋的不会干活就会添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然后就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快去喊着小三子一起去抱豆叶来。”‘炸豆子’就这样开始了,总是附近田里的邻居都会凑过来,这时是不讲用的是谁家的豆子的,孩子们很快的就抱来了一大堆豆叶,因为豆叶在地里铺的厚厚的一层好像被子一样,随便的用手拢一下用脚踢一下就是一小堆叶子。然后爷爷会抱了一大捆的豆棵放在堆好的豆叶上,现在想来这可也是‘煮豆燃豆萁’呢,可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句诗呢,然后爸爸会用抽旱烟用的火柴把豆叶点燃了,火苗就窜了起来,豆杆也跟着烧了起来,火把早已迫不及待的孩子们的脸烤的红彤彤的,然后就开始是劈里啪啦豆角炸开豆子从里面跳出来的声音了,记忆中那可真是无比美妙的音乐。等豆角都炸开后豆角皮也开始烧着了,这时就不能再让火烧下去了,不然豆粒会烧的糊糊的甚至一个也不剩的,于是大人孩子们开始用早就准备好的叉(一种装车用的工具)或镰刀或树枝把火抽打灭,一通劈里啪啦的乱抽乱打之后最后的火星也灭了,这时地上是一堆黑黑的灰烬和没有烧净的豆秸,爸爸会把他那厚厚的有好多个口袋的中山装脱下来,像变魔术一样用衣服对着地上扇几下,于是灰都飞到一边去,于是被烧的金黄的;闪着金黄色光芒的豆粒全都躺在那里了。孩子们像饿狼一样的上去抢拾最大最好看的豆粒,而大人们则沿着边缘一个个的捡拾,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每一粒豆子都是许多的汗水,每一粒都是一份难得的收获吧。金黄色的烤的又香又脆的豆子在孩子们的嘴里被嚼的嘎嘣嘎嘣直响,孩子们吃的满嘴流香,而到了后来孩子长大了,也许某一晚那嚼着豆粒的嘎嘣嘎嘣的响声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会在梦里笑醒了,而这时他的孩子在他身旁睡的正香。
  
   在我们那里地瓜是叫‘红薯’的,这个名字也是很形象的,因为那时还没有白皮的杂交红薯也就是说那时红薯还全是红皮的真正的‘红’薯。到了霜降之后,一场苦霜下过,原来翠绿的红薯的叶子全变成了黑褐色,这时就到了刨红薯的时候了。红薯收下来之后最多的是喂猪来吃的,因为它只能卖几分钱一斤,所以用红薯喂猪在我们那里是实情,因为这个经常的会闹出一些笑话,比方住在乡下的亲戚到城里去串门,带去的是刚刚收获的红薯,城里的亲戚会客气的说:“你看这红薯这么稀罕,你怎么给拿这么多?”而这时不会说客气话的乡下亲戚就会回一句;“不稀罕呢,在我们那里,红薯都是喂猪的。”
   除了喂猪以外人也是吃的,煮着吃、烧着吃、蒸着吃晒成‘红薯干’吃。可是最好吃的还是“焖红薯”。红薯收的会比玉米或大豆晚的多,刨红薯的时侯往往已经开始种麦子了,要好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然后才能完成这个“工作”,在跟着大人们去刨红薯的田间地头上,先用铲子挖一个坑,在坑的前边切成方的,然后在挖一个简单的‘灶堂’,形状就像家里做饭的锅灶,然后在这个灶堂上面用捡来的大大小小的土疴啦(方言:土疙瘩的意思)垒成一个碉堡的形状,然后用捡来的柴火在下面烧,这时都是有分工的,有人负责拣柴,有人负责烧火,有人负责去挖红薯,有人负责去塘里弄包红薯的荷叶,等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那上面的土疴啦也都烧成了通红的颜色,像一个个燃烧的火球一样,这时把在河水里洗干净的或是不洗的红薯用荷叶包起来(有时也是不包的),把他们放在烧火的灶里面,然后把上面的烧红的土块砸塌下来,把红薯埋在下面,然后再在上面压上一层厚厚的土,焖红薯的的工作就基本做完了,只等着三个小时或两个小时后来拔出来美美的大吃一顿了。这种做法有些像东北的“叫化鸡”的做法。等把焖红薯拿出来的吃的时候,那种美味似乎是我无法形容的。
  
   另外的一种炖蘑菇该是这三种食物中最好吃的吧。其实真正的该是叫“小鸡炖蘑菇”才对,只是因为小鸡那时是很难吃到的,所以才只说炖蘑菇的。那是在连续的好几日的阴雨之后的秋日,夏天的时候也是会有的,我和姐姐会拿了爷爷手编的小竹篮子去河堤上采蘑菇,那是在河南岸的长的没有尽头的河堤,河堤上是种的非常多的树,最多的是杏树,就是因为这些杏树我们村也有十里杏花村的美誉,然后就是槐树和杨树,在靠近河边的是柳树,一般蘑菇总是会长在靠近大树的空地上,有时也在树根的旁边,最容易有的地方就是树坑里,那些树被砍走了一年或是两年之后总是会生出蘑菇来。有很多的蘑菇我们都是不认识的,大人们告诉说生的越美丽的蘑菇往往越是有毒的,于是我和姐姐就选了那种最常见也最普通的“鸡腿菇”来采,其它的不管它生的多么美丽是不会理它的。土地是那种踩上去松松软软的沙土地,地上的树下有那种小小的谷苗草,走过去露珠湿了鞋子和裤脚,就是这样我和姐姐会一路的找寻捡拾,从村子一直走到三里外的大桥然后再走回来的时候,篮子里就有了满满的收获了,当然更让人兴奋的还是回家后,爸爸会拿这些野蘑菇变着花样的做来给我们吃。于是多年以后的今天,每每说起吃过的最好吃的菜,我总是会说是爸爸给做的“小鸡炖蘑菇”,有时真的好想能再吃到一次这样的美味,可是想过以后自己先笑了,不要说是我们村后的十里杏花林早就没了,还有再也不会能采到的野生鸡腿菇,就连当年配菜用的小公鸡也不可能再找到了,往往结果是摇摇头跟朋友说一句:喝酒、喝酒......
  
   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几年,可是一些记忆在心底反倒越来越变的清晰起来。某一天和一个我的前辈谈起这样的话题,他说他最想念的是当年从野地里挖出的菜根,话题转到现在的孩子们的时候,我们却一致的认为现在的孩子们是物质比较充足,可是他们的精神却匮乏,就比方如果你问他最爱吃的是什么?得到的回答往往是麦当劳、肯德基、哈根达斯一类的食品,虽然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我总觉的这里面少了一些什么,是不是没有了那一份自己的动手创造,没有了那一份“野”和“馋”,也就没有了所谓的特殊意义呢?
  
   也许在你的记忆里也有一种或是几种这样的类似的食品,那么你也把它写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吧。因为你的关于昨日的分享,我想我们会更珍惜今天生活。祝愿大家都幸福快乐!
  
   海狼于2006年11月11号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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