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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传说客栈版主:那西色斯  无影灯下送银针  子曰店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清逸轩 收藏:0 回复:2 点击:3516 发表时间: 2010.09.07 00:24:17

九梦缘【第二回】


  第二回 金小妹温语平恶讽 赵公子歹意伏伤悲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本是十世比丘转世莆田少林寺南宗始祖慧能大师所作的一个畿子,其内禅机精奥,发人深省。可惜那等肉眼凡胎,性愚心钝之人如何能参透其中根本,只不过红尘中来去数十年便匆匆作结,竟是些被酒肉财色污浊身子的平庸之辈罢了。莫说凡人,就是鸣心这等本有仙根之流亦未曾免俗,不然日后如何能碰上那番孽缘。
  
   且说炽焰瞧见那绢帛上的污秽,如何肯依,信口闹将开来。这里鸣心与姊妹好心劝说,适才安静下来。不想隔墙有耳,方才一席话,全入于久候于门外四位程咬金之耳。
  
   这四位是谁?为头的便是财神赵公明的公子赵世褍,余者三位乃是:元始天尊座下童子惠智,灵宝天尊座下童子忠悟,道德天尊座下童子弥元。此三童平素俱是一味偎慵堕懒,贪财好利,且又势利,逢人说话,俱看身份,倘或见了那职低身微,一贫如洗的,便仗着自家主子脸面,狗仗人势起来。遇见个不懂事的,好歹便是一阵奚落,故此那些仙奴仙婢,没有不厌恶的。实是看到他们主子皆是天庭位高辈尊者,故此投鼠忌器,不与这厮们计较。又因他三童最擅趋炎附势,但凡碰上位尊富贵的,便嘴巴里抹了蜜似地,将那好端端的一个人弄得飘飘忽忽,软软绵绵,哪里还顾得上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有了这层缘故,那些或是不懂孝敬的,或是有芥蒂的,或是不识好歹与他们抵牾的,少不得倒尿壶扣屎盆人前人后阴谋歹计陷害一番,弄得好些安分守己的或斥、或罚、或贬,故此有些胆小怕事的,也都畏惧他们三分,免生事端。
  
   如今且说这小财神赵世褍也是个心性浮华之流,仗着他老子家资丰厚,声名赫赫,与天界诸仙又有极好的交际往来,上下打点地也极为妥帖,众仙对这赵氏父子自然情谊深厚,恭维称诵。故此,赵世褍便愈加自负,满心以为众仙之中,除却灵霄宝殿,有哪家门楣能比自家显耀?除却玉皇王母,有哪位财资堪比他赵氏父子?久而久之,遂养成狂妄尊大。好逸恶劳的习性。这就正遂了那狡黠三童的心意,因见他这般,哪有不鞍前马后,小心侍奉的理?一得闲暇,便怂恿他各处寻欢玩乐,赵世褍见此,也极为喜欢,是故彼此投机,逍遥快活,不多时,便厮混地相互熟悉,不亦乐乎。
  
   今日,只见那赵世褍匆匆忙忙往文曲星老儿府邸赶去,将那平日最为亲热的三厮抛诸脑后,必有事端。原来,这姓赵的虽自狂妄,倒也钟情。因见那西天门门神之女鑫銮容貌端庄,性情稳重,故此生了爱慕之心。私下里也曾有心试探,可终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每每道出点暧昧之语,皆被鑫銮以不冷不热之言搪塞过去,心底自是无趣,但亦无可奈何。他素日虽也干了些飞扬跋扈,仗势欺人的勾当,可一到这“情”字上,便犹如猛鹰折翼,恶犬丧目,一时没了主意。但一思及鑫銮那般容貌,又怎肯甘心,终日恍惚,形神不定。又不敢再去叨扰,自讨没趣。只叫手下日夜打听踪迹,衣食起居,一应巨细,须如实禀告,不可有半字欺瞒。但凡那边有了变故,必亲历亲往,藏自暗中偷窥,由此,遂有了探隐窥私之癖。那三厮如今见他这般,早已猜到其中原故,嘴上却装作不知,都道:“瞧小爷如此匆忙,想必定有要事,何不告我等明白,小的们虽愚钝,但‘三个臭皮匠,终抵得过一个诸葛亮’,或许真能为小爷化解化解。也未可知?”那赵世褍此时心急火燎,本已在气头上,听这三厮在身边胡缠,不觉大怒道:“解你娘的屄!休要在此罗唣,仔细跟着便是,到时有用得着你们的,再听吩咐!”那三厮听得,不敢再多造次一句。
  
   不曾想,这四人气喘吁吁地赶至那府邸,刚巧就撞上了鸣心等人在读那绢帛上的账目,赵世褍一字一句地俱已听得明明白白,他父亲竟贪墨人间香火八百万,这还了得!?如今鸣心这等下贱小厮俱已知道,日后他父子二人在这天界众神之中,有何脸面?但转念一想,父亲是何等身份?堂堂财神爷是也!素来只闻得他与人间散布资财,岂有他与人间凡物索贿的理儿?荒唐!这定是那鸣心见自己素来与他芥蒂,便不怀好意,狗嘴上抹屎胡乱粘人。思及此处,不觉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不是个滋味。经不住又羞又愧,又恼又气,一时情急,便猛然跳将出来,呲牙裂嘴,磨拳霍霍,将那三厮唬得手脚乱颤。
  
   赵世褍也顾不上青红皂白,夺门便入,将鸣心众人亦唬得脸色煞白。慌乱不迭,鸣心忙将那绢帛捂住,不想被那小财神爷张嘴便骂:“好你个没脸的被狗肏的娘胎里带出来的小杂种,在这光天化日下扯你娘的臭屁!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那个下贱样子。看来平日对你客气些个,你就越发胆子大了,居然敢搬弄起主子们的是非来了,这还了得!赶明儿你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成?如今且不说你这绢帛上俱是些荒唐不实之词,就算有些因由,也轮不到你这厮背地里指指戳戳,今日只看鑫銮妹妹也在这里。恐惊扰到她,这顿打暂且记下,待来日空闲时,定有你好果子吃的!”鸣心听见这番直戳心窝劈头盖脸的训斥,也不敢与他争辩,想他平素自是骄横惯了的,自己到底也只是个奴才,横竖任由他说去,心中委屈也只好自己消受。
  
   未料,赵小爷这番话并未惹得夙敌发作,倒恼着了属火的炽焰,这炽焰平素本就仗义。且又心直口快,但凡她看着讨嫌的,管他天王老子还是作祟小鬼,必要理论一番的。今番见这赵小爷也不顾自己身份,说出一番好没道理又下作无耻的话,兼又见那绢帛上也有他父亲名录,二事相并,如何还能隐忍?冲着他便冷眼讥诮道:“嗳哟哟,小爷说得这是哪门子的话?奴才们背后议论你们这些主子,自是他们奴才的不是,只是你们主子好歹也要大度正派些,莫尽做些脸装进裤裆里见不得人的混账事。做便做了,还怕人说,如今我倒要向小爷讨教讨教,都道‘平素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既然小爷认定我们这里道的荒谬,那大可不必理会,横竖坐正走直便是,哪里来的阴由阳由?敢是被我等道出隐晦,故此恼羞成怒,要来灭口不成?”赵世褍一听此语,一张白净的脸怒得如那烧的通红的焦炭一般,狠狠骂道:“我当是哪个?原来是南天门门神那不长进又极其浪荡的闺女在此罗唣,平素就常闻奴性情放荡,脾气乖张,整日只顾疯疯癫癫,不成体统。今日一见,果真不谬,满嘴里就找不出几句正经言语,定是被鸣心这等狗肏出来的东西下了药,迷了心,与这小厮一般下贱起来。敢不成还没连理,就急着给自家相公护短了不成!?”炽焰听见这赵世褍又道出这没脸的混账话来,气得浑身乱颤,举手便要给他两耳刮子。
  
   正在此时,只听那从水的鸿汝大声嚷道:“诶呀呀!这地方定是久待不得的,竟是些粗鄙污秽的东西,遍处乱扰,可怜我这极爱清爽的人,也跟着在此遭污受秽,你们说便说,等我走后,横竖闹上灵霄殿也与我毫无干系!”说毕,便起身作辞,拂袖而去。将这里房里房外八人愣得眼睛直直的,半晌未曾言语。良久,只听那鑫銮说道:“你们大体也安分些个,今日绢帛一事牵连甚广,非同小可,真要闹将开来,在座诸位恐怕皆脱不了干系,尤其小爷更须谨慎,如今此绢已然提及你的父亲,若你是个懂事的,就应暗中帷幄,将事件来龙去脉俱各查清,终究也是个交待。如今你只知道在这里肆意鼓噪。让那些爱乱瞧舌根子的外人听见,岂不是火上浇油,到时纵是件无中生有之事,也会弄得个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赵世褍听到此话,不觉心口又如抹了蜜般,满心以为这必是鑫銮殷勤于他,让他明白处事道理。不觉转怒为喜,笑道:“妹妹教训得极是!倒是为兄的方才造次了,先给妹妹陪个不是了。”说完便向鑫銮作揖,接着又道:“素来我便欣赏妹妹是极其温柔灵秀的,仪态端庄,处事妥帖,与我交好的诸仙,没有不说妹妹好的。只是妹妹年纪尚幼,不通世故,恐被歹人诓骗,如今更与鸣心这等下贱小厮胡闹,实在委屈了妹妹这千金之躯。为兄府邸早已备下美味珍馐,何不与为兄同去畅饮,也好避开些下贱之厮的晦气,可好?”鑫銮听了这话,心里早已生了厌恶,只是顾全大局,将心中怒火压制下去,冷眼答道:“我今日出来走动已有些时候,身子困乏,在这喝两盅茶水便回去歇息,感呈小爷美意,恕小女不能奉陪!”赵世褍见鑫銮又拿话搪塞自己,好生气恼,待还要死乞白赖地来劝时,只听属木的梧桦道:“小爷休要再来叨扰鑫銮妹妹,今日我等确系俱已乏了,请小爷自己珍重,恕不远送!”赵世褍见她姊妹几个俱已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来罗唣,心中大为不快,怏怏而去,一直藏在房外的三厮也跟上前去。这里众人见他去后,也都无话,各自散去。
  
   且说那赵世褍被她们姊妹冷言冷语逐了出来,心里怎得好受?紧随其后的惠智早已明白其中端倪,立即将脚步挪前,劝解他道:“小爷不必为这等小事自寻苦恼,依小的看,这全赖鸣心那下贱东西暗中捣鬼,迷了鑫銮仙姐的心智,只要设法将鸣心除去,日后小爷何惧没有与鑫銮仙姐共续佳缘的机会?”赵世褍听见,心头一动,急道:“正是此理!这贱胚子定需速速除去,方可解我心头之恨!只是平日他也还安分,又有文曲星那老儿袒护,不知如何将他就范?”惠智素来就极擅诡计迫害,也早已瞧那鸣心是个不顺心的东西,必除之而后快,于是便在这位小爷面前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赵世褍听得,不觉点头称诺,喜上眉梢。
  
   赵世褍急冲冲回到自家屋里,佯装愤懑恼怒,口中连声嚷道:“可是不得了了!如今天上也没个伦理纲纪了,俱让些猫狗之流厮混杂交,还要跑到他们主子头上拉屎撒尿,真的是本末倒置,没个规矩礼法了!”说毕,就将身旁那一盆用上等珊瑚珍珠雕砌的精致盆景朝地上重重砸去,唬得屋里那些仙奴仙婢纷纷躲到了桌椅底下,身子直打哆嗦。恰巧此时他父亲赵公明刚从赤脚大仙那玩耍回来,适才小儿的一番胡为,他老子俱已知道,也不问长短,朝前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怒道:“孽畜!休得混闹!尔成日酒肉纵性,情色作乐,将你爹这姓赵的家里八辈子颜面俱已丢尽,近又和三清殿里那三个没脸的东西各处厮混,为非作歹,不学无术,若不是平日众仙尊有意袒护,你那两条退早已打得稀烂,残废得不能动弹在床上躺着倒也省心!”说毕挥手定要狠打一番,吓得赵世褍也朝那桌底躲去,急道:“父亲也不问个好歹,便来动怒,将儿子打死不要紧,只是父亲名节倒让那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贱胚子给白白糟蹋了!”赵公明一听此言,先是一怔,然后压住心头怒火,道:“你且出来,究竟何由,让你说出这等没根没据的话来?”那赵小爷一看父亲不再动怒,便像那卸了枷去了锁的罪人般,一身轻松,走到他老子面前,附耳低声说道:“今日我去文曲星老儿那里,本是要翻几本正经书读读的,不曾想,刚行至他家假山前面,就听见依依啊啊的不正经的声音,循声探去,你当是什么?说出来也顾不得害臊!竟是那老儿书童鸣心与那南天门家的小姐炙焰在做那腌臜的勾当呢。他们瞧被我撞见,也不慌张,只说‘若是别人撞见,我俩早已魂飞魄散。唯独小爷,倒也不惧,你家老子一点子事情,皆被我等晓得,如今我们也不怕你闹去,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的事儿!’说毕,便将一块绢帛与我读,上面胡扯父亲向人间索贿香火八百万,我自思这是何等荒谬之事,父亲乃三界第一首富,何须向人间凡物索要香火,实乃无稽之谈!但转念一想,此二贼这等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弥天大慌不敢撒的,倘或真要狗急跳墙弄出点是非来,累及父亲和诸位仙叔仙伯总是不好的,因此儿子心里大为不快,想我们家何等身份,如今却被此等下贱小厮掣肘,不觉气恼,故此方有了刚才儿子做得蠢事,望父亲原谅!”不想赵小爷把这话刚说完,他老子顿时脸色煞白。额上冷汗直冒,怔了半晌,方才问道:“你方才言及那绢帛一物,现在何处?”赵世褍答道:“不过一区区寻常之物,弄虚作假也极是容易,只让鸣心那没脸的收着,借他一百个胆儿也不敢罗唣!”赵公明当即怒道:“糊涂!小孩子家家的,懂个什么天高地厚,这几日好生给我在屋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若是再出去给我惹些是非,就是贬下凡去,也是一个九流牲畜!”说毕,便与手下仆人说,把少爷仔细看守,不要让他踏出房门半步,若是出了差错,小心性命等语,便怏怏而去,把个赵小爷弄得不明就里,好生郁闷。
  
   三日后,郁郁寡欢的赵小爷忽听得外面门子说,王母娘娘要请小爷蟠桃园赴宴呢,那小爷想自己虽富贵,但那蟠桃园何曾是他这等辈分的人去得的。今日王母如何会邀请自己赴宴,不觉心底一阵迷惑。正是:歹念顿生起邪心,刁言恶语只为情。欲害彼时终害己,狂风骤雨皮肉轻。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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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


回复人: 彩云飞 Re:九梦缘【第二回】 回复时间: 2010.09.07 12:01

    嘿嘿..沙发..这文细读来还是蛮有意思,期待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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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海蓝宝石 Re:九梦缘【第二回】 回复时间: 2010.09.07 13:39

    汗~~楼上滴抢我沙发……
  小轩轩~~加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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