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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文谈天下版主:戈壁红柳912     晴雨西子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秋眸如月 收藏:0 回复:2 点击:1081 发表时间: 2009.11.23 14:02:22

路过·花开


  (一)碎梦
  梦中的天空,似一面擦拭透亮的镜子,空幽湛蓝的天空投影在宁静的湖面上。偶尔湖面上鳞波闪闪,万缕的阳光被折射出千丝万缕的金丝线来。
  我就在这样静怡的湖边独自戏水,远处有身着艳丽服装的人群,彼此攀谈着。画面很是平和温馨。我不知道自己何以那般安心静气的独来独往,内心安然也无孤单而生出悲伤。独自上岸,看见一个摆满零碎饰品的小摊。粗木货架上高高的安放着一个桃木雕花的手镯,宽约半寸,侧看有新月一般的孤绝弧度。暗暗的朱红色,幽幽地泛着亮光,那雕琢的花纹繁复而精细,遂心生欢喜,和店家讨来拿在手上把玩。而那桃木竟然有种温实而光泽的质感。
  问店家多少钱,他说:“三十!”我回:“五块!”然后那镯子无端的就在手上断了!内心惊异非常,遗憾迷惘。
  待想要抬头对店家说点什么,那里有什么店家?连同那湖泊边的人群一并不知去向了。只留我一人独自在荒芜的空地上……
  猛然惊醒。
  心里还能清晰的记得那湖面,那窃窃私语的人群,那翻飞在风里的丝巾,那枚让我惊异无端却又无法获取的美丽手镯。怅然不知如何是好,遗憾没有在梦里戴上那镯子好好看看,也有些怕怕的,在人群里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慌乱。
  原来喜欢的东西,真不该轻易给个价码的!
  
  还记得很久之前的一个梦,那应该是秋天吧,天空阴暗,似乎随时都会落雨。我赤脚站在马路上,身上穿着长长的白色毛线衫,腿上套着黑色丝袜。梦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神情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马路上有水漫过,空气里弥漫着阴郁的冷。长得望不到头的路上没有车辆行人,我焦急地等待着,似乎自己并不能随意走动。
  待了一会,对面有个男子,手里牵着一只藏獒走来。明知道等的并不是他,然而当他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体将我背在背上时,内心似乎一下温暖起来,于是毫无戒心地将脸贴上他的头发。一直走一直走,他也不问我去哪里,而似乎我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将我放在一个江边,那江面上漂着许多类似许愿灯的东西,闪闪烁烁的。好像要是捞到其中的某个,自己才能豁然顿悟自己的未来。
  我就爬在江边伸长了胳膊使劲地捞啊捞啊,那许愿灯在眼前闪来闪去,而我却捞了一堆浮萍,茫然回头想要开口请他相助时,他已不知去向,天色暗下来,有雨来临的味道。突然就害怕起来,突然就想要回到他的背上,哪怕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都好。可惜我并没有认真看清他的脸,不记得他的样子。
  懊丧地从梦里辗转醒来,努力回忆他的样子,却是一片模糊。
  那时候,正好一个守候多年的人从身边走开。虽然伤感却并无遗憾。
  
  想人生在世,常常路过许多,错过许多。而真正驻留在生命里的莫过那么三寸一尺,那么一厅一院,那么三五朋友四五兄妹。有许多遗憾,却也是因为遗憾才记忆更加深刻些吧。
  
  (二)复得
  常常去的那个书店,突然的就消失了。似乎只是一瞬间就摇身一变,成了贴满女艺人海报的化妆品公司。悻悻地从那里出来,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茫然地前行了几步,最终还是没有头绪的打道回府。
  窝在家里打扫房间,跪在地上擦地板。用抹布清理植物叶面的灰尘,只是内心空落落的。似乎整整一天都惶惶然。
  中午的时候,朋友打来电话说一起去广场吃肯德基,便草草地收拾一下匆匆跑去。独自坐在窗前等她的时候,抬头却发现了“述古书屋”。欣喜地跑过去,推开那扇低矮的门。店内依旧檀香冉冉,有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摆放在过道里的小凳子以及用绳子固定在书架边的老花镜……
  一切都熟悉得让人满心欢喜。
  老板抬头看我一眼,复低头,似乎愣了几秒钟又抬头看我,冲我笑笑说“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像个失去联络的老朋友一般微笑着问候。其实,我们只是熟识彼此的面孔,她并不知晓我姓甚名谁,而我亦不知晓她的任何。
  
  在店内慢慢的踱来踱去,也无特别想买的书,却又依依不舍。直到朋友来电话说,“你怎么还没过来啊!”才随手拿了两本,皆是清代小说。一本无名氏所著《金石缘》,一本李汝珍所著《镜花缘》。
  《镜花缘》之前似乎在戏文里听到过,但不大记得了。
  朋友见我,说“你就不能少读点小说吗?”我诧异地看她,对于复得书店的欣喜突然就跌落了下来。
  记得之前那个他说“你小说读多了!”自此没有追问,没有道别只是彼此走开了。
  而这个人,在今年的某天突然对我说“你还单着么?我也单着呢,要不我们重新试试!”那时候,内心竟然静如止水。
  原来有些失去,过了时间,就不会有复得的欣喜。
  比如某些刚刚萌芽的情感。
  
  (三)逐风
  
  我想,有些时候漂泊只是一种心态。
  虽然远离亲人独自在这生活,却也是安寨扎营的样子。算来也有十年。却常常会有漂泊的感觉,每每想做某事,都会觉得或许在这里生活并不长久,将就着也就过了。所以鞋架成了书架,杂物架也成了书架,而在家具市场看到的书架却迟迟没能搬进我的房子……
  
  或许是因为工作中常常要去出差的缘故吧,会在某个清晨突然的迷糊起来,我身在何处?突然觉得悲伤。
  内心,常常以为有父母的地方,才叫家。
  而那时候又是因为什么要远离家乡呢?
  有时候觉得,厚爱亦是一种负担,而想要一个人成才更是。
  
  每次出差,母亲都要电话追踪。问当地的天气是否寒冷,我的衣服穿的是否够暖,住的地方够不够安全……
  其实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奔走,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独自面对所有的问题,早就不是母亲心目中那个遇事惶恐流泪的女子了。而我依旧喜欢在这样的冬日享受这样谆谆念念的爱,依旧喜欢用撒娇的语气说“好了,知道了,放心吧,我知道!”内心却是暖暖的荡漾开来。
  前几日,出差到嘉峪关,正好赶上今冬的第一场雪。早晨6点多下了火车,一个人提着简单的行李,将大半边脸藏在厚实的围巾里,踩着薄薄的雪一步一滑的走向暗淡。
  车站上,等待乘客的出租车似乎,相互拉扯着行人的行李。用当地方言叫着“来来来,去那里?快上车。车上暖和的冷着尼。”(注:冷着尼,在这里的意思是特别,非常的意思。)闪闪的雪花散散的飞落在我的肩头,像是梦游,而寒冷却那么真实的直刺进人的骨子里去。
  
  在宾馆里失眠,也是一种习惯。
  爬在被窝里将电视打开,也不管它是那个频道,演的什么,只想听到除了自己呼吸以外的声音。然后疲惫的继续失眠。
  从异乡走向另一个异乡,神经的发条因为某个目的而异常的紧致。每见一个人,每谈一件事,都似乎在一格一格的慢慢放松那个紧致的快要断裂的发条。
  有些工作做久了就感觉不到热情,就像某些人相处久了会看不到自己是否爱他一样茫然,继续,亦只是一种习惯。
  
  接到同事的电话,说也要到这个地方来出差。似乎并无目的,只是上级体恤下属,亲临其阵的意思。本来预备第二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的,却被突然的打乱。不能阻拦也不能说欢迎到来的话,只是感觉自己像是被敲错了程序的机器。
  
  同行的时候,他的话很多,不似平日里的严谨苛刻。一路上絮絮的讲他的学生时代,讲他弹着吉他唱齐秦的歌,讲他第一次工作的样子,讲他独自跑去深圳想要创出自己的未来……
  我静静的听着,在心里说,原来每个人都有如此一段绚烂若花的季节!!
  
  在车站候车的时候,他从包里掏出两本书,一本是他曾经送过我的业务类书籍《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一本《读者》。他递《读者》给我的时候,问“七个习惯你看完了没有?”我脸一红竟然说不出来。他接着说“这个书真的挺好的,我这是读第四遍了!”
  常常会因为讨厌这个生活的现状,而去拒绝做一些事情。也常常觉得人生因为某些无知才显的更加精彩。所以很少看这些教人如何才能八面玲珑的书,想要自己自然的成长,自然的老去,在某个时候自然的悟得某些真谛。
  而那些他送的书籍,便被我长久的束之高阁,渐落尘埃。
  
  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情,他突然的叹息着说“我的功力要失传了,我的功力要失传了。之前还以为你是我的得意弟子呢,没想到你连一点点都没学到。”
  他自称是个引路人。说“生意,就是嫌贫爱富的事情。”说“生意有一个原则救急不救穷”又说“仁不从军,义不行商”每次听他如此说,都会觉得自己真是歪打乱撞入错了行。
  而真正接待客户的时候,他几乎很少和客户谈任何实质性的问题。每次都是以倾听的姿态坐在一边,若客户意欲知晓他的意见,他也是顺着我的意思简单总结两句。待告别了客户,他才会说,你的某个事情可以这样谈,以这样的思路……
  因为从不评判对错,所以会很坦然。
  
  出差的日期、区域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是夜,我们赶坐开往金昌的列车,夜风很冷,这个四周戈壁的城市依旧飞雪飘飘。马路上的车辆飞似地窜过。
  过马路的时候,他的大手落在我的肩头,急急的跑过去。伸手帮我将衣服上的帽子拉起,说“你穿的太少了!”
  这个给我引路的人,似乎带着我一路追逐梦想飞奔,却又似捕风。
  每一个台阶都有疲惫的汗水,却在每次站上一个新高度的时候,想不起自己一路走来的初衷。
  
  在铺位上失眠三个小时后,在宾馆接着失眠的时候,想起一个人的话“无论谁和谁,都只是彼此的过客。”
  
  生命里的任何,都只若路过,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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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之所以宽广因为它汇集了大小的川流 生命之所以精彩是它囊括了深浅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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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


回复人: 晴雨西子 Re:路过.花开 回复时间: 2009.11.26 18:43

    沉静委婉的叙述里有着对人生,对情感的一番自我透彻.
  只是仍是那么的失落,宛如面对一地梧桐叶的那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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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杏子林 Re:路过·花开 回复时间: 2010.02.15 15:32

    无论谁和谁,都只是彼此的过客,一个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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