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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海云轩主 收藏:0 回复:1 点击:2927 发表时间: 2009.07.26 05:46:23

《八大山人在介冈》之九


  《八大山人在介冈》之九
  萧鸿鸣 著
  
  第二章
  
  八大山人来“介冈”之前的行踪
  
  天潢贵胄的明王宗室八大山人,在其十九岁以前,一直生活在江西南昌府宁藩八支弋阳王府的祖藩地、奉国将军朱多炡位于南昌东湖的将军府内,“八岁即能诗”(据陈鼎《八大山人传》),十岁左右获封明宗室“辅国中尉”爵位(据《盱眙朱氏八支宗谱》,),十八岁弃爵以民藉身份参加科举考试,获“诸生”(秀才)衔(详见萧鸿鸣《八大山人生平及作品系年》59至61页。)。金枝玉叶的明王孙八大山人,如何会从南昌来进贤介冈,并在介冈鹤林寺“得正法”于耕庵老人,这与明崇祯十七年(1644)的“甲申国变”,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甲申国变”,是八大山人生命的转折点,也是后来促成八大山人在介冈生活十五、六年的根本原因。
  1644年“甲申国变”,这一年八大山人十九岁。是年三月十九日,随着李自成率领的农民军攻陷北京紫禁城,大明王朝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八大山人顿时由大明宗室的王孙,变成了一个国破、君亡,且即将面临“父随卒……数年,妻、子俱死”(据陈鼎《八大山人传》)、为逃性命而窜伏山林的逃亡者。黎元宽说:“甲申大故,敷天痛心,东南事复,有不忍闻见者,覆舟之下无伯夷”(据《进贤堂稿》卷二十二•墓志铭•四十六•《太常寺少卿熊公鹤台墓志铭》)。由“甲申国变”到八大山人“戊子现比丘身”,前后有五年的时间,此时的八大山人颠沛流离,藏身何处?“剺破面门,手足无措”,“赢赢然若丧家之狗”的八大山人,是如何躲过了那段“当生不生,是杀不杀”(以上均为八大山人自题《个山小像》跋文。)生活的?史料均没有详细说明。但是,这段刻骨铭心的人生经历,却成为了八大山人羁旅当中挥之不去的记忆,同时也成为了一直萦绕在八大山人内心深处的巨大情结。
  顺治十六年(1659)己亥,八大山人在进贤“介冈”继席耕庵老人做鹤林寺的“灌园长老”后,在介冈“灯社”创作了总结自己三十四岁以前生活的《传綮写生册》,在这套作品中,八大山人终于将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用书画的表现形式,给予了倾吐。由此可见,这段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是一直笼罩八大山人心头、影响八大山人在“介冈”生活的巨大阴影。但是,在研究界,由于记载八大山人这段生活文献的匮乏,更加之后人对文献诠释的误区,致使这一问题,成为了八大山人生平研究当中的一个悬案。
  
  一、崇祯十六年“隐居南昌蓼洲”
  
  张庚在《八大山人朱重容附》(据《国朝画征录》)中说八大山人、朱容重“乱后隐居南昌蓼洲”(张庚的《八大山人(朱重容附)》,此“朱重容”应为“朱容重”之误。张庚的“乱后隐居南昌之蓼洲”在该文中虽附在朱容重之后,但作为主述者八大山人,当为囊括。),历来的八大山人研究,均都将此“乱”归为“甲申国变”之“乱”,而认定八大山人“乱后”,先“隐居南昌蓼洲”,继而再由此或“遁奉新山中”,或“遁进贤山中”,并未对“隐居南昌蓼洲”作深入的考察和研究。
  古人文章中对文字的严格要求,不能不使鸿鸣对张庚文中所叙述之“乱”产生怀疑。
  公元1644年,崇祯十七年的“甲申国变”,历来的史籍均称之为“变”,而非敢言“乱”,这是因为自满清政府入主中原后,统治中国有长达二百六十七年之久,我们今天所能见到的有关明末清初文献,均经历了有清一朝的过滤,其撰著者,大都曾是生活在满清政府统治下的子民。有些明遗民的书籍,即使有以“乱”称者,也在刊梓之时进过删改或在以后的“文字狱”当中被销毁。因此,谁也不敢说由明到清的改朝换代大变革是“乱”。因此这一“乱”说,必定是另有所指。张庚“乱后隐居南昌蓼洲”的明确地名“蓼洲”,也并非是指八大山人的“奉新”和“进贤”的佛门之逃遁。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明末八大山人尚处在大明王朝金枝玉叶身份的十九年生活当中,“甲申”前后南昌及周边地区的动荡,使八大山人和族侄朱容重等明宗室子孙,确曾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寇乱”。
  崇祯十六年(1643)癸未小春,南昌周边地区就逐渐“乱”了起来,张献忠的农民军包围南昌,南昌城里的明宗室子孙们,为此纷纷躲避“寇乱”而逃亡山中。宁藩王孙朱谋臹成在由南昌城里避乱于西山小东坡所作的《入山》诗说:“特地烽烟起,入山深未深。雨辞愁里下,泉许梦中听。乍喜骨肉聚,密言庭户扃。一家离乱外,安稳小东屏。”前有题记曰:“崇祯癸未小春寇至,谋野于厌原山之小东坡,前林萧萧雨意,后三日=(氵尸立)、漼二孙寻求,聊以志喜。”(据同治《新建县志》卷八十七•艺文诗•四,《西山志略》卷一•朱谋=(至成)•西山避乱诗。江西人民出版社点校本《西山志略》无前小引。)至该年十二月,张献忠由南往北先后攻陷了建昌(今江西南城县)、抚州(据《明史》卷二十四•本纪第二十四•庄烈帝二:“壬戌,张献忠陷建昌(今江西南城县)”,“丁卯,张献忠陷抚州(今江西抚州市)(今江西抚州市)等地。
  很显然,比照朱谋臹逃往西山小东坡的所为,张庚文中所说的“乱”,正是张献忠包围、攻打南昌周边地区而引发的“寇乱”。
  八大山人在这场“寇乱”当中,也像朱谋臹及其他明宗室子孙一样,举家由南昌东湖弋阳奉国将军朱多炡的将军府,避祸隐居于南昌郊区的“蓼洲”了。因此说,张庚文中所叙述之“乱”,实乃是张献忠之“寇乱”,而非1644年之“国变”。
  以明代江西所经历的所有“寇乱”、“匪患”性质而言,大都以杀明宗、掠钱财,越富贵为目的,其特征即在于“呼啸而过”,劫掠迅速而“来去如风”。正因为如此,人们在“匪患”或“寇乱”来临之时,纷纷“作鸟兽散”以“避”其锋芒,“匪患”、“寇乱”过后,亦再“三三两两”重回家园。
  以“避难”的心理及“避难”的一般规律而论,人们在“作鸟兽散”之时,均不忍离家太远,待“匪患”和“寇乱”结束后能尽快回家。
  “蓼洲”在南昌城外之西,同治《新建县志》卷六•水•十:“蓼洲在城西一里南塘湾,二洲相并,水自中流入章江,有居民数百家,一名谷鹿洲。郦道元云:赣水又迳谷鹿洲即此”,“蓼洲”与东南面的滕王阁相隔赣江而遥遥相望(即今之南昌市内江西省博物馆附近。),在明清之际,其地不仅偏僻,且两岸往来的交通工具,唯有渡船而已。这种隔江而望的天然屏障,是南昌城内的百姓和各王支的王孙们暂避“寇乱”锋芒,又在“匪患”劫掠之后,拖家搴口及时得以返回家园的最佳之地。黎元宽明末罢归后即因“乱”隐居于此,罗牧晚年亦择地建宅长居于此(详见萧鸿鸣《“江西派”开派画家罗牧》)。
  以八大山人因“乱”而隐居于一江之隔的“蓼洲”而论,张献忠的这次“寇乱”,正与张庚所言之“乱”的性质相符。即崇祯十六年(1643)癸未小春,八大山人为避张献忠的这次“寇乱”,举家隐居来到了南昌郊区赣江以西的“蓼洲”。换言之,张庚在《八大山人朱重容附》中言八大山人与朱容重“隐居南昌蓼洲”之“乱”,实乃是张献忠崇祯十六年癸未小春、围困、攻打南昌之“寇乱”。
  此次“寇乱”,据大明王朝的覆灭,尚有整整一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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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文学青年 Re:《八大山人在介冈》之九 回复时间: 2009.07.26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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