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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传说 尘埃落定3 |
陶新泽：死亡
匆忙的赶回华盛顿，我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那天卓志群扔给我的，是刘羽的病危通知书。
她快不行了，是的，她，刘羽。
在医院，一待就是三天，从周二至周五，不得安宁。
她有胃癌，晚期，我却从不曾察觉，有点恨自己现在才深切的意识到在那许多年中，对她实在是太冷漠了。
雪白的医院雪白的病房，雪白的病床雪白的她。
刘羽安静的躺，面色苍白如纸。
她看到我，努力挤出一个笑，伸出手，被我接住，紧紧握住。
“一直不想让你知道的，好害怕看见你难过的样子，可是我真的，要死了，如果最后一眼看到的人不是你，会死不瞑目的！知道你，并不爱我，一直，都不爱。可是，我爱你啊！一直在等待。如果老天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你会爱上我的，对不对？梵水瑶也是个好女孩，不过，我从以前的同学那里打听到，她和关芮好像很好。听说，关芮正在向她求婚。你可得抓紧了！把你交给她，我也算放心。”
我已泪流满面，抱住她，说不出一句话。
“新泽，不要哭好不好？看你哭，我的心好乱啊！”
我的心刀绞般的痛。
“等你，是我愿意的，爱你，是我的幸福。你要好好活着，过得幸福啊！我会在天上注视、祝福。最大的遗憾，是不能与你相守一生，你不该自责，能陪我一起走过八年的时间，我已经心满意足。”
“新泽，我爱你啊！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爱你的路上我走的好苦，好累，好像是注定的，我们无法在一起，可是你，已经融在我的血液中了，明白吗？”
“对不起，是我自私的把你拴在身边，拆散了你和梵水瑶，对不起啊！因为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因为我真的爱你。咳咳咳。”
刘羽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咳出了鲜血。
“不说了啊！咱们再不讲那些了好吧！”我忙说，“歇会儿吧！好吗？我懂的，我都懂，小羽是最爱我的人了，对不对？”
“我得说！”她又艰难的开口，“怕--咳咳--怕来不及啊！最后，答应我，你要--幸福。”
“好，我答应你，我会幸福，我会幸福”
刘羽被推进手术室，再出来已没了生气，表情很安详，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卓志群的爸爸难过的快晕过去了，卓志群一个人，不住叹气。
我有点呆，还有点恍惚，一切都像是一场明灭不定的昏梦。
刘羽被焚烧，骨灰被带回国下葬。
好象是终于得了空，可以静静的想一些事情。开始能够将伤口撕开了，宁愿被那些痛所吞噬，
因为这一刻，我需要作出决择。
在一个遐想的未来中，我试着想象自己看到水瑶同关芮步入教堂，突然间涌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嫉妒？担心？痛苦？遗憾？恨？……说不清，那是夹杂有各种情绪的混合产物。但它们所勾起我强烈的欲望是相同的，那便是----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我和卓家的人一同登上了回国的客机。
没有告诉家中的任何一个人，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一些事情不能挽回，我还可以悄悄的回来。
开始像一棵无根的草，随风飘摇。在这世上，还有人在乎我吗？
现在才察觉，原来自己在那许多年中，都是独自渡过的，封闭了好久，再敞开心扉，却变得那样不适应了。
飞机在天上飞了好久，黄昏时登的机，到如今，夜幕已降临，亲眼看着太阳西落，突然有了很多感慨。
生命沉浮，情缘沉浮，机会沉浮，不正如这太阳一样吗？东升西落，周而复始，怕是没有个尽头的罢？
心情又好像在瞬间明朗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在心里说：水瑶，我回来了，终于又可以见到你了，我爱你，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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