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山人的王室家学（第十四）
　　
　　萧鸿鸣
　　
　　二、乐安王支
　　
　　乐安王支，始于昭定王奠垒（１４２６——１４８８），惠庶三子，景泰二年以镇国将军加封。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盘=（火式）三子，奠垒，号枣林。封乐安王。谥曰昭定。明宣德二年丁未八月廿九日巳时生，明正统七年壬戌六月十五日封镇国将军，明景泰二年辛未六月初四日加封王。明弘治元年戊申十月初九日申时薨，享寿六十二。”
　　
　　据《南昌县志》卷五十七•古迹：“乐安王府在宗学后”，即永和门内。其子孙有艺文突出者十一位，详如下：
　　
　　1、朱拱椤（1504——1559）号眠云。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宸=（水前）长子，拱椤，号眠云，袭封乐安王。谥曰端简。明弘治十七年甲子正月十三日申时生。初封镇国将军，明嘉靖廿四年乙巳三月初五日嗣封郡王。明嘉靖三十二年奉=分管本府及瑞昌、石城府事。明嘉靖三十八年已未十月十八日子时薨。……历年五十六。”
　　
　　《藩献记》：“乐安端简王拱椤，靖庄王子也。靖庄朴讷鲜慧，而王以文雅才辩着称，兼精绘事，绘菊石妙绝一时。又能谦和虚已，=诸宗人会弋阳端惠王薨，群情更属王贤，始奏析弋阳总理，于是建安、乐安、弋阳三王分治八支，王薨子多=（火庚）嗣爵。”
　　《南昌县志》卷六十•杂传：“朱拱椤，号眠云，……谥端简。以文雅才辨着称，善画菊石。”
　　《画史会要》：“乐安端简王拱椤……菊石妙绝一时，虽奇迹笔墨，神气飘然烟霄之上，然写似缙绅多郭岩曾东洲麻谨代笔。观者辨之，雅俗=别。”
　　朱拱椤所画绝妙竹石，从其书画“多郭岩曾东洲麻谨代笔”的情况来分析，唯其书画名噪一时，才会有“代笔”之举。是今尚能见到朱氏八支当中“拱”字辈中有书画遗留的唯一一位。
　　今尚能见其二，一为上海友谊商店古玩分店所藏：《竹菊石图》轴，绢本设色，144。6=93。2公分；另一为山东省博物馆所藏：《菊石图》轴，绢，设色，157=91公分。（均据《中国古代书画目录》）
　　此外，福开森编《历代着录画目》（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出版1994年影印本）另载有朱拱椤作品两件，它们是：《花卉一卷》记载在《天水冰山录》一卷，知不足斋丛书本，二四0。《设色菊花四幅》记载在《笔啸轩书画录》二卷，清胡积堂撰原刊本，上，一。
　　江西宁藩乐安郡王一支子孙善画者，以朱拱椤为第一人。
　　
　　2、朱多=（火翼）（1544——？）字垣佐，号崇谦，一号觉庵。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拱荣幼子，多=（火翼），字垣佐，号崇谦。封辅国将军。明嘉靖廿三年甲辰二月廿五日辰时生，卒葬未详。
　　
　　《书史会要续编》：“先子讳多=（火翼），字垣佐，号崇谦，一号觉庵。乐安靖庄王孙，封辅国将军。性仁孝，力学不倦，作事不愧衾影。以词翰为子孙=畲。书法初师赵文敏，后进治《圣教》。善画墨菊，诗有《长啸亭》集。”
　　《书画史》说：“工书法，初师赵文敏，后进，法圣教序”。
　　《画史会要》：“先子讳多=（火翼）……天性和粹谨逊，生世七十八年，于人绝无忤色。精于史传，好友诗文君子，与之扬=唱和，家有清晖楼，北眺龙沙，旁窥鹤★，法书名书盈积几架，春秋晴雨苍润满帘，披卷临玩，怡然自适，善写墨菊，亦喜作仙道人物。子八人，各令习一雅技，于绘事则四兄谋★（睿圣），字文之，号四溟，花鸟得岐云少谷之神。”
　　《南昌县志》卷六十•杂传：
　　“多=（火翼），字垣佐，号崇谦……能诗文，精于鉴赏，喜作仙道像，超然出尘，兼工墨菊。”
　　朱多翼（加火）工书法，精鉴赏，家有“清晖楼”，“法书名书盈积几，春秋晴雨苍润满帘，披卷临玩，怡然自适”，不仅其自身“力学不倦，作事不愧衾影”，且“以词翰为子孙=畲”。其子朱谋＝（上西下土）后来在艺文诗词方面的诸多成就，与其的教育不无关系。更重要的是，朱谋＝（上西下土）的书法，还对八大山人有着直接的影响。
　　
　　3、朱多=（棨下改火）（1546——1590）字启明，号履谦。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拱楠九子，多=（棨下改火），号履谦。封辅国将军。明嘉靖廿五年丙午五月初四日午时生……卒葬俱未详。
　　
　　《书史会要续编》和《画史会要》均说其：“先从叔多=（棨下改火），字启明，号履谦。外朴中慧。得金于酒。其时吾宗作诗。多以名附七子间，从其声调，叔独宗尚六朝。苦心琢句。鲜秀自异。有《滋兰堂稿》数卷。后嗣不延，不能行世，惜哉。写墨竹，醉后颓然，肆笔挥洒，自谓具真草篆隶四法，良足尚也。
　　《藩献记》在朱多炡条内附记道：“奉国将军多炡。字贞吉，……时乐安有辅国将军多=（棨下改火）亦雅有诗癖，造语新奇，与族人=（土加韦）=（土加军）=（土加善）=（土加华）修竹林之游，放志文酒，夜以继日，终其世无忤也。竟病酒后贞吉一年卒。”
　　《南昌县志》卷六十•杂传还说其：“多=（棨下改火），字启明，号履谦……性嗜酒，所写墨竹，醉后颓然肆笔，自谓具真草篆隶四法，风格迥异。
　　朱多炡卒于1589年，朱多=（棨下改火）后朱多炡一年卒，故知其卒于1590年。从后人将朱多=（棨下改火）与朱多炡并列而论其诗来看，朱多=（棨下改火）“雅有诗癖，造语新奇”，其诗当与朱多炡齐名。而乐安王支与弋阳王支秉性相投，诗酒往还之间，当相互影响不少。
　　
　　4、朱谋★（号虎下土）（1579——？），字弘之，号七泽。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多=（火翼）七子，谋★（号虎下土）号七泽。封奉国将军。明万历七年乙卯十月廿八日丑时生，卒未详。
　　
　　《书史会要续编》：“先兄谋★（号虎下土），字弘之。博学工诗，常曰，作诗不根本《骚选》，师法六朝以上，终落下格，故于文选一书，熟精其理，行草法《圣教序》，楷法欧阳询，而风神不乏，为世所珍”。可见朱谋★（号虎下土）不仅“博学工诗”，且有“作诗不根本《骚选》，师法六朝以上，终落下格”的理论。
　　
　　5、朱谋＝（西下土）（１５８4——１６２８），字隐之，号八桂，又号厌原山人。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卷四•乐安谋字派•一百七十二：
　　
　　“多＝（左火右翼）八子，某＝（上西下土）。字隐之，号八桂，封奉国将军，明万历十二年甲申二月十八日生。卒葬未详。……子五。统＝（左金右毕）、＝（左金右共）、元、＝（左金右多）、钫。”
　　
　　朱谋＝（西下土）一生“沉酣经史，日以校阅著述为事。”刻有《寒玉馆正续帖》二十卷，《四体千文》四卷，《书史》、《画史》各十卷（《书史会要续编》一卷，《画史会要》五卷均入《四库》。见《南昌县志》卷五十二•艺文），《分韵唐诗》五十卷。《钟鼎考文》二十卷，《山居诗百首》等，著作还有《春秋指疑》二卷，《毛诗要旨》三卷和《唐雅同声》等。
　　今尚能见《唐雅同声》明崇祯六年寒玉馆刊本，竹纸，五十二卷四函二十八册全，金镶玉锦函装，每册厚约五十到七十双叶，可知并非拆装。通篇手书上版，书法极精，脱胎于瘦金体。（《中国古籍善本总目》内着录国内藏六部，日本东北大学有一部）。内收初中盛晚唐诗近七千首，以韵分。其版刻尚存宁藩藩刻之风。
　　《南昌县志》卷六十•杂传：“《居易录》宋牧仲中丞寄薛尚功《古钟鼎器款识》二十卷，陶南村《书画史会要》十卷，皆厌原山人•隐之王孙刊本。《会要》第十卷为隐之所续（续陶宗仪《书史会要》而作，见《江西通志稿》619页）。明代善书人名款识，雕版最精。末有张天雨、赵松雪、杨伯崖、周公谨、柯丹秋、周伯文、丰南禺鉴定题跋，盖从古本临摹者，极可宝玩。[隐之名谋=，精六书之学，又刻《江西宗派》、《寒玉山馆帖》，尝参学于大通禅师（）]。”
　　朱谋＝（西下土）所撰《画史会要》，是朱谋=辑着中的一部重要的著作。“既续陶宗仪《书史会要》，因推广其类，采上古迄明能画人姓名事迹辑为此编。亦附以书法一卷，成于崇祯辛未，未全用宗仪之体，例故书名亦复相因。然宗仪之书止于元代，故谋=（西下土）所续明人别为一卷，列之外域之后也。此书为谋=（西下土）所自编，既以金列元前稍移其次，而所列明人虽太祖宣宗亦次于外域之后。则拘于旧目颠倒=（垂下无土）刺之甚矣。至目录以宋为第二卷，金元及外域为第三卷，而其书乃以北宋为第二卷，南宋金元外域为第三卷。又削去南宋之号，以都钱塘三字为卷端，标目舛迕尤甚，盖明末士大夫多喜着书，而以潦草脱略为高尚，不复以精审为事。今为改正其文而附注原目之谬如右。其书虽采摭未富，疏漏颇多，而宋金元明诸画家颇赖以考见始末，故佩文斋书画谱画家传中多引以为据，亦谈丹青者所不可据废也。”（据《江西通志稿》620页）被认为是介绍明代画家最有史料价值的著作，其中所著录的宁藩八支各家，更被视为十分可靠的资料，因而被后人经常引用。
　　其书体例仿陶宗仪《书史会要》。前四卷载录自古至明的画家小传，明以前，多采用《历代名画记》、《图画见闻志》、《图绘宝鉴》等著作，增补很少。至明代、俱自行搜辑，多为后来考录所据。宋、金、元、明姓名不显着的画家可以从此书中查到。
　　《画史会要》原刻为十卷本，约刻于崇祯元年戊辰（1628）至崇祯四年辛未孟秋月（1631）（４）。朱谋=的著作在入清以后因为“六遭兵火”、“已残去十之六七”。今存世的《画史会要》为五卷本，是由其子朱统=补辑而成。“谋＝（西下土）之子统=（钅共）重刊是书，分拆移易”（据《江西通志稿》620页）时在顺治戊戌（1658年）原书经补辑后，已非其旧，如记述八大山人父亲朱谋=则由多炡季子误记成为“多炡第六子”。
　　朱谋＝（西下土）的书法，有“合二王、二米而为一身之誉”，原南昌市城中的舒芬状元坊、马祖道场、永宁寺、水操亭匾额等都出于他的手笔，一直到顺治末年，“永宁寺”三字尚存。
　　八大山人两岁时，朱谋＝（西下土）便去世了。但朱谋＝（西下土）的著作对八大山人影响颇深，如朱谋＝（西下土）曾翻刻的南宋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所取＝“十有三月”变成的七种不同写法，八大山人就将其演化成“三月十九”的合形花押，运用在自己的作品中（详见白谦慎《八大山人画押＝考释》）。
　　而朱谋＝（西下土）的《钟鼎考文》，八大山人不仅看过还多次临写过（见王方宇《八大山人的生平》）。
　　
　　6、朱谋★（睿圣）（1570——？），字文之，号四溟。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多=（火翼）四子，谋★（睿圣），字文之，号四溟。封奉国将军。明隆庆四年庚午十一月十九日辰时生，卒葬未详。”
　　
　　朱谋★（睿圣）工画花鸟，得其家法，习一雅技，于绘事则如《画史会要》所说：“花鸟得岐云少谷之神”。《南昌县志》卷六十•杂传也说：“谋★（睿圣），字文之。类鲁岐云。”
　　“梁翰有父风，花鸟禽鱼得歧云、少谷之神。”（参22卷六）
　　
　　7、朱谋=（土登）（1556——？），字惕所。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多炯长子，谋=（土登），字惕所，封奉国将军。明嘉靖三十五年丙辰九月初九日午时生，卒未详。……按：公博览群书，详入郡志”。
　　
　　8、朱谋晋（1587——？），字天龄，又更字公退，号康侯。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多=（取下火）长子，谋晋，字天龄，号康侯。封辅国中尉。明万历十五年丁亥十一月初四日申时生。”
　　
　　《南昌县志》卷三十三•人物四：“朱谋晋，字公退。初字康侯，谋=（土韦）从弟，少英敏，读书修辞筑室龙沙北之蛟溪，躬耕赋诗词旨婉约，后寓居金陵”。
　　《明诗纪事》选朱谋晋三首：
　　《旧宫词》
　　
　　女墙横截钟山麓，子城十里空其腹。老宫监守西上门，日见宫中春树绿。
　　当年玉座迁北平，燕麦多从牵路生。太液烟波空吊影，未央钟鼓不闻声。
　　二百年来万民乐，文武诸司皆卧阁。当年内库扫梁尘，六月重门启鱼▲。
　　市人身替羽林军，偷见蓬莱五色云。柘沼颓垣容易入，千门万户杳难分。
　　惊看墀草潜狐兔，武英殿接西宫路。赤阑杨柳树长生，画栋芙蓉花尚吐。
　　别有铜驼扉斗开，人传高后燕居来。五龙蟠结朝真阁，七宾庄严礼佛台。
　　寂寂文牕▲蛛网，至今海燕巢于上。籋口衔将紫陌泥，飞身立在铜仙掌。
　　日暮中官点禁兵，周庐依旧闭重城。宫树鸦号金琐下，年年只放内家行。
　　
　　《甲寅春日江村即事》
　　
　　自喜幽居耳目清，闲月岁月与天争。占风网客知鱼信，较雨田家验鹊声。
　　梅润上弦琴缓柱，草香侵局弈开枰。沙边引步看流水，何处昏钟报晓晴。
　　
　　《金陵杂咏》
　　
　　南国金汤据石头，千年人说帝王州。惊闻战士屯朱雀，枉杀将军怨白鸠。
　　凤▲香车盈广陌，月明弦管在高楼。伤心一派秦淮水，处处垂杨似莫愁。
　　
　　《列朝诗集小传》：“朱谋晋，字公退，少而英敏，读书修词，踵郁仪之后尘，结庐蛟溪，在龙沙之北。躬耕赋诗，郊居耕钓之作，词旨婉约。有唐温、许，宋陆游之流风。已而，才名蔚起，颇事干谒，好游于邦君大夫公族，群=白简，疑公退中之，=讼波及，牵连数载，乃得解。出游金陵吴越，诗篇日富，遂不复进。崇祯中，刻《芜城》、《巾车》二集，牵率尘=，如出两首。人言诗以穷工，二公退以穷退，殊不可解也。兵后未知所终。”
　　钱谦益所说之“龙沙”之侧，有宗濂精舍。《南昌郡乘》卷之六•建置三：“宗濂精舍，在望云门外，[今德胜门]龙沙岗，即唐观察使路嗣恭之故宅也，秋屏阁居其右，列岫亭居其左，背豫章台，面西山梅岭。宋淳佑二年知隆典府江万里奏建祀，濂溪周先生以先生常令南昌也，配以张子二程子朱子理，宗亲书：宗濂精舍赐额”。又卷之七•建置志四“列岫亭……朱晦庵（朱熹）过豫章，每徘徊于此。”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文人荟萃，=（讠燕）乐、读书、吟咏、唱和之所在。
　　欧大任《欧虞部集•南翥集》卷一《沙龙草堂》说：“水似游龙带郭斜，兰台池馆桂丛花。江陵沙起刘虬隐，南浦堂开孺子家。百代风流看苇札，一时宾客在烟霞。圣朝谁道东陵贵，唯有青门五色瓜。”可见，欧大任对沙龙草堂诗会及宁藩王孙们的赞叹，是建立在“孺子家”基础上的。
　　陈田集《露书》评其诗曰：南昌王孙多称诗，而康侯拔出。康侯刻稿甚多，余爱其送谢在杭分守大理诗：“南诏分司拥传赊，严城保障建高牙。汉兵据险皆顿栅，蛮族依严即住家。布欲晓啼邮店树，剌桐春发讼庭花。君恩怀远多宽政，公暇吟诗早放衙。”
　　宁藩子孙中或结庐而居、躬耕自乐；或寄情山水、出游四方者多出，朱谋晋即是又一位。其在《苔》诗中以苔藓自比说：“布叶如钱个个青，不争要路占闲庭”。作于万历四十二年（164）的一组《江村即事》十二首诗，其之二说：“一曲清江旧草堂，野人原自爱沧浪”；之九说:“长堤何处无芳草，莫怨山中客未归”；以及“看取花枝过短墙”（之二）和“社日初晴燕子飞”（之九），足见其孤芳自赏、寄情自然的感情。
　　朱谋晋后出游江浙、湖北等地，“天涯何处客愁轻，异国飘零见弟兄”（据《寄讯辽府用极兄》）。晚年寄居金陵病榻，“只今卧病空皮骨，独拥藜床五月裘”（据《病中呈用升兄》）。故“兵后未知所终”，客死他乡。有《羔雁》、《淹留》、《芜城》、《巾车》四集行世。
　　　
　　9、朱统=（钅绳）（1575——？），号礼园。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谋埴的长子，统，号礼园，封镇国中尉，徙居白草树，明万历三年乙亥十一月廿八日已时生。
　　
　　朱统=（钅绳）平生喜读书，好作诗，志惟高尚。《盱眙朱氏八支宗谱》载有新建胡道南对其寄情山水，乐志方外的赞一篇，曰：
　　“公性明达，好清静，喜读书，富贵淡如，志惟高尚厌城市之尘嚣，爱乡闾之山水，生虽帝，实隐君子焉，日杖策厌原，访岩阿之风景名山胜迹。历历走阅寻至溪霞下游一二里许，有一伟坪，局势宽敝，中有白果树一株，审视来脉，自孙垅逦迤的曲折而下，约十余里至此盘旋高昂与培小阜，不侔远而观之，雨池对峙于前仙坛，拥护于后荣岭，列其屏桃峰，使其则四山朝拱无际弥缝近而视之平万顷，白鹭横飞，吴水一湾，锦鳞游泳，烟村云树，为友为邻，公顾而乐之，一天然之胜境也。因而喜曰：吾素好子孙计，求的一仁里终未有得，今得矣，吾子若孙作息恒于斯，聚族恒于斯，吾志遂矣。遂乃相其阴阳审其方向，辨其水土，斩荆棘以筑墙垣，修道路而通往返鸠工庀材宫室，于白果树下，支藉以名而且冶园圃种嘉木，立亭榭凿池沼，布置尽善，日与乡之士夫宴饮游现，时或开窗面圃把洒，话桑麻，以尽其乐矣。噫嘻，地名岭里而山不见其高，属平阳而流益征，其大面南北比何异桃源，曾见云之浮鱼之游，学之乐举，熙熙然娱于目悦，于耳者有不尽之胜慨焉，邓生也晚耳，闻公事略记其末，今当贵秉重修，语序于予，予不嫌荒落滕以芜词以为公序。新建石麓村优郡庠生胡道南敬撰。”
　　
　　10、朱统=（钅共）（1613——？），号发若。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谋＝（上西下土）次子，统=（钅共），号发若，邑廪生。明万历四十一年癸丑五月十二日甲时生。按：公博学解文，兼长书法，游寓瑞州高安县，一时藩忝宋公之绳，观察秦公斌安安公过鼎后，先礼而宾之。祥入高安县志。
　　
　　朱统=（钅共）承其乃父之家风，“博学解文，兼长书法”，又“游寓瑞州、高安县”，故亦被时人“先礼而宾之”。朱统=（钅共）于顺治辛丑（1661）年，时年三十的时候，重修其父朱谋＝（上西下土）的《唐雅同声》。重修后的《唐雅同声》，前有朱谋＝（上西下土）的自序和朱统=（钅工）的《重修诸先刻弁言》和《补刻同声小记》，另有卜象干的《诛词》和胡继廉的《隐之先生懿纪略》，对其父的诗词古文字成就，大加赞赏。
　　
　　11、朱统=（钅截）（1585——1625），字佛大，号凤麓。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谋=（土登）三子，统=（钅截），字佛大，号凤麓。封镇国中尉。公究心古文词赋，着有《适园诗集》，《面壁斋文集》。赋性至孝，父奉国将军谋=（土登），博极群书，当神庙初宗齿日，繁禄日匮用，相国李廷机议。责令率支检举宗弊，遂许奏族宗度土坚以婢产冒滥奉旨削爵，省禄可万金嗣五衔之中，以奇祸被逮，统痛父冤，叩阍上书复爵秩如初，通国称为纯孝，详省志孝友传。明万历十三年乙酉七月初七日酉时生，明天启五年乙丑十二月初五日亥时卒。历年四十一。
　　
　　《南昌县志》三十三•人物四：“朱统=（钅截），字佛大，乐安庄靖王裔，镇国中尉，究心古文词，性至孝，父奉国交毂谋当神庙初，宗齿日繁禄日匮的用相国李廷机议责令亲支检举宗弊，遂讦奏谋铿对婢产冒滥奉旨削铿爵省禄可万金嗣王衔之中，以奇祸被逮，统痛父冤，叩阍上书得释复爵，秩通国称之，子议三出议沌俱明经，议汴崇祯十六年进士，官行人，朱统，字德符，瑞昌裔，乙酉弃家入广信，丁亥归南昌，侦探被执贝巡抚章于天不跪，章释之不杀，戊子将军谭泰围省统走宁州，督宁将邓云龙入援邓见大兵势的张谋纳款，而统犹执王礼令拜旗下，邓获宁献焉，骂而死。”
　　
　　12、朱议汴（11609——1676），字天中，号卜初。
　　《盱眙朱氏八支宗谱》：
　　
　　“统=（钅截）三子，议汴，字天中，号卜初。明崇正十五年壬午举人，癸未进士。授官行人。明万历三十七年己酉十二月廿五日寅时生，清康熙十五年丙辰正月十六日亥时卒，享寿六十八。……公先由省城徙居奉新奉化乡横桥，迁县市铁叶门，后又迁进城乡罗坊。着有《邮河遮说》及《得未阁文集》。详入《奉新县志》并《南昌郡志》。”
　　
　　《南昌郡乘》卷之二十•选举志二•进士下：“朱议汴，字天中，南昌人。”
　　《南昌县志》卷五十三•艺文“《邮河遮说》一卷，朱议汴撰”。
　　 乐安王支人才济济，诗书画均各得家法有所长，而朱议汴既登进士，又著书立说。朱议汴虽是八大山人的子侄辈，但却比八大山人年长17岁，乐安、弋阳两支素来交往密切，二人当在甲申（1644）之前有实质性的接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