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人不爱(14) |
我推说有事没有和张小荷去看放河灯,我不讨厌张小荷,但是我并没兴趣和张小荷发生一段感情,起码现在不想。我没有恋爱的心情,我想我是把我的感情透支了,现在我的感情没有内存。以前走在大街上有漂亮的大姑娘,我会驻足欣赏个十分八分的,直到漂亮的大姑娘给我个白眼,现在走在大街上除了那些穿得太少有走光危险的大姑娘外,我基本上目不斜视,人到此境已经心死如灰。我不太相信真爱的存在,或许是有,但它跟我没瓜葛。
我终于决定出去走走,在屋里等着发霉长毛的滋味并不好受,况且烟也抽得只剩一根了,顺便我想买包烟,我现在是不能离开烟的。
我出了楼梯口竟然地看见了张小荷,张小荷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想掏支烟点上翻出烟盒里面空空如也,只好把烟盒扔在地上,望着慢慢走过来的张小荷不知说什么好。
张小荷走到我面前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笑盈盈地看着我,突然又捂紧了鼻子,我想我身上的烟味和酒味还有一个月没洗澡的体臭味熏头她了。张小荷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生活在烟酒火热之中。”
我想她是想说我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水是酒,火是烟,张小荷没边没沿儿的一句话让我嘴角抽动了一下,算是给她面子,勉强笑一下,张小荷说我笑起来真好看,跟哭似的,实际上这个时候我还能抽动我脸上僵硬的肌肉,已经是高难的动作了。这几个星期我基本都是一个表情,我感觉换副表情太累,事先要调动好情绪不说,还要做许多准备工作,挺耗能量的,这些日子我开始渐渐体会小龙女的那些修身口诀:“少喜、少悲、少怒、少笑……”在没有杨过大侠的那些日子里小龙女过的就是这种生活。
我还是被张小荷带到了江边看河灯,我记得今天好像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不知道是谁弄的景儿,好好的挺安静的江边搞得乱哄哄的,江边大都是成双入对的情侣,我和张小荷在一起感觉蛮别扭的,不时还有卖花的女孩在眼前出现,拿着鲜红鲜红的玫瑰,拦住我:“哥哥,给姐姐买支玫瑰吧。”弄得我啼笑皆非,脑神经也倍受刺激,我现在看见成双成对的就眼热。张小荷若无其事,装作没看见,眼睛却不时的瞄那些红得像火的玫瑰。
我翻遍了身上的口袋,每找到一张票子就往卖玫瑰的小女孩篮里扔,不知道多少钱,那是我计划用来买烟的,直到再找不出票子往篮里扔,我问卖玫瑰的小女孩这些可以买多少支玫瑰。卖玫瑰的小女孩低头数票子,活脱脱的一副小财迷样,把我和张小荷逗乐了,我送张小荷的玫瑰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如果张小荷是我的恋人,我不会送她玫瑰的,玫瑰太艳了,我至今搞不清玫瑰和爱情的联系,我从来不认为要送爱人必须是玫瑰,只是周边的女孩子手中都拿着玫瑰,张小荷却手中空空我瞧着别扭,或许在这样的人群中手捧着鲜红如火的玫瑰是种骄傲。张小荷捧着玫瑰,嫣笑灿然,河灯闪闪烁烁在张小荷厚厚的眼镜片里像星星一样闪烁。
江中心的灯渐多起来,漂在江中忽忽悠悠像无根的浮萍,嬉笑和欢呼的声音搅得我心中破糟糟的,这河灯能带走什么呢,张小荷不知在哪儿弄了只河灯,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去放,还从包里掏出纸和笔让我:把烦恼写在上面,然后随河灯一起放掉。张小荷告诉我当写在纸上的烦恼同河灯一起漂去时,不愉快就会烟消云散。
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我历来缺少浪漫的细胞,也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如果烦恼和忧愁这么容易祛除,街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的面部跟死了娘似的,这江中心漂着的根本就是些无病想哼两声的人要玩玩潇洒,再就是情侣被姓丘的小子射昏了头到这玩浪漫,这些都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这实在不是我应该来的,这里的人群让我感到糟糕到极点了,在各种迷乱的灯光中涌涌而动像正在烧开的粥,我决定不再管张小荷,拨开人群自己走,在我决定离开的瞬间,我意外地看到了曲铃。曲铃身边这回没换人,还是洋鬼子,两个人抱得很紧,曲铃手中拿着束鲜红鲜红的玫瑰,两个人叽哩咕噜地说着中外夹杂的二串子话,看上去谈笑甚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他们已经清除语言的障碍了,我前些日子隐约听说曲铃和洋鬼子在校外租房子同居,过二人世界。
BH大巴掌大的地方,屁大的事一天里也能臭遍全校,实际上曲铃和洋鬼子拍拖同居也没什么奇怪的,BH大拍拖同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拍拖不同居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儿,只不过曲铃因为我的关系弄得全校闻名,再加上和她拍拖的是个洋鬼子,所以格外惹人眼罢了,担多大名出多大糗吧,这一点倒是我害了曲铃了!
曲铃的出现让我像见鬼似的慌忙躲开了,在曲铃面前我还是做不到从容。
脱离人群我感觉周身轻松了许多,好像解去了许多重负,尽管心中所有所有伤和痛,但感觉里已不那么沉重,而且我发觉站在很远的地方看风景别有风味,我沿着环沿路,往人稀疏的地方游走,终于找到一个地方,静静地坐了下来。把头担在栏杆上,看江中那些无根的灯火在江面上向着不可捉摸的地方飘漾。
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有个纤细的身影,和我一样望着江心的灯火,凭我的感觉她比我更投入,也比我更忧伤,看背影就能感觉到了,至于她为什么我猜不到,也懒得去猜,我现在只想静会儿,全世界都在我面前死掉才好。
倚着栏杆,吹着绦绦而来的江风,一时间在最深沉的痛疮之后我的心居然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我不再理我前面的那个纤细的身影,我放开了手脚,一种舒适极度地在体内蔓延,肆意侵略我的神经,我居然感到有些困了,江边的人群和灯光在我眼前渐渐模糊起来,终于不可再见。
|
|
|
 |
回复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