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兵之情”小说之二
　　一 缕 情 思
　　作者/陈学文
　　
　　汪芳，这个土生土长的天水女孩，性格属于内外兼备型的，表面上看起来文文懦懦，和和顺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很能让人产生怜爱之情。然而，在她人生最关键的时刻，命运似乎对她有了偏向，她的内心屡屡受挫，遭受了无法弥补的创伤。
　　经历了过多不幸的她，猴年初春刚刚来临不久，却再次陷入了泥潭。失落、悲观、无奈中的她，泪水淹没了她的哭泣声，她责怪自己思想太单纯，做事过于简单。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她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位军人朋友追梦。于是，她悄悄地溜出那间让她憎恨的屋子，来到小区门口值班室，拿起电话拨通了他三年前留给她的电话号码。正是这个电话，从而使她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她终于又一次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美好的人生……
　　
　　四年前，在春夏交替时节，追梦随同参加金城市第十届运动会开幕式演出的大部队，前往该市金海区体育馆。他利用空闲时间去了趟军区总医院。总院离体育馆约两站路程，不多时，他便顺着一条捷径小道来到了住院部门口。凭着自己的记忆，他又很快找到了普内科，在5号病房16号床，他见到了战友冰谣，他正在打着点滴。
　　追梦的到来，着实让冰谣感到惊讶和高兴。当他急忙要坐起来招呼追梦时，追梦赶紧走过去将他按倒，嘱咐他不要动，冰谣趟下后，对追梦说：“听说咱们单位参加金城市第十届运动会开幕式演出，我很想过去见见连队的战友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连队了，十分想念他们，也不知连队现在的建设如何……”
　　“是呀，自从你住院之后，连队的领导和战友十分挂念你。你要安心养病，不要操心其他事情，全连官兵等着你健康归来。刚才，我因闲着无事，便抽时间过来看一看你，顺便买了点营养品给你，你要好好地配合医生治疗，知道吗？”追梦打断他的话说到。
　　“谢谢，我也很想早日回到连队参加正常工作，以为连队建设做出应有的贡献。医院不是个好地方，每天面对的都是医生、护士、药片、针管等等，烦死人了。”冰谣显得有点激动。
　　听冰谣在发牢骚，追梦便不在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医院的生活，本身就很乏味。过了一会儿，追梦转一个话题，又跟他聊了起来。
　　追梦和冰谣曾一起度过了难忘的新兵连生活，后因追梦调到机关工作，便很少在一起，但他们时常保持着联系。一年前的九月下旬，冰谣在参加地方输油管道工程施工过程中，因劳累过度，加之野外生活条件差，饮食方面不注意而患上了急性阑尾炎，施工返回后的第三天，他就被卫生队转至总医院进行治疗。住院期间，追梦曾多次利用出差等时机，到总院把他看望。后因手术不当，冰谣转患上了肠梗阻、胸膜炎等疾病，之后便一直在总院治疗，但效果甚微。
　　正当他们聊的正高兴之时，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孩推门进来，径直走到冰谣的病床跟前，追梦以为是为他换液体来了，便急忙起身，对那位女孩说到：“谢谢护士同志，真是麻烦你们了！”追梦说完，那女孩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地向他点了点头后，对冰谣战友小说：“你今天感觉好些了吗？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营养午餐，你等会儿吃了，补补身体。”一听这个女孩说这话，追梦已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不对劲，便对战友说：“好了，我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一定要安心养病，我和战友们等着你回来！”说完又对那位女孩说：“还请这位护士同志，好好照顾我这位战友，有机会定会感谢你的。”“不用了，应该做的。”女孩甜甜的话语中透露着他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二十多天以后的一个下午，追梦休假途经金城市时，顺路来到总院，再次看望了冰谣。追梦推门走进病房时，冰谣正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一本杂志。而他给追梦的感觉好多了，身体比上次来时有很大的好转。因病房里的空气不畅通，他们便来到了住院部前方的一块休闲地里，这里的环境非常优雅，周围有许多病人在那里散步。在一个亭子里坐下聊天时，追梦无意间谈到了上次在病房见到的那个女孩，便问冰谣：“她为什么今天没来看你？他说：“她今天上班呢，可能还没下班吧。”“你们的关系看来还挺不错，看得出来，她对你很好。”追梦问。“还可以吧，因为我正有那个意思呢？”“是吗？那太好了，希望你要珍惜呀！”“没有问题”。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的时间，追梦看了看表，离下班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他起身对战友说：“今天我请客，走，我们好好的吃一顿去。哦，对了，打个电话给你的女朋友，把她一块叫上如何？”“这个主意不错，可以采纳”。冰谣和追梦走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给她打了传呼。
　　不大一会儿，那位女孩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冰谣便相互介绍到：她叫汪芳，称呼小汪就行了。这位是我的战友追梦。追梦很有礼貌地说了声“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你好！”女孩回答到。末了，他们一路向前走去，并来到一家“喜来乐”饭馆。
　　追梦就这样认识了小汪。
　　二个月以后的一段时间，追梦和另一位战友周涛因患阑尾炎，在总院作了手术。住院期间，因为部队外出施工，在给负责留守干部打电话说明情况后，留守干部不是从爱兵的角度出发，积极向上级反映情况，而是以“留守人员少，无法给他们派陪护”的理由将他们打发了。当他们两个做完手术，趟在病床上不能动时，竟是那样的无奈，心头感到非常的伤心。好在他们没做手术前，积极地给同病房的病友们提开水、打饭、倒垃圾等，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并认识了一些好要的朋友。此刻，病友们的陪护人员，对他们两个军人朋友非常同情和关心，对他们所在单位的做法也表示出极大的愤怒。当他们需要叫护士更换液体的时候，当开饭之时他们需要打饭的时候，当他们无法进行小便的时候，当……病友的陪护人员很热情地帮助他们解决了一个个难题，尤其是追梦的认识的一个同乡，更是对他们照顾有加，使其深受感动。
　　“患难之中见真情”。通过住院期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追梦从中深深地悟出了“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要去尊重别人”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而在他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他绐终牢记住患难与共的那一幕幕，把别人的困难当成自己的困难，处处施善于人，对不能帮助的积极想办法，直到事情圆满解决，他的一举一动受到了同事们的高度赞扬。
　　在此期间，冰谣也经常来到追梦的床前，帮助他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某一日，冰谣与小汪一起的到来，给躺在病床上，心情极度低落的追梦带来了极大的欢乐。慢慢地，追梦与小汪熟悉了，因此，小汪曾私下向他打听一些有关冰谣的为人处事，以及个人情况等，追梦都如实地相告于她，并希望他们能够走到一起。
　　追梦在部队任文书工作，所在的值班室装有军线电话。因为在连队接电话不方便，因此，冰谣出院前，特意将电话号码说给了小汪，让她打电话时先找追梦，再让追梦找他。回到部队的几天里，当追梦接到小汪打来的电话后，便及时将冰谣找到。有一次，冰谣接电话时，由于太激动，抱着电话，躲到了墙的一角，生怕别人听到什么似的，那种场面，追梦至今还记在心里。但后来，由于战友的脾气不太好，小汪可能接受不了，他们便友好地分手了，而这一段美好的情感也就这样草率地宣告结束。但是，通过与追梦的聊天，小汪感觉追梦这个朋友的性格温和，没有太大的脾气，懂得比较多，为人处事更是令自己佩服。所以，当自己在工作、生活中，如果遇到想不通的问题时，便打电话给追梦，以便得到他的开导。
　　这样一来，追梦便时常接到小汪打来的电话，在不知不觉中，追梦似乎成了小汪的心理医生和人生导师一般。不知是她信任追梦，还是因为什么，她只要一打电话，便对追梦无所不谈，无话不说。但追梦心里明白，小汪很听话，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也是一个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只要她认准的事情，或者父母亲为她设计的路，即使这条路不符合自己意愿，或是路上充满泥泞和荆棘，她也绝对会按照要求走下去的。但是她的个性却有点让人不以为然，因为她的个性，却使她在人生旅途上遇到了不少麻烦。
　　说起麻烦，或许是命运对她有偏向，而麻烦的起因，缘于她的又一次恋爱。不知什么时候，小汪又和追梦所在部队某连队的一名战士谈了起来。知道这件事情，已是次年的八月份了。在一个周末的晚上，追梦接到小汪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她显得有点悲观，心情极为不好。追梦问他怎么回事，但她总是愁而不答，只是说有一件事情想请他帮忙，就是能不能陪她去趟医院，但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太合适。
　　听小汪这么一说，追梦感到十分奇怪。需要帮忙的是什么事情？为什么要陪她去医院？因为不知道究竟原因何在，所以追梦不便多说什么，只是随便询问了她最近的一些工作和生活情况，并给她阐述了好多人生哲理。最后，或许是她从追梦的话语中受到了启发，她将事情的经过慢慢地说给了追梦。
　　认识党俊，是半年前的事情。当时，他在总院陪护他们连队一名住院的战士，具体是如何认识的，现在也都记不清楚了。其实，他这个人长相很一般，皮肤黑黑的，反正怎么看他也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但是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却偏偏喜欢上了他，并和他谈起了恋爱。他在总院期间，我们每天都要在一起呆上一两个小时，或是吃饭，或是游玩，或是散步，反正，跟他在一起的时光，觉得非常开心，非常快乐。但这样的日子持续不到三个月，他便随同那位病愈的战士返回了部队。此后，我们就很少见面，平时联系只能靠电话或书信，因为连队打电话不方便，而多数都是我打给他，这样以来，我的开销慢慢紧张起来，时常省吃俭用，为的是多省一点钱好打电话。
　　一个多月以前，你们部队要去宁夏参加军事演习，因为他在部队里是驾驶员，所以被抽调到那个营去加强，时间可能一个多月左右。因为长时间不曾相见，心里又特别想他，于是，一个周末因为不值班，我给他买了好多吃的东西和生活用品，驱车来到部队看他。他那天晚上，在战友们的怂恿下，我们……
　　当他去宁夏一个月以后，我又非常想念他，某一天我竟坐火车千里迢迢跑到他们的野营训练地。而我刚才说要请你帮忙，我想你可能也明白是什么了。只所以想到你，是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这里认识的朋友也不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告诉他了没有？他知道吗？”听着小汪的述说，追梦心里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道。”
　　“那你这么做可以吗？”
　　“不可以也得做，你也知道，像这种事情，要是让父母知道了，我还怎么见人呀！”
　　“说的倒也是，可是……”
　　“实在不好意思，虽然这样了，但我心里还是很平静。我在这边也会积极想办法的，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可能会去你们那边，到时还想麻烦一下你，请你见谅！”
　　“哦！其它事情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情有我点不好办。如果你真要过来，我倒会给你想个办法的。”
　　“这我知道，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不一会儿，追梦听见她哭了，她哭的是那样的伤心。但追梦心里只觉得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想狠狠的批评她一顿，可自己和她只是很普通的朋友，这样做有未免有点太过分。
　　几天之后，追梦又接到她打来的电话。这次在电话里，她已显得高兴了许多，她说再不用他帮忙了，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听到这，追梦只觉得她对爱情太专一了，专一的几乎让他这个现实主义者不相信那就是她；她太执著了，执著的使他这个热血男儿为之感动。但心里过多的也只能是对她表示同情和理解：“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吗！
　　同年底，不幸又一次降临在她的头上。她所谓谈的那个男朋友党俊复员的第三天，便从陕西老家赶回到了金城市。虽然见面后都很高兴，但时间长了，小汪却有点不太乐意。原因就是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每天要管他吃，管他住，这倒也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他每天像个赖皮狗一样，她走哪里，他就跟到那里，就连上班时，他也跟着去。这样以来，他的工作便受到了影响，一些同事背后议论纷纷，说这说那。为了保住自己这份来自不易的工作，她只好利用时间帮他找了一份开车的差事，而他却不争气，没干几天便不想干了。于是，小汪开始催促他先回家去，可怎么说他也不肯走。最后在她强硬的口气声中，呆了十多天的他，才很不情愿的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党俊的离去，终于使小汪摆脱了纠缠，工作起来也有了精神。可他这一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好多天都没给她来个电话，这使她多少有点担心。2002年元旦的那天，她接到了一个为陕西某地打来的传呼，于是急忙回过去。一听是党俊，她便问他为何这么久不打电话，而他却不紧不慢地回答着，说回来以后，家里人便忙着给他介绍对象，他说自己已在金城市谈了一个，可父母认为太遥远了，简直是可望又不可及的事情，让他放弃掉。他实在没法说服父母，就一直没和她联系。听他说完，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春节临近的前几天，小汪打电话给追梦，说自己准备去一下党俊家里，但又担心自己一个人，害怕出什么事情。前段时间听追梦说自己春节准备回家，所以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走，有可能的话，想请追梦和她一起去一趟，万一出事，追梦也可以有报警的机会。听小汪这么说，他已明白自己所充当的角色――“保镖”。可是……既然她这么信任自己，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是应该的。而追梦说自己估计到春节前两天才能走，叫她等他几天，她说可以。
　　可是，小汪等了一天之后却等不住了，当她赶到西京市后的那天早上，给追梦打电话时，追梦已于一早起程回家了，根本无法联系。而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却让追梦感到不可思议，也让他为她的心急而感到无奈。
　　说来也巧，当小汪千里迢迢来到党俊家时，在一百米开外的公路旁边，她看见了党俊那熟悉的身影，但他不是来接自己的，而是双手提着行李，后面跟着一位二十左右的姑娘，看上去好像是送这位姑娘赶班车。此情此景，小汪心里刹那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本想冲过去质问清楚，可她冷静一想，自己一个人身单力薄，如果党俊不识好人心，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还是算了。
　　当小汪快走近党俊时，他认出了她。这时，那位姑娘已坐车远去了。
　　党俊走上前去，对小汪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小汪回答：“快吗，我怎么觉得很漫长，不知刚才你送的那位姑娘和你什么关系？”“没，没什么关系，一个老同学。”“是吗?”正说着，到了党俊的家门口。
　　到家之后，党俊的家人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可恶的再也不能可恶了。党俊的父母总觉得她的到来坏了自己儿子的好事，对她一点都不友好。随后的几天里，小汪逐渐被他们控制，每天不让她出门，有时竟将房门上锁，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肯将她放出来。党俊此时也凶相毕露，对她百般摧残，经常打骂她。有一天中午，她趁他们都去邻居家玩的时候，偷偷地跑了出来，可当她跑到公路边时，党俊追了过来，一把抓住的头发，硬是将她脱拉回家。之后，她怪自己怎么会认识他，她的真情为什么不能打动他……她绝望了，她想到了死。
　　大过年的，别人家都团团圆圆，可自己的女儿不辞而别，好多天了都不知去向。此刻，小汪的家人十分着急。小汪的父亲是公安局的，因为知道她和党俊的事情，甚至还见过党俊。这会儿，他猜想一定是去了党俊家，于是通过各种渠道，查询到了党俊所在县公安局的电话，向他们求援。最后，县公安局的同志将电话直接打到了所在村委会，在村委会领导的及时赢救和调解下，她才得以脱离虎口，回到自己的家。
　　回到家里，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疼痛难耐，并患上了严重的妇科疾病。想着不久前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幕幕，她那几经摧残的心，实在无法再振作起来。在家里，每天面对都是父母那严厉的眼神，面对着一大堆西药片子，面对着苦口利于病的中药。她整日以泪洗面，总想着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意义。这时，她又想到了朋友追梦，他将自己的遭遇一一写下来，寄给了他，并给他打电话诉说自己心中的苦衷。
　　而这一次，追梦没有责怪小汪，他给她回了信，从人活着的意义、应该怎么面对今后的道路等方面跟他说了好多，因为还很年青，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希望她能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认识自己……她认真地聆听着他的教诲，她的心胸宽广了，视野开阔了，思想成熟了，她要按照追梦说的那样，好好的活下去……
　　随着身体的慢慢康复，在父母的引荐下，她先后在解放军某医院、某某镇卫生院当过护士，在某烟草公司专买店当过营业员。在此期间，她总不忘给追梦打个电话，听听他对自己的真诚教导和对自己人生的看法。随着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汪的身体恢复的比较好，心情也得以平静下来，她已不再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中，而是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信心。
　　可好景不长，大约是今年的初春，巫运却再次光临小汪。
　　在媒人的牵线下，在父母的意愿声中，他又和金常一小伙谈了起来。在几次的接触中，虽然她对那小伙一点都不“感冒”，但父母之命难违，两个月以后，在父母的催促下，她随同那位小伙去了金常，过起了名副其实的夫妻生活。
　　一开始，小伙对她还像那么回事，她也真正履行起了自己的义务，给他洗衣烧饭，把家里收拾的井然有序。看着小日子过得还挺顺当，小汪便多次催促他，让把结婚证领了，把婚结了，但他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让她再等些时间。慢慢地，小伙开始变了，经常上舞厅、泡网吧，老是深更半夜才回来。当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时，他竟抱怨她不该多管闲事，说多了还骂她，重者还动起手脚。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她从老家来时带的钱用完之后，在她向他要钱买菜时，他竟然都不给，就是给也只是十元钱……而看着这一切，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一个深夜，小汪从睡梦中醒来，不觉发现他正抱着电话聊的非常高兴。她仔细一听，电话里竟然传来一位妙龄少女娇柔做作的声音。听着他们甜言蜜语，聊的十分开心的样子，他伤心极了，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悄悄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打湿枕巾。而有一次，他竟然当着她的面给那位女孩打电话。女孩在电话里柔声柔气地问他什么时候来金城看她，并问他要钱花，要衣服穿等等，小伙回答说钱马上就给打过去……听着听着，小汪实在忍无可忍，就问她那女孩和她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跟他要这要那。而那小伙恶狠狠地望了她一眼，叫她少管，之后便默不作答。虽然和他还没有办理结婚手续，但也共同生活了好长时间了。如此说来，小伙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吗？那她算什么……她越想越生气，便为此和小伙大吵了一架。
　　在某一个深夜，她想到了多年以前认识的朋友追梦，于是，他悄悄地爬起床，来到小区门口值班室，拨通了他三年前留给她的电话号码。而从那次事件平息以后，追梦便很少接到她的电话，几乎和她失去了联系。当从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的追梦，一听是久违了的小汪，竟觉得有点意外。
　　电话接通后，她将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情况向他作了简要叙说。听着她的诉说，事以至此，只能好好的开导她，让她想开一些，除此之外，追梦还能说什么呢？
　　而这件事情的发生，只能怪自己太单纯，头脑简单，这件事情也使她的思想崩溃到了极点，她觉得自己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要不是追梦这么一个朋友在电话里这么开导她、帮助她，她或许会做出傻事来。
　　看时间很长了，小汪不忘说一声“谢谢你，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过了约莫一个星期，小汪又打来电话向追梦诉苦。说那次听了他的教导，他本想好好和他谈一谈的，谁知他根本听不进去，还闲我事多，因为这又和他吵了一架。她说自己实在不想过这种生活了，给父母也说过，但他们却置之不理，问父母要点钱也不给，他们担心自己离家出走，就好像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一样。她说他所做的一切，她都能容忍，可连父母都这样，自己还能怎么着呢？或许自己就是这种苦命人吧！而现在，想离开这里，身上仅有的钱根本不够，看着自己一步步走错，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追梦真的不敢相信，她怎么可以任由命运摆布呢？他给她说到：虽然你现在的情况很让人为之同情，但还是希望你能够乐观处之，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人生的精彩还没有展现。不要因为现在的大起大落，而耽误了美好的前程。常言说“有梦不觉夜长”，在这种困境中，如果心中怀有美好的愿望和理想，并为实现那个梦想而努力奋斗，最终得到的将是成功。反过来说，假如你现在只是一味地听从命运的摆布，心中根本没有梦想和自己的主张的话，到头来只会在痛苦中挣扎，在伤心落泪中遭受爱情的折磨，其生命也不可能迸发出璀璨亮丽的火花……
　　婚姻乃人生的一件大事。根据你目前的情况，我不主张你在那里长期的呆下去，因为你和他不是法定的夫妻，你无名无份，多呆一天就将多受一天的气。但也不同意你就那么离开了，你要好好地和他谈谈，同时将现实情况给你的父母说清楚，如果他们对自己的错误不思悔改，一意孤行，或者根本不管你的话，具体该怎么做，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了。
　　小汪听着追梦那富有哲理的话语，内心开朗了许多。他对追梦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我目前的情况还不充许，等时机成熟，我一定会跳出虎口的。
　　过了一会儿，小汪又对追梦说，“不知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百元钱，等我出来后我会还给你的。”“这个问题简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我们又是朋友。不知怎么才能将钱转到你手中。”听小汪向她借钱，追梦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有同情心的人都应该这样去做，即使得不到好的回报，就当那一百元钱丢了。小汪给他说可以打到她的卡上，并给他说了帐号。第二天，追梦便托人将一百元钱打进了小汪的卡里。
　　几天以后，小汪打电话给追梦，说钱已收到，非常感谢。
　　又过了几天，小汪打电话给追梦，说自己已离开那令人伤心的地方，现在到了金城市，但身体有点不舒服，去了趟医院，刚做完手术出来，一切顺利。
　　一周以后的一个深夜，小汪打电话给追梦，说自己现在已经在家里。追梦问她的家人对她是否可好，她说父母没有过多的话语，也就那样吧，并问追梦何时复员回家，怎么才能将钱还给他。追梦说还钱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要坦然面对这些人生道路上的曲折经历，多多保重自己……
　　 2004年10月于永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