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不扬波•之十五(又名《康熙收复台湾》) |
电影剧本
海不扬波•之十五
(又名《康熙收复台湾》)
外景,腑瞰浩翰的大海
晨曦中,南风将施琅率领的百舸征帆鼓起,大清舰队浩浩荡荡地向东而发 。战舰中,旗
舰上一面宝蓝缎面的将旗迎风招展,旗上两边绣着遒劲的鹅黄大字“钦差大臣,太子太
保,统领水师靖海将军右都督”,中间一个特大大的“施”字。
大旗下面施琅身披大氅,精神抖擞地站在前甲板的舰舷上,手握单眼望远镜,不时地朝前
观望,风将大氅时而吹起。
旗舰四周各舰劈波斩浪,满载着士兵、大炮、火箭、鹿铳的战船,一列列依照各自按编队
乘风而行。
外景,停晚的大海和黑夜中的大海
海面上只有舰船和海浪的撞击声。战舰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就象万家灯火在随行。
施琅伫立在舰舷,问了问一旁的侍卫:“什么时辰了?”
侍卫:“丑时了!”
施琅:“挂上信号灯,让将士们起来开始做准备!”
各舰队在换着信号灯,东方渐渐露出了白光。
外景,海上或舰舷上
此时天已大亮。施琅的旗舰上,红黄令旗开始在旗台上不断翻飞,旗舰在指挥着各舰不断
地变换着队形向前挺进。
舰船朝着正东方向的澎湖岛疾驶而去,舰舷上还是有不少的士兵在呕吐,海鸥在空中盘旋
忽起忽落。
传令兵进舱门:“距澎湖1000丈。”
施琅:“各舰作好战斗准备!”
外景,澎湖岛西面的海岸
晨,澎湖八罩巡哨船上,刘国轩部的士兵们已看见海面上有帆船如潮,舰队群顺着强劲的
南风直奔澎湖而来。
一个士兵吓得屁滚尿流,飞也似地朝岸上奔跑着:“施琅打过来了,大清舰队打过来了!”
内景,澎湖刘轩轩帅府
刘国轩一边穿着衣服,脸上略有些惊诧的神色:“升帐!升帐!这六月风涛不测,施琅怎
敢贸然行师?居然说来就来了。”
内景,刘国轩澎湖驻军帅府大厅
各路将官都已到齐,一个个脸上都有惊恐之色。
刘国轩镇定地:“各岛守将,移大炮舰船罗列海岸,横截狙击,勿使彼得湾泊寄碇。再调
水陆重兵,环泊娘宫前口子并内外堑,东西峙各要口守候。”
一将官出列道:“乘施琅船初到,安澳未定,我军应主动出击。”
刘国轩一摆手:“我炮台处谨守,彼何处湾泊?当此六月时候,一旦风起,则彼何以容身?
此乃以逸待劳,不战而可收功也,请公勿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刘国轩又环视一下大家鼓劲道:“我等只要坚守不出,尽可等施琅前来送死!”
内景,大清舰队旗舰
指挥舱里,施琅在对万正色等将官交代:“各舰队疾驶向前,要在八罩、花屿、猫屿等地
登岸。这些险恶之处,郑逆虽有哨船,但兵不多,大兵一到,敌兵必退。”
外景,大清舰队
旗舰舷下面,几艘快哨箭也似地侦察回来:“报,各岛悉有船只把守,炮台相望,惟猫屿、
花屿、八罩、水安澳贼船无几。”
指挥舱内,施琅兴奋地:“好,与我所料正合,通知各队准备开炮。舰队一近诸岛,便命
各舰开炮。”
外景,大海中大清舰队
各舰只奋力朝澎湖而来,一时间万炮齐发,八罩、花屿、猫屿顿成火海。
炮长连续不断地在叫:“开炮!开炮!”
海上炮火的烟焰和蒸腾的水气遮天敝日,舰船四周激起的水柱打在甲板上,又从甲板上哗
哗地倾泻下来。
海风吹动着施琅花白的胡须,施琅手持单眼望远镜在指挥舱内,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外景,澎湖岛海岸边
澎湖岛岸边的战壕里,刘国轩此时亦在娘妈宫前督战 。
海上、岸边,一片火海。
炮台附近,光着膀子的刘国轩看看抵挡不住,带着侍卫悄悄地撤离了海岸。
外景,海战,北线大清舰队
突然,从澎湖岛屿北面的岛后,窜出了几十艘刘国轩敌船,直扑大清舰队而来。
施琅在旗舰看到后,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用手向上一举:“舰分两队。”
传令兵挥舞令旗,大清舰队即刻分成两组,一组继续往东直冲岛上,一组排成一字形,迎
着北来的敌舰,借着风势迎面直冲过去。
海面上,前面几艘舰船队的大炮和三百枝鸟铳同时照着敌舰怒吼起来。顿时,浓烟四起,
敌舰中被炸飞了的桅杆、旗帜在烟雾中飞起,又纷纷随风飘下,整个海面上成了一片火海。
外景,海战西线
大清舰队朝岛上在猛冲,照着岛上在炮击,岛上被炸的敌军官兵,炸断的残肢、石块在空
中不断四溅飞舞,整个海岸边,鬼哭狼嚎。
刘国轩部从战壕里爬出来四处夺路而逃。
外景,澎湖海岸边战壕内
澎湖岛上,炮弹仍在不停落下,硝烟中,一个郑氏军官正在砍杀一个逃跑的士兵。岛上在
整饬军纪。
郑氏官兵纷纷重新回到战壕,填装炸药,将炮口对准海上的大清舰队。
内景,大清舰队
施琅正举望远镜向前、向左、右观察,突然岛上一排排炮弹劈头盖脸地压过来,有的落在
舰队的前面,有的则打在舰船上,顿时海上一片水柱,血水在海浪的拍打下,将海水染成
一片一片的血红。
外景,海战,刘国轩部战舰
刘国轩舰队中的悍将林升,正领着战舰不顾一切的向大清舰队的施琅旗舰纵深穿插过来,
迅速将施琅旗舰团团围住,困在核心,连发鹿铳。两军顿时胶着在一起。
内景,大清旗舰队指挥舱
看着向东不断挺进的大清舰队正在登陆,施琅立在船头,对旗台上怒吼道:“传令不用管
我旗舰,一队围攻岛屿抢占滩头,二队照敌舰正面炮击!”
施琅连喊几声,旗台上的令旗手却仍然一动不动。
施琅一见勃然大怒,拔剑在手,朝着旗台奔去。
施琅:“我杀了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爬上旗台。
外景,大清旗舰令旗台
施琅上到旗台,见令旗手已被鹿铳打掉了半个身子,死在旗台上,可手中仍紧紧地握着令
旗,不成形的脸上,那双眼睛仇恨地死死盯着前方,僵直地靠着旗杆站着。
鲜血和着打上来的海水,在往下淌。
施琅眼含老泪,擘手从令旗手中夺过令旗,亲自站在传令兵身旁向两队战舰传令发送号令。
又是一排鹿铳打过来,随身的侍卫大叫一声:“大人!”猛地将施琅扑倒在旗台甲板上。
施琅的左肩被撕开了一块,回头看侍卫,侍卫的脸已被鹿铳发射的霰弹打得稀巴烂,不成
人形了,只有手还在一张一伸的抽搐着。
施琅抱着侍卫,眼中喷射出了无比仇恨的怒火。
同船的万正色和两位将军见施琅在旗台上负伤,赶过来救助。
施琅将侍卫紧紧地抱在怀里厉声喝道:“万正色替我指挥!你们都回到各自的位置!开炮!”
施琅将侍卫慢慢地背下旗台,放在指挥舱,这才用剑割下自己的战袍,自己将伤口裹了。
外景,大清舰队先锋蓝理舰
蓝理在先锋舰看着大清舰队向东冲岸的将士们已经登岸,正要让令旗手向施琅报告,回头
一看,却大吃一惊。
刘国轩的几艘舰只将施琅主帅旗舰包围,蓝理象疯了似的指挥着自己的战舰向西冲来。
蓝理:“冲入敌舰!救提督!救旗舰!”
舰上顿时火炮齐咆,犹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
一颗榴弹在蓝理身边爆炸,蓝理手捂左腹,肠子顺着被炸开的伤口往外流淌,周围的将士
过来急救。
外景,刘国轩部战舰
敌舰部将曾遂见蓝理负伤倒下,在甲板上狂叫道:“蓝理死矣!”
外景,大清舰队先锋蓝理舰
蓝理的弟弟蓝瑶扶起蓝理。
蓝理咬紧牙关骂道:“妈的!”用手将肠子塞回腹腔,然后撕下战旗裹住创口,高声叫道:
“蓝理在,曾遂死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前方发令道:“督战速进,怯战者斩!”
指挥将士作战,直至将曾遂战舰击沉。
外景,海战,刘国轩舰队
刘国轩敌舰中的林升旗舰,正指挥郑军舰队靠近蓝理舰船。突然从蓝理舰上射来一排箭,
瞬间几十人被射倒,林升连中三箭,但仍狂呼酣战。
大清舰队蓝理舰只上,士兵们在拼命地向敌舰抛火药罐,二军渐渐拉开。
刘国轩的舰队终于被蓝理的炮火撕开一个缺口,一艘敌舰也在剧烈的爆炸声中炸成两段。
外景,海战,大清舰队
蓝理的战舰终于与施琅的战舰汇合成了肩并肩,背靠背的两只犄角,直扑刘国轩舰队。
舰队左右两翼同时炮火震天。顿时,前来进攻的刘国轩敌舰和澎湖岛海岸的两条战线同是
一片火海。
正在酣战,大清舰队游观光指挥的战舰乘风杀进,连发数炮,海面上战局立刻发生了变化。
外景,大清舰队旗舰
施琅此时已包扎好伤口,重回指挥台。
施琅在舰舷旗台上挥旗指挥,口中直叫唤:“集中兵力,五打一,梅花阵!”
万正色按施琅口令在有序地指挥,顿时大清舰队以五对一,将敌舰船围中心,炮火向暴风
雨时的倾泻在敌舰上。
敌舰上是一片哭爹哭娘的声音。
施琅见两队士气高涨,冲杀声不绝于耳,不禁仰天大笑。
突然,一枝冷箭,“嗖”地飞来,竟直贯施琅左目。
站在施琅一边的护卫正要飞身扑过去抵挡,已来不及。
施琅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一旁的护卫一把从旁边搀住。
海面上,大清舰队均已逼近敌舰,敌舰有的被炸,有的在逃跑。
内景,大清舰队施琅旗舰
被敌箭射中眼睛的施琅,仰天狂笑道:“射得好!这还有一只!”
一边说,一边狠命地用右手一使劲,将带着眼珠子的箭拔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使施琅额头上大汗如豆,倾刻间直往下淌,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暴起老高。
施琅嘶声狂叫道:“来人……”
护卫过来一把抱住施琅,将他搀着下了旗台,扶进了指挥舱,用云南白药填灌在左眼,用
布包扎着。
万正色单腿跪在施琅面前 ,眼含泪水看着施琅,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施琅的左手:“施大人,
我们的将士已经登上澎湖岛了。”
施琅另一只血红的眼睛深情地看着万正色:“好兄弟!有种!”遂将手中的那枝还沾着自己
眼睛的箭举起,似自言自语,又似对万正色:“想那春秋伍子胥,剜目悬城,要看吴国的
结局,那是何等的伟岸!又何等地壮烈啊!老夫今被逆贼射中一目,当效仿前贤。”
施琅:“万将军!”
万正色:“未将在!”
施琅:“请你用白绢将老夫的这只眼睛包裹了,挂在旗台的桅杆上去,我要用这只被射杀
的眼睛,看着我父亲,兄弟及全家的亡灵得到安息,让他们看着我是怎么攻下台湾的!”
外景,海战
大清舰队的前锋舰只已和敌舰接阵,火炮已派不上用场,两舰相对,先是箭如雨蝗,枪如
爆豆,火箭激射。有的舰船完全接在一起,双方士兵已互跳至对方舰船,面对面地展开了
白刃相博的一场混战。
内景,北京紫禁城养心殿佛堂
众大臣们都站立在养心殿的门外,门外不断传来:“福建前线战报!”“前线战报!”
康熙帝盘腿坐在佛祖下的草蒲团上,手上捻着一串患珠,全然不理会门外的喧嚣,在烛光
下念经祈祷。
内景,海战
大清舰队将领游观光脱得精光,露出油光黑亮的胸脯,他那由肚脐一直长到脖子根的黑毛,
犹如张飞在世,魔鬼似的左突右冲,高举着大刀狠劈猛砍,敌军士兵的头颅纷纷滚落。
被砍头的郑逆士兵,身躯的脖子处仍狂喷涌着血,手中拿着刀的无首身躯仍在毫无目
的转动,随后栽倒滚落在海中。
敌我两舰之中,刀声,喊杀声,惨叫声,怒吼声和海浪击打着甲板和船面泻嚣声搅成一团。
内景,刘国轩旗舰
刘国轩惊愕地看着对面舰艇的游观光,刘国轩舰队已明显不支,有几艘战舰在顺风而逃。
外景,海战
施琅包扎着白绢站在指挥舰上,扶着舰船的铁桅杆,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在命令道:“全线
出击,抢占滩头!”
指挥舰上写有“施”字的大旗迎风飘扬。旗台桅杆上,高高地挂着施琅那只用白绢包裹的
眼睛。海水打来,血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滴。
外景,澎湖海岸边
大清军队正纷纷往岸上冲去;岛内士兵纷纷举手投降;澎湖列岛被首先收复。
外景,澎湖岛上
晚霞映照在每一个人身上,全岛都沉浸在红色的夕阳中。
头上缠着白绢的施琅,带领着众将领在巡视新扎的大营;岛上全是大清的龙旗和大清胜利
的士兵;山坡、战壕处,尽是被俘虏和伤残的郑氏敌军;海岸边上,大清的船只,一些兵
卒在夕阳中检修船舰。
施琅带领着众将一行过来,舰船上的士兵起立向他们行礼,脸颊上都带着几分喜悦和几分
悲壮。
樯桅上,是那高高挂着的施琅眼睛。
外景,澎湖岛各处
夜幕慢慢地降临下来,施琅及众将仍在视察,施琅与万正色从黑暗中走过来。
战将游观光、许英、林凤见施琅过来,从地上起来:“施大人!”
施琅:“让兄弟们把守澎湖各出口要地,兵不卸甲、弓不离弦、炮不离膛,严防刘国轩乘
夜潮突围劫营。”
众将官:“得令!”
内景,刘国轩旗舰
刘国轩正在与众将官商议利用夜幕偷袭事宜。
刘国轩:“今日一战,施琅必首战庆贺,我军当趁其立足未稳,且又不熟悉水路和夜战,
将澎湖岛一举夺回!”
战将邱辉:“未将愿和江胜率领战舰漏夜奔袭,清军必然溃散!”
刘国轩:“速战!速决!速回!”
二人抱拳:“是!”
外景,刘国轩部邱辉舰队
夜幕下,刘国轩的猛将邱辉率领十艘战舰朝大清舰队偷袭过来。
冲天的水柱在大清舰队停泊地腾空而起,袭击大清舰只的邱辉敌船由北而来。敌船借着
夜幕,又屏籍着水路熟悉,将炮弹倾泻在北面停泊的几艘大清战舰上。一时间,炮声,人
声交织在一起。
内景,大清舰队各舰
大清舰队中有的将官没有夜战的经验,顿时慌张起来,有的失足捶胸,也有的不知所措,
还有的被炮火炸得人和船等在夜幕中乱飞。
停泊在澎湖岛四周的大清舰队,见火光四起,都起锚往北来救援,一时反将水路堵塞,舰
队相互拥阻,前进不得,后退不成,各炮舰只能朝北盲目地开炮,又是一片混乱。
外景,大清舰队
原郑军降将朱天贵第一个冲出阻塞的舰群,朱天贵站在舰舷看见来偷袭的船舰指挥官是儿
女亲家邱辉,趾高气昂地站在船头,向迎面而来的邱辉大声狂呼道:“亲家,赶快投降吧!
瞧!我都已经做到总兵了。”
邱辉一看是朱天贵,便大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令炮手照着朱天贵的舰船猛烈开炮。
朱天贵正在船头手舞足蹈,一颗榴弹穿胸而过,朱天贵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
外景,台湾岛市面上
台湾市面上纷乱不堪,人们都在打点行装,纷纷准备逃离。
内景,开元寺妈祖庙佛龛前
董太夫人与瑜姑娘盘腿坐在蒲团上,董太夫人手捻佛珠,瑜姑娘双手合十,两人都在祈祷。
外景,敌我双方海战
林升的舰只也摆脱了阻塞,疾驶而来救援朱天贵。邱辉见林升冲过来,立刻将炮火全部打向了林升的舰只。
林升在指挥将士们还以猛烈的炮火。突然,林升的舰只炮声嘎然而止。
炮手来到林升面前报告:“没炮弹了!”
林升环顾左右:“将船上的铁锅砸碎,填入炮膛作霰弹!”
舰上在砸铁锅,炮又重新对准邱辉,“开炮!开炮!”
内景,大清舰队施琅旗舰
施琅包裹着半个脑袋,瞪着炯炯的眼神,在黑暗用信号灯指挥一队队长大清舰只摆脱阻塞,
有序地朝着敌舰方向包抄过去。
内景,刘国轩部江胜舰
江胜舰只看见施琅的旗舰冲在前面,由隐蔽的礁石后面冲了出来,疯狂地对信号灯手道:
“集中所有炮火,打沉满清旗舰!”
外景,大清舰队施琅旗舰
施琅在舰上镇定自若,指挥着炮手左右开炮。不一会儿,大清舰队将江胜的战舰合围起来,
将所有的炮火倾泻在江胜的舰上。
外景,刘国轩部江胜舰
江胜的座舰倾刻间被击穿,海水不停地涌进舱内。
江胜抬头看了看全部被炸坏的帆索,又看了看甲板上阵亡的将士尸体,悲怆地:“天理难
违了!”用手中的剑往脖子上一抹,一头栽倒在舰上。
舰上还有士兵在左右两舷顽强抵抗,不断地向大清舰队射击鹿铳。
突然一声巨响,江胜的座舰从龙骨处被裂开,船只头尾两边立刻栽进水里。两舷的将士,
纷纷落水,舰只被斩折成为两节,慢慢地沉入海底。
海面上顿时是一片巨浪。
外景,海战
刘国轩舰队邱辉的舰只,这时也被大清舰队团团围住。大清舰队中陈儒在率领士兵冒死抵
抗,陈儒命几个士兵正在用粗大的铁钩固定在邱辉的座舰舰舷上。
邱辉一看,立刻找来一把利斧,挥舞着将缆绳一一砍断,嘴里还在不断地命令道:“开炮!
向满清开炮!”
挣脱了缆绳的邱辉战舰,在拼命地向黑暗的大海深处逃跑。
外景,海战,大清舰队
大清舰队游观光见邱辉座舰要撤,赶紧叫道:“横住舰,挡住去路!这狗娘养的要逃!”
一条大清战舰立刻从右面斜插过来,横过来的船只将邱辉座舰的去路挡住。
游观光嘶叫道:“开炮!开炮!”
内景,邱辉战舰上
炮弹倾刻间像雨点样狂泻在邱辉的舰上。
邱辉的左腿被炮弹削断,但他仍然在跳跃着呼战。又一颗榴弹在邱辉身旁爆炸,邱辉的两
只脚全被炸断,邱辉索性坐在甲板上浴血督战。
邱辉的战舰终于被打得趴在那里不动了。
战场上炮声渐渐地稀少下来,四周大清舰队在清理战场。
两条腿被打断的邱辉仍在船舱底爬行,他来到弹药库,慢慢地将火药点燃,“轰”的一声
巨响,整个舰船被炸得飞上了夜空,海水一片血红。
外景,刘国轩舰队
远处,刘国轩立在指挥舱内颓丧地:“撤退!”带着舰只由吼门往台湾逃去,消失在夜暮中。
内景,施琅旗舰
指挥舰上,士兵们举着松脂火把。
蓝理被侍卫搀扶来到面前,施琅过去看了看蓝理腰间扎着的白绷带:“赏蓝理白银2000
两,即刻送往厦门调养。”
蓝理:“大帅,台湾尚未收复,未将寸功未建,致死不回去!”
施琅又赏了陈儒、游观光等其余有功有伤人员。
众部将正在喜滋滋议论之际,施琅突然提高了嗓门,脸色陡然一变。
施琅:“将詹六奇、方却、许应麟、葛永芳、方永、刘管、蔡斌推出去斩了。”
十几个侍卫过来,从刚才领赏的人群中,将这六人推了出去。
六人手抱赏银:“冤枉”之声立刻响成一片。
施琅高声怒斥:“台湾尚且未下,尔等就如此松懈,本提督晚间再三交代,兵不卸甲,弓
不退弦,尔等居然让逆贼偷袭得手,至使总兵朱天贵丧于该战,若不是本督早有准备,皇
上的一统大业圣战,倒要坏在你们手里!”
蓝理由侍卫搀着过来跪下:“大帅休怒,今日夜袭之败,并非众将军不听号令,实乃是海
上夜战经验不足,且又不熟悉四周有关海路,以致于个人奋勇向前,反倒相互遮敝,不能
发挥炮舰的威力。现下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大人权且让众人戴罪立功,给他们一个
赎罪的机会。”
施琅正色道:“赏罚乃朝廷法令,本提督又怎可殉私枉法?”
蓝理挪步向前,满脸豆大的汗珠在往下淌:“赏罚固出自朝廷,而执法轻重则全由大帅一
人定夺,大战将至,不可使将士们寒心哪!……”
说完人已昏迷过去。
施琅赶紧让侍卫将蓝理抬了出去,军帐前死一样的沉寂。
万正色一步迈到施琅面前:“未将以项上人头担保,望提督免众将官一死!”
半响,施琅道:“将他们带回来!”
六人被重新带到军帐前。
施琅:“看在蓝将军和万大人求情的份上,暂且记过,如若再有令不行,两罪并罚,定斩
不怠。”
外景,施琅旗舰
大清舰队旗舰的桅杆上,高高悬挂着用白绢裹着的那只施琅被射中的眼睛和那支箭。
海水“哗……”地扑打着战舰,一个巨浪冲着桅杆上又是“哗……”浪花四溅,带着血水
的白布在往下一滴一滴地渗着……
银幕全黑,画外,男中音铿镪的声音:
“澎湖血战,共焚毁击沉郑逆刘国轩部水师大炮船、大鸟船等各类舰船一百五十只,缴获
鸟船、赶缯船等各类舰船三十五艘,焚杀郑逆将军、提督、总兵副将等高级将领四十七员,
游击以下一般将领三百余员,焚杀及溺死郑逆敌兵约计一万二千余人。台湾郑工主力几乎
全军覆没。”
内景,施琅旗舰上
施琅在灯光下写奏折,施琅将写完的奏折交给士兵。
外景,晨,澎湖列岛后土庙
施琅带领众人来到澎湖后土庙,在此祭拜。
各舰阵亡人员名单都用一面战旗写在上面,供于后土庙的神龛上。
施琅跪在后土庙的祭台前,看着前在一面面写着阵亡将士名字的旗帜,念着自己的祭文。
祭拜完毕,施琅在后土庙前,又令各舰将主将姓名用红漆写在风帆上。
施琅:“台湾一战,有临阵怯战不前者,只认帆号,首领督官,正舵船工均以军法处斩!”
内景,大清舰队施琅旗舰
施琅领着万正色等在旗舰上谋划着进攻台湾的事。侍卫进来报告:“驻守妨妈宫炮城十几
艘郑逆小舢舨正向我港口驶来,要不要炮击!”
施琅眉头一皱,来到舰舷,举目一望,见不远处十几艘小舢舨上,一边举着小白旗,一边
高声叫道:“娘妈宫守城战将杨德前来投诚!”
施琅让大家做准备,以防郑逆敌军前来诈营,自己则站到舰头。
外景,海面上,前来报降的船只
杨德远远地见舰舷上站着是施琅,在小舢舨上抱拳揖首高声道:“施大人,小的杨德,前
来投奔施大人!”说罢,指了指舢舨中捆成一捆的刀枪器械。
施琅察颜观色,见其是真诚投降,这才让人放下了舷梯,将众人接了 。
内景,施琅旗舰指挥舱内
施琅:“刘国轩昨日从吼门循走台湾,想必众位已是知道了?今日来投,本提督欢迎的很。”
甲板上,随舰的剃头官在按大清的规矩,给每位投降的人剃头,剃好头的杨德过来与施琅
重新见礼。
众人跪在施琅面前。
施琅:“众位将军深明大义,不愧为识时务之俊杰,我大清天朝当有嘉奖。”说完,看了看
众人问道:“本提督给你们一支令箭,令你们领着朝廷官员前去澎湖周边诸三十六岛各处
分扶,你们可愿戴罪立功?”
外景,澎湖岛内的各村落
刚才收降的人员跟随着施琅在各岛内安抚岛民,收降士兵,造报名册,剃头、查看各岛地
形、寻找淡水。
士兵们正在张贴《晓谕澎湖安民告示》,一个士兵在告示前面大声念道:“太子少保,提督
福建水师总兵官,右提督、伯施为晓谕事:照的澎湖各岛,地属荒区,民实穷苦,兼之逆
贼蹂躏多年。今幸大师荡平,此日王土、王民,悉求版图,宜加轸恤,以培生机。合就示
谕。为此示仰该地方居民人等知悉;尔等既锐邪氛,咸登乐土,各宜安意生业,耕渔是事。
本提督悯念疲瘵之余,当为蠲三年徭税差役,遂其培养也。特示。”
外景,澎湖岛俘虏营
施琅在营中训话:“以礼相待,士卒以粮米,负伤者代为医治。”
俘虏中有一伤者哭诉:“我台湾还有八十岁的老母。”
施琅眼里滚动着泪花,拍了拍那个俘虏:“回家去吧!”
外景,澎湖北海岸边
那个想回台湾的士兵和一船台湾士兵都在上船。
施琅在岸边拱手相送道:“回台湾告知郑克爽,若能衔壁来归,施某亦当力疏奏赦其罪。
其附逆人员,亦望速来降,尚可得不死,少缓,即为澎湖之续矣。”
内景,台湾冯锡范府邸
冯锡范一边吸着水烟,一边用眼瞟了瞟站在一旁的那些从澎湖回来的人。人群中有人还在
说:“施大人还说,为国、为民、为统一国家,当不计私怨……”
冯锡范用手打断长叹道:“人言项羽七十二战,战无不胜,突闻楚歌,一败涂地。施琅将
俘虏照顾得好好的,然后又送回台湾,这不知比张良吹箫又要厉害多少倍,三军可夺帅,
不可夺志,施琅干的正是夺志的事,真正厉害啊!”
外景,台湾赤嵌城大街
军队在巡巡逻,鸡飞狗跳,一派混乱。街面上关门闭户,人群在纷纷北逃。
内景,台湾妈祖庙
庙里庙外,有军队把守,冯锡范等人在妈祖前叩头。
内景,台湾延平郡王府,夜
王府议事厅,郑克爽、冯锡范、刘国轩以及台湾的各国商人等,正在紧急商议对策。
冯锡范说:“施琅已下澎湖,不日便要攻打台湾本岛,施、郑两家三代所结的世仇,台湾
的兵民看来是躲也躲不过这场灾难了。”
冯锡范转身对坐在一旁交头接耳的洋人道:“各位朋友,施琅已下澎湖,到了该是你们出
力的时候了!”日本人和西洋人频频地点头。
刘国轩接着说:“从潮湖回来的残兵败将仅乘二三千,岛内老弱病残约有万八千,另有王
府及各衙门的侍卫,加在一起约有五六百人,虽说加在一块尚有二三万人,实在是兵员太
少,恐怕比起施琅的骁勇战将来,远不是其对手。望众位大人拿个万全之策方行。”说完
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
淡水守将何佑站起来抱拳道:“忠诚伯不必忧虑。”看了看左右,见并无什么反映,故而别
有心地说道 :“现在非常时期,延平郡王府打开府库,一面发放刀枪,一面发放银钱。凡
男子五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一律编排往来,分派到各镇码头,轮流守岛,以台湾本岛
居民之多,募三万五万兵源不成问题,卑职愿承办此事。”
半天没吱声的刘国轩,听何佑出了这个馊主意,站起来道:“何将军此危急时刻尚能出来
任事,刘某真是佩服,只不过民众平日未加训练,临危集中,只怕是些乌合之众。”
冯锡范道:“乌合之众也好给兵丁们壮壮胆啊!”
刘国轩鄙夷地:“此时壮胆,有何用处?施琅可不是凭壮胆就能吓跑的。”说完又低头不语。
冯锡范:“冯某心中久存一奇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出来,如今情势危急,正是时候。”
众人之中有说话的:“即有奇计,当尽早说出来。”
冯锡范:“施琅虽是降清,乃为我福建同邑,据线报所言,施琅出征之时,首祭妈祖,故
而踏浪前来,实是妈祖暗中护佑,而我台湾妈祖,前番被日本和尚烧毁,后又逢陈昂在此
作乱,实在是对妈祖多有冲撞,我台湾岛民要忏悔补过。”
冯锡范见刘国轩和众人并不言语,又接着说:“冯某想,同是妈祖,我也前去祈祷,想必
不会厚此薄彼,妈祖向来灵验,有求必应,法力无边,又有国太董夫人现在天天在庙中烧
香礼拜,当会佑我台湾。冯某昨日前往妈祖庙,原想求见国太夫人,国太未允觐见,冯某
于是前去妈祖殿求了一签。”说着话,从袖内掏出一纸来又接着说:“妈祖所赐上上签一枚,
冯某已抄录于此,众位可一看 。”
众人互相传递,一个个脸上尽扫阴霾。
冯锡范举着纸条又说:“我早想好了,施琅若攻台湾而来,我等众人便去妈祖庙里,将那
妈祖搬至码头,此一奇计,必可以正驱邪,拒施琅于岛外。”
众人频频点头。
刘国轩先是在一旁冷笑不止,但不一会儿,又点点头,对大家说:“如今战火已烧到了眉
毛,说不定妈祖或能给全岛将士们增强一些信心。”
内景,台湾冯锡范府邸
管家在厨房交待:“明日老爷有祭祀,厨房不准再做杀生之事,晚间全家也不许吃荤。”
内景,冯府大厅,夜
冯锡范抱了一床被子放在大厅的大木案子上,管家被冯锡范撵了出来。
内景,冯府小妾内室,夜
小妾在对丫环:“老爷怎么啦?这都几点啦还不回来,你领我去前厅看看。”主仆二人提着
灯笼来到前厅。
内景,冯府大厅,夜
冯锡范在大厅睡,小妾过来将其推醒,冯锡范双目怒睁:“女色不要近前,坏了我的大事!”
内景,台湾妈祖庙
昏暗的庙里只点着一盏青灯,青灯下,董太夫人在佛前诵经,瑜姑娘在一旁添油侍候。
外景,台湾开元寺妈祖庙前后
冯锡范带着一百多名士兵,直奔妈祖庙而来,军队将妈祖庙包围,众僧尼纷纷躲避。
冯锡范来到妈祖殿前,抬上香烛供果,“扑通”一声跪倒在妈祖的泥塑像前,口中念道:“弟
子冯锡范为使台湾百姓免于施琅兵火之灾,特来恭请妈祖大驾光临码头,施展法力,消灭
清妖。功成后,弟子将重建庙宇,再塑金身,令全岛军民常年供奉,香火不绝。”
祝毕,鞭炮齐鸣,众士兵哄地一下子冲进殿来,要将妈祖塑像抬出殿门去。众军士七手八
脚,一下子便将龛上的妈祖搬了下来,众人抬着,正要出门,可塑像巨大,门框太小,妈
祖出殿不了。众军士瞪着眼睛看着冯锡范,只听冯锡范一声“拆门!”众士兵顿时刀枪箭
戟,一齐动手不一刻便将殿门拆了,抬着妈祖便往外去。
内景,妈祖庙
庙里长老被几个僧尼拥进殿来,长老拉着冯锡范跪在地上求道:“冯大人使不得,这泥塑
妈祖,何能经得起这众人一抬,又何曾经起码头的海浪?!”
冯锡范用眼瞪了长老一眼,照着长老狠狠地踢了一脚道:“坏我阻兵大事,我杀了你!”
长老见冯锡范满脸凶相,只好跌跌撞撞出了妈祖庙。
内景,妈祖庙后院
长老被几个僧尼搀扶着来到董太夫人的小屋,趴在地上哭诉道:“冯大人带人来拆庙、抬
妈祖,说要用妈祖去阻施琅大兵,望夫人出面救全庙上下则个。”
董太夫人颤颤巍巍地让瑜姑娘搀了,来到妈祖殿前,厉声道:“冯锡范你好的胆子,居然
敢来拆妈祖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国太吗?”
冯锡范一见董太夫人出来,过来叩头道:“施琅大兵将至,岛内又无力阻拦,只得将妈祖
抬到码头,请妈祖的法力了。”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士兵没台住,将妈祖摔了下来。顿时,妈祖像倒在地上,
成了一堆烂泥,众人皆惊。
董太夫人抬眼一看,叫了一声“孽障……”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外景,台湾淡水码头
淡水守将何佑领着众部将在拆炮台,在搬运家中细软。何佑在船上叫道:“开船!开船!”
内景,台湾延平郡王府,夜
冯锡范重集岛内众将官员,在厅内再谈抗拒施琅之事。
黄良骥:“今日澎湖已失,妈祖已毁,台湾势危,不如用战舰搭载军队、眷属夺取吕宋,
作为生聚修养之地。”
郑德潇从怀里掏出吕宋地图道:“大敌当前,进取吕宋,以避清军锋锐是上上之策。”
一旁的倭寇翻着阴险的眼睛:“我大日本帝国和英国尚有军舰在台湾,可作一博,望郑皇
帝发令吧!”
郑克爽见大家只言逃跑:“这逃离台湾,是关系到祖业的弃守大事,还是听听刘将军的吧!
刘国轩半响没言语,看着郑克爽那双求助的眼睛,这才无奈地对厅内在座的一揖手道:“澎
湖一战,我军已失去土气,施琅即刻便可发兵到台湾,这仗是绝不能再打了,打也打不过,
波涛之中,逃往吕宋,谁能胜券在手?这逃跑不是办法,若依刘某的浅见,不如全师投诚,
或许还能寻一条生路 。”
冯锡范一听,顿时勃然大怒道:“你受先王重托,今日却要投降,我今日与你拼了!”两人
顿时在大厅中撕打起来。
郑克爽见二人扭在一起,早已没了体面,在一旁泣曰:“民心既散,谁与死守?浮海而逃,
又无生路,难道只有求抚之招了么?本王即刻去妈祖庙征询国太董太夫人的示下。”
众人都离了延平郡王府。
内景,开元寺妈祖庙前
郑克爽在台阶下跪着,长老在一旁劝道:“老太夫人不愿意见任何人,王爷请回吧。”
内景,刘国轩府邸
各镇将军正在大厅落座,家丁匆匆递进来一封信:“淡水守将何佑已领着属下及家属一夜之间全部投奔澎湖而去了 。”
刘国轩撕信拆信念道:“妈祖乃是我闽台军民心中的圣灵,如今却要将这泥胎抬去护岛,
这台湾看来确实是已经无望了。这延平郡王气数确实已定,今不辞而别,投奔澎湖,望将
军亦早作打算。”
刘国轩:“果然是他先走了一步!”
众将官中有人说:“不若将军领了我们一道,都投施大人去。”
有人随即附合道:“只怕冯锡范从中作梗。”
半晌,刘国轩猛击一掌,将桌上的茶杯震翻……
外景,台湾岛内各官府
黑暗中刘国轩领着军队在悄悄地行动;延平郡王府被包围监视起来;英国东印度公司等了
被包围起来。
外景,东印度公司院外,夜
东印度公司商馆的招牌和栅栏门前,一个头裹着大头巾的印度看门仆人仍傲慢地立在门
前。不时有洋车在门前停下,走下几个洋人往里面去。洋仆人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用手
比划着往里示意:“请”。
内景,东印度公司议事厅
客厅内,是清一色的西洋家具和灯饰。靠里面的一些地方,有一个放枪的支架,上面摆
放着好几支洋枪。几个英国人围坐在一起,正在议论大清军队收复台湾的事。
洋人甲:“郑氏不保,我大英帝国的利益亦不复存在,我国政府应当当机立断,不再只是
提供火药和枪械,而应当将安平港的舰队开过来直接参与同大清朝的战斗!”
外景,东印度公司院外,夜
由房子里出来的几个英国人正要上车,刘国轩的士兵已将院子包围。
英国人抬头一看四处灯球火把,四周全市军队,无奈地冲着面前的士兵举着拳头,在那里
咆哮:“我抗议!我们是台湾郑皇帝的朋友!我要找你们的郑皇帝去!”
士兵过去,照着那叫嚣的英国人,一拳将其击倒在地。
其余的几位,搀着那英国人,灰溜溜地又躲进屋里去了。
内景,黑暗的地道,点着蜡烛
倭寇急速地通过暗道来到海边,乘着一艘小舢舨逃往日本而去。
外景,台湾安平港英军码头
刘国轩领着军队已将英军码头和舰船“福摩萨号”包围,士兵们仍在急速地攀沿舷梯,舰
舷上有英军发现了刘国轩的士兵,刚要叫喊,被士兵一刀砍下脑袋,滚落海中。
内景,福摩萨号军舰舱内
舰上的商人正在舱内脱去西服,换上军服。有的在分发武器,在填装着炮弹;舰舷上有的
将藏在货物中伪装起来的大炮掀开;有的在拉开苫盖的帆布,一排鹿铳和洋火枪露了出来。
刘国轩带领军队冲上舰舷,炮手将炮口对准英舰和商船。
刘国轩站在舰头,大声喊道:“所有的英人,不得轻举妄动,违令者格杀勿论!”
洋人一看这阵势,无奈地摇了摇头,纷纷放下武器。
外景,冯锡范府邸,拂晓
刘国轩带着军队来到冯锡范的住所。
内景, 冯府议事厅
冯锡范还在议事厅商议逃往吕宋的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吕宋弹丸,城防散慢,取
之不难,当速进为是,免生灾祸。明日即集合各镇官兵,将岛内所有战船,洋船配以兵丁,
候北风一至,即刻攻取吕宋。”
某将军:“只怕兵权在刘国轩手里,不好发令。”
冯锡范:“此事不难,明日让王爷帅府召集众将,再将刘轩擒了,还怕他不从?”
一帮人还在议论。
刘国轩已领着军队闯了进来,见众文员大臣均在,直接了当地说:“众志瓦解,仗是不能
再打了。台湾弹丸之地,清军尚未到达,岛内先已自乱了,依刘某所见,以现有的台湾兵
力阻施琅锐利之师,此乃以卵击石之举,况且回归一统,是早晚的事,不如全师出城投降,
保全了台湾,也算是我们对得起这岛上的黎民百姓。”
冯锡范大怒:“先藩主的托固守台湾的遗命,达仗才刚打,你便要投降,来人哪,将这乱
臣贼子拿了!”
从大厅两旁拥出来 几十个侍卫进来。
刘国轩一拍桌子:“给我拿下!”
侍卫将冯锡范等人一个个地捆了。
冯锡范挣扎着:“姓刘的!你是要造反不成?”
刘国轩:“从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大事已去,顺应天命吧!冯公不愿降清,我也不勉强,
但是要先委屈几日,免得坏了众兄弟的荣华富贵前程。”
一挥手,士兵将冯锡范等人带了下去。
外景,开元寺妈祖庙,晨
早晨的阳光照在开元寺,刘国轩领着军队来到妈祖庙,军队在山门前站定,并没有包围
妈祖庙。
内景,妈祖庙佛龛前
昏暗的灯光下,董太夫人坐在草蒲团上默默祈祷,一旁是瑜姑娘在敲钵念经。
长老匆匆进来,躬身对董太夫人轻轻地说:“刘国轩大人领着军队在寺庙山门前,定要老
夫人接见,言是为了全岛众生免涂炭,特来拜见。”
董太夫人一边捻着佛珠,一边慢慢地说道:“想我郑氏一门三代,自收复台湾以来,原以
为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却不曾想,我郑氏一门不孝不义,不忠不节,罪孽深重,如
今台湾不以我郑氏而兴,郑氏却要拖累台湾而亡。烦长老回复刘将军,我已跳出尘世,郑
家的一切事务,皆不过问……”
长老:“是……”出去回刘国轩。
内景,妈祖庙前
刘国轩匍伏在台阶下泣声道:“烦请长老再回一声……澎湖……已被打下来了……”
内景,妈祖佛像前
长老匍伏在地:“老佛爷……”
董太夫人闻听此言这才抬眼看着长老道:“是施琅打过来了么?”
长老在地上磕头道:“施琅已将澎湖攻下,不日即要来台,冯大人和王爷要往吕宋去呢,
岛上的居民已纷纷在往北而逃!”
董太夫人一声:“阿弥陀佛,往哪逃也不是办法啊!”随即吩咐:“让刘国轩进来见我吧!”
内景,妈祖庙前
长老来到妈祖庙前,对跪在地上的刘国轩道:“刘将军请起,董太夫人请里面相见!”领着
刘国轩一道往里而来。
内景,妈祖庙佛龛前
董太夫人坐在草蒲团上,也不抬眼,也不吱声,口里一直在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刘国轩跪在一旁泣声道:“今日台湾,危在旦夕,望老夫人慈悲,救台湾军民于水火之中。”
董太夫人:“我已跳出三界之外,当年王爷所托将军之事,当自行处理,问我何用?”
刘国轩:“时势如此,藩王已无主意,冯锡范要逃往吕宋,卑职以为,言战、言守、言逃,
均属虚文,往日全岛兵力,澎湖一战已丧失殆尽,如今残兵败将何言拒敌?只叹台湾几十
万生灵,望太夫人能以慈悲之心,挽狂澜于子民,现下的台湾,只有您能压得住阵脚了!”
董太夫人慢慢将眼睁开,抬头看了看妈祖像道:“逃!若是在劫,逃也逃不过,若是慈悲,
就要以台岛的生灵为重,这也是国姓爷几十年来的宿愿啊!我已在此侍佛,刘将军若知大
义,当知如何处理!”
说完起身,口中诵了一声“阿弥陀佛!”瑜姑娘过来将董太夫人挽起,转身回后院去了。
刘国轩正要再问,抬眼看着佛龛上慈祥的妈祖,遂叩头道:“臣知道该怎样做了……”
外景,银幕由全黑渐渐变亮
台湾街道,人们喜形于色地相互转告“不打了!不打了!”
外景,台湾海岸边
刘国轩与郑克爽在海岸边送议和的使臣郑平英、林惟荣等。
郑克爽:“此举虽系天心,民心所致,还望二位在兵临城下之际,晓谕我台湾军民之心。”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切莫误我台湾,误我百姓。”
直至使船消失在海平线上,郑克爽等还在岸边相送。
外景,澎湖岛,海湾内,白天
大清军队在岛上备战,送淡水,一派战前的气氛。
外景,澎湖海面
一艘使船渐渐地靠近海岸,郑平英、林椎荣举着小白旗从船下上来,被士兵押着来到施琅
的大帐。
内景,澎湖施琅的大帐
士兵在门外报告:“台湾郑克爽及刘国轩遣使者前来求降。”
施琅:“有请!”
郑平英、林惟荣等人被带进大帐。一进门,这一行人便跪地叩首道:“王爷遣我等前来求
和请降,愿剃发,称臣;欲求原居台湾,承祀祖先,照管物业。”
施琅待众人落座笑吟吟地道:“原居台湾,承祀祖先,此项条件,若在澎湖未下之前,本
提督自当竭力玉成,如今台湾指日可下,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道理?”
众人欲要再说,施琅一摆手道:“势穷事逼,差人就抚,莫不是又要玩一套诡诘的缓兵之
计么?实在难以让老夫邃信。”
蒙太奇,内景,台湾延平郡王府
郑平英、林惟荣跪在地上,将施琅接受投降条件的信札双手呈给郑克爽。
画外,施琅的声音:
所请之事,施某虽愿代呈朝廷,请旨定夺,但尔等当回台湾告知郑克爽等,若果投诚,刘
国轩、冯锡范必须亲来军前面降;将人民土地悉入版图;其伪官兵遵旨削发;移入内地,
听朝廷安辑。必如此,方具疏题,请赦其首罪,抚绥安插。否则,即督师进发,净尽根株。
内景,台湾延平郡王府
整个王府内外死一般的沉寂。
冯锡范两眼呆滞地坐在椅子中,突然,大吼一声,从太师椅上跌了下来……
郑克爽见此,像是醒悟过来一般,对旁边的侍卫道:“去请刘将军,本王有话要交待。”
内景,延平郡王府,议事大厅
大厅内人人垂头丧气,刘国轩坐在椅子中一动不动,士兵由内室来到刘国轩面前:“藩王
有请。”
刘国轩迟疑半响,进到内室。
内景,台湾延平郡王府
郑克爽啜泣地对刘国轩道:“本藩年幼,未谙军旅,所有一切,全凭将军作主,惟请将军……
不要弃了我们。”
刘国轩跪地叩首道:“臣当尽力,即刻派人再去议和,不使藩王有辱。”说完退了出来。
外景,澎湖海岸
大清舰队各舰队正整装待发,各舰的令旗手在不断地挥舞着令旗,整个码头一派战前气氛。
外景,台湾岛鹿耳门海岸
刘国轩、冯锡范在码头送冯锡圭、陈梦炜,身后是众多的台湾官员和民众。
外景,台湾海峡
无边无际的海上,冯锡圭、陈梦炜的使船在急速地前行。远处,由西而来的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随之是狂风怒吼,暴雨倾盆。
陈梦炜在船上叫道:“快回鹿耳门避雨。”
外景,鹿耳门码头
刚才送行的人还没回去,暴雨将所有的人都淋了个透彻,看见被暴雨打回来的使船,刘国
轩 “扑通”一声跪下了,全岸的人都跪了下来。
刘国轩:“妈祖在上,施琅攻台就在此刻,若天不绝我,就请让台湾的使臣去见天朝的使
者吧!”伏地泣声不止。
顷刻间,海上风平浪静,冯锡圭等赶紧上船,直奔澎湖。
外景,澎湖,大清舰队
大清各舰船的将士们一个个气昂昂、雄纠纠,正征剿待发。
远远传来叫喊声。
东海划过来一艘舢舨,冯锡圭双手举着降表,一路喊着:“不要开炮!不要开炮!”
舢舨来到施琅的指挥舰前,冯锡圭在舢舨中双膝跪下,将降表举过头顶,高声道:“我郑
氏所属及台湾岛民,愿剃发归顺,登岸悔罪,做大清的子民!”
内景,澎湖大营,夜
施琅在大营中秉烛疾书。
内景,紫禁城,乾清宫
丹墀下八旗诸王,贝子、公等大臣都已聚齐。
众大臣无不兴奋地吁了一口气:“澎湖终于打下来了!”
康熙站在丹墀上看着众大臣兴奋的样子道:“传谕降旨嘉奖,命在台有功人员,照样取云
南例从优议叙。”并明确宣布:“今进取台湾,正在用人之际,福建总督、提督、巡抚,凡
有所请,俱著允行,即拟准行票签来奏,切勿遗漏。”随后,对众大臣道:“澎湖是拿下来
了,可施琅昨晚的折子你们都还没看吧!兵临城下,台湾郑逆要投降了,众爱卿看看以为
如何啊!”
李光地出班道:“郑逆既有降意,圣上当即刻让施琅接受降表,以示我天朝的浩浩皇恩。”
康熙微笑着点点头。
索额图道:“我军出战告捷,当趁热打铁,直取本岛。降将施琅,此刻滞留澎湖,莫不是
另有二心?”
康熙仰脸一笑道:“索爱卿多虑了。对于台湾郑逆,若不许其投诚,则彼或窜处外国,又
生事端,不若抚之为善。朕的意思,同意施琅所奏,准奏郑逆投降,条件仍是悔罪、登岸、
剃发。”
内景,大清舰队施琅旗舰
传旨官高高在上,手举着圣旨在宣读。
施琅跪地叩头:“臣领旨,谢恩!”
外景,台湾海峡,碧蓝的天空
晴空万里,大清舰队在陈梦炜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台湾本岛驶来。
海面上风平浪静,施琅站立在舰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看着这浩浩荡荡一往无前的大
清舰队,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长髯,心潮起伏,感慨万千,大吼一声:“全速前进!前方,
台湾本岛,鹿耳门港口!”
外景,台湾鹿耳门,海岸
岛鹿耳门海岸边上,阳光明媚;整个海岸边,旌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两队舞龙
和舞狮在不停地翻滚;岛上的各界父老乡亲,欢声笑语簇拥在岸边;高山族的兄弟姐妹们,
在队伍中挥舞着长茅,在一边跳着傩舞,一边唱着山歌。
郑克爽率刘国轩、冯锡范等岛内重要文武官员并番民绅士等,已齐集在海边,列队恭迎王
师而来了。
大清舰队渐渐地近了,更近了,就要过鹿耳门,人们开始欢呼雀跃。
内景,施琅旗舰指挥舱
施琅正在舱内沉思。突然,前行战舰上的指挥官随着旗舰高声叫道:“汛小水低,战舰搁
浅,不入港门!”
外景,台湾鹿耳门,海岸
欢呼的人们看着这眼前发生的一切,立刻惊讶地全静了下来。
外景,大清旗舰舰舷
施琅疾步走出舰舱,肃穆和冷峻地立于旗舰舰首,看着对岸期待大清军队去受降的舰船过
不去,施琅高声叫道:“取圣上的宝剑来!”
随从由舱中取出康熙所赐的那把宝剑,高高地将剑举过头顶递给施琅。
施琅跪在甲板上双手接过宝剑,将剑奋力一拔,舰由鞘出,寒光闪闪。
施琅高举着剑直指苍穹,抬头看着天空怒吼道:“圣威在此,天心已至,妈祖护我天朝水
师已至鹿耳门,诸海神难道欲违天心阻我不成?”
外景,大海
万顷碧波之中,由远而近,发出了巨大的隆隆轰鸣声。海平线上,奔腾汹涌的海浪,推着
近丈高的浪头,直奔鹿耳门来。鹿耳门港湾顿时骤涨数尺。
外景,岸边
海岸上的军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看着施琅率舟师奇迹般地顺利通过鹿耳门,全部都
匍伏在地,冲着大海不断地跪拜,随即欢声骤起。
年老的口中念念有词:“此乃天意!此乃天意啊!二十三年前,国姓爷从荷兰红毛手中收
复台湾,舰至鹿耳门,不也是这突涨的好潮,使我天朝舟师直抵海岸吗?”
外景,台湾海岸边
施琅执剑立于船头,高声命令道:“全军驶进鹿耳门!”
战舰一艘艘地由鹿耳门顺利通过。
外景,海岸上
郑克爽与台湾诸将官刘国轩、冯锡范跪在地上迎接施琅,向施琅献上印玺、台湾海疆图,
土地户籍等。
施琅一一接了,又将其一一搀起。
施琅手执圣旨,高声叫道:“郑克爽及台湾各将官听旨:台湾自古乃我天朝版图,近有分
离不足为怪。古有云:分久必合,此乃天意,尔等果能悔过投诚,倾心向化,率所属伪军
民等悉行等岸,朕将尔等从前抗违之罪尽行赦免,各级将军官员择才仍从优叙录,加恩安
抚,务今所得。此煌煌谕旨,炳如日月,朕不食言,钦此!”
郑克爽及众将等叩头谢恩:“我皇万岁!万万岁!”
内景,台湾延平王府
延平郡王府已挂上了大清龙旗,四周站岗的,也已换上了大清的士兵。
郑克爽来到大厅,大厅里已准备好了许多剃头和洗头的脸盆。郑克爽坐下,围上围巾,剃
头师傅一缕一缕的将郑克爽的头发按大清的规制剃着。全家男人,也都在陆陆续续坐下来
一个个地剃发。
内景,台湾施琅军营内,夜
施琅手执康熙赐给的宝剑,反复地用手指来回地试着剑刃。
画外:
“收复台湾,乃是为社稷,为国家的大事, 非为私家复仇。”
“铛啷!”一声,剑已入鞘。
施琅:“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颓坐在椅中。
外景,台湾郑成功庙,晨
晨曦照着所有的人,人群由山下渐渐往山上而来。
施琅领着众将官和郑克爽刘国轩、冯锡范等来到东宁城东安坊的郑成功庙前。
庙内,郑成功身着明代戎装的座像在那端坐着,金碧辉煌的神龛中,将塑像前的一个圭形
神位牌衬托出来,龛前柱上有黑漆金字写着的康熙亲书的一幅对联:
四镇多二心,两岛屯师,敢向东南争半壁;
诸王无寸土,一隅抗志,方知海外有孤臣。
神案上香烟缭绕,堆满了鲜花;神殿两翼,分门别类地堆放着高山族人所献的鹿皮、稻穗、
椰子、烟苞等。
庙左侧,一棵梅树傲然挺立。下面石栏回绕,树旁立着一块石碑,碑上是郑成功写的《梅
花》诗: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消极不知寒。落款是:郑成功下面钤有
二方印,一为“郑森之章”是阴文,一为“成功”是阳文。
施琅伫立在梅花前,陷入了久久的沉思。许久许久,才慢慢地踱步来到庙前。
庙前,清一色的大清军队和大清官员,排列着站在前面。上首,身着鲜艳补服的施琅和身
着大清服装的郑克爽、刘国轩、冯锡范等众多官员,脸色凝重,肃穆地跪在后面。
施琅从后面拔出自己的配剑,看了看又重新插入剑鞘,解下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补
到郑成功的塑像前,又将一旁的鲜花和稻穗等,慢慢地将长剑掩盖起来。这才跪在塑像下
面领着众人,焚香顶礼,祷告膜拜。
施琅高声念道:“自安南侯入台,台地始有居民,逮赐姓(指郑成功)启士,世为岩疆,
莫可谁何!今琅赖天子威严,将帅之力,克有兹土。不辞灭之诛,所以忠朝廷则报父兄之
职也。但琅起卒队,于赐姓有鱼水之欢。中间微嫌,酿成大戾。琅于赐姓,剪为仇敌,情
犹臣主。芦中穷士,义所不为,仅义私恩,如是而已!”祭毕,潸然泪下。
人群中突然有人在喊:“郎哥!……郎哥!……你终于回来了……”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
众人抬头看去。
瑜姑娘一身女尼打扮,正拨开众人,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挤了进来。
陈昂跟在瑜姑娘身后,两人来到施琅面前跪下,瑜姑娘已泣不成声。
施琅认出来人是瑜姑娘,一把将她从地上搀起,紧紧地搂地怀里。
瑜姑娘在施琅怀里不断地恸哭抽泣着。
许久,施琅发现瑜姑娘穿的是一身纳衣,双手又赶紧将瑜姑娘从怀里推开,惊愕地用眼打
量着她和怀里的孩子。
瑜姑娘满含泪水地将怀里的孩子推到施琅的胸前:“这是你那可怜的儿子施世泽留下的骨
肉啊!”转而对孩子道 :“这是你的亲爷爷!”
孩子一下子扑倒在施琅怀里痛哭起来。
施琅抱着孩子,又过来将陈昂搀了。
劫后余生,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不断地相互抖动着攥在一起的双手,什么话也没有。
陡然间,天空乌云盖顶,狂风大作,海岸边巨浪翻腾,苍穹间象是无数的灵魂在哀叫,
在哭泣。施琅看着跪在下面的众将官,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孙子,仰头环顾那滚滚而来的
云团,高声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千仇。今日我施某得以重回台湾,得以和
故友旧部见面,得以和孙子团圆,全赖我皇的天恩浩荡啊!”说到此,已老泪纵横,不能
自己。那哭声和泪水,象是要把这几十年埋藏在肚里的仇恨和怨屈一下子全倒出来。
许久,施琅止住泪水,一手搀着陈昂,一手抱着孩子,高声地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众人道:
“如今台湾回归,祖国统一,请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一阵跪拜,紧接着又都啜泣不止。
随着一片“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天空中刚才的乌云散尽,太阳从云层缝隙中直射下
来,形成了一道道的万丈光芒。
内景,北京紫禁城
金銮殿上,黑压压地跪了一片大臣,康熙精神异常振奋。李光地跪在最前面的丹墀下面,
双手举着康熙赐的宝剑,朗声道:“圣上,施将军让臣今日给皇上还剑来了。”
康熙走下丹墀,无比高兴地接过剑,拔出来。一道寒光从剑鞘中直冲正大光明而去,康熙
将剑入鞘,举着剑高声道:“施琅平台有功,将朕今日所穿衣物赐施琅。”
张万强双手展开圣旨:“着即再授施琅靖海将军,封靖海侯,世袭罔替,以示酬庸。授郑
克爽为一等公爵,编入汉军旗,与入关时有功的汉族贵族一样待遇。刘国轩、冯锡范封伯
爵衔,俱隶上旗汉军,命户部分别拨给房屋田产。念刘国轩首先归命,并劝令郑克爽纳土
归来,特实授天津总兵官;并于常例外,赏白金二百两,表里二十匹,内厩鞍马一匹,
以示异数。并再赐第宅一座,俾有宁居,以示优眷。”宣读完毕退在一旁。
康熙:“让他们都回京来,朕要见他们!”
康熙站立起来,在丹墀朗声道 :“为海不扬波,台湾一战,我大清虽阵亡将士329人,负
伤1800人,但为国、为民、为子孙,值!”
话音刚落,大殿内像是有一阵阵的哀号声由殿顶盘旋而下,那声音象有千军万马在撕喊、
哭泣,殿内顿时显得阴森可怕。
丹墀两旁的道刀护卫,都不由自主地用手按在腰刀上面,整个大殿呈现一片肃杀的气氛。
康熙举头环顾大殿,高声道:“为国、为民;为祖宗、为子孙;朕当明日设坛祭悼收复台
湾阵亡的将士!请各位回吧!”那语气,那神情象是在对底下的众大臣,又象是在对着那
些死去的亡灵。
大臣们闻听,齐齐刷刷“喳!”一声,都退下殿去。
殿内哀声顿消,殿外的阳光从门外映照进来,整个大殿显得格外明亮。
外景,北京万寿寺
万寿寺华严大佛钟钟楼大匾“华严觉海”前,下面分别排列着二队穿着红架裟的和尚。
康熙帝一早就来到庙前,伫立在大钵前,手摸着钵体上的“佛”字喟叹地抬起头来,嘴里
不停念着“华严觉海”,缓缓地向钟楼走来。
进到钟楼,康熙在蒲团上跪下,众和尚也全部跪下,只有大钟旁站立着两个和尚在用力地
敲击大钟。
大钟下面写有一个大牌位,白地黑字,上面写着“大清英烈收复台湾阵亡将士及死难者之
灵。”灵前有香烛、酒醴,牲架上有猪、羊。康熙帝跪在灵位前合时默祷。和尚在一旁一
遍又一遍地念着《往生经》。
钟声还在空中不断地,一声、一声地敲响。
外景,苍穹中,传来康熙皇帝那无比洪亮的画外声音:
万里扶桑早挂弓,水犀军指鸟门空;来庭岂为修文德,柔远初非默武功。
牙帐受降秋色外,羽林奏捷月明中;海隅久念苍生困,耕凿从今九壤同。
外景,北京的天空和台湾的天空
碧蓝的天空和碧蓝的大海溶为一体,只有飞翔的鸽子和海鸥在空中不停地飞翔。
天空下,施琅怀里抱着孙子,仰望着碧蓝的天空飞翔的海鸥。
“回家,我们回家去!……”
银幕全黑,一排排现出白色的宋体字,男中音铿锵地
画外:
自公元1683年大清康熙二十二年八月,康熙皇帝收复台湾后,大清王朝在台湾赤墩设建
台湾府,隶属福建省,下辖凤山,诸罗,台湾三县。澎湖诸岛归台湾管辖。岛内另设总兵
一员,副将三员,驻我大清军队8千,水陆八营 ;澎湖设副将一员,驻兵2千,水陆二
营,三年一易换防。”
至公元1885年,大清光绪十一年,台湾被单独划为台湾省。
银幕全黑,主题歌起:
茫茫沧海哟隔我身,依依青山哟寄我情。
同根生哟筋连骨,妈祖阁里哟共敬神。
祖是同脉的祖,肤是同色的肤。
血是长江黄河里汇哟,五千年说话的调哟,发的同一个音。
游子当归急哟,大统要合一。
为这千秋业哟,蒙冤不伸,蒙冤不伸,
今若为国死哟,夫何惧,夫何惜。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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