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不扬波•之十二(又名《康熙收复台湾》) |
海不扬波•之十二
外景:二月底的北京大佛寺,西配殿。
施琅坐在一张竹制的椅子上,旁边放着一个炭火盆正旺着。左手拿着书,右周拿着一支毛笔,不时翻动一下,用毛笔点一下。椅子旁边有一堆书,是《二十一史》。两个膝盖上套着毛线,在帮着老夫人缠线。
突然门被推开,来人脱下帽子兴奋地:“主子!好消息,台湾的郑经死了!”
施琅一下从摇椅中站起来,膝盖上套的毛线散落了一地。
施琅:“消息确切么?”
来人:“千真万确!”
施琅无比兴奋地:“夫人……”随后,又颓废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中。夫人无限深情,又无限同情地望着施琅。
院内,小个子和尚仍在不紧不慢地扫着地上的雪。
外景:福建水师基地,白天。
总督姚启圣在沿海察看水师,万正色随在一旁。
万正色:“台湾荒蛮之地,又远在海外,武力进剿,将士死伤暂且不料,朝廷半分银子的好处也得不到,姚大人当力劝圣上,这块鸡肋不吃也罢!”
姚启圣惊诧地看着万正色。
内景:福建总督府,夜。
姚启圣在写奏章。“剿贼平海,全赖水师提督一官,总督、巡抚、陆路提督不过相助为理,而决战成功,实水师提督一人任也。臣今保举谙练水战的前水师提督施琅为我大清闽省水师提督之官。臣任藩习时,即闻知施琅威名,台湾郑逆则畏之如虎。且福建各界人士,万口同声,皆知其堪任水师提督也。仰祈钦准,勒限星驰赴任,我大清收复台湾有望矣。”
外景:景山禁园,雪地。
康熙与李光地在雪地遛弯,君臣二人来到崇祯帝自杀上吊的松树旁。
康熙:“崇祯本是个不坏的皇帝,只是生不逢时,而遭厄运。”
突然,一阵风吹过,由树上刮下一团雪来,原来是个喜鹊巢被刮了下来,巢里的一只小喜鹊掉在地上摔死了。
康熙侧身一让躲过,看着地上的死喜鹊和小巢,眉头一皱。
李光地笑笑吟吟地赶紧跪道:“风吹鸟巢(朝)一小子面见天颜磕地而死。”
康熙回看一眼李光地,随口接道:“雪(血)压是让(施琅)众爱卿力举老臣平海得归?”
李光地一听,欲要跪下谢恩,康熙一把将欲跪的李光地搀了。
康熙:“朕还有话要问。”
君臣二人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康熙略有沉吟:“福建水师提督万正色擅长水战,驭军有方,战功卓著。”
李光地:“万大人虽有业绩,然其政见与圣上相左,且坚决反对武力统一,如何能够完全领会圣上的战略思想呢?”
康熙:“施琅是朕心中久存的平海帅才,但全家是否真的被郑逆所杀,朕心尚有忧虑啊!”
李光地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圣上,前者郑逆留施公子侄不斩,正是怕施公平海,以此来作为牵制皇上的手段;后者郑逆斩其全家,则又是知施琅一贯与圣上和平一统的方略所相背,故杀其73口,以激施老将军在皇上面前有冲撞之举,而废其平海的能力!圣上明鉴哪!”
康熙:“爱卿请起,施琅果有平海的本事?”
李光地:“施大人自幼在军中,海战经历多,又熟海路,对郑逆又了如指掌,郑逆唯畏施琅如虎。”
康熙大笑:“好一只被困住的猛虎”。
康熙看看天,又端详了一会儿李光地:“李爱卿明日拟个折子上来!”
内景:北京内阁学士李光地府,书房,夜。
李光地在写奏折。
画外:“对付郑氏,武力统一台湾,非施琅不可……”
内景:紫禁城乾清宫,早朝。
康熙正襟危坐地在龙椅上。两旁鹄立大内侍卫。
康熙:“传施琅觐见!”
内景:紫禁城乾清宫,早朝。
施琅:“臣叩谢天恩!”
康熙在丹墀下,双手搀起施琅。
康熙:“老爱卿请起,13年不容易呀!朕今天让你来,就是想让你给朕和众位大臣说说对台湾事情的看法。”
施琅起来,用手拿袖角在抹眼泪。
康熙从太监手中拿过一个折子:“这是福建水师提督万正色的折子,言收复台湾有三难六不可,你可以看看,还说什么台湾难攻,且不必攻,甚至说什么‘台湾断不可取’。宁海将军喇哈达也反对收复台湾。朕就不明白,收复台湾重臣宿将之中,居然百无一焉。老爱卿帮朕解解看。”
施琅一脸的感激和知遇的情感。
施琅:“皇上圣明,老臣原有一子一侄及全家大小被扣在台湾郑逆营中,故不敢多言,今郑逆即已为老臣斩草除根,老臣今便无所顾忌了。圣上论及台湾之事,老臣仍还是那句话:唯武力方可解决!之所以诸将不愿攻台和不愿收复台湾,老臣大胆在此陈辞,望我皇恕老臣妄言之罪。”
康熙突然看见施琅言及台湾问题,刚才那个老态龙钟的样子一扫而光,不禁喜上眉梢。
康熙:“知无不言,朕恕你无罪,老爱卿请讲。”
施琅:“我朝以马上夺得天下,如今福建前线多为八旗,于水战多有畏惧,我大清今虽建有新水师,但海上作战,又决非内地湖泊,战之即胜否,将士们心中难免无虑。战之不胜,谁还愿意打仗?此其一,是对台湾一战完全没有把握,故有此之虑。台湾分割一日,我大清沿海便必重兵把守一天,将军手握重兵,统御一方,如若收复台湾,恢复和平,这种统御一方的身分便会下降。这第二,便是将个人眼前利益放在首位,而置国家长远利益于不顾。其三,台湾郑逆骚扰我沿海,掠我沿海民众生命财产,致使沿海民众,民不聊生,今所依者,乃国家的重兵保护,收复台湾,和平往来,此一保护随之消失。因之,重兵之中,俸禄、军饷减轻不说,渔肉乡民之劣举,便也从此无有籍口,国民负担是减轻了,但这得利益者,其利便失矣……”
满殿大臣闻听,皆愕然,交头接耳私语。
康熙脸带微笑:“今日所议台湾之事,让朕彻底抛弃了一忍再忍的想法,下定决心,让一贯与朕相悖的施琅来解决这个问题。张万强宣旨吧!”
张万强在宣读圣旨:“原任右都施琅,曾任福建水师提督,熟悉台湾彼处地利、海寇情形,可仍以右都督充福建水师提督总兵官,加太子少保,前往福建。到日即与将军、总督商酌、克期统领舟师,进取澎湖、台湾。”
施琅伏地不起。
张万强:“施大人,请领旨谢恩。”
施琅:“臣不敢领旨。”
康熙在龙椅上一惊:“为何?”
施琅抬起头来,已是老泪纵横,啜泣着对康熙:“臣,自康熙六年攻打澎湖受挫以来,朝中上下仍有不少人以为臣在台湾朋友故旧多,且尚有全家被压在台,若下台湾,将一去不返,故近十三年来,臣对台湾之事,不敢多言,每念及此,寒心颤栗之情便油然而生,今老臣亲眷72口虽尽被郑逆所害,但故友旧部仍在,故不敢领旨。”
康熙脸色冷峻,站起来,离了龙椅走下丹墀,高声道:“征剿台湾,是朕亲定的国策,要你重任福建水师提督,亦是朕亲定的,谁也不可造谣生事。满朝的文武,虽说多有反对武力收复台湾的,可主战的也不仅只有李光地和姚启圣。你施琅是怕朕动摇是不是?告诉你, 朕从内心来说,实在是不想打台湾,这仗一打,两岸的生灵便要涂炭,朝廷这几十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坛坛罐罐便又要给打破了,这仗打的是什么?是银子啊,朕愿意吗?朕不愿意!可是这二十多年过去了,和谈也谈了,步子也让了,可台湾还是要依朝鲜事。说白了,就是要分庭抗礼,要分裂出去。若真是这样,再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我们的子子孙孙来问,当年我们的台湾呢?那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台湾,怎么到了你康熙手里,如何就丢了呢?台湾人民来问,我们也是炎黄子孙,康熙你怎么就把我们遗弃了呢?到那个时侯,成罪人的就不光是康熙朕一个人了,那就是这一朝人,一代人啊!你施琅愿意吗?到朕死了,太祖太宗在九泉之下问我,玄烨,我交给你的台湾呢?朕无颜回答啊!朕为这打台湾的事,想了二十多年,心中的苦楚你们是不知道,先辈们收复台湾的难处,我是在这个时侯才明白的,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先辈的收复,我们今天想要打都师出无门了。每念及此,朕便会想到,要做罪人,朕就一人担了吧,现如今,这台湾挟洋人以自重,让洋人的船,洋人的炮,在我们的家门口横行霸道不说,那洋枪洋炮对着的都是我大清的子民啊!不收复台湾天理难容!大陆的百姓也不会答应!闹分裂都逼到这份上了,这仗能不打
吗?不打不行啊!常言说得好,谁人面前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朕亲政近二十年,尚且如此难,你能听得过来吗?你倒好,天天嚷着要武力解决台湾,这会儿真让你去,你到拿起来了!台湾大统,以你施琅为帅,不可推辞!有什么,朕为你作主!”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只有康熙皇帝的话在久久回荡。
康熙:“朕今已着李光地兼协大学士,统筹你部在京的一切事务,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饷给饷!一句话,台湾一定要收复!”转身对明珠、熊赐履“六部即刻办!”
明珠、熊赐履高声:“喳!臣领旨!”
康熙:“施琅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施琅让趴在地上,康熙过来,“老爱卿请起吧!”
施琅:“臣,领旨谢恩!”
康熙:“朕知你二十多年忠心不二,一心为朝廷,此次收复台湾由你统领,切不可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片苦心。”
施琅欲要下跪,康熙用双手再次接住了。
康熙:“老爱卿免了。只是有一件事你要牢记,你与郑氏有弑父杀弟之仇,有灭九族、屠全家之恨。但是,此次收复台湾,乃为国家大事,非为私家复仇,台湾百姓,乃同为我大清子民,切不可滥杀无辜,借此泄愤……”
施琅再次跪下叩头:“臣当牢记圣谕,万死不敢!”
外景:福建等地。
满街巷的人群在翘首等候迎接施琅,可是,迟迟不见人影前来。
内景:水师提督府,张灯结彩。
姚启圣在府内来回踱步。突然进来一人对姚启圣耳语,姚启圣领着一行人匆匆出了总督府。
外景:福建原施琅府邸废墟,傍晚。
废墟上,只有一堵破墙和几个残存的柱子,侍卫们提着昏暗的灯笼在两边引路,施琅独自一人在废墟的台阶上叩头,然后在台阶上坐了下来,饮泣,又用袍袖将泪抹去。姚启圣在远远地站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领着一行人悄悄地退了回去。
侍卫领着一人伫立在一旁,施琅擦完泪道:“过来吧。”
侍卫:“这位便是从台湾刚回厦门来的陈昂先生。”
施琅:“台湾近日军情如何?”
陈昂:“施大人被皇上所召商议攻台之事,消息早已到了台湾,台湾正大举调整兵力配置。”
内景:紫禁城上书房。
康熙正与众大臣在议事。
康熙:“施琅近来有报,正积极备战,所奏攻台时间暂定为交夏之际,朕想在此期间亲去东北一趟,一来么,朕要亲谒盛京龙兴祖地;二要接见一下漠南诸蒙古王公;这三么,顺便为收复台湾讨些银子和粮饷,诸位爱卿有何高见啊!”
熊赐履:“东蒙诸王自三藩作乱后,各蒙心怀鬼胎,行动诡秘难测。圣上还是晚些日子,先派人去打探一下再去吧!”
康熙:“收复台湾在即,朕要用这段时间,将漠南的事好好处理一下,不能再等了!还怕他们把朕吃了不成,明日朕便出行!”
外景:康熙东巡的车队。
康熙的车驾由东直门出京,向北直奔而去。沿途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护驾人马,只有一辆曲柄黄盖的绿呢暖轿车和二十多名精悍的侍卫簇拥迤逦而行。后面是太监的马队紧紧跟着,将道路上的黄沙扬起一阵阵尘土。
外景:辽阔的内蒙古大草原。
康熙在轿子的窗口内向外观看。外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牛羊成群。
康熙皇帝顿时情绪高涨起来:“停了!停了换马。”
后面的太监给康熙牵来马,康熙骑上马,一扬手中的马鞭,马飞似地往前直奔,一路北去。
外景:康熙东巡车队。
康熙与众臣一路上说笑,君臣无隙。盛京郊外,前面一片松林,几只黄羊正探头朝这边观望。康熙一挥手,大吼一声:“围猎!”刹时间,君臣四散,朝着那群黄羊直扑过去。
飞奔疾驰围猎的马,正追赶着几只黄羊,溅起无数的土花。康熙在马上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已射中了一只奔逃的黄羊。其他大臣,也纷纷得手。
康熙微笑,收起了箭。
远处茫茫一片,康熙驻足望着其它几只漏网远去的黄羊,在马上对左右感慨道:“西域之地,自古以来虽属华夏版图,但叛服不常,就象这无遮无栏的黄羊,甚难驾驭啊!”
侍卫过去将黄羊捡了回来,让康熙看过便将其驮在马背。
一阵风吹过来,康熙觉得有些凉意,策马对大家:“四月的草原,真是爽人心哪,走吧!”
一行人驮着围猎的黄羊,一路欢笑。
康熙与熊赐履走在前头,康熙喟叹道:“朕想,平定台湾完成大清一统,打的不是仗,是人心,是国力,所以朕要在攻打台湾之前将漠南之事作个了结,免得这块祖宗发迹的地方倒成了掣肘朕的一块心病……”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只是象施琅这样的勇谋兼备的大将太少,这才要朕亲自东巡啊!”
远处,奉天的官员已在前面迎候,见康熙骑马过来,全都伏地趴下,一阵山呼:“万岁!万万岁!”队列中一阵鸣炮奏乐,远处被炮声惊吓的鸟在天空飞翔,野马在草原上狂奔。
康熙下了马,用眼扫了一下众人,用双手一示意,对众官员:“大家都起来吧!”
康熙满脸微笑,走到巴海跟前:“周培公老将军怎么没来?”
巴海赶紧跪下叩头:“回皇上,周培公年迈体弱,且从来托大,自去岁腊月偶染小寒,便装病不起,万岁爷驾幸奉天,奴才想他老朽昏花,便没有知会他。”
康熙略有沉吟,仰脸对着大家道:“朕这是回家!”将“回家”二字说得特别重。“不要拘泥于太多的礼数,传朕的旨意,各府司衙照旧办差,不要只顾了来供奉朕。”脸上露出了一种无限的满足感,对众人说:“都回去吧!”
浩浩荡荡一行往盛京故宫而去。
内景:福建总督府议事厅,白天。
姚启圣坐厅中央,施琅坐其左,前面案台上摆放着一张海台地图。
姚启圣:“线报所探,刘国轩已在澎湖设重防,我军如何避开郑军的炮火封杀,不知施大人如何打算?”
施琅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
施琅:“姚大人无须忧虑,澎湖岛屿分散,地势低平,守军防御难周。刘国轩在娘妈宫、东西寺、内外堑设有重兵,但在八罩、花屿、猫屿等地只部署了几只哨船,所以极易攻取。”
姚启圣用手捋了捋胡须,微笑一副释然的样子。
姚启圣:“老夫多日不眠,所思所想,不期老将军一语道破,真是一行服一行啊!”
外景:福建某海滩,白天。
施琅坐在一块礁石上,久久地凝望着海的那边。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又到一块礁石上看水渍、青苔。
施琅便装与一老渔民在一起,后面远远地跟着两个便衣侍卫。
老渔民:“东北风猛烈,骤发聚收,夏至前后20余日里的西南风轻柔。”
老渔民说完将手中的旱烟递给施琅,施琅接过吸烟。
内景:盛京故宫勤政殿,夜,宫内灯火明亮。
康熙:“备轿更衣,朕要去周府探病。”康熙与几位大臣都在换衣服。
外景:周培公提督府门口,夜,天空只有几颗不亮的星星。
提督府前,黑暗里,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康熙身着微服,一行来到提督周培公府门口。
突然,从石狮子后面传来一声喝道:“什么人!”
侍卫过去道:“我们是北京来的御前侍卫,和周军门是故交知友,特来拜望。”
门卫一抱拳:“周军门身子欠安,概不见客!”
康熙一怔,正要说话,魏东亭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坠笑道:“劳烦执事带了这个去见周军门,他一看便知。”
门卫进去,不一会儿,中门大开,周培公之子三步两步趋出,伏地叩头道:“不知圣上驾临寒邸,家父卧病在床,不能亲自迎接,亦望万岁恕罪。”
康熙一把挽起周公子:“朕今日微服前来探视,传谕家人不要走漏风声!”说完,挽着周公子的手直趋后堂。
内景:周培公卧室。
周培公昏昏沉沉半卧在榻上,儿子在一旁大声道:“爹!圣上瞧您来了!”
周培公闻听,颤颤巍巍地挣扎着要下床来。康熙上前执着周培公的手:“老爱卿无需多礼,尽可躺着说话,朕微服而来,特来看你。”
周培公紧紧地握着康熙的手,两滴老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康熙见这位曾经驰骋疆场的老英雄,如今已形如枯槁,不觉一阵心酸,眼里也充满了泪水,强忍着才没让它淌出来。两人紧握着手沉默了许久,周培公睁开眼睛嗫嚅着:“皇上收复台湾,甚得民心,只是不要让西蒙钻了空子。”歇了一会儿,接着说:“西蒙葛尔丹勾结俄国老毛子,迟早要闹事。罗刹国等与之勾结,对东蒙诸蒙古王收买人心,结姻修好,其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尽知。圣上应要当机立断!”说完,抖抖索索地用手指着案几上用羊皮裹好的一个卷子。周子会意,忙从案上取过羊皮卷子,双手递给周培公。卷上贴有封条,周培公颤抖的手费力地撕了封条,一边让康熙执着,一边自己展开指着说:“这是老奴几十年戍边着人所绘东蒙、西蒙要塞地图,圣上如若解决这块心腹之患,老奴看来是不行了,这张图权且作为老奴尚在效力吧!”
康熙闻听此言,心头一热道:“老爱卿一片赤诚,朕已知晓,万望宽心养病,多多保重!”
康熙领了大家一起回宫。
内景:盛京故宫勤政殿,夜。
康熙展看羊皮地图;康熙举着奏折趋灯在读。
外景,福建前线。
施琅在写奏折,周培公驰骋疆场的英姿,与施琅在码头指挥搬运枪、炮、在舰船上举望远镜等镜头交替出现。
内景:盛京故宫勤政殿,夜。
康熙盘腿坐下,喝了一口水,执笔写旨。张万强轻轻地过来:“皇上,卓索图王前来见驾。”
康熙:“传!”
卓索图进来,向康熙行三跪九叩大礼,伏身在地,叽哩咕噜地用蒙语说了几句,接着又用汉语高声道:“奴才卓索图恭见圣明天子!”
康熙嘴角微微一笑道:“起来说话”。
卓索图站立起来,垂手在一旁。
康熙问道:“知道朕连夜叫你来为什么吗?”
卓索图:“圣上出巡,奴才理当面圣,只是圣上垂问为何,奴才并不知道。”
康熙目光紧紧地盯着卓索图,半晌方微笑道:“朕要收复台湾,军饷尚缺,听说你这几年殷实富庶起来,又掘了一个金矿,故而想暂借一点,以充国用,你看如何啊?”
大殿里众人面面相觑。
卓索图先是一楞,随即叩头奏道:“托主上洪福,这几年科尔沁风调雨顺,马壮牛肥,各旗牧民安居乐业。至于圣上所言金矿,实乃讹传。圣上一统台湾所筹军饷,乃科尔沁应尽的本分,臣亦理当为陛下分忧,只不知圣上需要征多少。”说完,抬头看了康熙一眼。康熙并不言语,在大殿内踱着方步,倏地转过身,走近卓索图,目光顿时变得咄咄逼人:“安民乐业?朕能不知道吗?至于金矿,准葛尔不是有吗?你老实说,准葛尔每年到底给你多少好处,每次多少?”
卓索图吓得赶紧跪下叩头道:“奴才该死,回皇上的话,准葛尔自康熙十五年至今,葛尔丹每隔一年送一次,共计四次,每次四万五千两……”
康熙:“你为何不具本奏明朝廷……恩?”
卓索图浑身已开始颤抖,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回道:“葛尔丹每次所赠,均在奴才府里喜庆之中,今年又适逢额娘祝寿,所以一直以为是私交往来,故未及时缮折奏明,望圣上治臣不报之罪。所受黄金,奴才愿全部缴纳国库,以作皇上军饷之用!”
康熙:“葛尔丹无法无天,不遵朝廷政令,在喀尔喀烧杀抢掠,居然自称大汗,他却将金银来奉送你?这其中的阴谋,你身为藩王,镇守边关,难道会不明白!他如今结交这个,明日结交那个,等到东蒙诸王都结交好了,那时再给你们来个各个击破,收拾你们,看你们到那时还有何话说!”
卓索图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说话也结巴起来,下牙磕着上牙,趴在地上颤栗不止。半晌,康熙换了一副口吻道:“起来吧,朕念你尚能据实呈报,可见你并未与葛尔丹勾手,对朝廷尚有一片忠心,朕暂且不予追究,你把这些折子拿去仔细看看,明日再来回朕的话,你下去吧!”
内景:勤政殿,白天。
卓索图抱着昨日康熙摔给他的折子,早早地来到故宫勤政殿等候康熙的召见。康熙在太监的服侍下来到大殿坐下,看到卓索图已跪在下面说:“昨个折子都看完了么?”
卓索图:“臣罪该万死,没有看出葛尔丹的狼子野心,葛尔丹这只西蒙古的恶狼,奴才决饶不了他!”
康熙:“朕也决不能容他在草原横行霸道!”停顿一下接着说:“葛尔丹若再送礼来,你依旧照收,知道么?”
卓索图惊诧地抬眼望着康熙。
康熙走下龙椅,过来拿起卓索图的顶戴花翎道:“你要继续让葛尔丹相信你,让他以为你是个贪图小利上他当的人。”说完话,手中已将卓索图帽子顶上的珠子摘了下来,将帽子递给一旁的太监,示意给卓索图戴上。
康熙:“朕还要明诏下旨,斥责你私受外藩贿赂,且在朕前文过饰非,着即褫夺你冠上的东珠,你知道朕的意思么?”
卓索图磕头不止,眼含泪水道:“皇上圣明,奴才当尽心尽力,万死不拒。”
康熙有所怜惜地对着一旁的太监说:“拿朕的密旨来宣读。”
太监过来大声宣读道:“卓索图王为国屏藩,助朕剿贼,为台筹饷,克己承冤,除大逆外,着免死贰次,子孙免死一次,世守科尔沁,与国同休,钦此!”
卓索图惊恐之下又蒙殊恩,扑地叩头泣道:“皇上恩及万世,奴才粉身碎骨,不足报圣恩万一……”突然,卓索图从腰中拔出匕首,照着中指一拉,汨汨的鲜血立时淌了出来,对着康熙:“皇上,天下万物的至尊!我卓索图以世代家族部落延续的血起誓:草原上有最快的马,那便是卓索图!草原上如有罪恶的狼,猎杀那恶狼的便是卓索图!圣明的皇上,哪怕太阳和月亮从此不再从草原上升起,哪怕狂风暴雨弥漫了世界,您脚底下的这只雄鹰,不再会迷失方向,卓索图和这辽阔的大草原,永远是大清皇上忠实的臣仆和家园……”
康熙脸上充满了笑意:“好!朕明日要北上去松花江!”
外景:松花江边,江面刚刚解冻。
远处一条长长的旌旗队伍出现在前面,江面上依次排开了大小船舰约有二三百舰船上的彩旗,迎着江风,被吹得猎猎作响;两千多名新旧满洲兵,身着棉甲,手执弓枪,立于各自的战船;一条暗红色的棕毡,从码头一直延伸同往江边的大道。
巴海领着众将官恭立在松花江岸边红地毯旁。
康熙帝骑着一匹雪青马在队伍的前面,来到江边。康熙跳下马,侍卫将马接了过去。
巴海领着众将官员趴在红地毯两边:“奴才巴海恭请圣安!”
众官员:“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边是一片停放着的舰船。码头上有一只七八丈长的黄色木桅船,船舷两边是明黄的三角龙旗。一座弓形的木制引桥将码头与船舷连接着。康熙顺着棕毡矫健地迈步在引桥上,两旁叩拜的官员和士兵,当康熙行至跟前时都高声道:“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巴海一直跟在康熙身后。
康熙与众官员扶着船舷,在欣赏着两岸的景致和检阅着雄姿勃发的众士兵。
巴海在康熙身后躬身道:“启禀皇上,奴才已将吉林乌拉水师舰船及打牲乌拉捕珠船只全部调集于此,恭请皇上阅视。”
康熙并不回身,继续观看:“爱卿准备如何阅视?”
巴海:“奴才以为,皇上或可如在看城阅视围猎那般,将此御船视作看城,检阅水师船只。”
康熙回过身来:“坐城观围,只有猎动而城则无法动,今日将这御船当作看城,爱卿就让这看城,随着战船疾行如何?”
巴海:“皇上圣明!即如此,皇上及众位大人坐稳罗,皇上您就下令开船吧!”
康熙来到舱内坐定,兴致极高:“开船!”
巴海接着高声叫道:“开船!”顿时江面上一片“开船罗!”之声。
整个江面上,千帆竟发,万旌飘扬。
内景:御船船舱中。
康熙两边分别是巴海、李光地、魏东亭、索额图、明珠、熊赐履等大臣。御船平稳地向江心驶去,码头被渐渐地甩在后面。康熙与众大臣在观看着船上和江中的变化。突然,江边响起一排震天动地的炮响声,随着炮响,御船了望塔上的一名兵丁,从腰间抽出红白两面小旗,对着江岸边的舰队在不断地左右挥舞着,顿时整个江上百舸争流,都奔向御船而来。
外景:江心舰船上。
江心各种舰船上的士兵在奋力划浆,;炮台上的士兵在填炮。
士兵:“放!”“放!”“放!”连着三颗炮弹在江心爆炸开,三个巨大的水柱从江心猛然跃入空中,又将无数朵水花撒落在江中。
内景:御船中。
康熙在船舱中:“好猛烈的炮火!”
巴海由船舱外躬身进来:“恭请圣上到甲板上检阅!”
康熙由巴海和众侍卫簇拥,出了船舱,来到船前甲板上。
外景:船前甲板上。
船前甲板上,明黄的伞顶盖,罩着康熙,康熙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
一艘艘舰船驶过御船,水手们都列队站在甲板上,当行至康熙皇帝面前时,士兵们一齐向康熙叩拜请安:“恭请皇上圣安!”声音在波涛中此起彼伏,行船压起的浪花,不断在御船两边溅起。康熙稳稳地立在船头。
又一个巨浪打来,持伞盖的御士被打了一个趔趄。巴海赶紧向康熙伸出右手让康熙好扶。康熙用手轻轻地推开。
巴海:“江心水急浪高,战舰又行驶的快,皇上请回舱中,以免惊了驾!”
康熙微微一笑:“朕要在此体验一下施爱卿所言的海战艰辛,恐怕海水要胜这江水十倍呢!朕见这船上的兵丁,个个精神抖擞,想是平日里操练有素,但不知这水上功夫如何?”
巴海:“皇上要看水上功夫,待奴才一样样慢慢展示!”转身对甲板上的指挥塔挥了几下手势,旗塔上的士兵看见,朝江中的船只又上下挥舞了几下手中的红白小旗。江中的战舰,迅速分成两路,一路船上的水手拉开弓箭,一路船上的
水手举起刀和盾牌。御船旗塔上,螺声响起了一声“呜--”。
顷刻间,一支支索伦+箭,随着“嗖嗖嗖”的声音,急速飘逝而去。
康熙忍不住大声叫起来:“武艺高超,骁勇可嘉!真不愧是祖宗发祥之地啊!巴爱卿,传朕的口谕,重赏带兵有方的将士!”
巴海:“谢皇上赏赐!”
远处,大战舰后面的江面上,划来几只小舢舨,他们尾随在战舰后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水手们一个个身着彩衣,小舢板中还带有乐手,伴随着波涛翻滚,江面上传来一阵阵壮阔强悍的歌舞之声,士兵们一边唱着、奏着、弹着,一边在捞取水中的箭。当小舢舨行至御船面前时,突然从船队中各自打出一个字来,合在一起便是“大清一统,万寿无疆”。
康熙看了微微一笑:“平时训练也有他们么?”
巴海在一旁道:“水上练兵,枯燥无味,这些小舢舨,一来回收+箭,二来也让他们平时演一些节目,举行一些比赛,调节将士们的心情。”
康熙:“若真是战事呢?”
巴海:“这些小舢舨便是向敌方施放火药的火船。”
康熙:“唔,不想巴爱卿倒成了水战行家了。”
外景:江面战舰的尾部。
一艘小舢舨由十二名战士飞速划桨如箭般地到了御船身边,船内坐着两个士兵,飞身一跃,上了御船。巴海赶紧过来,两个士兵翻身下拜,递上一个用油布包好的折子,巴海接了,恭恭敬敬地双手托着,跪呈给康熙。康熙面带微笑,用手慢慢地将油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份黄色的战报,上写着“恭请圣安,告捷快报”。
康熙对着巴海:“这是什么意思呀?”
巴海跪奏:“这是水上作战的情报小舢舨,因圣驾检阅,不敢有丝毫遗漏,故让士兵呈上祝词,以示情报!”
康熙哈哈大笑道:“好,情报传递迅速,赏!”
两士兵叩头:“谢圣上赏!”翻身跳下御船,小舢舨飞速往回而去。
康熙祝词下面还有一份奏折,康熙将第二封奏折打开看了,随即合上,脸上略有沉思之色。
远处,战舰仍在不停地穿过御船,炮声仍在不停地震响。“恭请皇上圣安!”渐渐地远去。
外景:野外,御营,夜。
松花江边,一片开阔的地带,安扎着典型的满蒙民族帐篷。四周分散着许多比御营稍小的帐篷。夜色下,帐篷四周都点着篝火。
内景:夜外御营帐篷内,帐篷里点着多盏松脂灯。
御营内,康熙皇帝与吉林诸将军和扈从大臣们,按照满蒙民族的习惯围坐在帐篷内。每人的旁边是一张小矮桌,上面放着奏折和一些水果、手抓肉以及一些干鱼片。
康熙:“自康熙八年以来,罗刹就成了我大清和朕的一块心病。现今,台湾收复在即,望众爱卿拿个适度的办法,不要让这祖宗的发祥之所,成了制肘朕收复台湾的地方。”说罢,环视一下在坐的所有大臣,最后将目光落在巴海身上。
巴海:“奴才以为,我松花江水师以抵御罗刹为己任,今当借天子临幸龙威,乘罗刹在尼布楚、雅克萨地方驻防未久,一举发兵进剿,就我现今水师大战船百二十,小艇二百,足可运载新旧满洲兵千余人及一应粮草辎重,直捣罗刹城下,边境即可恢复安宁矣!”
康熙看着巴海:“爱卿所言甚是,就我大清目下国力,捣平罗刹,一定北疆的安稳是没有问题的,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更好办法呢?”康熙环顾一下大家说:“诸爱卿也都可以随意发挥,不要拘谨。”
帐篷中众大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并无人出来启奏。年轻的宁古塔副将萨布素欲有要说话的情形,被巴海的眼色制止,这一切都被康熙看在里。
康熙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今日夜色挺好,众爱卿不如随朕一道去江边看看景致如何?”
众大臣也都站起来,随着康熙出了帐篷。
外景:松花江边,夜,各帐篷点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深蓝色夜景笼罩下的松花江两岸,显得是那样地静谧和美丽。康熙与众大臣一行步出军营,沿着松花江岸上慢慢行走,众大臣一直跟随在康熙身后,但都无言。松花江水在哗哗地向前流淌。
不远处,隐隐地传来有两个人在低声地哭泣,一直跟在康熙后面的巴海拔出腰刀欲要上前,康熙用手拦住。
巴海看了看康熙,康熙缓缓地向哭声处走去。
外景:一片坟地,夜。
康熙用手示意众人止步,只有魏东亭尾随其后。
坟冢前,是一老妪和一少女在坟冢前低声哭泣。
康熙走过去俯身问道:“为何深夜在此啼哭?”
一老一少两双惊悸的眼神看着康熙,不敢回答。
魏东亭在后面道:“问你们话呢,这是……”欲要说“这是当今皇上”被康熙止住。康熙:“有什么伤心事,可否说与我们听?”
年老的打量了一下康熙:“老妇自幼生长在京师,只因男人在军中犯罪,故而流放至此已近三十多年。如今年老体衰,原指望能发回原籍,想用女儿以身代罪,可督捕衙门却不准行,一气之下,男人在前些日子死了,故而与女儿一道在坟前啼哭,不知客官在此,打扰了清心,得罪了。”
母女二人相互搀起来,渐渐地离开了坟地,消失在夜色中。
康熙伫立在坟地许久,慢慢地与魏东亭踱了回来,众人见康熙回来,康熙并无话,只是那情形是欲要说话,终于没有说出来,回头又看几次,又伫足几次。
前面,松花江水在夜色中仍奔腾不息,声音一阵一阵地传来。宁古塔副将萨布素随在康熙身后。
康熙向他问道:“怎么有那么多坟冢?”
萨布素:“回皇上,那坟地原是流放八旗将士的墓冢,这几年葬的人多了,便没人管了。”
康熙:“如今宁古塔流放的人员和家属还多么?”
萨布素:“在宁古塔和松花江一带尚有几万呢!”
康熙抬了抬头,与萨布素随看了一眼,无语。
康熙沉吟一会儿,对萨布素道:“康熙十六年,就是你率军携粮去护卫武默纳去长白山瞻视行礼吧!”
萨布素:“启禀皇上,正是属下!”欲要跪下磕头,康熙用手托住。萨布素抬眼看着康熙皇帝,四目相对,康熙用十分和蔼亲切又充满鼓励之情的语气道:“爱卿出身世家,是我八旗中的俊才,且年轻有为,又历经磨难,对于罗刹与大清的征战有何见解,可否说给朕听听?不须顾虑,有话只管细细道来!”
萨布素深情地看着康熙,单腿跪了下去,双手抱拳道:“皇上,萨布素确有话想要启奏皇上,只是奴才位卑职低,又从未见过君臣共议的场面,故不知如何张口。”
康熙注视着萨布素,眼里闪着泪花,随即“哈哈”大笑一声:“爱卿倒是个直爽人,有什么话请起来尽管对朕讲!”
萨布素跪在地上:“臣有一肚子话要对皇上说,请皇上让奴才诉说完了再起来!”
康熙抬眼看了看满天的繁星,又看了看波涛汹涌的松花江水,将含在眼里的泪水止住。
康熙:“那好吧!朕今夜就在这块祖宗发祥的地方,以天为庭,以地为案,将这北国的事,一起处理了!讲吧!”
萨布素:“圣上驾幸松花江,天威至此,对罗刹历年的寻衅是一个震摄,但如果在此刻收复台湾之际,又以武力解决罗刹,臣以为,目下时机并不成熟……”
康熙:“接着往下讲,何以时机不成熟?”
萨布素用眼看了看巴海,又将头低了下来。
康熙:“萨布素有言直说,不须顾虑其它!”
萨布素这才又直起腰道:“罗刹与我大清交往,已有三十多年,近来常在边境滋事骚扰,日益得寸进尺,其原因是我大清自立国以来兵力多在南方平叛,故罗刹以为有机可乘,占我尼布楚、雅克萨,又与西蒙诸王暗中勾结,正如巴海将军所言,如不遏其势力,我大清边疆,祖宗发祥之地便不得安宁。”
巴海在一旁脸有得意之色。
萨布素接着说:“但是,罗刹在黑龙江边境,距此有一千四百多里,被占尼、雅,距我大军更有二千之遥,如若现下征讨,中间江河纵横、道路难行不说,军需粮草要越此二千多里征战,势必贻误战机,更何况,台湾收复在即,两面出击,首尾不能相顾,以我大清目前的国力,此时征讨罗刹并非上上之策。”
康熙:“爱卿以为对付罗刹如何才是上上之策?”
巴海欲要说话,被康熙用手一挡制止了。萨布素会意,接着说:“以奴才的浅见,现下收复台湾为重,我大清可派兵前往黑龙江一带,屯田戍兵,同时亦在此松花江加紧建造战船,一来可解征战台湾首尾不顾之虞;二来又可让我黑龙江军队实力增加,一旦台湾收复,再战罗刹,便是战无不胜十二分把握了!”
康熙双手将萨布素搀起:“爱卿的主张诉说完了么?”
萨布素:“说完了!”
康熙:“那起来吧!”
康熙用眼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副将,回头对巴海道:“黑龙江呼玛距雅克有多少里?”
巴海;“约四百里。”
康熙:“在此设立木城,屯粮驻兵爱卿以为如何?”
巴海:“皇上圣明,此地若得我大清屯兵与罗刹对垒,一旦开战是必胜的先机。”
康熙:“好!既然巴海将军也有同感,朕今就依了你们。”康熙特意强调“你们”二字。
康熙:“萨布素听令!”
萨布素跪下高声道:“臣在!”
康熙:“从即刻起,我大清新设黑龙江将军官职一名,与盛京将军、宁古塔将军并驾齐驱,统辖东北三省,朕命你为黑龙江将军,率新旧满洲兵各千人,以捕鹿为名,沿黑龙江行围,直抵雅克萨城,详视水陆路远近,堪察山川地形,前往瑷珲驻防,以防罗刹衅事。”
萨布素激动得双目含泪叩倒在地:“臣领旨叩谢天恩!奴才愿以全家性命作保,决不辜负皇上的重托!”
巴海此时也跪下叩头道:“奴才亦有要事奏明皇上,望我皇准奏!”
康熙:“准奏!”
巴海:“奴才愚鲁,此番圣上北行,至刚才,奴才明白了圣上的意图,皇上决议在黑龙江屯兵戍边,如此一来,阳堡、宁古塔等地则由前方变为后方,奴才以为,若要将士军前报效有力,则必得后方太平才是,故请皇上赦免所有流放逃人及家属,既可补我北疆人员之缺,又可稳定边疆民众之心,望圣上恩典!”
外景:松花江,大草原,坟地。
松花江,大草原,相继与那满山遍野的坟地重叠而出,映衬着母女俩在坟地的哭泣。
康熙:“爱卿所言甚是,朕依你了!”
巴海:“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乃是我北疆之幸,东北三省的万民之幸啊!”
康熙:“索额图听令!”
索额图来到前面跪地:“奴才在!”
康熙:“罗刹诡计多端,朕命你立即组阁,密切关注罗刹动向,随时听候调遣赴罗刹谈判,不得有误!”
索额图:“喳!”
远处,巨大的冰凌,前后相互撞击着,发出巨大的声响。“哗……”裹挟着滔滔的江水在不停地奔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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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海不扬波•之十二(又名《康熙收复台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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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03 16: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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