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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炊烟 收藏:0 回复:0 点击:2492 发表时间: 2006.03.09 23:30:29

故乡印象


  那一天我从风中走过, 看见云彩变成了雨的颜色, 我知道有一种牵挂是忘却,有一种忘却是深夜梦回,乡音依旧。
   ——题记
  庾信在《枯树赋》中说:“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我这次回故乡,心情也大致如此。
  故乡承载了我太多的童年趣事。
  家门前的那条村道,是我曾经最暗熟于心的。那时,每到傍晚时分,总会有男的或女的挑着水桶去泉边挑水。我可以端着饭碗做在门前的土台子上边吃边看。由于走的人多,路上浮尘极大。一下雨,更是泥泞不堪。那时我总在想,这么一条路,为什么邻居家那个唤作小七的青年,过年踩高跷时走的就那么稳稳当当呢!
  甜水泉是故乡方圆几十里水质最好的一眼泉。水里没有鱼虾,却是孩子们的乐园。一条小溪旁,大大小小放着一些光滑的石板, 那是村妇们用来洗衣的。孩子们则卷起裤腿,在水中打水仗,或比赛打水漂。盛夏的中午,常有一些调皮的男生,乘家长不注意,偷偷的到溪边的涝坝里去“爬水”,最后被家长拿根棍子光屁股赶回去,情景很是可笑。
   我们村的小学校在村庄的另一头。学校最大的一间教室是先前的土地庙。身穿绿袍的关公像在墙皮剥落的墙上依稀可见。一位姓蔡的男老师,大约只有20来岁,经常在黄昏夕阳西下时站在庙门前拉小提琴,曲子有《春江花月夜》、《梁祝》等等。有时看到我们在旁边听,便停下来,用很浓的南方口音说:“阿拉晓得梁祝不晓得?”我们便笑着一哄而散,他则继续拉他的小提琴,琴声哀怨而凄清。
  还有一个好去处,便是离学校不远的公社剧院。每到过年演戏那阵儿,放了寒假的我们,几乎天天去剧院游荡。白天除了趴在门缝上看演员吊嗓子之外,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戏台下“占地盘”。找几块砖或石子什么的,将一块地方围起来,便等着夜幕快快降临。然真等戏开了,任凭戏台上锣鼓铿锵,人来人往,我却每每照睡不误,害的爷爷只有等戏散了将熟睡的我背回去。第二天,我又精神饱满的出现在戏院里,照样和小伙伴们抢地盘、占位子,照样等戏开了,听着唱词沉入梦乡。
  有件事不得不说。那年,爸爸从张掖回来时带回来一对夜光杯,酒到进去,能看到里面的美女图像。 爸爸得意洋洋的说:“葡萄美酒夜光杯”,说的就是这酒杯呢!我便拿爸爸的话向小伙伴去吹,结果他们都不相信,于是我只好设法将一只酒杯偷了出来,到泉边倒些水进去,美女像是看到了,杯子却没能完好无损的拿回去。爸爸气得不得了,好在有奶奶在那儿挡着,爸爸也拿我无可奈何。
  我时常在想,那些没被上过化肥、 喷过农药的瓜果,应该是今生我所吃过的最美味的佳肴。往往是清晨我才从梦中惊醒,爷爷已身披一身露水从地里转了一圈回来,他乐呵呵的从褡裢里掏出那些瓜啊、枣啊什么的,我则尖叫着向他怀里扑去-------
  记忆中村子前面是一条很宽的沙河,平时无水。在我六七岁那年吧,天降暴雨,引发了山洪。洪水铺天盖地的沿沙河一路涌下来,响声激越,情景很是壮观。山洪退后, 村里人便争先恐后的去沙河里捡柴禾。
  我有一个弹弓,不是用来打鸟的。春天,榆钱树长的枝繁叶茂。由于不敢冒爬树的危险去采榆钱,只好用弹弓往下打。有时也偷着打邻居家的枣。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了那个他们不止一次对我提起的天堂。在三月纷纷凋落的杏花雨中,我带着对未知生活的迷茫和一个青涩少年对生活最初的感悟,随父母离开了故乡。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人生,能经得起几多这样的聚合呢?那些纯真的记忆,如同夏夜闪烁的繁星,总是在深夜梦回时,让我蓦然惊觉:人生中的确没有多少好日子呵!
  也许,让我深深怀念的,不是眼前这个日益繁华富裕起来的小村,而是曾经那个贫穷、落后的农家小院, 还有那如风般远去的青青岁月。
  如今,迷失在城市楼群之间的我,看不见天空真正的颜色。而故乡,如一抹炊烟,正在我身后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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