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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
去年的一天,天气阴沉沉的。我接到父亲在老家的电话,知道爷爷病逝了。从此,一位和蔼可亲、颇受村人敬仰的亲人离我而去,如星殒落了。
得知爷爷病情日益加重的消息,我们大家都非常关心他的病况和安危,子子孙孙都常常围在病榻前,默默为之祈祷和祝福。爷爷身患中风,眼睛深度白内障,双脚麻木睡姿无法变化导致背长血疮,病痛早已将爷爷折腾得“人比黄花瘦”。此前一段时间,听到父亲谈及爷爷的身体状况,我常会赶回老家看望,爷爷原本并不饱满的眼眶愈加沉陷。如柴的双手尤其沉重和颤抖,嘴角只能颤动却无法再挤出微弱的音符。对于爷爷的辞世,我早有“思想准备”了。但听到父亲的电话讲及爷爷的噩耗时,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难以接受生命里一次真正意义的丧失,泪如泉涌,目眩心碎。
上中学时,离开家到镇上读书,每逢周末回来,必到爷爷家听他讲从前生活的故事,常常忘记了三餐时间。他常常教导我们姊妹要虚心向学,待人要热情有礼,做事做小心谨慎,生活要艰苦朴素。随着年龄的增长,受城镇孩子散漫、吊儿郎当和叛逆思想的影响,我在校的表现一天不如一天,也越来越听不进爷爷那乏味的叮咛和老生常谈的教诲。周末回来,我再没有象以前那样常往他家跑,有时从他家门品路过,也只是例行匆匆地入去坐坐便找岔走开了,狠狠地用背影将他盼望与不惑的眼神剪得支离破碎。后来长大了,才真正懂得爷爷的眼神,那分明是关怀,分明是牵挂,分明是希冀,分明是生命的延续的火花。
爷爷待人和蔼可亲,在村里颇有人缘。农忙时,他总会摆好凳子、备好开水招呼从家门口路过的大人。别的小孩子饿了,他总会把他们召到家里,用些吃的玩的逗着。爷爷病在家里时,他家里总有村人进进出出,或是安慰安慰他老人家,或是陪他聊聊天解解闷,都不嫌弃和忌讳。
爷爷的记忆力是惊人的,且有一定文学功底,这是村中认识他的人都有深刻印象和体会的。以往夏天中午,尽管艳阳高照,但在邻居门前的大树下,总围着一大群人,全神贯注津津有味地听一位老者讲上下五千年风雨历史,那老者就是爷爷。特别是对于《三国演义》、《西游记》等历史名著,爷爷甚至能将著作里重要人物的说话辅以动作一字不漏地背出来,形神兼似。爷爷还喜欢写山歌民谣,对对联更是特长。家里面的水壶、口盅等几乎都是爷爷参赛的奖品和纪念品,其中还有不少精品。记得歌颂当时阳江糖厂建成的丰功伟绩时,县里征集的获奖对联:“横锁漠江,千里江河归一统;扫平顿岭,半边岭地建千仓”的下联就是出自爷爷之手,那气势与豪迈可见一班。爷爷还积极响应乡里号召,大力宣传计划生育政策,并作了一副对联,上联:婚毋早结卅零结,下联:子不多生一个生,横批:计划生育。对联朗朗上口,通俗易懂,颇受到村人喜欢。
可是,爷爷却走了,再也不能回到我们中间。
消失的往事太多,无法一一回味,因为泪腺早已被击穿。
爷爷啊爷爷,我很想你啊!在这淫雨霏霏的三月,我只能朝着你安息的地方默哀,表示子孙对你的悼念之情。
爷爷,你含笑安息吧!
----写于2006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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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尖高手呵宝 |
Re: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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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02 23: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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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都是祭呀,清明节快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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