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直没有对我说,那天我在病房里给她发脾气,我才知道我恨恨地伤到了母亲的心。其实我也不是想给母亲脸色看,只是在家庭的纷争中我选择了我最亲的人来发泄我的怨愤。
“雨,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可是你的确不该这样对我,这让我很伤心,等你出院把你安顿好,我就回去了,你父亲一个人在那,我也不放心。”
母亲顿了顿又说“月子里的女人是不能生气、不能哭的,不然会给以后烙下病根子。今天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委屈。女婿这样对我也就罢了,可是你是我闺女啊,怎么也是这样对我呢,我知道我的嘴不太好,什么事情总要挂在嘴上,可是事情说完就完了,我根本不会放进心里去的。你要记住,我和你父亲是永远希望你两口子过的幸福美满的。”
“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雨,你知道我又是钱又是人又是力的在这是为了什么吗,你是我唯一的女儿,这是我头大的孙子,我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你父亲本来也想来,但是单位有事情,他走不开。也幸亏他没来,他要是看到女婿这个样子,非要气坏不可。我来不是要看女婿脸色的,他可以不叫我妈,但是他不能不在亲戚们面前给我面子。我知道坚很孝顺他母亲,我不求他对我象对他母亲一样,只要是百分之一就好了。我也知道坚为了你调动的事对我们怨愤很深,觉得我们偏心你弟弟,我们又何尝不希望你工作轻松呢,可是我们毕竟远啊。”
“妈,是我不好,您不要哭了,好吗?我不是有心的,坚他也不是有心的,您原谅他吧。”
“我们一同来看你,坚和他母亲在前我一人在后面,到医院门口才想起我,过来接我手中的东西。你知道,我本来就是个情绪化的人,但是你刚生完孩子,我不能让你看见。可是你却要偏偏训斥我一通,我实在忍不住啊”
“妈!!!”
母亲的话就似当头一棒,让我清醒了许多,我后悔我的不该,我后悔这些年因调动的事对父母的怨恨,使至我从心里对父母的疏远,使至让我把双份的亲情转在坚的母亲身上。时至今天,我才发现我的幼稚,农村的女人,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传统永远是无法改变的,你对她的好,她也心知肚明,但是,你是她的媳妇,你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是理所当然的,是她含辛茹苦把你丈夫拉扯大,你对她的心是她理所承受的。她想不到你有怎样的教养和你身处的环境。
看到坚母亲的时候,我的心很默然,我不知道我应该用怎样的心去面对她。面对到坚的时候,无论怎样我再也看不到坚对我的温情。
我变了,我真的是变了。
出院了,母亲也回去了。除了面对女儿时的好心情外,我没有正眼看过坚和他母亲。我无法正视他们,也无法正视自己。
坚的母亲,其实是个很好也很少有的好女人。不好的只是她那根深蒂固的老脑筋。
月子里的时候,是不能吃肥肉的。那天坚母亲包了肥肉和土豆的包子,平时的时候我是不拒绝那个东西的,可是在那样的日子、那样的心情下,我对坚的母亲发了脾气,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脾气、让坚一家人都无法接受的脾气。
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放下包子座在床上默默哭泣,是坚过来说我不该哭泣,让我觉得坚心里只有母亲,让我觉得坚明知自己母亲脑子健忘却不提醒,让我觉得只要他们吃好吃的高兴只是这样就可以,我不吃可以但不可以哭泣,我可以饿着再等饭熟就是不可以有脸色而已。
婆婆不见坚回去,过来看见我的眼泪看见我的哭泣,站在床边和我说‘对不起’,我有我的不忍心也有脑中坚对母亲的怨气,我没有吭声 面对五十岁的女人的歉意我没有反映。在坚母亲出去时坚对我歇斯底里,坚不能容忍含辛茹苦的母亲让我受此大辱,我们之间的口舌之争天翻地覆、贯彻云霄…
坚不在的时候,我对坚的母亲讲了很多过去和对坚母亲的心情,讲了很多坚对父母的怨愤和父母对我们的心,坚的母亲说她能理解要我以后按自己的意愿对待父母而不必管坚的想法和作为,我对坚的母亲说对不起说我已回不到过去。
从那以后,我没有叫过坚母亲一声妈,尽管我依旧对她如故给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买衣服,可是我无论如何也回不到过去,我已无法正视自己的心。
那样的日子里我想起了雪,想起了那些美好的岁月。
在父母家住的日子里没有主动给坚打过一次电话,让母亲感觉到气氛的危临,让坚感到自己再不改变事情的严重性。母亲的劝说终归起了作用,母亲说事已至此千万不要放弃,退一万步来说还是要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坚也并非一无是处还是有很多优点,父亲一直不知道母亲这趟远行坚对母亲的作为,要我千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的心他们怎样都无所谓关键我们的小家和睦安稳。
我回来了,我回到这里我的家里,继续我的日子为的是我的女儿。
------------------------ 喜笑悲哀都是假
贪求思慕总因痴
笑看楼前伤心色
歌哭无端字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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