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钟过去了,如果按照昆明那场"女体盛"的计费标准,1000元吃10分钟,6位"食客"已吃了2.4万元。美女们似乎放松了,我身上的菜品渐渐地少了,还有人走到我身体另一侧夹菜,幽默地问我"饿不饿?"当时已饿了20个小时的我,听到她们的吃饭声,简直是一种折磨。我虚弱地喊了一声"饿",又补充一句"我冷,我饿!"结果大家一阵哄笑。
"想不想看看你身上的菜?"一位"食客"发出邀请,忍耐了很久的我终于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东西,说:"唉!饿,还是饿!"此时的菜品已很少!"食客"们打破尴尬局面,纷纷伸出"援助"之手,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开始喂起我来。可我觉得这些生鱼片很难吃,吃了几口就没了食欲。
这场"男体盛"经过1个小时零5分种终于结束了。我很高兴自己完成了当"菜盘子"的使命,只是身上冷冻的菜品化下来的冰水让我感到冷得厉害。
女"食客"面对"男体盛"没有食欲
这场"男体盛"行动在重庆市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读者纷纷给编辑部打电话。有的男士言辞相当激烈:"这太不像话了,简直是对男性的亵渎!"而多数女性的态度相对宽容,她们在电话里笑着说:"挺好玩的,就应该这样让女性扬眉吐气!"
作为"食客"的重庆市金夫人婚纱影楼文化事业部经理罗焱女士说:"面对这样一个'盘子',我当时提不起食欲。其实,男人吃'女体盛'多半是猎奇,不一定是好伞。如果我老公为了艺术,全裸都无所谓,但要是和钱扯上关系,我不会同意的。"
某餐厅老板陈心意说,刚开始她觉得这个"盘子"怪怪的,很不习惯,但没有羞涩感!"如果是真正的盘子的话,我会更有食欲。不过,我不是个女权主义者,在享用'男体盛'时并没有扬眉吐气的快感。"
大学生王丹璐却说,觉得很有趣,没有影响食欲。不过,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如果是自己的男友在众人面前赤身裸体肯定不舒服。
学者吴庚说:"如果让我去当模特,我不会愿意。因为做模特要有牺牲精神或表现欲,而我没有。我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脱衣服,那会让我感觉如芒刺在背。作为一名男性,我只觉得这个模特属于新新人类,胆儿挺大。他似乎代表所有男性向女性赔了罪。同时我也下意识里感觉好像受到了侵犯,或者它已经触及到了我的道德底线。"
面对社会上众多反响,王小波的反应却很淡,他说:"我当时在裸露时确实没有什么感觉,换个角度来说,游泳池也是这样穿的啊!只是开始我也担心过会不会对我和周围的亲朋有负面影响,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很平静。同学们知道我做'男体盛'后都没说什么,父母也知道了我的事,他们一向不干涉我自己的决定。我要说的是,假如这次是商业行为,我绝对不会去做。我毕业后想从事我的专业,不想做模特。"
回顾“男体盛”的整个操作过程,这个包装成商业噱头的策划,更像是一次行为艺术:你们招呼一帮男人亵玩“女体”,我就号召几位女性“享用男体”。两性未必就此平等,但至少可以用对男性稍加羞辱的方式提醒男性,把女性身体当成“容器”的所谓“文化”,其实隐藏着多少两性间的不公。遗憾的是,一场本该大加张扬才能达到目的的行为,却在几个“内部人”之间悄悄进行,以致极有可能被解读成一场见不得人的阴暗举动。
操办此事的媒体所面临的两难处境也不难理解,“女体盛”风头刚过,“男体盛”也不免被视作对“女体盛”的恶仿。舆论一旦如此定性,则无论操办者做何辩解,也很难说服公众。而更加吊诡的是,虽然以反抗“女体盛”为诉求,但“男体盛”在公众中所激起的反感,可能比“女体盛”更甚。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事实:在一个没有根本改观的男权社会中,对男性的不恭往往会比对女性的不恭引起更大的波澜。正如公众对男女之间的“老少配”已经见惯不惊,对“姐弟恋”却不免议论纷纷;以女性为观赏对象的女色文化史不绝书,而刚有F4走红,就被冠以“男色时代”的先声。恰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让男性的“玉体”也“横陈”一下,在公众中激起的厌恶和愤怒,将远比“女体盛”更强,推己及人,有良心的公众或许将就此对女性的命运更多一分体味和同情。然而在同样的文化背景下,“男体盛”所激起的“恶心”,也极有可能转而指向“男体盛”本身,而不是对“女体盛”的反思和谴责。也许恰是出于这样的尴尬,一场不敢公开张扬的“反抗”,就此沦为一场偷偷摸摸的尴尬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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