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对峙 文 / 爱到荼靡
　　发表时间:2005.10.13 02:45:08
　　
　　 傍晚，当我在路上兜了几圈之后颓然发现，除了吧没有地方可以承载那一刻无聊的情绪。于是我走进“瞬间”。
　　 “瞬间”有我喜欢的酒。文字的狡猾使得名字和颜色的组合恰恰符合我并不规则的审美。那种浓酽的红很象血的颜色。我是在第一次看到那种酒的时候瞬间就为那种疼痛的颜色而击倒的。
　　 居然有一种酒，仅仅凭借颜色，在我还没有尝到它的味道的时侯就开始迷恋它带来的那种强烈的视觉感受。这是怎样的迷恋！这迷恋足以使我沉沦。以至于后来一些心情沮丧的时刻我都会坐到“瞬间”，叫来那杯颜色如血充满破败气息的酒。
　　 它有暧昧的名字：欲望。
　　 我在很多时候很多个无聊的瞬间想起它的颜色还有味道。我便是在那种令我沉沦的时刻里与自己的情绪厮杀的。那是种真正的厮杀。那厮杀甚至不计后果。
　　 情绪是烟花，可以瞬间燃烧成一种无与伦比的壮美，令你不需天梯就可以到达快乐的天堂。那时，你象神一样笃定且沾沾自喜，你觉得你瞬间拥有了整个世界。
　　 情绪也是催化剂，可以瞬间摧毁掉一座盛放灵魂的城堡，那摧毁甚至不动声色不费吹灰之力。当你突然回望，你发现你已于瞬间跌落地狱丧失了家园。
　　 而丧失与拥有是如此轻易如此毋容置疑又如此绝对！
　　 我时常迷失在自己的情绪里就如我迷失在酽红的“欲望”里。我于是时常挣扎在天堂与地狱的边缘。我一次次与自己较量着毅力。我知道，我必须一次次与自己的灵魂对峙才可以令我走出“瞬间”的时候微笑自己的战胜。那于我，无比重要。
　　 今夜，我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一杯酒的晕眩。所以我要来那杯必叫的“欲望”时我并没有急于喝下哪怕一小口。我把它放在灯光下。我轻摇着它看着它生命一样游走于杯沿。我看着那颜色在杯沿游走时浓时淡。我看着天堂和地狱在这里对接。我甚至突然害怕那气息那破败的气息。我似乎看到那个我不想看到更不愿意接受的结局。我与自己对峙。与“欲望”对峙。
　　 终于，我要来一杯苏打水。水是冰的。这种温度足以令我在深秋的夜里瑟缩以至战栗。我下意识的抱紧自己好令自己感觉温暖。但是，我没能如愿。我开始觉得无以挥却的寒冷。我于是在仓惶里不假思索的就将“欲望”一饮而尽了。我看到很深的杯子里，顷刻间只有杯底血滴一样少少的红。
　　 这不是我的酒量可以承受的。可是，我已经开始感到温暖甚至燥热。而温暖的感觉比什么都重要。我耽于这种温暖感觉久久不能自拔。我拒绝接听那个牵挂我的男人的电话。此刻他那么遥远。以至于我伸出手无法握住他的。他的手在想象里已经不是温暖的凭借。他很遥远。
　　 他很遥远。这个结论一旦出现便令我再次不寒而栗。
　　 我一度那么依赖他带给我的温暖。我依赖是因为我相信。他在我心里是我伸手可触的那种拥有。那拥有肆无忌惮。可是今夜，他令我感觉如此遥远。他甚至无法看到我点烟时候颤抖的手指以及，樽前的微微落泪。我很怕听到那声音一如我很怕看到叫“欲望”的这杯酒的颜色。是那种强烈霸占心思的感觉。我不能任凭这种霸占摧毁我仅剩的尊严。我惟有拒绝。
　　 我知道我的任性不止令我疼痛。我相信杯底残存的不是酒而是我眼睛里滴出的血。我在微熏里感觉世界是旋转的不可把握的。我要很多杯糖水我试图让自己感觉甜蜜。我于是一杯接一杯。甜蜜与温暖一样，此刻竟可遇不可求。
　　 我走出“瞬间”。我在车子里坐很久。我试图忘记“欲望”惊心动魄的颜色。我试图在黑暗里完成一次前所未有的对峙。我想战胜我自己。我想令自己明白我是我自己的没有谁没有什么可以轻易打败我。除了我自己。
　　 星光在暗夜里居然很明亮。当我确定我可以清楚的看清它们的闪烁时我发动了车子。关闭车窗的那一刻，我看到有流星划过。很迅忽。很美。我没有来得及许愿已经看不到它们的去向了。
　　 我在路灯下缓缓的向前行驶。我看到霓虹闪烁里落叶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