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不知道当晚我是怎么回家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咖啡厅，那和蓉蓉相处的每一瞬间。
　　
　　 靠在沙发上，我点了一支烟，电视屏幕里不知道演着什么，我脑里空白，什么都看不进去。霜儿在一旁熨我的衣物。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她总将我打扮的体体面面交出去，他们都说我娶了个贤惠的好太太。今晚霜儿发现我特别沉默，问我：“禾，饿吗？要吃点什么？”我摇了摇头：“不饿。”
　　
　　 是的，好太太。可是有这么好的太太，我为何还要想着蓉蓉？我告诫自己不可以太贪心。可是我怎么去忘？掐灭这只烟，睡觉吧。
　　
　　 次日，睡眼惺忪的时候接到蓉蓉的电话。她约我共进晚餐。我立刻没有了睡意。我决定赴约。
　　
　　 到了蓉蓉的公寓，她早早在楼下等我了，远远见她着粉红色的短外衣，配淡绿色的长裤，米色尖头高跟鞋。好一个清清浅浅的女子，美的象芙蓉。
　　
　　 桌上摆满了一碟碟的菜，份量不多，但很精致，搭配也十分考究。可见主人是用了心的。
　　
　　 “想不到我们还会重逢。”蓉蓉端起高脚杯的红酒，幽幽的说：“这么多年，我无论经历什么样的痛苦，唯一的信念就是等着你的出现。知道吗？禾，你是烙在我心上永远的印记、永远的痛。”
　　
　　蓉蓉说着说着，落泪了。一双大而闪烁的眼睛噙着汪汪的水，她哭泣也是那么楚楚动人。双肩柔弱无助的颤抖着。我最怕见女子哭泣，我会慌张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何况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我再也无法抑制住这份爱怜，缓缓向她走去，轻轻拥她入怀。让这个曾经陪我乞讨、陪我流浪的女子在我怀里哭个够吧，缘分为何就这样阴差阳错呢？是命吗？
　　
　　蓉蓉，我低低的呼喊她的名字。这个名字曾经是那样的与我血液交融，在唇瓣萦绕了千遍万遍。此刻是真真切切的面对蓉蓉，将内心悄悄释放。蓉蓉羞涩又热烈的望着我，丹唇轻启、眼帘羞垂。此刻世界停滞了，除了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她那张美丽而潮红的脸，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我抱起她，我要这个女子成为我的女人。这个我朝思暮想的女子，成为我永远的女人。我把她放到那张绣满红牡丹的宽大而柔软的床上，片片牡丹盛开、怒放。今夜、今生......
　　
　　激情退去，我点燃一支烟，蓉蓉蜷缩在我的怀里。象一只安静甜美的羔羊，纤纤手指一遍遍不停抚过我的胸，像要数清那些细细的纹理。她说她要带走这一切记忆，这一切有关我的记忆。我俯下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这个让人心生无限爱怜的女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温暖、那样慰贴人心。叫人如何忘记？
　　
　　我坐起，靠床。喝了一口水。拿起已关的手机，准备开机。时间确实不早了，我在这个时候想起霜儿，这个与我共患难，给我第二次生命的女人、恩重如山的女人。出来时候忘了告诉她去哪儿，她该是担心了吧？此刻于她我是愧疚的。
　　
　　
　　14，
　　
　　回到家里，霜儿果然没睡，见我开门，她立刻起身问：“回来了？”“是的。”我回答。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象做错事的孩子。霜儿还是老习惯，问：“饿吗？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想想确实有点饿了，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就将自己与蓉蓉交给了火红温情的大床。该吃点东西了。
　　
　　霜儿做的面条真的很好吃，热腾腾的面条上洒满了香菜，还有一块大猪排。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她总能这样将我照顾得周全。忽然想，我能一直吃着霜儿做的香菜面，就这样一生一世该多好。但我脑中很快又闪过蓉蓉甜甜的笑脸。两者重叠着。此刻我真恨那个取缔了一夫多妻制的蠢蛋！也恨那个推广了一夫一妻制的白痴！我可以不要求什么，只求容我安排好我的两个女人，容我能将我两个心爱的女人一并摆置于心里和生活里。
　　
　　从来没有想到过取舍竟是这样困难。现实是无奈的。我矛盾着。痛苦着。
　　躺在床上一幕幕想起蓉蓉，想起那乞讨的日子，想起在医院那些苍白却真情的日子。想起火一样热烈的她，想起固执深情的她。
　　
　　霜睡着了，她习惯枕着我的手臂入睡，无论我应酬再晚，她都坚决要等我回来才能安稳入睡，我真担心，若哪天，我忽然离开这个幸福的小女人，她会过得好吗？她还会幸福吗？
　　
　　我不敢往后想。现实像梦，有点戏剧、有点离奇。我紧紧抓住稍纵即逝的幸福，小心过着每一天，我怕这些矛盾着的幸福，在一夜间就成泡沫、成幻影。
　　
　　与蓉蓉在一起是有无穷无尽的快乐的。她有时顽皮的像孩子，爱做些调皮捣蛋的小恶作剧，有时又是个懂事的小女人，百般体贴温顺。她会如实的告诉我她与我相处的很多细节和很多感受。细细温耳的话语，让我们感觉仿佛在填补一场遗漏的旷世的爱情。
　　
　　我喜欢与她在浴室的泡泡浴里嬉戏，喜欢浴后，我宽大的手滑过她细腻的后背替她抹上护肤品。这时镜中她的眼神总是很温情。喜欢用青青的短胡子，扎她的脸、她的耳、她的背。怕痒痒的她，总能这样被我逗的咯咯大笑。
　　
　　与霜儿在一起，是非常安静的，我们不会有这样跌宕的快乐。与蓉蓉相比，霜儿含蓄、文静的象一朵山茶花，清香、纯美、单一。而蓉蓉是奔放灿烂的火玫瑰。她的活力随时可以感染你，点燃你的热情。她们的美、她们的性格各有千秋，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她们都善良。
　　
　　日子就在徘徊中悄然度过。
　　
　　曾试着去忘却蓉蓉，想今后的她或许能找到一个更优秀的男子。我既不能断然离婚，那么只有放弃，让优秀的蓉蓉有新的选择，希望她有一个最好的归宿。
　　
　　可是，鬼使神差，我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的跑去见蓉蓉，我知道我完了，彻底中毒了。蓉蓉这个热情四溢的女子，让我无法抵抗。哪怕她就是一杯巨毒，我也愿意为她饮下。
　　
　　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一个是火、一个是水。上帝就爱如此捉弄人，给我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子。让我与她们产生了感情后，却难割舍。
　　
　　
　　15，
　　
　　蓉蓉从来只字不提我与霜儿的感情，对我也从未有过分的要求，这点让很我感动。每次小聚完，依依不舍的催我回家，将我完整的交给霜儿。蓉蓉的宽容与善解人意，让我内心越发歉意。
　　
　　早晨处理完工作，我依旧来到蓉的公寓。蓉这些天不舒服，或许是工作劳累了吧，请假了呆在家里。我摁了门铃，蓉来开门。她着一件白色缎面的宽松韩式睡衣，脸色好苍白。“怎么了蓉？”我捧起她的脸，她的憔悴让我心疼。“没事儿，就有些头晕，吃不下东西。是我这些天累的吧。”蓉蓉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蓉蓉在阳台上翻看杂志，我一旁给水果削皮。我们好多次都这样依偎在阳台，看外面的风景。蓉说这样的感觉很塌实。我把削好的水果递给蓉蓉，她咬了一口，忽然呕了起来。我顿慌了手脚。不行！我得立即带她去看看医生。
　　
　　医院长廊里，我与蓉蓉在等化验单。结果很快出来了。“恭喜你！你怀孕了！”医生看了看，微笑的说。“怀孕？？”蓉蓉慌张了急忙反问。“是呀！你有宝宝了。怎么？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吗？”耐心的医生补充道。
　　
　　幸福有的时候是来的很突然的。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幸福，我好激动！从一个乞丐，举目无亲。到忽然有了自己的亲骨肉，我多么高兴，这样的幸福真来之不易。
　　
　　蓉蓉反倒不开心了起来。“蓉蓉这是好事，我要做爸爸了，你要当妈妈了。你要高兴才对呀。”我劝说道。蓉蓉沉默了好久，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这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为什么？？你疯了蓉蓉？”
　　
　　“禾，别问为什么，只怪他来的不是时候。”蓉蓉哀怨的说。
　　
　　“不可以！我坚决不同意你放弃孩子！”我几乎咆哮了。
　　
　　“可是我总不能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爸爸吧。我不能给他一个健康完整的家庭，又何必生下他？”蓉蓉哭了。泪水纷飞。
　　
　　我哑然。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恨我自己怎么这么懦弱、这么邋遢。
　　
　　我要定了这个孩子，我的内心很坚决的告诉自己。我要担负起一切责任。我决心找个时间与霜儿说，我必须坦白一切。
　　
　　拉着蓉蓉的手，将她的长发掠过耳后。她已经哭红了眼。“对不起蓉蓉！都是我不好。”我悄然替她擦去泪水说：“我去跟霜儿商量，你给我些时间，我相信霜儿会理解我们的。”
　　
　　“不要！不要这样做！我从不奢求这么多，我不想拆散你们的家庭，更不能去伤害无辜。我只要有你牵挂我就足够。”蓉蓉不同意我的做法。与我争论着。
　　
　　“其他不用多说了，从现在起，我给你去请长假。你好好养身子。无论我们怎样，孩子是无辜的。我们既然给予了他生命，就不能轻易放弃。那是一条生命，我的血脉、你的亲骨肉，你知道吗？你怎忍心扼杀？”我激动之下，一口气把话统统倒出。
　　
　　蓉蓉没有说话，又沉默了。我知道，我的话多少她听进去了些。
　　
　　回到公寓，让蓉蓉躺下，我给她掖好被子。看她安静的表情，有点疲惫。此刻我眼前晃过初相识那段日子，那段乞讨的日子。她那灿烂天真的笑容，那浓郁香甜的巧克力。那首好听的《心语心愿》......
　　
　　“蓉蓉，我们就要有我们的孩子了，等孩子懂事的时候，我们就给他讲述我们从患难的乞讨，到后来的离散，再到现在的幸福。”我把幻想对蓉蓉说了一遍。
　　
　　蓉蓉被我的幻想中的快乐感染了，我看到蓉蓉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剩下的问题是让我头痛的，我该如何去与单纯的霜儿摊牌？她是个毫无心计的女子，甚至有点不谙世事。我这样毫无预见的给她当头一棒，她承受的了吗？
　　
　　权衡再三，不能再瞒。长痛不如短痛，这是对蓉蓉负责，也是对霜负责，更是对孩子负责。
　　
　　
　　16，
　　徘徊中，日子悄然又过了一个多月。蓉蓉是需要照顾的，照顾了蓉蓉就经常不能按时回家。工作又忙，我已些许疲惫。找个时间与霜儿说了吧。
　　
　　霜儿打电话让我今晚回家吃饭，我想这正是个机会，我得静下心来与她好好谈谈。
　　
　　晚饭时分，我与霜儿相对而坐。满满一桌菜，好丰盛。霜儿好象很高兴，一直微笑不语。我却开心不起来，想到蓉蓉，想到我即将要说的话，我神情凝重。
　　
　　“怎么了禾？哪儿不舒服？或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没什么事。”
　　
　　“不对！你的脸色不对劲”霜儿仔细的望着我的脸说：“这段时间，你好象不开心好久了，到底怎么了？”
　　
　　“霜儿，我......”我实在不忍心开口。
　　
　　“什么事？说吧。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傻瓜！”霜一边帮我盛汤，一边回答。
　　
　　“有......有件事，我......我必须和你说，我......我们离婚吧。”霜有点惊谔。手握着的汤匙定住了。我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那个蓉蓉吗？”我怀疑我的声音小的只有蚊子听得见。
　　
　　“你说下去。”霜的声音平静但有些变调。
　　
　　“茫茫人海，我与她重逢了。”我一直没敢抬起头说话。
　　
　　“你们发生故事了？”霜儿紧追着问。
　　
　　“霜儿，对不起！我们相爱了，爱的很深......我曾试着忘记她，可我忘不了。直到她有了我的孩子。”
　　
　　霜的手在颤抖，汤匙掉落地上。这不是真的！霜儿嘴角也在颤抖。脸色苍白变青，她站起来，疯也似的跑进卧室，把门重重的关上。我听到她在撕心裂肺的哭泣。那眼泪咸咸的仿佛撒在我流血的心上。
　　
　　霜，开门，开门。任我怎么叫霜儿都不回答。只有阵阵抽泣声隔着门传来。
　　
　　我在沙发上痛苦的闭上眼睛。上帝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我内心有千万条针在扎着，我为什么是这样残酷？真不忍心给简单快乐的霜儿这样的打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假如我能够收回我说的话，我愿意用下地狱来交换。
　　
　　一个晚上的时间好漫长。这个夜，我猛抽着烟，烟蒂横七竖八躺满了整个烟灰缸。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敢松懈，时刻观察卧室的动静。我坐立难安，我已心力交瘁......
　　
　　早晨，天刚亮，霜儿开门了。装了满满一个行李箱，准备离开。
　　
　　“霜儿，你去哪儿？”
　　
　　“这个对你来说已经不大重要了”
　　
　　“你不可以走！”我拦在门口。霜儿甩开我的手，奋力冲出门外。头也不回。我呆望着这个熟悉的背影，伤心欲绝的离开。我无力去追，我没有面对她的勇气。但我一直祈祷她能够冷静下来，希望她能够坚强。
　　
　　蓉蓉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我忽然没有任何心情去接听，任凭它响着。空荡荡的家瞬间变的寒冷。开一瓶烈酒，我一饮而尽，只有麻醉自己才能换得片刻安宁。
　　
　　
　　17，
　　
　　当我醒来，已是次日中午。头疼的厉害。找了杯水喝。思维慢慢清晰，昨晚的发生的一幕在头脑重演了一遍。我打开卧室，墙上的婚纱照，一对甜蜜的恋人深情的依偎在一起。记得新婚那段忙碌的日子，购物、布置新家，我与霜儿快乐的像一对筑巢的燕子。在梁间穿梭、呢喃。可是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现实已不允许我们再徘徊、再幻想。
　　
　　这时，才发现桌上有封信。是霜儿留下来的。内容如下：
　　
　　禾亲爱的：
　　容我还这样叫你。
　　一切都变得不是我所想象。一夜之间，我从天堂坠落地狱。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上苍这样厚此薄彼。于我这样不公平。今天让你回来吃饭，是有原由的。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看来这个喜讯倒成了一种悲哀。
　　
　　自打从家里与你逃出那刻起，我就铁了心要跟你过一辈子。无论你贫富，无论是否能治好你的病，我都愿意照顾你一辈子。我一直以为，是那个雨夜，你的出现，注定了我们今生要成为夫妻。谁知命运竟然也是如此儿戏、如此滑稽。
　　
　　一朝夫妻，百日恩情。昨日的甜蜜还不曾退去，今朝却要别离。
　　
　　痛，于我心，你是看不见的。想说的话很多，或许已经没有必要再多说下去，即便我能挽留你的人，挽留我们的婚姻，也挽留不住你的心。
　　
　　去也终需去，
　　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
　　莫问奴归处。
　　
　　我走了，不必找我。我累了，我想静静。
　　珍重！
　　 爱你的霜儿
　　
　　我不停的打霜儿电话，一直提示关机。我如坐针毡。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忽然让我感到害怕。我立刻挨个的给熟人打电话，打听霜儿的消息。可是全部都没有霜儿的音讯。我跑到各个车站、码头、机场找了个天翻地覆，也没见霜儿的身影。霜儿，你在哪儿呢，求求你出来。我心里一直呼唤、默祷。她能去哪儿呢？这个城市她没有亲人，或许会住酒店吧，于是我又挨个的把大小酒店找个遍。仍石沉大海。我痛苦极了。
　　
　　第四天中午，蓉蓉来电话了，她几乎在哆嗦，我一句也听不清，恍惚间只听她说，什么东西从楼上跳下去了。我心猛的一沉，什么都顾不得多想，疯狂的朝蓉蓉的公寓跑去。来到蓉的公寓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围得水泄不通。警察在忙碌着，我拨开人群，一女子倒在血泊之中，好熟悉的衣物，天哪！霜儿！我呼出这个名字，心脏剧烈的跳动，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晓了......
　　
　　霜儿，我看见她捧着大朵大朵的百合，在笑。素净的容颜、清纯甜美。我大喊：“霜儿......霜儿......”我跑上前正要牵她的小手，她却在浓雾中隐去。
　　
　　醒来，四周是白色的，或许这是医院。我大喊霜儿，不一会儿又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就在这样的迷糊中度过了好多天。
　　
　　再次清醒的时候，我不停的问在我身边的护士，霜儿的情况，她们均缄默不语。两个警察，一个拉着我的手，叫我别激动，另一个拿着纸和笔准备记录。从与霜儿的相识，到创业、到成家。问了个通透。又问及我与蓉蓉相识、到离别、到后来的重逢。也仔细地问了个够。他们边问边记。我好烦，我只想尽快知道霜儿和蓉蓉的情况。
　　
　　我坚持每天都盘问他们。他们见我情绪大体比较稳定，就让我大致知道了些情况。
　　
　　那天，霜儿费劲心思找到了蓉蓉。质问她为何破坏别人的家庭。并羞辱了蓉蓉。蓉蓉本打算谦让她，但受不了霜儿尖刻的羞辱。就顶撞，两者吵起来了。
　　
　　“你这个狐狸精，抢别人老公的妖精！”霜儿一见蓉蓉激动的骂了起来。
　　
　　“我不是狐狸、也不是妖精。我与禾是真心相爱的。”蓉蓉辩解道。霜儿一听到“真心相爱”这四个字，心如刀剜，几乎不能站立。
　　
　　“真不要脸，真心相爱？若你真心，为何不替他着想？何忍逼他离婚？何忍破坏他的家庭？”霜儿痛楚的吼道。
　　
　　“你可别口不择言，我没逼他。是他自己要离的，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蓉蓉并不相让。
　　
　　“呵呵，拿孩子吓唬我，别以为，今天你是孕妇，我就占便宜了，告诉你，我也怀上了他的骨肉，我们扯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霜儿不知道哪儿来的倔强，与蓉蓉扭在了一起。
　　
　　最后，霜儿将蓉蓉推倒在地。蓉尖叫一声，鲜血从蓉蓉腿上渗出。霜儿绝望的冷笑，从窗口纵身跳下......
　　
　　
　　18，
　　
　　再也没有人给我煮热腾腾的香菜面了。霜儿，回想初相识那个雨夜，你慌张的眼神，最初惊魂的一瞥。注定了我们今生的缘分。回想你瞒着爷爷偷出宝贝，与我出逃的那些日子。弱小的你做得可是惊天动地的事情。那些治病，那些创业，那些患难与共的日子，那些帮我熨衣物的日子......往事历历在目。可是霜儿，你在哪儿呢？。
　　
　　霜儿不会再回来了，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句话从警察口中说出是多么残忍。法医鉴定死者已有身孕。蓉蓉小产后被拘捕，有犯罪嫌疑。
　　
　　两个我爱，并爱我的女人，都离我而去。
　　
　　我成日念念叨叨霜儿的名字，已经没有了泪水。一会儿痛苦的长啸大叫，一会儿哈哈大笑，笑上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的人生就这样毁了，彻底终结了。
　　
　　半年以后。禾的故事街头巷尾人人知晓，他的经历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经典故事。
　　
　　唉！说疯就疯，可怜哪，他以前是傻子，后来发了，听说都是为了女人，现在又成了疯子。人世多变哪！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人们这样议论道。
　　
　　那一个似曾相识的乞讨身影又重新出现在老地方。只是那人不再留口水，不再偷看美女，而是嘴里念念有词的喊着“霜儿......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