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冷云华走出了房间。今天是仲秋,他要和水月一起看月亮。他开车来到了海边,海风徐徐的吹来。遥望海的那一边。抬起手腕,他知道水月此刻一定和他一起在看月亮。
两年前冷云华在一个叫《月亮城》的聊天室,看见了一个让他心动的名字。就是------水月,他喜欢月亮,他觉得月亮是温莹的,是母性的.他喜欢关于月亮的一切.他7岁就能背诵李白的《古朗月行》可是他最最喜欢的还是宋玉的《神女赋》: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粱;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对着他的名字,她的头像更让他发呆。她选的头像是绿色的一轮弯弯的月亮。整个《月亮城》聊天室的背景是金黄色的。里面有很多灿烂的金黄的星星。水月,水月。他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她的名字。难道,月亮在水里的影子是绿色吗?这个名字让他心疼。说不出的怜惜。于是他对她说:“我可以叫你月月么?”
半天,他看见了她的笑脸。他知道她喜欢他这样叫她。《月亮城》,是个虚拟的网络社区,说是社区,不如说是个王国。他是这个王国里的风云人物。他是聊天室的管理员。也是论坛的斑竹,他精通诗词,韵律。常常在聊天室侃侃而谈。他的才华横溢,引来了好多人的敬佩,当然了也引来了好多女人的爱慕。他是个网络和现实分得很清楚的人,他无论和谁聊天都能全部身心的投入,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网线的那端会是什么样的人,甚至是没有想过,是个男人,还是女人。他觉得自己不会网恋,他是个看不起爱情的人。
爱情之所以不能长久,是因为她太美丽。在生活中他很幸福,他生活在美丽的江南水乡。他是个高级工程师,工作既不紧张,也谈不上繁忙,可是他赚的是高薪。他的妻子,不是什么美丽的人,却是个特贤惠的人。妻子是中等院校的数学老师。他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恋爱是一帆风顺,波澜不惊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对于和妻子的恋爱过程,他竟然没有什么记忆。妻子对他的生活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他在生活上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他相信自己和妻子之间是一种永恒的亲情,胜过一切的爱情。他是个可以吟唱着风花雪月,却永远也不会谈情说爱的人。
可是月月还是走进了他的心里,他喜欢这样叫她。他就是想永远的这样去怜惜她。他清楚月月是北方人,在聊天室他听见过她的朗诵。她朗诵的是徐志摩的《雪花的快乐》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②,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他生活在江南,从来没有见过雪花。此时是六月,在江南已经是流火的季节。月月的声音穿透网线,他望着窗外,仿佛看见了漫天飞舞地雪花。是的雪花,在消溶,消溶,消溶——他觉得自己仿佛被融化。融化在她清脆柔情的声波里。 那声音让他想起了雨敲打着相思树地声音。沙沙地清脆悦耳,好象千万个蚕宝宝吞噬桑叶地声音。
小的时候在家乡,奶奶告诉他,下雨天,雨水滴在相思树上地声音很动听。有雨的夜晚,他就这样侧耳倾听。月月的声音如一个17岁左右的女孩子,可是月月告诉他,她27岁了!让他惊奇。月月在网络里有文集。文集里的月月穿着淡蓝色的牛仔服,充满了青春的活力。看上去22岁左右。可是月月文集里的文章他全部看了。让他吃惊。他看了很多网络里的作品,承认有些人的文章写的是好。可是他觉得是可以远远的欣赏。月月的文章却不是这样。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从月月的文章里他知道月月去过很多地方。云南,西藏。日本,甚至是澳大利亚。在她的文笔中,仿佛要把你引领到她笔下的地方。她的文化功底深厚,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他觉得月月是为文字而生的人。
他太迷恋网络了,成了他生活中最最重要的一部分,忽然有天,他知道在网络上,可以得到现实生活的一切,如“权利”他在《月亮城》这个虚拟的社区里得到了无上的权利。他在公聊上侃侃而谈,他天文地理,风俗人情无所不知。好 多人都喜欢和他聊天。他仿佛就是为了聊天而生的人。没有人会想到,他在生活中是属于沉默寡言的。他很少在单位说话,即使同事开玩笑,他也会笑。可是笑过后,他常常会发呆,好象在沉思。他是整个聊天室的骄傲,很多新人都是慕名前来。新人都叫他老师。可是,他想拥有家的真正的感觉,是的,在网络上有个家。于是他想到了“网婚”月月当然就是他最最理想的爱人。
他在论坛里发了帖子,那帖子相当于“灌水”也就是玩笑性质的。他写的是藏头诗,大意是他爱水月的微笑。他相信他没有唐突佳人,他不是什么登徒子。即使是聊天,他也不和女人开一句暧昧的玩笑。没有想到水月一下子就答应了!这让他很意外,但是更让他惊喜。没有想到更让他意外的事情在后面。他网婚的消息一传播开,在整个月亮城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有一部分人认识水月,知道她是个很美丽很温情的北方佳人,对他是羡慕的。可是有些女人把他当成了偶像,甚至是把他当成梦中情人。他是属于大家的,属于聊天室,属于整个《月亮城》,他是《月亮城》的里程碑。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专门的属于一个女人呢?有人诅咒水月是个狐狸精,用美丽的色相勾引他。有人指责他是道貌昂然的伪君子。
他很多的 ,另他通宵达旦废寝忘食的侃侃而谈的朋友,他甚至和他们义结金蓝。在聊天室里,因为他的网婚而大骂他。和他断绝了来往。
真的没有想到别人能做到的事情,他却不能,他有点不服气。他和月月网婚的决心没有改变。
他现实生活中的婚礼没有让他操一点的心。他是家里的唯一的儿子,他上面有三个姐姐,整个婚礼都是姐姐和母亲操办的。
他是喜欢水月的,他对自己说。尽管网络里的婚礼是个游戏,他也想让她高兴,让她满意。于是他去问忆君。忆君是他在网络里无话不说的妹妹。他告诉
忆君他要网婚的事情。忆君发给了他灿烂的笑脸。其实,不用说,整个《月亮城》,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呢?其实他寻求忆君的帮助最最重要的是,他看了水月的文集,看到了忆君的很多留言,他知道忆君是和水月文字来往很密切的人。忆君在QQ聊天里发了一张有关于网婚的项目细则。让他玩心大发。说不出的新奇有趣。最重要的是,她问了忆君加了水月的QQ。未来的新娘子QQ是要加的。这样才能方便联系。
他登陆了《月亮城》的礼品店。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礼品,有中秋礼品店。有体育用品专卖店。化装精品店,甚至是婴儿用品店。他选择了去结婚用品店。他看了忆 君罗列的用品,他开始选钻戒。他选的是最贵的戒指。18888两银子。他选择了购买,系统提示他去银行取钱。他笑了。
他登陆了银行,第一次发现他有很多很多的钱,是啊!没有什么奇怪的,他是《月亮城》的名人。发了很多精美的帖子,自然赚了很多的钱。这些钱都要花在他的新娘子身上。他对自己说。
他又选择了婚纱。忽然他想起,他结婚的时候自己的妻子穿什么样的婚纱自己都没有留意过。他选择了洁白的鱼尾样的长裙。他感觉月月要是穿上它,一定会变成人鱼公主。按照忆君的提示又选择了玫瑰花。他把这些礼物放近了礼品箱里。系统提示输入名字,他输入了水月的名字,系统又提示他留言。
他在钻戒里面留言说:愿您一生永浴爱河。
婚纱里面留言说:这是您一生最美丽的时刻。
玫瑰里留言:他楞了5分钟,是的他没有送花给任何人,他知道玫瑰是代表爱情的。可是他留言什么好呢?终于,他留言:你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玫瑰。
他点了发送键,系统提示他说:你发送的礼物已经安全的到达你的爱人的信箱。您放心。他笑了。
对着水月暗淡的头像他发送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头像一下子闪亮了!
她的头像动了起来,他的心脏开始了跳动。此刻QQ里好多活跃的头像不停地跳动。他的眼里只有他未来的新娘子,他对着水月的头像点了直接对话。
“晚上好”
“怎么你在啊!”
“是的,我始终在啊!只是习惯了隐身。有事情我自然会上线的。”
“我们结婚的部分用品我买完了!你登陆《月亮城》,就可以看到。”
“恩,好的,我去看看。”
他笑了!他想象着他看见礼物的快乐。
他注意水月选择的是绿颜色的字体。一会工夫对话拦里又出现了鲜活的绿色,水样清凉的精灵。让他想起了他最喜欢喝的绿茶。
“看了礼物了!留言我不太喜欢。”
“留言?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送人玫瑰,要说什么呢?”
“我不太清楚,送人玫瑰要说些什么。”
“可是,你总该知道玫瑰是代表什么的吧!”
“水月,我已经发帖子向你求婚了,还送了戒指和婚纱。你还想要什么呢?”
“我想让你说,你爱我!!!”
他对着屏幕发呆。犹豫了一会,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说
“我爱你!水月。”
“不!你叫我月月,是你说要叫我月月的 。”
“我爱你!月月。”
月月,他在心里喃喃的说,他的心又开始了疼痛。
(二)
他上线的时间很多很多,只要是在家必然会上线的。因为他不用做什么家务。也没有什么交际应酬。
可是另他奇怪的是,他的月月好象是生活在网络上一样,无论什么时候打开电脑,她必然会在线。她的QQ永远是隐身状态。他上线习惯和她说话。
“月月,你在么?”
“呵呵,我当然在,亲爱的!”
“亲爱的!哦,月月,这样叫你,我真的不习惯。”
“恩,我想会习惯的,我就要成为你的新娘子了!有什么不习惯的呢?”
这就是网络里最最开心的日子。对着水月的头像,他开始觉得迷茫。他仿佛觉得自己就在她身旁,他感受到了她的娇柔。她的妩媚。月月是个如此有情趣的女人。她告诉自己她27岁!她也许是个女孩子,可是他觉得她就是个女人!他愿意这样去想象。
“月月,我们的婚礼在下个星期四举行好么?我想交给忆君去办。”
“恩。好的。”
“月月,我不想在去论坛上发帖子去闹了!我想我们的婚礼低调一点吧!”
“呵呵,我听你的。”
“那我们就通知一下我们的朋友,下个星期四在语音聊天室举行婚礼好么?”
“好的。”
“月月,你在做什么呢?”
“亲爱的,我在写文章,你去聊天室聊天吧!不用陪我了。”
“恩。好的亲爱的。”
他带着甜蜜的微笑步入了聊天室。是的,当有人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就是想微笑.对所有的人微笑.把快乐带给所有的人, 他的快乐,愿意和所有人去分享.他看见忆君和好多熟悉的朋友在线。很多人调侃他,叫他新郎官。他微笑的应和着。他觉得他是整个网络里最最幸福的人。
他用悄悄话对忆君说:“下个星期四吧!我已经对月月说了。”
忆君悄悄说:“需要通知的人都通知了么?”
他悄悄的说:“不要太张扬了!通知谁你决定吧!”
熟悉他的人,一个劲的要他请客吃糖。要喝喜酒。他点头答应了。
他立刻去了《月亮城》的礼品店买了很多的糖。以后有好朋友给他要糖,他就可以通过QQ发送了。
婚礼定在星期四的中午。在《月亮城》的语音聊天室。《月亮城》的语音聊天室,最多的时候可以容纳30个人,那天参加他们婚礼的有10几个人。都是熟悉的好朋友。那天他第一次打开了视频。
第一次他看见了月月的视频。视频里是个穿着紫色旗袍的,漂亮的女人。他总是这样去想月月,总觉得月月很成熟,不太像女孩子。可是,他的月月一天到晚泡在网络里。如果她是个女人,那就太可怕了!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月月的头发烫过了,有着明显的弯痕。配着旗袍,她看起来如三十年代的女人。有着淡淡的忧虑。月月的视频显得很特别。特清晰的感觉。通过视频他看到月月的家特别大。
语音聊天室里10几个人。轮流着讲话,此刻他只在乎他的新娘子。
他用悄悄话说:“月月你看见我了么?”
水月悄悄说:“没有看见。”
他定睛看视频,看到她浅浅的微笑。嘴角边有着明显的酒窝。他知道她是骗他的。
他悄悄说:“月月,我和你想象的一样么?”
水月悄悄说:“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他悄悄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他看见月月在视频里笑的很灿烂。嘴角边的酒窝更明显了,如一朵盛开的粉色的花蕾。月月的紫色旗袍让她看上去很神秘。很感性。
他听见他的朋友云中鹤在大叫:“天爵,终于看见你了!怎么?你长的这样帅啊!有点不可能啊!”
他笑了!他纳闷有什么不可能呢?
他接过了聊天室所谓的“话筒”其实应该麦。
“真的不明白,你们想象中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呵呵”他笑出了声音。
他不会放麦,这个时候也没有管理员。
“我们想象,最最起码你应该是个标准的近视眼。起码要带个眼镜,一付老学究的样子。呵呵呵呵”
耳边传过女孩子快乐的笑声。他看见了女孩子的名字是跳跳鱼。一个特活泼漂亮的女孩子。他注意到月月也在很开心的微笑。
中午上班的时间到了!可是大家还没有闹够。他悄悄的告诉月月:“亲爱的,我上班要迟到了!你陪大家多玩一会。”他看见了月月微笑的点头。匆忙的离开了。
(三)
他觉得自己进入了到了真正的恋爱。每天都是神清气爽的。工作的时候,他也会微笑。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然后就是对着月月的头像说:“我回来了!”月月始终都是在线的。
他对月月说:“亲爱的,现在下班回来后,我必须要告诉你一声,仿佛只有这样我才有回家后的真正的感觉。”
月月说:“呵呵。是么?”
他对月月说:“亲爱的,你说我们要不要在《月亮城》里建立一个真正的家啊!我有很多的钱统统交给你去支配。”
月月说:“亲爱的,我有时间的,我慢慢弄吧!保证让你满意。这样吧!我们结婚100天,我们就在新家庆祝好吗?”
他开心极了!这就是她的新婚妻子,对她他真是太满意了!
“亲爱的,你忙什么呢?”
“我写东西。”
“每天都必须写吗?”
“呵呵,当然,每天都必须写啊!就像是你必须要穿衣服,必须要吃饭一样。”
对于他的回答,他有点不解。可是,不过问网络上的人现实生活中的一切,是他一直以来一个不可以更改的习惯。月月也是一样。他不想知道她现实生活中的一切。
始终觉得月月是个水样的女人,她是温柔和顺的,她是芳香的馨兰。可是她的爱差点让他窒息。
有天,在聊天室留言版,有人留言给他,他没有仔细的看,他从来就不在乎任何女人的留言,有的女人生气的叫他“呆子”可是月月如一个敏感的母兽。第一次他知道了她的厉害。
在QQ的对话拦里。
“我看见了有人留言给你,你知道么?我很难过。”
“什么嘛,月月,你别在意啊,我根本就没有仔细的看。”
“我知道的,网络上的东西,没有必要太在意。人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可能是因为太爱你,眼里竟然容纳不下一粒沙砾。”
他想也没有想,告诉月月说:“是的,那也是人家爱的权利,你没有权利去剥夺。”
“什么?我是你网络的妻子,有人信誓旦旦的和我叫板,我问你一声,你就说我剥夺了人家爱的权利?你知道吗?网络是个梦,可是人人都有权利让自己的梦,更完美!”
怎么会这样?他对着QQ里的留言发呆。一会的工夫,他看见月月连珠炮样的发话。他惊呆了!
“我让你现在就去,我要你告诉她,你爱的人是我,是我一个人,以后不准她在留言给你。”
“如果你办不到的话,我不会在理你。”
他对着对话拦发呆,尽管没有看见月月的样子,他敏感的知道她生气了!
“我去,我这就去。”他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
月月,是个爱起来很霸道,很专制的人,她的霸道,她的强悍,几乎超过他的承受范围,她不许他和别的女人聊天。甚至是回帖子,稍微一点有感情的话,月月就试为暧昧。
可是她拒绝不了月月水样的柔情。他经常在论坛里送礼物给他。他晚上上线的时候会看见系统提示:您的妻子给你送了礼物,请您注意接受。
他打开了礼物箱子。看见的是一束紫罗兰。留言上居然写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让他哭笑不得。
转眼他们结婚100天了。他们在《月亮城》里建立了一个“家”是的属于家的真正的感觉。
月月在QQ里给他发了一个地址。他打开了!跃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的柳树林。里面可以听见山泉的声音。柳树仿佛在迎风舞蹈。仿佛他又听见了小鸟的叫声。这时候他看见柳树林里飞过来一只小鸟。嘴里衔着一封书信。
他惊诧极了!打开信件。
亲爱的,这是通向我们家的“相思林”你用鼠标点击第5稞柳树。就可以看见我们的家了!我们的家的密码是521521521。
他用鼠标点了第5棵柳树果然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弯行的月亮。他输入了密码521521521。他笑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们的家,在船里。里面有卧室,有厨房。客厅。书房。甚至还有婴儿卧室。月月,我们还会有孩子吗?他的心里充满了愉悦。
可是月月在哪里呢?他不想在QQ上叫他。
眼前的家,让他欣喜,同时又觉得有点眼花缭乱的。他又发现了书房旁边的花园。他点了进入。发现这里是个聊天室。月月的名字在里面。
“呵呵,老公。看见你回来了!”
“月月,我们的家太美丽了!我喜欢极了!”
“亲爱的, 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聊天,你喜欢么?”
“当然了!我当然喜欢。你真能干。吻你。”
月月是个辛勤的主妇,每天都会去家里打扫房间,迎接他的回来。登陆他们的家,他会看见月月为他准备的粉色的拖鞋。茶桌上永远都会有可口的点心,月月,每天看来每天都留意南方的天气预报,天气冷了,月月在茶桌上为他准备的是咖啡,热了月月为他准备绿茶。天冷了月月会告诉他多穿点,会告诉他少上网多休息。月月从来就不影响她真正的生活。也不过问他的生活。他们约定只是做网络上的夫妻,不要影响生活中的一切,他们不语音,不电话。
月月告诉他:“每个男人心中,只会有一轮完美的月亮,我愿意当你的月芽”
网婚不久,月月和她约定,在仲秋的晚上8点18分一起看月亮。那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好美。他看见了月亮在水中的影子。“月月,月月,我看见了你。”他对自己说。
在网络,在生活,他觉得自己是个晕昏在蜜缸里的蜜蜂。随时都有溺死的危险。他觉得自己有点叶公好龙的味道.可是他已经习惯了有月月的生活。
四
一天,他接到领导的通知要他出差。他第一个反映是要告诉月月。可是那天他走的实在是太匆忙了!领导把飞机票递到了他的手里。微笑的说:“给老婆打个电话吧!都老夫老妻的,就不用吻别了吧!”
一个瞬间他怔住了!因为他不清楚月月的手机号码。他们约定的,不用生活中的联系方式。今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
几分钟后,他才清晰的记得,是要给他的妻子打电话,他现实生活中的妻子,他几乎忘记了!他感到很惭愧。也很内疚。
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简短的告诉妻子要出差几天。是那么的平静。妻子柔声的叮嘱他注意身体。短短的三分钟电话结束了。
他出差到了B城。那是南方的一个不大的城市。在他心目中远远没有家那么漂亮。气温很高。他住的房间里有空调,可是他还是热的透不过气来。
他开始想家了!想家的温馨。这个时候通向家的柳树林吹来的一定是阵阵的凉爽的风。家里的茶桌上,月月必然会为他准备好他爱喝的绿茶。
不行,他对自己说。于是他走出了房间。开始在街上寻找网吧。这是他第一次在网吧里上网。
网吧很嘈杂,大部分是10几岁的孩子。到处弥漫着香烟的味道。他是不吸烟的。对烟味是异样的敏感。
他迅速的登陆QQ,对着月月的暗淡的头像。
“亲爱的,对不起,我现在出差在外,由于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消息发过去了,可是半天也没有回音。
“月月,你生气了么?我真的是来不及和你说,你别生气好么?”
依然没有回复的消息。
QQ上的其他人看见他在线,QQ上又是一真吵闹。好多头像都在闪动。另他心烦意乱。他这才知道自己不隐身是那么麻烦的一件事情。
于是,他不得不稳住情绪,告诉朋友自己出差在外。他登陆了《月亮城》的聊天室。没有看见月月在里面。
于是,他又回了家,步“相思林”里面的小鸟飞过。嘴里没有衔着信件。让他很失望。登陆了回家的密码521521521。他心急如焚。
月月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在哪里呢?他进入卧室。穿上了粉色的拖鞋。看见茶桌上没有茶。显然月月这一天也没有来过。
月月一天没有回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退出他们的家。他开始回到《月亮城》的聊天室。
他问每个和打招呼的人,有没有看见过水月。有朋友取消他说:“天爵,那水月,不是你老婆吗?怎么你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我当然不清楚,谁知道可以告诉我。”他看见很多人在公聊上议论纷纷。他清楚很多要好一点的网络朋友都通电话,即使不通电话,也是时常的发送短消息。一个短消息才1毛钱,即方便又快捷。
网吧里没有空调,整个网吧被烟气氤氲着。他有点透不过气来剧烈的咳嗽着。
他用力的呼吸了一下。终于他决定,公布他的手机号码,他告诉聊天室里的人,他的手机是130………………假如谁看见水月让他给他打电话。
于是,他又留言在水月的QQ号。又留言在他们的家里。
零点网吧关闭了,他不得不离开。
走在街头。一下子想起,他晚上还没有吃饭。他走到一家街头的小吃。要了烤鱼,又要了啤酒。。
她想起月月说过,在北方的城市。她晚上出去玩累了,会随意的在路边吃小吃,最愿意吃的就是烤鱼,喝啤酒。他还笑着叮嘱月月,小心得传染病。月月笑他太迂腐了!人生要是处处那么小心就失去了很多活着的乐趣。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路边吃东西。吃东西的人不多。他问老板:“你们要营业到几点呢?”
“我们,要到天亮呢?南方的天气早晚没有什么温差,要是在北方,这个时候冷死了!”
“你是北方人!”他惊讶的说。
他抬头看着买烤鱼的是个中年男子,皮肤黝黑。眼睛很大很亮。此刻在微笑的看着他。
“你们北方人说话好听。”他说。
他要了哈尔滨啤酒。边喝啤酒边吃烤鱼。啤酒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他喝下去,顿时觉得五脏六腑清爽无比。烤鱼微微的有点辣。但是味道确是鲜美无比。转眼间他喝了六瓶啤酒。
“先生,你豪饮的劲头,向我们北方人。”那小贩说。
他微笑着抬头,此刻天边的月月挂在柳树上,在妩媚的朝他微笑。微笑。仿佛告诉他:“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是的,月月经常晚上这样提醒他,要他下网,让他早点休息。他曾经很纳闷。那月月呢?她会几点入睡。她第二天就不要工作么?难道她睡在网络里。可是他一次也没有问过她。他觉得月月,是网络里属于他的,他的新娘子,他不想过问她现实生活的一切。只有这样,他才能清楚的知道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可是对着柳树上那弯弯的月亮。他的心又开始了陷入了没有限制的疼痛。他皱紧了眉头。
他微笑的付帐。在街头小贩的叮嘱声中离开了。
他告诉过月月,尽管自己很少交际很少应酬,但是他的酒量是很大的。今天,他喝了六瓶啤酒,脚步却是蹒跚的。
终于他回到了酒店。打开了房间的门,一头倒在了床上。他的头开始了眩晕。闭上眼睛。他开始感觉到了嗓子,仿佛着火了一样,他开始了口渴。他感觉到了自己又回到了家了。
月月在告诉他,喝过了酒不可以喝茶,只可以喝白开水,或者是吃梨。 “呵 ,吃梨,我也要你喂我。”他喃喃的说。
迷茫中,他听见了手机的铃声。他按了接听键。
“亲爱的,你怎么了?想我了。”
“月月,月月。”眼泪一瞬间顺着他的眼睑滚落。泪水滴落到了嘴了。清凉却苦涩无比。他笑了。
他记得小时候在街上和母亲走散了。他一个人哭着,哭着。过了很久。他发现母亲远远的走来。他轻轻的擦干了嘴角上的泪水。感觉到了泪水是清凉的,却是苦涩无比。
此刻,他不清楚自己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里。如果是梦,那就不要醒来他对自己说。他的头还是微微的疼。
“月月,月月,你别离开我,我想你。你知道吗?”他开始了低声的抽泣。
“怎么了?亲爱的。老公。”他听见了那娇柔的声音。紧接着是银铃样的笑声。那笑声如在他的耳畔,打破了午夜的寂静。终于他的头不在疼痛了。他知道不是个梦。
“知道么?我在很远的一个城市。带了笔记本电脑。才打开。看见了疯狂的留言。就打了电话给你。你怎么了?你应该适应没有我的日子。”
“月月,月月。以后,你别吓我好么?我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不可以不留任何音讯给我知道么?”
“小傻瓜,我担心你才打电话给你啊!好好休息。知道么?亲一下~~~”
他听见了那清脆的吻声。甜蜜的进入了梦乡。
(五)
离家7天。他没有给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打一个电话。下了飞机,他打电话告诉妻子说就要到家了。他听见妻子柔声的说,为他准备了热水。
洗了澡。他看见妻子忙碌的整理着他出差的皮箱。让他感觉到了家的温馨。他很想倒在床上睡一觉。倾听着妻子洗衣服的声音。他的睡眠很好。不受一切声音干扰。不清楚为什么,妻子忙碌的声音在他的眼前开始了模糊。他又开始了想水月。月月,月月,她在做什么呢?她告诉自己在很远的城市,她在做什么呢?现在她可以用笔记本上网的。是不是在打理着他们的家。他咬了一下嘴唇。他不该想月月的。月月是他网络上的妻子,她现实生活的一切不应该在他的想象范围。这是他的真正的生活。不应该受到干扰。
他躺在床上。整理缤纷的思绪。开始了睡眠。
早上,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没有登陆QQ。他径直的走进了家。刚登陆柳树林,他就闻到了家到了月月身上的味道。
进入他们的书房。书房中间有个千秋。月月就是一个孩子,看见这秋千他就想笑。总是想象着他在午后的阳光下,庸懒的坐在秋天上看书。月月的双手偶尔会抚弄一下他的头发,亲吻一下他的脖子。他觉得脖子有点痒,用手轻微的挠了一下。
他点了书房旁边的花园,登陆了属于两个人的聊天室。系统说:
(欢迎)-----云淡风清,紫色的牵牛花已经盛开。BOY天爵走入了聊天室。
果然月月在里面。
“亲爱的,这么早,你怎么会在呢?”
“呵呵,这是我们的家啊!我当然会在,我要让你每天都能看见我。”
“月月,你知道吗?我有点怕了!我怕……”
他对着屏幕发呆欲言又止。终于他还是说
“月月,我怕真的爱上你,我发现自己分不清楚哪里是网络,哪里才是真正的生活。”
“呵呵,没有真正的爱上我吗?那么为什么和我网婚呢?”
“月月,你清楚的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觉得我呆,你就可以欺负我。”
“我没有。”
他静静的对着屏幕发呆,他想象着电脑那端的文静的可人在做什么呢?想必一定和自己一样,在发呆。他有预感。
不清楚过了多久。他看见系统提示:上网久了有害健康,请您存点。
他点了存点。看见月月一连串的字。是绿色字迹。可是,他分明的觉得那绿色不在是清凉的颜色,是那么的忧郁。仿佛他尝到了月月的泪水。
“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网婚吗?”
“你知道么?我是个活在梦中的女人,网络就是我一个梦。不清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转眼上网好多年了。我上演了无数的梦中的故事。”
“所以和你网婚,是因为自己在也不想网恋了!你就是我最后的一个梦了。一个关于爱的梦。在我愿意做梦的时候。”
“月月,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要说了。我感觉你哭了!“
“我没有。”
“没有?那你笑给我看看。”
终于他看见屏幕上她发过来一个灿烂的笑脸。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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