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白腻腻的,不很大,但有节奏,仿佛一只袖珍表,声音细柔微弱,又上足着发条,所以一样不服输地用劲儿……
寂静的天空与游动的江面被雾水糅着,靠了一线淡淡的青葱才分割得开,渡船的鼻子被浓雾塞着,发出哞哞的牛吼。所有的玻璃窗子象蒙上一层透光的白油布,上面沾着惹人怜爱的水珠儿。
整座小城就这样湿漉漉的,静默在恬淡的潇潇春雨里,忽而又晃动起来,从雨缝里渗出恼人的生气。似去山里采茶的村姑,不期遇到霪雨,又无处躲藏,索性没了顾忌,敞开胸襟,脱了鞋袜,一任雨水浸润了头脚,湿透了衣裤。于是,那蓝一朵,绿一簇的薄衫就紧紧贴上她湿红鲜润的皮肤,在稠白的世界乍露出几丝酣暖的神秘……1994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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