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亚克说,在路上。
兰波说,生活在别处。
米兰·昆德拉说,兰波说生活在别处。
郑渊洁说,汽车是流动的城堡。
----关于北京
11月7日这所城市里的男生还穿着单衣女孩仍穿着短裙,阿卡却发短信来说,北京下雪了。
夜里1点,我本已熟睡,看完短信却无法再次入眠,傻傻的坐了很久。
对雪的记忆很是稀薄,没有看到它从空中飘落的样子,从而没有空灵和飘逸的感觉。
高三那年和阿卡窝在家看《情书》,有几个镜头有着白茫茫的雪,我于是不停的回放。于是相约一定同去北京看一场雪,一场只属于我们的雪。
后来阿卡去了北京,我留在原地,于是阿卡看了三年的雪,在每个雪季照不可 尽数的照片然后邮给我。并在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时告诉我。我仍在一个无雪的城市守望着北方的雪。
一次同学相聚,开一些可有可无似是而非的玩笑。后来他们说,首都在北京是 一个错误,处于鸡脖子中左右的位置,未免不吉利,如搬来江南就好很多。
我说,就象南宋?当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并看着我,后来阿卡说,你不 喜欢亦可以敷衍,未免过于认真。
我不置可否,心里只说了声北京。
对北京的最初的印象并非来自电视,电影或其他,而是王小波的作品,王小波 很认真地说北京的阳台,北京的城郊,北京的生活,半真半假。记忆最深是王小波说的北京的城墙,那是一种北京随处可见的大得可以通马车的城墙。
于是,认定了北京是由这样大的城墙围绕的迷宫。
并不想分辨真伪,亦不想知道过去与现在,只是在长长久久年少时不停做着同一个梦:梦见自己迷失在这个城墙与城墙的世界里。
第二个印象却是因为普通话,教我普通话的老师说,北京人很懒,把舌头卷 上去就懒的放下来,他们说的话在我们耳中未免很难分辨。
想着生活在北京的阿卡被一种不可辩明的语言包围,很是惶恐。
后来小曦会定时打电话给我,并在每个节日里写邮件送贺卡给我,小曦是阿卡 的男友,没有见过人,但听名字就知道其实是一个阳光的人,有着和北京城墙 一样颜色的肌肤,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说着话平缓而有力,听着很是有 节奏,却也听得分外清楚,丝毫不觉着有千山万水的隔阂。
暑假,小曦和阿卡说:阿采来北京吧。
打点好装备却最终放弃了。
为什么明明知道只是一个自己不肯长大的童话,还要用现实去打他,
为什么在每个圣诞节都要告诉我圣诞老爷爷是不存在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的现实和你的有那么多的不同?
----关于西安
十六岁那一年,我告诉阿浩我有一个梦想,他一直停留在西安
十八岁那一年,和阿浩相约去西安。
阿浩后来说,对不起阿采我一直不想流浪。
从很小开始,西安就开始烫贴我的心,那在梦中的柔和的阳光从屋顶的缝隙 中悄悄倾下来,涂抹着整个墙壁,那古老的城墙有一种古老的气息,连同 钟楼的钟声也在空中久久飘落,就是那的石头,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和生命的 离别,
……
西安总在呼唤着我。
西安终于对我失望了,我已经没有勇气前进了,只好在原地停留,他终于对我 失望了。
在大学通知书到我手中预示我四年的停留那天以后,心里的一个声音忽然消失了,那在生命中长长久久呼唤了我快十年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他终于对我失望了, 而我的心从此将不停的流浪,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收容它。
----关于上海
对于上海并没有特别的好恶,现在却经常注意上海的动向,天气以及一切,只是因为小麦。
和小麦似乎并不能称为朋友。我是很骄傲的人,在生活中的交流甚少,但如说和小麦不是朋友未免心中不愿。
高三时的一天,小麦问我以后去那,我于是告诉她我梦中的城市,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让我总看见阳光徐徐倾在一堵厚重的城墙上,告诉他我只想抚摩西安的石头,开始我还是很小心翼翼,后来我在我自己的言语中沉醉。说完,小麦定定看着我,我想能理解我的毕竟是少数,但出乎意料地
小麦说,无论今生来世她将化为什么,她都想去上海,她总认为身上少了什么,那种东西只有在上海才可以找到。只有到上海她才能感觉到她是一个完整的自己,这种感觉甚至像罗切斯特对简的情感。
到现在还记得小麦当时的表情,那定定看着远方的眼神,那双欲泪的眼神,
第一次发现小麦脆弱的一面。
后来小麦终究以几分之差与复旦失之交臂,留下我一生的遗憾,再后来小麦 , 拒绝了西南的一首知名学校的邀请,留在上海一所并不出众的学校。
后来,小麦一天忽然打电话给我,我问她,实现梦想后感觉如何。
话语很轻松,神态未免惨然。
小麦仍用一贯的随意的话语说,他现在很轻松,觉得找到了影子。
小麦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心终于可以不再漂泊,而我的归宿又
在那里??
在后来小麦寄来一堆照片,一律的风景,人流如潮,幢幢高楼,小麦的信上说,这是上海的灵魂。
有一天想到我喜欢的女作家都生活在上海,比如张爱玲,比如王安忆, 比如安妮宝贝。他们笔下的上海是否就是小麦一直在找寻的上海?
有一人告诉我,如果一个城市有了思念的人,就会开始思念整个城市,
我听着这句话就想起了小麦和她的上海,并希望她过得很好。
------------------------ 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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