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只是在寂寞地舞着。正如这黑夜里的漫天雪花,悄无声息,寂天寞地。
只是那遥远而清恬的歌声,还时常在耳畔响起:
“郎住一乡妹一乡,山高水深路头长;有朝一日山水变,但愿两乡变一乡。”
塞北的英雄气重,江南的儿女情柔,甚至那歌声中的海誓山盟,都是她和他的写照。
许多年后,世间仍在传诵着他们的爱情,他们的传奇。
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名孤独的舞者。
我叫做徐舞。
曾经,我是名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不会武功,只爱玩鸟养蚁,精雕镌刻。更不会暗器。
曾经,我就像名困坐于枯井之人,星光是唯一所见,但我无意去攀撷。
曾经,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忧愁,什么又叫做痛苦。
这一切,直至,直至遇上了她。
她是唐方,她就是传说中的绝代佳人--唐方。
只是,在我遇上她的时候,她还不象现在这般有名。
那时她正在攀摘一朵白花。
她的脸上稚气未消却又带着些许英气,眸子如黑山白水般分明,唇边挂着两朵令人眼神失足的梨涡。
惊艳!这惊艳一见,如同古之舞者,那年的容华,教人怎生得忘?
她就像一个路过井边的美丽女子,遮去星光,俯身探首,看了我一眼。
她是不是来探看我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看见她了,那瞬间的容华,使我在井中疯蹈狂舞。
我击碎了砖,敲碎了墙,毁碎了这口枯井。
我入了江湖。
我开始苦练暗器,直至略有薄名。
我变卖了家产,这样就可以常常在她出现的场合里出现,跟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对我而言,江湖就是唐方的笑靥,武林就是唐方的怀抱。
这一切,只是因为,只是因为,她是唐门子弟,她是江湖中人。
“唐方,人海茫茫却教我遇上你,既然遇着你了,我这一生便再也不可以没有你。”
这句话已在我心里说了千遍万遍,而这几行字早以成了我一生的卖身契。
我开始恨了,恨自己的胆小和不争气,因为在她面前,我常常会激动得手足无措,甚至错过了好些次与她说上一句话的机会。
我开始伤感了,因为我发现:我的美梦全然与她无关,那只是我的美梦而已。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忽然想起“在劫难逃”这个词语,而唐方,显然就是我的“劫”。
但我,心甘情愿。
“一风亭”暗器大赛上,我输给了她。
我很高兴。
我是专程来“输”的。
她笑了,她终于笑了。
伊的长发把整个夜晚都温柔了起来。
伊的笑靥把整个星空都明媚了起来。
再见她时,已深陷龙潭虎穴鬼窑魔窟。
她被‘龚头南’的‘五飞金’设计软禁,我是来救她的。
而她的那一句“对了,你就是那个边跳舞边放暗器可还是败了给我的人”,却让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毕竟是记得我的。
只为这笑盈盈的一句,把命搭上也是值得。
不过,这时我已然知道,她眼神中时常流露出寂寞神情的原因。
她是唐方,她已有了意中人。
那人不是我,是他--大侠萧秋水!
他们是武林公认的一对,他们是令世人倾羡的一对神仙侠侣。
许多年后,世间仍在传诵着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传奇,还有那一首歌:
“郎住一乡妹一乡,山高水深路头长;有朝一日山水变,但愿两乡变一乡。”
而我只是一名孤独的舞者。
仿似隔了一个朝代,在水一方的佳人在唐朝盛放,而我,却不幸的在宋代的一隅枯萎。
这些,她终都不曾见着。
『原创』
------------------------ 人生何所似?飞鸿踏雪泥。鸿爪偶留痕,哪复辨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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