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 扑火
广州,四月,不知算不算夏日到来。 母亲一直都以农历五月初五,八月十五为界,过了这两个时段就可以更换橱柜里的衣服。 然而,现在还是四月。 晚上坐在沙发上,开着风扇,看电视里不断传出有关非典的新闻。正在吃两个很小的,切成八片的橙,应该含有所谓的维他命C。 摄氏32度的天气里,飞扬着许多小小的蛾。一种可以把翅膀轻轻折去的小虫子,折去翅膀就会死亡的小虫子。 在设置防蚊纱网的门窗上找寻着飞入室的间隙,为了那样盲目的光亮。一个小时内,我惊讶地发觉灯光下飞舞着十几只这样的东西,毫无顾忌地飞舞,偶尔落在我的身上。不得不拂去。 以前,在胡同里生活的时候,老人的做法是放一大盆水在灯下。关灯的时候,飞蛾突然找不到目标,乱撞,下降,最后跌落在水中,死去。在我们来看,它们的死亡,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想起一些爱情。 是不是在写意飞舞的时候,突然有人把眼前的灯关去,于是陷入无限的黑暗中,即便哭泣,也毫无意义。 竟然会喜欢上《梧桐雨》那样的电视剧。而在此之前,我正专注于美国的肥皂剧诸如朋友或欲望城市。会为了一两句话而喜欢一部电影,一套电视剧。恰如很多人回忆张国荣的时候会突然念起《阿飞正传》里那段经典对白。《梧桐雨》里的嫣凤说,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让一切过去都过去。 冯小刚在做节目的时候说王家卫这人特做作。 这句话我在看完《花样年华》这样都是旗袍片段的电影后一直压抑着没说。再能象《重庆森林》那样动人,王家卫兴许得重新走回到原点。把他深刻的岁月感悟总结在剧情中,而不是幻动的灯、乱七八糟的旗袍。然而,一旦有他的电影还是忍不住要买门票,希望看到类似最初感动的支字片语。 总是奋不顾身地做爱一个人,崇拜初始的感动。 而这样的扑火,远比不上拯救一个人群。 非典袭来的日子里,广州如灾区般倍受关注。关注数字,关注死亡,关注出入境。天气炎热,地面蒸腾出无数的气体,烫着穿凉鞋的双脚。 扑火的是那些穿白色衣服的天使。据说没穿价值500美金的特制防非典服装前,几乎每个为病人上呼吸机的医护人员都染非典。每个人冒着必定要承受的生命危险在第一线面对病菌,出名的只是个别的英雄。 汪峰又唱《英雄》。喜欢这样的歌,即便比《美丽世界的孤儿》要现实主义,依旧充满希冀。 关了灯,自己在黑暗中打开笔记本电脑,音响里放着刘传雄的歌。嘶哑的嗓音穿透夜色。隐约看到飞蛾的身影慢慢退去,扑向另一片光亮。其实这里一切还好,没有什么可恐慌的。超市里人群安静,选择自己的需要的物件,戴口罩的人赢得许多回头率。 花儿的静止听起来有点幼稚有点吵。 飞蛾离去的那一刻,一切回复安静。煮了菊花水,用不锈钢的勺子一勺一勺地舀到瓷杯中,发现地面上有几片透明的翅膀。 必定又有许多扑火者悄然离去。无声又无息。
------------------------总要有些随风 有些入梦 有些长留在心中 于是有时疯狂 有时迷惘 有时唱
原创(2005) 收 藏
回帖
------------------------人间四月天
有 1 篇回复 查 看 回 复 回 复
------------------------ 我這裡一切都變了,我變得不哭了。
回 复
------------------------伊吕两衰翁,历遍穷通。一为钓叟一耕佣。若使当年身不遇,老了英雄。 汤武偶相逢,风虎云龙。兴亡只在笑谈中。直至如今千载后,谁与争功。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