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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春暖花开 回复帖

被回复帖: 花花朵朵的《Re:花花朵朵》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花花朵朵 收藏:0 回复:1 点击:37 回复时间: 2004.09.05 20:25:14

Re:花花朵朵


  (七)
  
  
  苏西和颜华上了一辆TAXT。苏西酒量并不怎样,三支绿牌让她的头有些晕,就闭目靠着,并不说话,颜华坐在身边,也不说话,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苏西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不说话了?”
  “说了一晚上,累了。”
  唔。苏西含糊的应了声,睡着了。
  直到颜华将她摇醒,她才确定自己又做梦了,一个久未做,熟悉的梦。她看着颜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颜华再说:“到家了。”
  
  到了家,颜华将她扶上床,苏西躺下没两分钟,又爬起来向卫生间走去,不洗澡让她无法入睡。瞥见颜华坐在床边发愣也没多想,进去将门反锁,开始冲凉。很烫的热水细密的淋在身上,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几分钟后,苏西觉得自己有些清醒了,就擦干了身上的水,这才发现没拿睡衣进来。只好叫颜华:“帮我把衣柜里的睡裙拿来。”
  
  颜华应了一声,一会过来拍门。苏西打开一道缝,将手伸出去,颜华将睡裙塞在她手上,顺势在她的手心上打了一下,说:“我又不会吃了你,还反锁呢。”
  
  平日苏西一个人住,洗澡并不关门,可颜华来了,她不但会关门而且总是下意识的会将里面反锁,倒不是怕颜华什么,只是在这方面自己一直放不太开,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苏西知道颜华对自己绝不会轻易做出什么冒然之举,两个人心里想的东西不同,怕的东西也不同,也就成全了这么多年来始终只是暧昧而相安无事。
  
  一切弄妥后,苏西走进卧室,见颜华仍坐在那发愣,也不攀问,只是催促道:“还不快去洗澡?坐了车又花天酒地的,不洗可不让睡。”
  颜华乖乖的起身,进了洗手间。苏西赶紧将另一床被子从衣柜里搬出来,在书房兼客房的沙发上铺好,然后回到卧室钻进被子,裹好,面壁而睡。好一会,听到水声没了,颜华走了出来,他走进卧室。苏西假装熟睡,一动不动,只听见他在床边站了一会,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关了灯,仿佛准备出去。苏西假装寐后深呼吸,趁机松了口气。
  颜华却独自说起话:“苏西,你没睡着对不对?”
  苏西见被识穿,也不搭话,躺在黑暗里。
  “苏西,你快乐吗?”
  苏西不动。
  “苏西,我很不快乐。”
  苏西呼吸平稳,宛若熟睡。
  “苏西,我们都在坚持。只是对象不同对不对?”
  苏西心里一紧。
  “苏西,两个人的巧合,总有个人坚持对不对?”
  再一紧。
  “苏西,忘不了吗?”
  苏西心里点头。
  “苏西,我真怀念过去。”
  苏西心里道,我也是。
  “苏西,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都不会。”
  苏西转过身,黑暗里,也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悲伤而平静。颜华隔着被子搂着苏西,轻轻的说:“苏西,我真想抱抱你。”
  苏西的眼泪滑下来。“苏西,我真想抱抱你。”很多年前,有个人也这样轻轻地对她说,然后苏西将自己靠向那个人,一双温和柔软的手将自己圈在其中,两个身体温暖的,贴合的,心心相印的。苏西真想念那个身体,可以取暖依靠的身体,只是他不见了,找不到了。苏西的身体,和心,也渐渐凉了。
  
  一双手伸过来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是颜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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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一响又是三拍,绾起了青丝,望乱了天涯。就让这轻婉悠扬的音色在经意的回眸中,碎成一地的音符,伴我碎缓的步子,走成一段押韵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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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花花朵朵 Re:花花朵朵 回复时间: 2004.09.05 20:25

    (八)
  
  
  颜华走后,生活又回复了平静。苏西是个渴望简单的人,且不惹是生非,她在不同的早晨,听着不同的歌曲,读筠卿给她写来的信。生活如此平淡,却会因为一个下午的邂逅,又变得精致生动些。
  
   虽然如此,那个九月还是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一夜之间,美国世贸大楼瞬间倒塌。死伤无数,到处都是废墟与触目惊心的残骸,人们悲伤的神情。一时间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了每个人,那个看上去冰冷强悍的城市包在最里面的却是一颗脆弱又疲惫的心。没有人经得起这样的生死考验,也没有人再承受得了任何悲伤。
   筠卿问,你是什么感觉?
   苏西无言,很久才在键盘上打出:为死去的人默哀,为活着的人祝福。
   筠卿说,我们都要好好的生活。
   是否都要在磨难之后才学会珍惜?生命有时就是这么转眼间的事。
   筠卿说,昨晚一夜未睡,我看了一晚上直播,莫名其妙的就想起跟你聊天时的闲散心情。
   苏西坐在屏幕后,恩了一声。
   这是个令人感伤的日子,只是幸好我们都有人陪。苏西在信中写道。
  
   世界时时躁动不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伤感一阵,热闹一阵,除了添了些恐慌和兴奋,生活还是照旧。
  
   然后收到筠卿的回信:我小时候站在一个树林边上,嘴里啃着采来的放到右边衣袋里的象麦子一样的草,并且希望自己高高跳起,再直直掉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比刚才移位五十公分了,会踏到另一块青草上。但是没有发生。我还是落在原地。如果早有人跟我讨论这个就好了。
   苏西看了两遍,然后关掉信箱,默默的抽了根烟。事实上,我们总是落在原地的,不是吗?
  
   筠卿总是有很多美丽又奇怪的礼物,是苏西以前从没有收过的东西。有音乐卡片,爆笑FLASH动画,关于四季,关于植物,关于花朵,还有那么多的智力测试问题。最让她开心的是一个接鸡蛋的游戏,那个早晨苏西不厌其烦的接着,总是希望篮里能接多一些金蛋,而不是鸡屎。很多个在聊天室等筠卿来的晚上,她就玩这个游戏。
   “一个女人对一窝鸡蛋着迷,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筠卿得知后哈哈大笑,颇为得意的在电脑里敲出一句话。
  
   他高兴的时候就写这样信:今天清新极了,我的桌上有朋友送给我的一个小小的文竹,长得非常的好,青青绿绿的,泥黄色的象拳头一样大的花盆。这是个比花儿更可爱的礼物,它可以长长久久地长着。我养了三条小金鱼,都很可爱。有一天去郊区玩,朋友们捉了许多小蝌蚪,我带了四个回来。因为没有地方放,我就跟金鱼放在一起,它们都游得很欢。但是第二天早晨起来一条都没了。我的脑子在一时间有些晕,我完全不知道什么状况发生了,觉得象是鬼故事。然后第二天有一条小金鱼死掉了,人家说是吃得太饱了。现在,我在家里养了八条,大大的鱼池,养得很好。我每天只喂它们一点点吃的,很健康呢。
    
   苏西几乎觉得,她们可以一直这样聊下去,不问年龄,不问姓名,不问彼此关系,听彼此声音。筠卿算是她生活最没负担的欢喜,没有什么比这样简单又真心的说说话来得更具吸引了。可是有天,筠卿在在一封信中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11个数字在信的末端,虽不起眼却不容忽视。苏西盯着那个号码,象是做什么抉择似的,点起一根烟,抽完后,便将信删除了。苏西是学理工的,尽管有颗感性的心,却也具备清晰的逻辑性和理性,有时候她允许自己这样。
  
   这件事,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过,筠卿也好象没留过似的,仍然兴致勃勃的和她说东道西。有时,苏西甚至怀疑那个号码只是她胡乱无心时的一个符号,写过便忘记,或者自己心理下意识的想知道那个号码而产生的幻觉。但,她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怀疑,筠卿是如此聪明又善解人意,他懂得分寸懂得礼貌懂得进退的道理,他不会为难苏西,也不会为难自己。就象他们每天在彼此的信中,祝着快乐快乐永远快乐。
   谁都不想有不快乐的理由,筠卿不想,苏西也不想。
  
   筠卿说,世上“珍惜”二字,是最值得学习的。
  
  
  时间就象河流般平静又缓慢的流着,淡漠而又不动声色。悲伤或欢笑,都只是这河流里无数个升腾着,或大或小的泡泡。
  
    
   苏西也听说不少关于网络恋情,网上情缘的相关事件,身边的朋友也不乏这样的实例,多以失败告终,也有成功结果的。网络始终因为想象太多,与现实有了生分。现实中,我们要眼对眼,心对心,对眼不对心,对心不对眼的比比皆是。而网络,网络我们只有一双手,只是在必要时,手到“情”来。认识筠卿,对她而言,实在是一个奇特的经历,这已经超出了她日常生活中与人之间的交往模式,可又那么的符合她的心意。筠卿象是贴着她心思长的某人,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角,一条线,就联系在了一起。象念书时做的那些连线题,各种不同的事物列在纸上,本来毫无关系,可只需要划上几条线,甲乙丙丁,就分出了种类。
  
   简单,却亲密着,是苏西多么喜欢的状态。
  
   她自己有时想起来,也会觉得这事情有些匪夷所思。自己虽不能确定中国十几亿人口到底有多少网民,可她和筠卿这样无关痛痒无关风月甚至暧昧都谈不上的聊天长达一年多,实在是太太难得了。筠卿有次说:“泡泡面,我们就这样一直一直一直说下去吧,到网络不能动的那天,我们也消失在茫茫人海。”苏西看着屏幕上的字,突然想起“从虚无中来,到虚无中去”这句话。一时有些恍惚,但还是马上答应了。这几乎是一个完美的愿望,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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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一响又是三拍,绾起了青丝,望乱了天涯。就让这轻婉悠扬的音色在经意的回眸中,碎成一地的音符,伴我碎缓的步子,走成一段押韵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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