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一封信 |
Z:
好!
喧哗的白昼过去了,世界终归于安静,一种不宁静的安静。窗外的雨声和着风声轻轻地敲打在玻璃窗上,舍友们都已进入了梦乡。耳边陪伴着蔡琴的歌声——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竟然你说留不住你“。床头枯涩的灯光四处涣散,手中周国平的文字也无法平息内心的躁动。于是我想起了你,在这样一个安静却不宁静的深夜。
给你写信,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本以为自己会永远当一个旁观者,隔着电波听一个著称有思想的喜欢王小波的说话者面对话筒独自言语。只是在这样一个冷雨敲窗的午夜,在这个所有不确定的存在营造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午夜,我想起了你,于是这封信诞生了。或许这将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一封永远躺在抽屉的最角落的信,也或许这将是我给你的第一封信,而以后将会有无数封这样的信往你的信箱里飞翔,更或许这也将是最后一封信。“或许”,生活总是充满着这样和那样的或许,有时一瞬间的念头创造了这样的或许,而有时却创造了另一个极端的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无定认性。它不是一门科学,有一个具体而确定的答案,它是一门哲学,充满不确定性和思辩性。这种无定性让我们把握不住自己,于是茫然不知所措,无所适从。你会嘲笑我的这种想法吗?其实这只是我暂时的想法,在我经历了一些实乃波澜不惊却震撼着我的事情后,对生活暂时的“绝望”吧。用“绝望”这个词似乎过于夸张,只是那种无助之感却真实地碜透肌肤,也许正是这种无助催化着我给你写信。或许给你写信并非为了得到些许的安慰,只因此刻有着倾诉的欲望,于是想起了你,一个于我是陌生的而我又喜欢自作多情地认为我们早已相识的朋友。但愿“朋友”这个词没有玷污你。
其实“写信”于我而言,早已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动词,很久很久以前,我喜欢看自己笔尖流动出来的文字,那时,有深夜,有灯光,有书桌,有洁白的纸张,有清香宜人的墨水,那时有恬淡的心,而后来的某一天,我学会了飞快地敲打键盘,于是生活中充斥着超杂的网吧,喧哗的MP3,敲打键盘的指尖,纷繁的网站,凌乱的帖,而我亦沉迷其间,以为自己找到了天堂。
Z,我突然不知该不该往下讲了,突然嘲笑自己,我是在回忆吗?难道我想对那些过往的人,过往的事从新沉淀过滤,然后在这个倾盆大雨的夜晚用手中的笔一横一竖地刻画吗?想给谁留下纪念?给自己吗?还是我在企图明天把这几张纸寄出之后就忘却这过往的一切,忘却那曾经的心伤。人,为何总喜欢不断地回忆,为何喜欢回忆那些心底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地将还未痊愈的伤口再一次撕开,然后自以为是地欣赏呢?就象此刻的我吗?
为何?为何?我曾讨厌他人总是问为什么,而终于有这么一天,我也感到了困惑,我也有了那么多的为什么。只是我这些追问如同追问生命的意义一般无聊一般愚蠢。有人说,在生命的某一个阶段,总是单纯的以为所以的困惑都会有拨开云雾见明月的一天,就如同一个皈依佛门的弟子总以为自己会有看破红尘的一天,只是终有一天,他们会学会不再追问为什么,那时的我们是不是才真的长大了。
Z,你该看的烦了吧?其实本来并不是想说这些的,只是手中的笔却不听使唤地划下了这些字。昨天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篇文字,关于悲观和执着的文字。我在想或许自己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吧,总是在感慨人生的虚伪。今天傍晚得知,农大一学生跳江自杀,其母亲在江边嚎啕大哭。同学们一直在批判那位自杀者不负责任。只有一位同学为其辩白“人,为什么要负那么多的责任?一个母亲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那么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不经父母的同意就离开这个世界呢?如果在这个世界过的不开心,那么离开将是一种明智的选择。父母也许会伤心难过,但数年之后,他们的悲痛会淡化,他们依然会开心地微笑,开心地生活。”我哑然,不知如何辩驳。我只是在想那位母亲在哭什么,哭自己从此再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哭自己的生命从此没有了寄托?哭自己的生活从此没有了希望?母亲与子女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儿子在跳进滔滔江水的那一刻,想到的是什么?他想过自己的母亲将跪在江边面对绵延不绝的江水绝望地留泪吗?还是他想到是只是远离这苦难的世界,去寻找另一个没有伤痛,没有烦恼,没有羞辱,没有禁锢的世界?死亡,生命,一切的一切在一瞬间变的真实。我们终是看透了生命的脆弱,却愿意假装坚强地生活着。
Z,有点累了。我是趴在床上给你写这封信的。明天我会把它寄出吗?不知道。如果明天是阳光灿烂,我将忘掉这封信,然后一如既往的开始我的生活,忘却在这么一个时刻,我曾如此脆弱过。明天我的生活依旧有新的期待。
君莫舞
04年9月5日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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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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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05 22: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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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谁的呢?
奇怪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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