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道浓烈艳丽的伤痕,每个人都是太阳或明或暗的伤口。我爬在阳台上微笑着将脸埋在手臂里,看阳光带着春天的味道将我左手的痕迹晒进我右手。就像一场浩瀚的雪一样压疼山丘的胸膛。就这样笑颜如花的看着窗外渐渐暖起来的风一阵阵飘进来。我现在习惯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关上门窗,拉上深色的窗帘,在微弱的台灯下看书写字。然后,听到他下班回来的脚步声,就起身关掉灯,在黑暗中收拾书,笔。将手指放在成条的文字上仿佛触摸到那些风一样凛冽的味道,好象鸟一样飘荡着旋转。
然后,我下楼,微笑着为他开门,轻声的询问他今天是否按时吃药,一切可好。并告诉他第二上早上我为他准备了什么样早餐。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恩恩的点头,有的时候,他就会显出一付不耐烦的样子来,于是,我便不再说话,乖乖的走到一边去;或者没心没肺的转换话题,努力的收藏好自己所有的情绪……
天气好的时候,我就这样安静的走在这个北方的城市的街道上,仰头看那些摇晃的树,影子明亮的倾斜在墙上,浓下来又被荡起来的照亮。
天上是很久很久的风,就向一直吹了若干个朝代。桃花,宫殿,红墙,被吹散在风里面,像反复褶皱的故事。我是隔岸观火的人,只希望安静的走自己的路,不想泅渡。淡然的心境渐渐从容得不会吃惊。有时候看见烧满天的彼岸,就狠狠的心疼起来。然后继续走,一直走。不再看彼岸。就像坝,一个人的忧伤几千年都是一样。
这种时候,我就会很想念他,希望他能够马上下班回来陪我,虽然我知道这并不可能。我们之间,单独相处的时间太少,因为除了上班以外,他还有很多比我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每天晚上下班以后他要和同事打牌,聊天,看电视,更多的时候,我是可以一个人在房间里消磨时间,而他的同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冷淡的,所以,我常常一个人呆在一边,有的时候看着他们玩牌,有的时候,就只能回房间里和朋友发短消息,或者看书。每天和他单独说几句话的时间都屈指可数。一到周末,我们又便无事可做,想起来北京这么久,他只是单独的陪我渡过了半个周末,心里就渐渐的有了怨气,眼神便开始恍惚起来,于是,便自己安慰自己,他给我的,不就是绝对的自由么?当然,也算是彻底的讽刺……
想起看过的《两个女人》中的话:为一个人在屋里洗衣服做饭需要很多很多的爱。那个男人说:我们会渡过的,这次以后,我将永远目不斜视,做一个认命的人。其实这样平安的过一辈子,也会值得羡慕。
那个女人的回答:谁也不知道宇宙的黑洞什么时候将我们吞没。在74岁的时候会记得这一段故事。
总是想起那些南方的景象,南方的氛围,还有那些潮湿的空气和厚重的香樟的树叶,充沛的阳光还有交往的自行车的铃铛声音。穿着拖鞋的女人,在时间中奔跑的孩子,热热的小笼包子,还有黑暗里长长的木楼梯。
我想,生活的滑翔轨迹就是这样的干净,像某种在风中散开的疼痛一样。错开再错开。擦皮鞋痕迹就这样在地上蒸发了。
------------------------ 有时候无法保留的,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东西。所以我们都是双手空空的人。所以即使每一天都有可能死去,也不足已恐惧。所以,我的心里也就不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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