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借着妈妈过六十一岁生日的机会,我们兄弟姐妹凑到了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家常饭。
席间,看着孩子们对饭菜的挑剔,我对妈妈说,你知道我心里一直不忘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记得那是1986年,我上8年级,我们学校搬迁,离家近了,我们由“住宿生”变为了“走读生”。(说一下,我家在农村,离家远的学生要住宿。)每天早晨,我顺路去喊和我一个班的我村同学阿红,我们一起去上学。每次我去喊她时,她起床洗脸,她妈妈给她做早餐——煎鸡蛋。就是每天的这顿“煎鸡蛋”让我至今难忘。在等她的时间,她妈妈在酒精炉上(那时间我们农村还没有煤气)放上马勺,当马勺里面的油吱吱叫着,焦黄的鸡蛋冒着油泡泡的时间,那扑鼻的香味让我口水直往肚子里咽。我知道,我家姊妹多,条件差,即使过节我也很少能吃到这顿饭,更别说是平时。这种日子整整持续了1年整,也折磨了我一年。直到1987年我考了中师。农村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过够了,妈妈为了让我早点摆脱农村户口,初中毕业我便考了中专。虽然以后的日子函授大专、大本,吃了很多苦,但我还是很感激妈妈让我走出了大山。
妈妈听我说了这件事,眼角有些湿润,问我怎么从来没有说过,她一直都不知道。我说,那时间我跟你说了又能怎么,还不是一样的结果,而且还会让你觉得很内疚。
我们都一时无语。的确,现在的孩子很难体会到这些,正象我们这个年龄很难体会到小时候我们不愿意吃“窝窝头”,父母说他们挨饿什么都吃,从哪里弄“窝窝头”吃一样。
上师范以后,生活水平比在家里好了很多,再后来日子也越过越好。但现在不管吃多么好吃的,我最难忘的还是“煎鸡蛋”,虽然它现在吃起来并没有原来感觉的那种味道。
我们不能不感慨:时代真的不同了,一切都在变……可还是有没变的东西压在心底。
------------------------ 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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