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没人的时候,忍不住又想跟你说点什么了。
12号,25号,快要半个月了,这么快,真没意识到。
现在我在遥远的上海,而你在老家村头的坟地里,在天堂。
相隔那么远,还真没有你已经走了的感觉。我真的以为,你还坐在老家的小马扎上,沏一壶茶,看报纸,看杂志,我也以为,再过一个多月的暑假,我就能回老家看你。陪着你喝茶、打牌,更多时候只是陪你静静坐着,不说一句话。
可是,从此以后,我只能一个人坐了。那个位置为你空着,压一摞报纸,风刮过时列列的响。冬天,我来烧红家里的火炉,以前你拿的小煤铲,现在交由我手里。一块一块,通红温暖。
落花生。
印象中你最多的动作,就是坐在那里剥花生。偶尔想到箱子里有什么好吃的,立刻叫我拿出来吃,生怕我饿着。
小时候,每次放假回老家,你都拎着小马扎,带我去村后的竹园散心。清风微拂,我跟弟弟在水塘边嬉戏,钓龙虾,扑蝴蝶。你在一旁笑着,成为记忆中永恒的风景。
再不重来。五年前你开始患病,呼吸不畅,不能自由行动,渐渐腿脚也因长坐而变得不灵活了。直到12号,突然病变,连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到。狠心的爷爷啊,我哭又有什么用呢。
我骂爸爸叔叔和姑姑不孝,他们总是跟我对着干,不让我阻止你抽烟。你本来就有呼吸道的病,怎么能再抽烟呢。
每每被我夺下来,趁我不在,他们又悄悄递还给你,私下还教育我说,不抽你会更难受。说什么爷爷年纪大了,享不了什么大福,能心满意足的想吃喝就吃喝,想抽烟就抽烟,也就够了。
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无奈我平时在学校,管不了你。寒暑假的微薄作用,又能怎么样呢?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铺天盖地的哭过五天后,我开始慢慢接受既定事实。虽然偶尔想到一阵心痛,但大多时候,我在淡忘,有意无意的淡忘。爸爸说,他是冷血动物,已经没有感觉,我在心里苦笑,那么我也是。冷血动物。冷血一脉相承,怪爷爷你啊,你竟然就忍心走的那么匆忙。
也许,你根本就没走。你的神儿,一直在我身边,保佑、合乎着我,太多巧合让我相信。
这样,我就可以在每一刻想起你的时候,从容微笑。仿佛闻到童年时那飘满楼道的香味儿,是你把我爱吃的地瓜、胡萝卜、芋头、玉米或栗子,煮了满满一锅……
“爷爷,煮地瓜了吧!”
“又被你闻出来了?真是馋猫鼻子尖啊!”
“哈哈哈……”
回忆亡失,泡杯茶,让悲伤浮在水面。我是爷爷的茶叶尖儿,最宝贝的那个。
后记:很多人不解我为什么要办儿童乐园这种主题的版快,偏僻而且艰难。谨以此文作说明吧。爷爷是我的至亲,和我一样爱着小孩子。而我和爷爷的最珍贵的记忆,也是童年时,我还是小孩子时的那些。
活着,就是幸福。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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