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黑白李给我的启示
《黑白李》是老舍的一个名短篇,讲了两个兄弟的故事,那两个兄弟相差五岁,一个是老派北平人,一个是新派北平人。两个兄弟长得很像;区别差不多就是那个哥哥长着一颗大黑痣,因而大家叫他黑李;而那个弟弟没有长痣,因此大家叫他白李。白李是新派青年,所以显得处处争强好胜;而黑李是个老派北平人,对自己的弟弟处处谦让,心甘情愿地为弟弟牺牲自己。
文章其实只讲了两件事,一件是恋爱,一件是革命。黑李和白李同时爱上一个姑娘,都很喜欢,都追求那个姑娘。可是那个姑娘不愿作出选择,对两个兄弟一般的好,图了自己当好人,却叫两个兄弟矛盾的厉害。弟弟是一个新青年,对自己的理想当仁不让,当然也没有什么,但是老李是个旧派青年,不多久他觉得不应让一个女人伤了兄弟的和气—虽然实际上他们从来没有伤过和气;老李决定自己退出,把那个女人让给白李。这一个让白李很不高兴,而且那个女人十分平均地没给白李好脸色看,而叫他们兄弟两同样和她做朋友。第二件事同这一件事连在一起的;白李为了自己的信仰参加了革命,他是爱他的哥哥的——尽管他不喜欢他哥那样的老派作风,但兄弟情深——他不想连累兄弟,于是借恋爱这件事说要和兄长断绝关系。后来白李真的被人通缉了,逃到异乡去躲避。开始的时候黑李还以为白李真的是跟他呕气,弟弟出走了马上发觉必有原因,而且是不小的原因,最后,黑李把自己的那个痣点掉,代弟弟上了刑场。
这个故事讲得十分动,在我看来,至少说明了两条道理:一是新老的割断,总是不那么容易的。白李再新派,再挣脱家庭的束缚,终究还是舍不得兄弟情深;就像你再看看五四时期那些反旧文化的干将们,胡适十分乖顺地接受了包办婚姻,他还写了那了让大学们不敢上演的《婚姻大事》呢!还有鲁迅,他说封建礼教处处写着“吃人”,可是他的长辈死的时候他同样披麻戴孝。还有巴金呢,一方面他以自己的家庭为原型写家春秋,写一个封建旧家庭的没落,但是到晚年他又自白:其实我是很爱我的家的。看看,又是一个自相矛盾的。鲁迅披麻戴孝,对母亲说“鬼神或许是有的罢,”那是为了安慰一个将死的灵魂;胡适接受了自己笔上极力反对的包办婚姻,恐怕不是和小脚女人有了真感情,而只是不想拂了长辈的意愿。巴金终于说出了对“封建性质”的大家庭的爱,算是担白了,可他当时的义愤填膺科,恐怕不仅仅是因为相信了真理,恐怕不是真心地和旧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家庭决裂,我猜想这其中赶时髦的动机有颇大的可疑。伟人尚如此,何况凡人乎!明白了这个道理,你再看看现在社会上的一些现象,你也就可以释然了。县衙门修大门,一定要去请风水师傅来看一看的,其实我们也知道风水这东西并不是必然的,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我们为人民服务,就要图一个成全之策。大门修得好,老百姓也高兴,老百姓高兴,就会支持我们的工作,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就可以做得更好,我们做得更好,就可以调节器到更高的阶层去为更多的老百姓服务,为更多的老百姓服务我们就可以使更多的老百姓得到好处……你看你看,这是多么在理啊!
第二个道理是白李出走前留黑李的一句话,是恋爱的心得,直到今日,我想还很有道理。他说的是:追一个姑娘,要多偷吻她一两下,少跪下磕头。偷吻是否合乎“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原理,我们暂不追究;但少跪下磕头,这实在是真理!有人说恋爱使人卑微,但,想一下,不是嘛?人要平等才能恋爱啊!这和舒婷的《致橡树》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跪下了,就等于把女人抬高,而高处是不胜寒的,或许一时她会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能有多久啊!古语说得好:高处不胜寒。太高了,太高了,人会失去安全感!你只说她的好,却不说她的坏,一种可能她觉得你这人虚伪,不老实,于是不喜欢;第二种可能她想一下好像自己是这么好啊,同时再看看你,又发现你这里不好这里不太像话,于是愤愤然:就你,也配得上我么!这种情况下,恋爱也要失败。第三种情况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很多的不足,而且知道有一天都会暴露出来,如果你只是爱我这么些优点,当你知道我的缺点的时候,你还会爱我吗?一句话藏着,不时想对你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是啊,当你知道我的缺点的时候,你还会爱我吗?你说我漂亮,当我老了,鹤发鸡皮了,你还会爱我吗?这样一想,安全感,一下子全没了。安全感,看看看,女人是很需要安全感的,其实人都是很需要安全感的。这恋爱没有了安全感,还能进行下去吗?前两种情况都还好说一点,因为直截了当,虽然有些幼稚但是还算干脆,问题就出在第三种情况下。第三种情况下可以再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得手前,一种是得手后。得手前女人考虑安全感的问题可能比较少,得手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因此问题要集中出在得手之后的嗑头中。这时候,安全感提上日程了!可是怎么检验这安全感呢?常识告诉了我们女人最常用的办法,她会妩媚地笑着看你,问,“你爱不爱我?你有多么爱我?”你不说话,你说“这个嘛,我不知道呐”,你不给她明确答案,她就不依不侥,提高音调再问:“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爱的人到底是谁?”这个男人是她刚从他老妈手里抢来的,有时候她就吃醋了,她问:“你是更爱我还是更爱你妈妈?”这事情开始还可以当作游戏玩,两个人互相表表忠心也有意思得很,但是问题就是女人常常慢慢把这当成例行公事,而且是十分严肃的法律程序,必须如实回答,连玩笑也开不得,否则就要坚决镇压了。或许她也不问你“你爱不爱我”了,她选你当年说的“我爱你美妙的乳房”,然后就着现在干瘪扁平的胸部问:你说我的胸是不是细腻、丰满?她虎视眈眈着你,就是不让你说实话!就着眼前的事说假话总有点为难!不过说一次也可以,不要紧。说两次也可以,不要紧。就当她撒撒娇。但是她如果一而再,而而三的问,那就是有毛病了!知道了这个道理,我们再看看时下的一些事情,我们就可以释然了。布拉格广场原来到处是萨达姆的头像,原来伊拉克人民天天拥戴他们的英明领袖总统萨达姆。十全十美!对国际怎么说?萨达姆残不残暴啊,一点也不,他勤政爱民哩!不公对国际说,国内也要天天说,时时说,电视上说,电台上说,标语上说,百姓还要张嘴说。实际上是怎么样呢?美国大兵把布拉格拿下后,人们才敢大声说出自己的不满。看看呐,原来的萨达姆,这个“她”撒娇撒得多么厉害!他不但要逼着他的百姓说他胸部丰满哩,他这是要穿上游泳衣,要到国际的舞台上代表情人伊拉克作三点秀哩!
而伊拉克的人民呢?随便看看新闻,看看,那就是光磕头的下场呐
------------------------ 多年以前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家乡有一块金色麦田
麦田里有风吹过一波一波的金色麦浪
麦田的旁边古老的风车勤恳的工作天天不停转啊转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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