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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浣花溪畔 回复帖

被回复帖: 丹妮0930的《Re:丹妮0930》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丹妮0930 收藏:1 回复:1 点击:77 回复时间: 2004.05.04 11:17:44

Re:丹妮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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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成都后,我和刘至诚商量了一下绵阳那单生意的事,他认为,可以请文化历史方面的专家学者把把脉,看如何把“禄神文化
  
  ”上升到一个比较高的文化台阶上去。
  
  我建议说,那就请我房客刘小慧的导师,她已经考上了历史学院的博士,导师是一个环境历史学方面的学科带头人。
  
  刘至诚说,他要亲自出面请客吃饭。然后他仔细问了一下公司的经营情况,我说主要因为上个月添了一台苹果机,现在公司帐
  
  上资金只有3万多。
  
  我问他《商务时报》那笔广告欠款的事,他说明天就划帐到“诚东文化”,不过他吩咐说,这笔钱毕竟30几万,要在我们帐上
  
  多留几天,不到最后期限不必划到报社去。
  
  周末,刘至诚作东,在“川东老家”酒楼的豪包宴请刘小慧的博导庞教授吃饭。
  
  刘至诚基本上也算是文化界人士,和庞教授彼此有所耳闻,加上他房产公司的名头,所以面子很大。
  
  教授40出头,笑眯眯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沾沾自喜的神色。我估计他上厕所的时候这神情也挥之不去。今天的饭局
  
  轻松欢快,所以庞教授把几个得意弟子都带来了,三个人看起来都混得相当不错,其中一位很胖的中年妇女还是市里某局的办公室
  
  主任,弟子中最漂亮的刘小慧当然在坐。
  
  在度假村的文化定位上,我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据庞教授介绍说,梓潼文昌庙所供的禄神,就是天上的文曲星,在历史上,
  
  这张恶子确有其人,他在中国历史上起过至关重要的作用,好几位帝王将相都在中原混战逃蜀的路途中梦见了他,之后便东山再起
  
  或者飞黄腾达。
  
  我们一直认为,度假村的餐饮、桑拿、养生、健身等服务项目的VI设计理念,应该体现出有利于人们升官发财的文化内涵。
  
  酒过三巡之后,我以为接下来会聊一些轻松的内容,比如谈些风月、聊些文化方面的时尚话题之类。毕竟我们和学者们在一起
  
  的机会实在难得。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顿晚餐比平常的商业应酬更无聊,现在的博士和导师远比一般商人更具有商人派头。那位中年胖妞说,她
  
  正准备买一辆家用轿车,于是和“庞老板”以及另外两个弟子整个晚上都在讨论:究竟是买别克赛欧好?还是卖富康好?抑或大众
  
  波罗更好?
  
  除了刘小慧没有车(她说明年也准备买了),我已完全清楚每个人轿车的车型、性能、油耗、排量。只差不知道他们在自己的
  
  车上造过几回爱,造爱的体位是那一种了。
  
  在这些车中,我的“陆迪”档次最低,让我相当自卑,对整个晚上的汽车话题深恶痛绝。
  
   71
  
  从“川东老家”酒楼玉林店出来,向各位老师们道了别,已是10点钟,我和刘至诚也各自散去。
  独自走在芳草东街耀眼的霓虹下,我第一次觉得,这繁华的夜晚离我越来越远。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真TM有道理。10年了,我和王建南无论是谁,以我们如今的境况,要想泡刘小慧这样才貌双全、甚或兼
  
  而有财的女博士,除非想办法强奸,想用语言去绕,基本上是白日作梦。
  
  此前,我听王建南说,他住在我家这段日子,经常找机会和小慧聊天,但俩个完全聊不起来。当时我还不相信,我知道刘小慧
  
  念硕士的专业是文学,俩人怎么也该有一点共同语言?但现在我必须相信,今天这样的场合,王建南连上酒席忝陪末座的资格也不
  
  具备。
  
  吃完这顿饭,我更应该为周家梅的离去而痛苦:当年的周家梅也算得上才貌双全,以后要找她这类素质的女人真不容易了。
  
  只有在吃了亏的时候,我才容易反省自己。当年我写给她的那些情诗,她还留着吗?虽然都是王建南替我写的,但那么热烈、
  
  深情,白纸黑字,句句都像是爱的表白,现在想起来无比惭愧。
  
  我和周家梅真的像我说过的那样相爱过吗?如果是,可不可以从头再来?也许现在我们已经都没有了去爱的能力,也无被爱的
  
  可能。
  
  回忆起来,周家梅和我分手,是坚定不移、旗帜鲜明的,也是理所当然的。最初她以为我是诗人,后来知道我是冒牌货,后来
  
  我又让她相信:我会成为成功的广告人,可以给她带来荣华富贵,但很多年了我还没有自己的公司,在新跨越公司,虽说我是副总
  
  和美术总监,但设计上我比不过做平面的小谢,真实才华比不过王建南,我无非是老板的弄臣,送他“二奶”打打胎,用口才和酒
  
  量陪他应酬应酬;带客户嫖嫖妓,拍所有人马屁,用白天的虚荣,换夜晚的悔恨。
  
  再后来,周家梅也许还以为,我至少勉强可以做她相伴终身的伴侣,我也自以为当然是,我相信我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但同居之后,我没有足够的行动,以及再次感动她的语言,让她充分明白这一点。
  
  最后,爱情、或者虚荣,女人最需要的两件东西,周家梅一样也没有从我这里得到。
  
  那位黄某人能给她带来吗?我也很怀疑。
  
   72
  
  周家梅什么时候和黄某人勾搭成奸的,我很想弄清楚。在我的印像中,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轻易不会红杏出墙。毕竟在多
  
  数情况下,在大的原则问题上,我基本上像一个合格的老公,她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说明我有外遇。
  
  平时她总怀疑我应酬太多,有可能在外面嫖娼,我从来都说只是坐坐素台,我还经常半真半假地说:“那些三陪小姐哪有咱们
  
  家梅梅漂亮。”
  
  这天中午,我正在办公室打瞌睡。
  
  王建南从外面回来说:“你那位奸夫的‘尸体’找到了。”
  
  他递给我一本黑色封面的画册,我在封三上翻到了“奸夫”黄羽的照片。
  
  客观上说,这家伙比较上相,照片比本人帅得多。这是一个艺术评论家2000年底编的一本集子,介绍了最近两年的一些前卫艺
  
  术作品。
  
  翻到介绍黄羽的那几页,看了看他的作品,作品名为《涂鸦》,果然是一大堆尸体。
  
  这件行为艺术其实就是现场活剥鸽子,把鸽子的毛一根一根拨掉,放进一个装满墨水的大砚台,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白色宣纸
  
  ,于是这些即将死去的鸽子在宣纸上拼命挣扎------情状惨不忍睹,评论家认为,作品具有高度的艺术震撼力,呼吁和平反对战争
  
  ,甚至还表达了对爱情的渴望等等-----
  
  我注意到作品的展示时间是99年9月。我问王建南,有没有见过当时报纸上报道过。王建南说当时他知道这件事,基本上算是成
  
  都艺术界的一件大事,但他那次没去,据圈内同行说很热闹,各家媒体都有记者在场,还有一家报纸做过报道。
  
  也就是说,周家梅前年在新闻采访时已经认识了黄羽,哪他们什么时候勾搭成奸的呢?
  
  王建南还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他说黄羽有一个老婆和儿子,不过前几年就离婚了。
  
  73 
  
  已到周末,又可以见到周家梅了,王建南已经通知了她,沈秋的咖啡店今晚开业。
  
  周家梅以前常说很想见识一下王建南的旧情人,我想今晚她一定会去。
  
  店名已经取好,名叫“昨日重现”,我一听这名字就喜欢,要是我和周家梅能昨日重现就太好了。我问王建南,这名字是不是
  
  他取的,他说不是。
  
  显然,沈秋也一定想和王建南“昨日重现”,一个女人暗示到这种程度,恐怕就不仅是红杏出墙的问题了,王建南怎么还无动
  
  于衷。
  
  刚到晚上8点,我和王建南就到了玉林芳草街的“昨日重现”。
  
  坐了不久,刘至诚和林未晏也来了,是我昨天通知他们来的。5个人坐在一张大桌子上,一对情人是正在进行式,另外一对是过
  
  去完成式。只有我一个人吊单,等到10点钟周家梅还没有出现。
  
  她会不会还是不想见我,反正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以后随时来都可以来见沈秋。
  
  沈秋说自己平常不爱喝咖啡,让我们提一下意见。
  
  我说自己不在行,只有林未晏说,味道很不错,尤其是蓝山和卡布基诺味道很正宗。
  
  桌上的气氛很沉闷,我和刘至诚讲了几个荤段子,但沈美人一点也不笑不出来,有时还面露愠色,她抱怨说:“现在的中国人
  
  比美国人还开放。”
  
  整个晚上,我发现沈秋常常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王建南。
  
  深夜,我们从咖啡店出来,王建南刚坐上副驾,我就对他说:“昨日重现!沈秋表示到这种程度了,你娃还赶快不接招!”
  
  “不是不接招,有些事你不太清楚。”王建南说。
  
  “我不是瓜的,沈秋看你的眼神就像你欠了她一百万没有还。”
  
  “一百万到是没有,只有三十万。”
  
  王建南阴阳怪气、话含机锋。这30万正是诚东文化公司在报社的欠款。
  
  “波士顿花园”在《商务时报》前后共发布了6个彩色整版广告。一整版彩页的价格是7万5,共计45万,房产公司应按80折打款
  
  到公司,总额为36万,我们再按65折给报社结帐,正好挨边30万。刘至诚昨天就打了36万过来,多出的6万利润刘至诚私人和公司五
  
  五开,今天财务就把3万元现金提出来返给了他。另外,如果报社到款后王建南还可以提5个点子共计两万多块,这笔钱对于他来说
  
  算是大数目,他可能正等钱用。
  
  所以我说,经营方面的问题你根本不用担心,缺钱跟我说一声就是。
  
  王建南说,他不缺钱,现在报社马上要发律师函了,他当初签“刊后付款”协议时,托了很大的人情,广告部主任是他报社最
  
  好的哥们,再这样拖下去他无法向朋友交待。
  
  我马上向他保证说:“公司帐上摆着三十几万,你娃担心个球,明天就开转帐支票。”
  
  74
  
  第二天一早,我到办公室开了转帐支票。
  
  这是我经手过的最大面额的票子,写错了好几回、支票簿撕了好几页我才终于写好,然后重重地盖上我的印鉴章,我把支票交
  
  给了财务经理,叫他中午去刘至诚办公室跑一趟,再加盖上刘董的印鉴章就万事OK了。
  
  财务到下午才跑回来,他说:“胡总,刘董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操TM刘至诚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我跑一趟。
  
  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才开着车到了凯莱帝景大厦。
  
  人要发财挡都挡不住!
  
  在凯莱帝景18楼,在刘至诚的豪华大办公桌前,他给我和王建南又指出一个发财之路,他神秘兮兮地说:“这次成都整顿报业
  
  市场,我通过上层关系早就知道了,当初办‘刊后付款’实在是先见之明。”几句话听得我莫名其妙。
  
  刘至诚笑眯眯看着我,然后往宽大的意大利进口老板椅上靠一靠,悠了一下我的情绪,然后他声音凝重地说:“向东啊,都是
  
  老同学,我希望你的事业赶快发展,分分秒秒,10万块钱对你不是小钱。这样说吧,我打算把这30万赖掉,每人分10万。至于我,
  
  我会看得起这区区10万?我刘某人千万身家,送个礼、行个贿也不止这个数,我是在为你们两个考虑。”
  
  听了刘至诚这番话,我又是欣喜若狂,又是感激不尽。
  
  商业才华毕竟是商业才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让“诚东文化公司”破产不就全部搞掂了。这笔帐赖起来太容易了,
  
  谁让它报社要停刊呢。
  
  不过,现在做手脚还来不来得及呢?我这样问他。
  
  刘至诚又说:“我中午给财务说了,明天就把公司的钱做为应付款,转到一个私人帐户上去。过几天把苹果机也卖掉,放两台
  
  破电脑,法院方面我有关系可以摆平。”
  
  不过,我还担心王建南有可能不同意。
  
  刘至诚说,事先不必告诉他,等10万元分下来,看在钱在份上他不可能不同意。
  
  我相信王建南事后肯定要同意,他比我们穷当然更想发财,至于他在哥们面前不好交待,用钱私下交待不就好说了。
  
  和刘至诚在“流金岁月”吃过晚饭,提前喝了两杯庆功酒之后,我开车往人民南路驶去。
  
  一路上,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10万元!不是水月镜花,10万元指日可待!我马上就可以换一辆新车。在成都这地方,男人
  
  轿车的级别基本上和副驾上女人的姿色成正比。我这种车只能泡一泡瞎浪漫的小粉子,桑塔纳这种级别就可以泡大粉子,宝马就可
  
  以泡巨粉了。
  
  这10万元一到手,我打算换一辆神龙富康,换一种泡妞的心情、一种恋爱的境界。不过,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只要周家梅愿意
  
  ,我打算便宜她,副驾上基本上由她来坐,至于别的粉子,让她们偶尔分享分享------前几天,我在巴国布衣酒楼遭受到的心灵创
  
  伤,此刻已完全愈合。
  
  我想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建南,让他和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但现在不行。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在车上拨通了王建南的
  
  手机。
  
  他在电话里说正在我家上网聊天。
  
  我说你娃太无聊了,这么凉爽的夜晚也不出来坐一坐,我命令他:“马上到芳草街,我们一起去沈秋那里昨日重现,不日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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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丹妮0930 Re:丹妮0930 回复时间: 2004.05.04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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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不到,我和王建南一起到了“昨日重现”。
  
   沈秋正在吧台里忙碌,一看见我们进来,她脸都差点笑烂了,打过招呼后她手脚更忙,忙得像京剧舞台上的阿庆嫂,和服务生
  
  说话的音调都平白无故提高了八度,语气也拉长了,显得温柔无比。
  
   我和王建南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一刻钟,其间,沈秋跑过来说了三次:“你们先坐坐,我等会儿就过来。”
  
   其实,我们一点没有让她马上坐过来的意思,我也看出来,沈秋手上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把烟灰缸从左边移到右边
  
  ,把垃圾筐从中间移到旁边。
  
   我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咖啡,下了很大决心,才终于没把今天的好事透露给王建南。
  
   这是,沈秋在卫生间呆了很久之后,终于钻了出来,她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坐在我和王建南中间的椅子上。
  
   “唉呀,最近太忙了。”
  
   说完话,她用纤秀修长的手指撩了撩披散的长发,就像用鼠标点击一下确认键,确认她美丽的脸蛋在我们眼球里确实很美。然
  
  后,她才对我说:“哦,向东,昨天下午周家梅来过了。”
  
   操TM今天是怎么了,沈秋这婆娘也和刘至诚一模一样,告诉我好消息时,总要悠一悠我的情绪。
  
   我赶紧问沈秋:“你们谈些啥子?”
  
   沈秋说,她们谈得很投机,她称赞周家梅又漂亮又能干,听得我心里一阵阵发酸。
  
   “周家梅有没有谈起我”我急不可待。
  
   她假装回忆了一下,然后说:“好像谈起过,对,是谈起了。”
  
   她说,周家梅告诉她,她想和我分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当年那只口红完全把她的心伤透了。
  
   沈秋问我,我们当年那支“口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沈秋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双美丽精灵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了王建南一眼,毫无掩饰脸上的醋意。
  
   周家梅把这种事也告诉了沈秋,那么王建南和红姐的事当然也被出卖,难怪沈秋的眼神醋意盎然。
  
   不但有醋意,可能还有几分心满意足,她没想到王建南也会去“洞洞舞厅”那种地方,沈秋当年也在风尘里打过滚,她可能觉
  
  得,俩人之间总算找到了一点平衡。
  
   我突然意识到,在我和周家梅、王建南和沈秋的感情纠葛中,我们犯了一个男人的大忌:那就是哥们的女人绝对不能让她们成
  
  为姐们。
  
   男人们都知道,一旦哥们各自的女人成为姐们,女人的“统一战线”就形成了,哥们之间出了什么事,就不太方便彼此打掩护
  
  ,而朋友之间的友谊,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主要价值。其实,让哥们的女人成为陌路人没有丝毫难度,女人之间一向是天然的敌人。
  
  这一次,我们两个自以为是的老江湖,居然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然而,沈秋的话对我来说,终究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周家梅居然还在重提“口红门”事件!
  
   恐惶是我前几天在梓漳文昌庙烧过香,今天的好事一桩接一桩,下午天上才掉下个金娃娃,现在天上又掉下个林妹妹,不对,
  
  是周妹妹。
  
   显然,周家梅重提“口红门”,说明她对旧情仍然难以忘怀。分手之后,周家梅这瓜婆娘一直不愿和我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从今年“情人节”到“五一节”,我约过她几次,每次她都断然拒绝,我估计她其实是害怕。
  
   我多年前那次“大粪变香精”的经历,让我悟到爱情的真谛所在,众所周知,用科学的手段,就算爱因斯坦和爱迪生一起复活
  
  ,也不可能把大粪变成香精,但是用语言就马上可以做到,只要利用那一套独特的话语方式,不但大粪可以变香精,猪八戒也可以
  
  变朱丽叶。
  
   我想周家梅一定是害怕一但坐下来面对我,我们的感情就会在滔滔不绝的话语中,死的变成活的,臭的变成香的。
  
   王建南也认为,周家梅昨天到这里来看沈秋,而且还提到了口红,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爱情利好消息。另外,他说他一直觉得
  
  ,周家梅和黄某人不可能长久。
  
   现在想来,只要红姐还一口咬定那支口红是她的,周家梅仍然有可能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可以就从这件事和周家梅谈起,我们
  
  重温旧梦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现在必须马上找到红姐,把“口红门”事件弄得铁板钉钉。
  
   必要的时候,花一点钱堵她的嘴。
  
    76
  
   “红姐是不是还在‘砂轮厂’上班?”
  
   第二天中午,我在办公室问王建南。
  
   他说不知道,他们已有一年多没有联系。
  
   说起来,我是红姐和王建南那段感情的“红娘”。那年春天,我被红芙蓉舞厅里的环环、也就是那位“脱水关之琳”弄得神魂
  
  颠倒,经常跑到地下舞厅去找她。
  
   我拉上王建南,说是带他去一个好地方,绝对不是风月场所。王建南只好跟我去了,一进舞厅他就被镇住了,比他见识过的贴
  
  面舞会香艳许多倍,恍然一对对红男绿女正在造爱,他完全不知道该不该“跳舞”,该请谁跳?
  
   我很快就看到了环环的身影,这位穿着超短裙的“脱水关之琳”正仰挂在一个高大肥实的男人身上,两条雪白的大腿紧紧贴住
  
  男人的下身,正在拼命上下左右扭腰摆臀,“砂轮”的频率之高,完全可以带动一个发电机组。
  
   这男人已是满头大汗,鼻孔也张得很大。我知道环环被称为“红芙蓉”舞厅的皇后和“沙场冠军”,曾创造过两支舞曲就把一
  
  个男人当场丢翻的纪录,这纪录去年终于被一个16岁少女打破。
  
   此时,环环正处于她工作最为关键的时刻,我当然不能去打扰,只好搜寻下一个舞伴。我看见一个舞女刚挣脱一个光头男人的
  
  怀抱,她看上去还有点端庄贤淑的味道。这舞女蹭过我身旁时,我伸手一挡,拦腰一把将她搂了过来,她惊魂未定,睁大一双秀气
  
  的眼睛,把我看清楚后,才放心地仰靠在我怀里,随着慢四的节奏慢慢扭动细腰。
  
   突然,光头男人冲过来破口大骂:“瓜婆娘!撅起屁股老子也不要,装你妈卖麻皮假正经。”
  
   敢坏老子的兴致!我一把抓住他衣领:“弯弯,你长得好乖,滚回去抱你妈沙一曲。”
  
   “光头”正要动手,王建南已从背后冲过来,双手扳过他的脖子顶住后背说:“跟这个女人道歉”。
  
   这个女人就是红姐,红姐说“光头”最近每天来找她,费尽了口舌想编把她出去搞一搞,今天又被红姐拒绝,以至于恼羞成怒
  
  。
  
   红姐对我们很是感激,王建南和她沙了七八曲。事后,他拿出50元钱说不用找了,红姐死活不收钱,最后只好收下说,就用这
  
  50元请我们吃“串串香”。
  
   几天后,红姐就和王建南好得如胶似漆,甚至还给他买了两件“哈韩”的紧身T恤,让王建南穿起来像一只鸭子。
  
   不过现在,我估计红姐恐怕没在地下舞场混了,听说最近几年的舞女队伍,已经逐步走向了年轻化、知识化,毕竟红姐已经30
  
  多岁了。
  
   我向王建南要红姐的传呼,他找了好半天,终于找了出来。
  
   我拨了191传呼台,呼了她两次。
  
   过了10分钟,电话才响起,我拿起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喂,请问是胡向东吗?”
  
   “我是,你是红姐吧?”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啦!”电话那头说。
  
   原来是林未晏,她在电话里说,这两个多月在我们公司做的几项业务,她付出了很多心血,是否应该为她考虑几个点子的回扣
  
  。
  
   我觉得很奇怪,林未晏今天居然会这么低三下四的提出这种要求,会不会和刘至诚出了什么事。
  
   我对她说这件事我不能做主,我要和王建南商量一下。
  
   我马上给刘至诚打了电话,他说,他正在和林未晏闹分手,她现在已辞职,离开了他们的公司,至于提成的事,他让我看着办
  
  。
  
   我打定主意先拖一拖,然后封上两千元钱,约她出来坐一坐,喝喝酒安慰安慰她,至于红包给不给?什么时候给?先看看她的
  
  表现和态度,最差也得给我和王建南发几个“白粉”(白领粉子)出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红姐的传呼还没有回。
  
   我这才想起,她毕竟属于风尘中人,她们的联络方式经常变化,这传呼机恐怕早就换了。现在还有几个人用传呼呢?当年的传
  
  呼机多么风光,它见证了我和周家梅的初恋,她过23岁生日时,我给她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台传呼机,记得当时她笑得一整天都合不
  
  拢嘴。
  
   对了,一提到生日,她周家梅的生日不就在下周吗,岂不是又给了我一次表达爱情的天赐良机。
  
  
  77
  
   夏天来了,“粉子一条街”呈现出每一年中最激动人心的风景。
  
   走在王府井和太平洋百货之间的过街天桥上,望着麦当劳临窗的那一排座位,高高的吧桌上,坐着一个个衣着光鲜的少女。走
  
  近的时候,把脚步放慢,让目光悄悄透过玻璃窗向下,吧台下正是春光无限,男人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少女们短裙下雪白的大腿、各
  
  种颜色的底裤,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能看见更为丰富的内容。
  
   这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多年前就已出现,但男人们彼此心照不宣,大家都暗起不给女人说,很多女人至今还蒙在鼓里。
  
   有一天王建南终于告诉我,那天他说,他很清楚地看见一个少女大腿内侧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一个被烟头烫伤的新鲜疤痕。
  
   因为离办公室很近,我经常找机会在这天桥上走一走、看一看,我特别喜欢这一道风景,比九寨沟、香格里拉更能吸引我的眼
  
  球。
  
   今天也不例外,吃过午饭我就叫上王建南,让他陪我到太平洋百货逛一逛,给周家梅买一双名牌凉皮鞋,作为她的生日礼物。
  
   我很有把握买一双她喜欢的高跟鞋,一双最适合她脚型的鞋。因为我熟悉她的脚,就像熟悉我自己的手一样,我相信那个绝对
  
  黄羽做不到这一点。
  
   送鞋的意思也明白无误:希望她离开那个男人,重新走回我身边。
  
   走在过街天桥上,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十分得意,一路上都在观察着过往女人的裙下,审视着她们或半裸、或几乎全裸的脚踝
  
  ,分析她们的脚型与鞋型、鞋型与身型的搭配情况。
  
   我一直认为,女人着装的重点应该是鞋子,鞋子比裤子更重要更应该昂贵,同样,裤子比上衣更重要。但很多女人重视的顺序
  
  相反,不知道是我错了,还是她们错了。
  
   突然,我发现有一双纤足很是诱人,小腿纤秀、大腿圆润修长,往上看,细腰丰臀身材前突后撅,再往上,这少女的脸蛋长得
  
  很甜,好像在那里见过。
  
   我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在风月场所里找过的小姐?不太可能。或者是在地下舞厅里“沙”过的舞女?也不太可能。对这类女
  
  人我一定会做回头客,正如我以前要回“沙轮厂”找舞女环环一样。
  
   我正在拼命回忆,王建南突然说:“哪不是上次联大活动中心的女孩吗?”
  
   我终于想起来了,几个月不见,这粉子变得更成熟、也更性感了。她就是那天我和王建南在联大舞厅准备泡的三个粉子中最靓
  
  的一个。当时我们暗地里把她称为“小甜甜”,记得王建南还想把她们带到“红色年代”和刘至诚汇合,一起唱卡拉OK。
  
   王建南告诉我,那天我走了之后,他在舞厅里请过她跳舞,但根本请不动。
  
   现在碰上真是缘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跑得脱,马脑壳。这回看你这“小甜甜”往哪里跑?
  
   我对王建南说:“跟上,找机会和她搭话。”
  
   “小甜甜”走进了太平洋百货二楼,她的目的地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和王建南远远跟在她后面。平常这种时候,打头阵的非王建南莫属,但今天我特别有灵感,已经想好了搭话的内容:在她选
  
  衣服时,我走到她旁边假装挑选,然后说我妹妹上大学了,我这当哥的要送件衣服给她,这就显得很有爱心,于是向她请教说妹妹
  
  的身材和她差不多,请她帮我试试。最后,她买衣服的钱我也一起结了-------
  
   但这“小甜甜”完全不像是卖衣服的样子,她径直往里面走去,一直走到了尽头的咖啡厅。最后她走进了一个卡座,坐进了一
  
  个男人的怀里。
  
   追踪美女的悲剧性结尾总是一样的,但是,当这个男人一边抚弄她的头发,一边转过头来时,悲剧就变成了喜剧:这个男人我
  
  认识,正是沈秋的老公——“方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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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看是沈秋的老公,马上拉着王建南抽身而退,避开他的视线。
  
   站在咖啡厅门旁,只见小甜甜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无比妩媚地看着自己的“白糖王子”,“方糖”先生肥白的大手正温柔
  
  地抚摸着她光滑浑圆的大腿。真是天生一对啊,一个是“方糖”,一个是“小甜甜”。
  
   这一对“忘年交”正在卡座里打情骂俏,看起来十分肉麻,看得我咬牙切齿、义愤填膺,时刻准备着冲上去把“方糖先生”从
  
  沙发上提起来,揍扁抖散,揍成一堆提不起来、捏不拢来的白砂糖。
  对这个风骚的小婊子,也要给她几击响亮的耳光,然后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又奸又杀,她居然敢“第三者”插足,破坏别人的家庭
  
  ,不打白不打!
  
   当然,打人是我的一种构思。从道理上说,沈秋的老公有了外遇,我做为她的老同学,起码有义务告诉她。
  
   再说这“方糖先生”是上海男人,成都人虽说从不排外,外地人在成都甚至有很多方面的优势,比方说,说一口“海鲜话”(
  
  成都人对广东普通话的戏称),会让人觉得他有很好的商业信誉;说北京话的人,就让人感觉他政策水平高,有官僚主义气质。但
  
  在性爱这个领域就完全不一样,一些成都女人采取了某种不信任的态度,尤其在“洞洞舞厅”,舞女们一般都不愿和说“海鲜话”
  
  的人搞“淫亵”行为。
  
   所以我对王建南说:“马上给沈秋打电话,捉奸捉双。”
  
   “别人俩口子的事,我们何必去扇阴风、点鬼火。”王建南居然不冷不热地说。
  
   他进一步解释说,这样做纯属多此一举,如果沈秋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会增加她的痛苦,如果她早就知道,我们再去说
  
  一下,她的自尊心必然很受伤害。
  
   他的混帐逻辑是感情上的事都不要强求,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王建南说得虽有几分道理,但沈秋毕竟是他老情人,这样做未免不近人情。
  
   在走回公司的路上,我想,做为诚东文化公司的领导,我应该站在领导的高度上,对他进行批评教育。我是这样理解的,“方
  
  糖先生”有了奸情,这正是王建南和沈秋破镜重圆的机会,从各方面的条件上说,沈秋配他王建南完全合格,老大不小的人了,男
  
  人三十几,肯定稳不起。在公司里两个高层领导都还没结婚,会给人一种不稳定的感觉,难怪很快就要“破产”,如果沈秋嫁给他
  
  ,对我们以后重新开创的广告事业有很多好处,可以让沈秋到公司兼一个客户部主任,全面提升一下公司形像。试想一下,带着沈
  
  秋这么粉的女职员出去应酬,饭局上敬敬酒、说几句骚话,那一个客户稳得起?
  
   有可能王建南会嫌沈秋卖过淫。我转过头,拿出一个公司老总的严肃口气,对王建南说:“王建南,你娃不要嫌沈秋卖过淫好
  
  。来日方长,以后你在外面多日回来补偿,内心就平衡了,只要发了财,女人随便你来日方长。”
  
   王建南未置可否,完全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我接着做他的思想工作:“你娃要学习人家藏北一些地方的风俗,女人结婚前睡过
  
  的男人越多,以后她的老公就越光荣。”
  
   “关心自已的JB就行了,你何必多管闲事。” 王建南突然恼怒地说,一张清瘦的脸完全扭曲,显得瓜眉瓜眼。
  
   “你娃居然用这种口气跟老总说话。”我狠狠地打击了他的气焰。
  
   在我的印像中,王建南平时一直是温吞水,今天竟然用这种态度说话,让我心头鬼冒火,所以刚才恶虾虾地瞪了他一眼,很不
  
  客气地拿出了老总的气质。
  
   从太平洋走到大慈寺商会大厦的路上,王建南灰头土脸,一言不发,居然没有一点向我悔过的意思,气氛显得相当尴尬。
  
   到了电梯门口,他没有像平常一样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上电梯,一个人走进安全通道爬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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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建南的背影,想到两个字:变态!
  
   他和沈秋之间,看看那些肉麻的情诗,如果要说爱情不存在,不是变态就是装怪。成都的风尘女子爱说的俗话是:“十个眼镜
  
  九个坏,还有一个性变态”,这王建南“王眼镜”肯定就是其中最变态的那一个。至于沈秋,她当然也一样变态,她那双美丽的眼
  
  睛其实戴着隐形眼镜,这话的最后一句是:“隐形眼镜是雅怪!”
  
   回到公司后,整个下午,王建南在我面前都有些尴尬,看得出来,他已经开始惴惴不安,可能因为爱面子,他好像一直在犹豫
  
  该如何向我道歉。
  
   其实,他只要一道歉,我马上就会原谅他,朋友嘛毕竟是朋友。其实,我也不该用“老总”的棍子打击他。
  
   我不用着急,他开口说话毕竟是早晚的事,白天一起共事,晚上住在对方家里。今天的事不可能影响朋友的感情,就像去年欧
  
  洲杯期间,我们为敏敏的事闹的那次矛盾一样。那是我们平生第一次发生矛盾,接下来两个星期,王建南绝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最
  
  后听说敏敏去了上海,我主动打电话告诉他,我们终于合好如初。总算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为朋友两肋插刀,为粉子插朋友两
  
  刀”
  
   但这一次,我希望是王建南主动来向我悔过。
  
   第二天上午,我很晚才去公司上班。
  
   不出所料,王建南果然表现得很主动,我刚走出9楼的电梯间,他就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冲了过来。
  
   这瓜娃子肯定稳不起了,生怕失去我这个朋友,可能从窗口就看见了我的车,所以急不可待冲出来要向我道歉。
  
   不太对!他走近了我才发现,王建南脸红筋胀、气急败坏,好像不是来和我言归于好的,而是想火上浇油。
  
   “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没走到我面前,他就粗声粗气地说。
  
   “啥子大不了的事?”
  
   一看他的脸色,我马上想起,按我和刘至诚事先安排,公司那台崭新的苹果机昨晚已搬走,我已经明白他生气的原因。于是我
  
  说:“先平静下来,我慢慢告诉你,这件事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于是我把和刘至诚商量,让公司破产赖帐的事说了一下,话还没说完,王建南一把揪住了我的衬衫领子,把我扭到墙边,愤怒
  
  得好像要把整个商会大楼吞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很严厉地说:“你娃现实一点,10万块钱,你马上就可以买房子了,快把爪爪放开!”
  
   王建南嘶着嗓子吼道:“日你妈10万块就把信誉卖了!马上叫刘至诚把30万划回来。”
  
   我只好说,事情还可以重新商量,他这才放下我的衣领。
  
   我开始苦口婆心地劝他,现在生意这么难做,上次那个雕塑艺术展大家累死累活,看起来闹热,实际上才挣两三万,有了这10
  
  万我们合在一起,重新办一家更大的广告公司。
  
   王建南说:“当初签‘刊后付款’是我出的面,我输不起这个脸,我限你一周之内把报社的欠款结了,否则绝不认你这个朋友
  
  。”
  
   我对他这番话相当失望,现在大家都在转变观念、与时俱进,他娃还用八十年代的方脑壳来考虑问题,这样下去根本发不了财
  
  。
  
   我没这番把话说出来,说出来伤他自尊心。另外,主要因为我想到了周家梅,如果失去王建南这个朋友,我以后很难面对她。
  
   我只好用缓兵之计,说:“刘至诚出差了,他周末一回来,我就和他重新商量。”
  
   王建南的情绪这才稍稍平息,但脸上的怒气一整天都没有消失。
  
   下班的时候,我主动和他打招呼,打算请他一起吃晚饭。
  
   他头也不抬,说要加班写一下绵阳那个case的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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