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窗外下的,正是春雨吗?记忆中雨的印像,总是模模糊糊的,犹其是关于春雨的印像,尽管我生在一个南方的小镇,尽管我所在的省城也算是一个湿润的沿海城市,这一些起不了一点点的作用。刚刚过去的03年福建出现了少见的旱情,一个夏天,竟不见几点雨水。那个六七月,常常要断水,或者断电。冒烟的炎热将我对那个春天的雨的印像蒸腾个一干二净,居然连个点滴也不留下了。模糊中还可以记起一点有关春雨的东西,却也已经不经易地过了几年了。在一生中几年固然不算太多,但对于我仅仅才刚开始二十岁的青春,我还是要禁不住地感叹。
故榕
记起从前的春雨总是要记起那一株榕树。从我的窗口向外望时,可是看见远处是一群的小山,而近处则是一片农田。而这株榕树则不远也不近,在视野中正好处于一个正中偏向右的位置,如果比量一下兴许还是个黄金分割。山是黛色的,禾苗是青色的,而这个老榕树却不见多少的绿意,只是将来他苍老的灰色的树皮暴露在空气中。在雨水中一切都显示得青翠起来,也许那平日干松的树皮会变得有一点柔软的感觉。这棵树到底有多少年了,我们不知道,但是有人在几里外的小溪边看到虬曲的树根,并且断定就是这老榕树的;老榕树就长在一片农田的当中,用它的根须牢牢抓住一片土地,使之不能被开垦,也便成了农民休息时用来吃饭谈天的一片空地。还有人曾以为老榕树已死,但是就在下这个结论的第二年春天,它枝上又添上一抹新鲜的绿色,并在春日的雨中显得格外可爱,好像是故意要做给那下结论的人看似的。人们刚要惊异于老榕树生命力的顽强,那些新鲜的绿色变作几点枯黄飘落后,却又不见了它的生机。
于是有人道:树神是乏了。现在它身上的绿几乎都是那攀爬的滕蔓植物所带来的,还有在树皮上成长的不知名的小苗。那些滕蔓植物是带来了绿色,可是并不能展开;而那些小苗,也始终不见它们长大。因此,从我的窗口远远地看,那树还是从来一副的清俊,如果一个有仙风道骨的老人。现在我所在的城市号称榕城,榕树自然不会少见;我所在的学校是一所百年老校,也有几棵年长的老树点缀其间。但这些都还长满了茂盛的枝叶,且垂下长长的鲜红色的树须,远看只能像一只硕大的蘑菇。像这样一株苍老清俊的榕树,却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这是不是也要算一种遗憾呢。
而家乡的那株老榕是不是还好好地长着。现在家乡应该也是要下着雨的,它是不是也像顽强的那一年,努力冒出一些新绿,在这雨水中鲜嫩可爱着。我的春节居然过得如此俗气,忘记要到老树下去拾一个树皮,夹到书页里作为记念。不过,有一点我是肯定的,无论有没有还好好地长着,有没有冒出新绿,老树的根一定还要牢牢地抓住这一片土地,还要在雨幕中留下苍虬清俊的身影,以他与生俱来的榕树的身份。
都在雨中
前天晚上下着颇大的雨,下了一夜,到第二天的中午才稍休息。就在这一个晚上,在离我住处不远的地方,一个超市旁边,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直线距离不到半公里。
那一个晚上我的两个舍友出门吃宵夜,他们撑着伞有说有笑地在案发现场的另一边走过的。只要半个小时的功夫警察就可以维护好现场,因为是潮乎乎的春雨天气,没有人愿意冒着感冒的危险在一边旁观。
或者是根本不知道。
就像他们回来这后还不知道有这件事。直到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听到消息,他们才拍拍胸口有点后怕:就在对面呢。
而第二天的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深更半夜的时候一个朋友打电话向我问这件事,他就听说又死了一个人是不是。我对事件毫不了解因此艰难回答。舍友提醒我,据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强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女,不成便把她杀了。朋友开始向我回忆开学初在西南一所大学里发生的事,四个男生被害,还有夹杂的一些琐碎细节。
这些都只作为谈资了。我知道的时候是辅导员在古代文学课中途进来说话,强调现在治安不稳,强调几点注意事项,最近最好不要外出,最好不要单独行事,尽量打人结伴。他的神情严肃,有一点微笑是因为 :“早上年级两委急忙清点一下人数,发现大家都还在,才放下一颗心来。”
而古文学老师保持泰然的微笑,将事件提升到生命等等的哲学高度。他开始讲爱心,讲宽容,原来我只料他会讲生命无常的。人生无常。可是他只是点了那些点就跳过去了。他说,其实我们应该原谅那个杀人的人,因为从另一个角度看从某种程度讲他也是个受害者。古文学老师崇尚佛学。他还景仰那个劝印第安人爱杀人的白人的主教。他真的相信,杀人者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人者,嗜血者,如此轻易成佛吗?
轻易的宽容就是教唆。
他说:或许当时他会产生一种局面感,一种报复的快感。但过后他会被恐怕掩盖,甚至郁郁不得终。
我想起了板斧,李逵,飞溅的血花。那血花只是英雄袖角不经意的暗红罢了。
不。如果是我,我不原谅。暗红一布满灵魂。不能原谅。无论是大盗还是英雄。不能原谅。太多的但是,只是在混淆我们的视听。真理总是简单明了。那些大道理可以在布道台上劝善,却不可以用于社会的法治。
真的法律就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轻易的宽容就是教唆。
因此当是我报以微笑。在拥挤而空洞的教室的一个角落,轻轻地微笑。
而第二天晚上上也就是昨天晚上,我用轻快的语气给我牵挂的一个女孩子挂电话,像一个家长似的提醒她记得天天带伞并且不要到处乱跑。她笑笑对我说,嗯,知道的,可是不是说明天不下雨吗?又说,嗯,知道的,就是因为这个,今晚我们一个宿舍的人都闷在屋里,没有人敢出去晃悠。
雨还在下。她给我的一条短信说这春雨潮乎乎的叫人难受。
雨还在下。雨还会下。这一切都发生在春雨中。
傍晚就放晴了。明天也会放晴。然后好像一切未曾发生。
------------------------ 多年以前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家乡有一块金色麦田
麦田里有风吹过一波一波的金色麦浪
麦田的旁边古老的风车勤恳的工作天天不停转啊转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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