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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文学创作 回复帖

被回复帖: 苇子叶的《Re:苇子叶》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苇子叶 收藏:0 回复:1 点击:31 回复时间: 2004.01.08 01:15:54

Re:苇子叶


   [六]
  兵站部文工队来自省城西宁,他们是坐了16个小时的火车,经过了八百多里的翻山越岭,先到兵城格尔木市部队指挥所,整修一天后,就坐部里自带的大客,连人带道具地上山来了.一共来了有十几个人,我们连里的女兵都很热情,帮他们端茶,烧水,还给他们交谈,最有趣的是相互攀老乡哦,我可能是因为性格孤僻的缘故吧,一直埋头值班,没有和她们过多交往.许多时候在给小姐妹们替班.本来啊,就这么几个人,孤孤单单的,遇事也就不会过于认真了.
  晚上,"小指"差人出去到公路边的商店里拿了一条硬嘴"塔山",还拿了10盒泡泡糖,还拿了两件"青稞",当然还有一些饮料瓜子花生之类的小东西,我们知道,一定有行动.
  
  都一个一个溜进"小指"的房间,询问她准备怎么做?她笑着看我们:
  "平时瞧着你们个个像人精似的,今天怎么了?问我这样可笑的问题?"她眼睛里全是笑.
  
  我们停了没有一眨眼的工夫就闹开了锅,"什么呀?我们是问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啊?"
  
  "哦,今天晚上因为住在我们连,所以就近和我们连的战士们联欢啊.""小指"乐颠颠地说着.
  
  我说:"那我们值班还是不会停吧?"
  
  "当然不会,对了,今晚谁轮班?"小指望着我们这一群唧唧喳喳的鸟儿.眼睛里闪闪的,很亮,我突然发现,指导员非常美,甘肃女人是很有特色的,浑身都充满着清爽和秀丽.在我的印象中,甘肃人特别讲究,记得上初三时,我的同伴韶春兰就是个甘肃丫头,我每天去叫她的时候,都会看见她的母亲,那个高高瘦瘦的老女人,手拿鸡毛掸子,嘴里叼根香烟,一边扫着家里的火炕,一边给我同学规定说:"去上学,不可给男人说话!"我几乎是每天早上都听到这样的语录,我有点怕那个爱抽烟的女人,但她把家里收拾得确实干净.我的同学在当时的班里自然也是个被男孩子注意的目标.我则像个小跟班一样,对她的穿衣谈吐,简直崇拜极了.每当下课时,她都会到教室门口,摆几个"ps",惹来多少热拉拉的目光就不用说了.我心里从此就对甘肃人有了特别的印象.想想,给我打电话的他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方苇,你在发什么呆啊?问你呢?"姚军的嗓门是举世无双的.
  
  "啊?哦!是.....是......我吧!"我想起今天应该是小胖的班,但还是这样说了,说心里话,我是个很喜静的人,算了,今天晚上还是我去值班吧.
  
  小胖张了张嘴,看见我对她摇头,就没有再做声.脸却红通通的,我用眼神告诉她:好了,就这样吧,看一次节目就像过年,太难得了.她向我投来谢意,我笑了笑.
  
  不像在市区团队礼堂,集会啊表演啊,还要讲个时间啊纪律什么的,在这里就随意多了,晚饭后没有多久,大伙儿都聚在连里小会议室里,会议室是个呈长方形的房间,长大约5米的样子,宽可能有不到3米的距离,周围围了一圈布沙发,靠门的旁边位置上有个大音箱,声音放出来,还真有点地道,靠窗的方桌上堆了许多吃的,喝的,还有一些茶杯等用品,最现代的就是靠门旁不远处,旋转着一个圆形的彩灯,再往上看,嗬,十子交叉地拉了四道拉花,把个小小的会议室一下子装扮得像过年似的,我找小胖拿了值班室的钥匙,给大家示意了一下,就出来走向值班室了.
  
  小指从房间里急匆匆地出来,和我查点撞个满怀.
  
  "冒失鬼,你吓死我了!"她对我就是两句没头没脑的话,我还懵懵懂懂的呢,她却一闪没影了.
  
  嗨,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好奇怪啊.刚才指导员怎么有点反常啊,我摇了摇头,径直向二楼值班室走去.
  
  路过楼梯的时候,遇见几个兵站的男兵,不知道是谁牛西西地吹了一声口哨.我厌恶地瞥了他们一眼.没有开腔,擦肩而过.
  
  我在机房里接听来电和去话,很安静地看着那些闪烁的彩灯."屋脊的银线是天上的琴弦",倘若诗人的比喻是贴切的,那我们居住在高山机务站的长话兵就该是"琴师"了,确保国防科技通信畅通无阻,就是我们弹奏的主旋律啊.每天的平常演绎着每天的不平常啊.
  
  听老兵告诉我们,这里的冬天没有水,这里的夏天无好水.五道梁的夏天,虽然遍地是消融的雪水,但因为水中尽是些不知名的红色的小虫,不用放大镜都可以看得清楚,所以,喝得时候,令人做呕.
  我们来到这里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忍耐和吃苦!还好,前辈们吃够了苦头,我们这些后辈可以少受罪,少吃苦了,可以吃上时令小菜,可以尽情喝过滤了的水,可以在时尚的音乐电视前蹦的跳健身操,可以在电话流行的现代,给心中的恋人通话,对于前辈们来说,可能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啊.
  
  "叮-------------","叮------------......"一阵来电声打断了我的遐思.
  
  "喂您好,01副班,请问您找谁?"我轻声询问.
  
  "苇子,是你吗?我是小山啊!"一个很远的很远的声音,好象是从上个世纪传来的一样.我楞住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特别纳闷.我的声音颤抖着.
  
  刘小山用他那个让我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声音对我说:"我鼻子底下有嘴啊!"
  
  我一时语塞了,"有事情吗?你打得可是长途啊."心里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希望他说话快点,多点.
  
  "小苇,你好吗?我现在还是在老地方工作,很牵挂你,你知道吗?上次同学聚会,没有你的参加,我都不想去了,可又希望多听到一点你的消息,还是去了......."他在那里说,我这里眼泪已经情不自禁落下.到部队几个月了,除了想父母以外,想得最多的就是小山啊!
  
  "小苇,给我寄一张你现在的照片吧?我受不了没有你的相思!我爱你!你听见了吗?你还记得那本 手抄诗集吗?你的诗,我的字?"
  
  "小山,你别说了,求你了!"我哭着喊着,闭眼把电话扣了.以为这样就扣住了自己膨胀的心.
  
  楼道上,机房外,只要是有缝的地方,都可以清晰地传来音乐声和喧闹声,我把值班椅转了个方向,面朝窗外的黑夜,我的心似乎也飞向了远方.
  
  
  慰问演出定于第二天晚上,在泵站的大饭堂里进行.三站大联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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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苇子叶 Re:苇子叶 回复时间: 2004.01.08 01:16

    [七]
  第二天晚饭后,我和姚军,小胖,还有小吴等班里的战友们约好,一会儿一起先到路边的商店里去买点小零食,再给家里打个电话,唉,女孩子出门可能是最麻烦不过的事情了,先洗了脸,打开我的"小护士",仔细地挖了一大坨香喷喷的奶液,在额上,脸上,鼻尖上,还有耳下部位点了好些点点,然后再一处一处抹开,对着镜子,拍拍润滑的脸颊,又把眉夹拿出来,几乎是贴在镜子上对照着拔眉,再仔细地梳理好修长的柳眉,左瞧右看,又取出口红,眼影等小东西,一项一项地进行着,,,,,,电话响了,我放下手里的眉钳,拿起了电话:
  
  "喂,01副班,请问您找谁?"
  
  "找你啊,鬼丫头!"一个快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迹.
  
  我楞了一下,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嘿,是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我怎么不知道啊?前一段时间,我请事假回兰州了,来回10天,你不知道啊,可把我累坏了,走的匆忙,也没有顾上给你说,别怪我啊.嘿嘿."雷继红一直在说.
  
  我假装生气,嘟着嘴巴对她说:"哼,知道错了,还不够,先说有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啊?"
  
  "当然当然啊,就是因为这个嘛,我才敢给我们最伟大的最可爱的苇子打电话哦."她在那边油腔滑调地.
  
  "坦白从卡,抗拒从严!快交代呀!"我知道一定有好吃的,早就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催她说.
  
  "嘿嘿,我带了很多土特,每样都给你留了一份呢.有兰州的无核烤焦枣,香蜜白兰瓜,特级葵花籽,还有三泡台,还有最好吃的烧鸡,不过,烧鸡都被大家吃光了,因为 这个不太好留啊,你怪我没有啊?"
  
  我听得心里痒痒死了,真恨不得离开飞下山去,"喂,够了,你就别再折磨我了,再说下去,我今天晚上可能连觉都睡不着了,烧鸡的事情等我下来再给你们算帐啊,哼哼!"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啊?是不是去约会啊?哈哈"这个"坏丫头"在电话里面调侃我.
  
  我对着话筒又是拳头又是跺脚地说:"喂,你再乱说,我可要举报了啊."
  
  听见我的"威胁",雷继红一下子正经了起来,声音也沉稳了许多."好了,苇子,我差点忘记了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了.告诉你,你们连一班的班长是个很有来头的人哦,你别掉以轻心.听说,她是你们连最会搞关系的王出纳的女朋友,你该明白,财务人员都是非常有头脑的,所以,你要对入党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我笑了笑,淡然了许多,"喂,我真的有事啊,改天再聊啊!baybay!"
  
  到隔壁去敲了小吴和小胖的宿舍,打开门,一股香味沁入心肺.
  
  "嘿,你们在干嘛啊?是你们表演还是别人表演啊?用得着这样隆重啊?"我轻声打趣到.
  
  "哎呀,副班不解风情啊,怎么这样说话嘛?"那两个人在那里既做作又夸张地说,我差点把晚饭吐出来.还好,算我抑制力好.
  
  晚上8点开始演出,现在还不到7点,和小指说了一声,我们就像小鸟一样飞出了营房.
  
  还没有出现晚霞,高高的天空湛蓝湛蓝的,云彩也是大朵大朵的荡着,远远的公路边停着几辆东风车,因为是深兰色的,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出.我们顺着围墙边走着,三个人相互挎着胳膊,像一群出征的勇士.高兴的时候好象也没有感觉到风的侵袭.我是最先开始鼻子发痒的,想唱歌了.哼哼唧唧的小声唱着,一边走着,一边满脑子搜索着想不太清楚的歌词,是滕格尔的"空中小姐",我酝酿了好久,终于爆发了:啊-------------==========!我是在新疆出生新疆长大的女孩子,也许是天生唱歌的料,也许是因为喝了"歌舞之乡"的水吧,反正打从记事起,我就这样喜欢唱歌了!小的时候是站在床上给爸爸妈妈唱,大一点的时候是拉开阁楼上的天窗,给村子里的人唱,再大一点的时候,是站在舞台上给学校的师生们唱,再大些时候,是走在大学校园中的爱情长廊里,给优秀清俊的他唱.
  
  唱得声音越来越大了,我几乎调动出了全身的音乐细胞,眼睛也是深深闭上的,忘记了周围寂寞的房子,陌生的路人,还有可爱的战友,我沉浸在歌词创造的氛围里.
  
  "哎呀,副班,建议你去福建东南台唱!也许一下子就可以唱红的."快嘴快舌的小吴"哒哒"着,从青海黄源来的小胖一点脑子也没有的跟着起哄附和着.
  
  到了山上最大的那家商店,我们买了计划的东西后,就马上返回.走出店门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从沱沱河方向驶来的长途客车已经亮起了灯.在昆仑山的衬托下,显得那样渺小.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赶回来连去集合.感觉到有点怪:今天连里的男兵一个个好象都跟换了个人一样,穿得比平时干净了,一个个斯文假气的,让我颇有点不习惯.
  
  是的,连里的男兵是专门出苦力的,平时多负责架线和维修检修工作.架线是最哭最累的活,杆子分量重,冷天时去折腾它,那可算是要命的事情.线路上斜坡陡坎,坑坑洼洼,沥青遇到有太阳的时候,晒化了,熏得人头晕脑胀不说,沾得满身油渍,手掌和腮帮及脖子上像贴满了"膏药"似的,时间稍微长点,沥青刺激皮肤,长水疱,流黄水,又痛又痒,加上严重缺氧,一般抬不了长杆多久,人也会像杆子一样倒下.有的人却是永远再也没有起来.
  
  可以理解,毕竟是去看节目,当然要光光鲜鲜的利利索索的啊.我还是从内心赞赏.只是没有看见一班长的影子,也许她今天值班.
  
  走了10分钟左右吧,我们来到泵站大饭堂,早有人在门口迎候了.两个男兵眼鼓鼓的望着我们,倒是他们那个站长反应还算快,喉咙里打着哈哈,脸上堆着的笑像盛开的山菊花.眼睛细迷细迷的,一瞧,就不是个"实在人",这样的人习惯于玩虚的,我是不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坐在靠饭窗的那边,还好,前面也没有安排人,今天运气可是不错啊.我坐在第二排,转身又看看了旁边和侧面,都没有发现一班长的影子,我只有用"她在值班"来安慰我自己了.
  
  节目很好看,各样类型就不必说了,单看那几个人就够让大家眼花缭乱的:唱情歌的温娜,唱藏歌的卓玛,唱"小白杨"的郭树青队长,那嗓音之亮,那模样的俊,都让我们为之兴奋和自豪啊!要演小品了,这个节目是任何时候都少不了的,也是最受欢迎的,节目刚报,就响起了一阵掌声,哦,原来是把泵站的张站长给撺掇上去了做配角啊,哈,可是热闹,泵站的兵一下子疯了似的:兵站,来一个!兵站,来一个!哗哗哗!一阵齐刷刷的掌声狂风暴雨般地洒下.兵站的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泵站的兵又开始了第二轮的围攻:机务连,来一个!机务连,来一个!哗哗哗!真够劲啊!小指坐不住了,站起来对着连里的十几个人说:"怎么样?怕不怕啊?话务兵们!""不怕!怕死不当兵!怕死不上五道梁"哗哗哗,哗哗哗,顿时,整个饭堂里像燃烧了激情的海洋一样,大家都把手拍疼了,脸都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彩.
  
  突然,看见姚军满头大汗地悄悄进来,放眼四顾,是在找小指,我见她弯腰挤到小指面前,耳语一番,只见小指的脸色煞白,一时间像是乱了方寸一样,慌张起来,我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们不会如此!我的心一下子悬了空.看着她们走出的背影,我想都没有想得就跟了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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