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雪的体温早就抵达
如无形的大音
折断所有的飞翔
雨水的光泽先声夺人
清洗完暴走的颗粒
好了
一切开始宁静的时候
披着黑色棉袍的种子
十二月的叶子爬出坚硬的胎衣
浅绿的头想着日历纸上的节气
童年时我们偏爱画太阳
说一声雪来
雪就没日没夜地来
被风掀破的老屋挤满雪的身子
或者这时候
雪会以另一种形式挂在屋檐
抓住童年
是我们冰凌的手
而炉火总是无声的偎着母亲
默默的脸坐在雪的里面
她只是默默地烧好一碗稀粥
她无法计算
从雪到镰刀的距离
她更关心来年
会不会多一把麦粒
顺刈割声流进一家的胃部
当然我也是到现在才理解父亲
呼吸的浊重是贫困的压重
目光的走向是收成的走向
雪淹过他石质的眉目
被雪锻造
他是儿子眼里永远的镰刀
他的雪与儿子无关
与儿子的女儿也无关
华南的一张白纸里
雪的脸被孙女用一分钟想出来
翻出蓝的白的红的绿的蜡笔
她将一朵七色的雪
举进爷爷粗大的掌纹
------------------------ 人很难知道他的一生什么是最有意义的,就象鱼对于它终生都在其中游泳的鱼又知道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