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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传说客栈版主:那西色斯  无影灯下送银针  子曰店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心月方舟 收藏:0 回复:1 点击:4742 发表时间: 2003.12.02 10:33:44

回首阑珊处


  一
  这是下午5点零7分的鹭岛。
  深秋。
  叶落,花黄,微雨凉。
  小路一头扎进城市里常被人忽略的一条弄巷拐角的一个小酒吧。拍打掉身上的风尘雨丝,在抵达的时候,小路忽然忘了来这里的理由。也许,忘记是今晚的主要元素。
  西莫尔说,每当下雨的时候,雨中便会落下上天的恩赐,若你想得到所钟爱的东西,你就要到雨中沐浴。小路一路风雨走来,看他的眼神依旧像是贫病交加。
  酒吧里的低音乐依旧在重复述说着从前有座山式的古老的离合纷飞。在这个酒吧的人,似乎都是在偷来的时光中默默地享乐,默默地想自己或者自己之外的事情。这一切和理智无关,和文件式的陈述无关,和挂在墙上那把老旧的吉他无关。
  在喝掉第N杯生啤之后,小路的眼光依旧清晰如炬。脑袋却象此刻的伊拉克,轰轰隆隆四面楚歌,想要一刻宁静比要在水手式的平头上梳出一个发型更加困难。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你把自由交给脆弱的人——他会自己把自由缚起来交还给你。
  现在小路就是要把自己交给面前的嘈杂和生啤,希望把自己缩的很小很小,然后躲进一只干燥的鞋子里面去,不听不闻不想不念,让无声的面孔静静地迎向另一个陌生。
  在新年的第一个夜晚,在一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里,一个沉默的人以一个男人所能达到的最高程度的契机想着《浮士德》里的场景:海伦,冥思苦想的浮士德以及骑着扫帚飞翔的女巫……
  
  二
  已经整整10天了,小路不知道这十天是怎么度过的,没有蓝雪的电话,没有蓝雪的一切消息。
  坐在自家那所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的前庭院里,一坐就是一上午,然后看一群肾上腺素激增的红蚂蚁在探头探脑商量着,要用多久的时间才可以把后墙根的砂土全部搬空,偶尔还转过头来看了小路一眼,但仍熟视无睹从小路面前列队而过。
  深秋的阳光难得一见地露了一下脸,又褪去灯火般的昏黄。
  两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黄昏,蓝雪和小路相遇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象是在一个城市的两个边缘戴着镣铐跳舞的两个人忽然发觉彼此的存在,发觉彼此都是在同一个旋律里一起一伏。
  这个城市里的大多数人往往是我们愿意归属迎合的类群,而存在的极少数往往是我们欲拒还迎心向而不肯类同的类群。蓝雪和小路都是那极少数中的两个人,也因为如此才相逢恨晚。
  在相遇的书店里,象是在描述几米书里的场景,一个从左走向右,一个从右迎向左,然后一起看见书架上一整排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白痴》《白痴》……
  眼光相逢,抿嘴一笑。
  在书店二楼“阅读咖啡心情”里,有人轻轻地来,有人静静地离去。每个人的眼前都有一本自己属意的书静静地打开,每个人的背影都似被禅意抚摸过的心一样的祥和和宁静。
  小路喜欢这样的氛围,所以每周的周末必定来这里坐坐,即便不是买书,也可以在这里让自己有片刻的时间属于自己或者自己渴望安静的魂灵。只有在这片刻的静默里小路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在呼吸的动态存在者,在公司每天要经营着江郎才尽般敲破脑袋出创意然后戴着帽子逛大街的房地产策划行销,每一根脑筋想着的都是如何看清别人存折里小数点前几位数,然后再让他心甘情愿地掏出来,末了还说,谢谢,有空来坐坐。这是一种成就,按某种眼光和视角方向来说。但在小路的心里,却游移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有点累也有点盲目的模糊。说不出所以然来因此也不知道如何解脱,每次在咖啡室里,有时这个问题时常围绕不去,盘旋脑中,却不得而解。
  所以在阅读咖啡心情里让自己放轻松,就成了小路的某种依托。
  那天的人有点多,小路终于在一桌只有一个女孩子的对面坐下,摊开书偶然抬头,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刚才一笑之缘的女孩(也许有点自诩,但请原谅一个人在如此美妙的场景里的陶醉吧!)适逢那个女孩也抬头,眼光相逢,相视仍是一笑。
  相逢一笑泯恩仇,时隔十分钟相逢的两笑呢?是不是就应该可以续前缘了?
  后来的发展证实了小路的想法。相逢偶然相识静然,而相爱似乎成了必然。
  小路和蓝雪因为个性接近,每次不管是谈论生活观点或者工作方面的事情都是心有灵犀,不点自通,往往是这个人说出上一句话另一个就知道下面要续什么。生活的节奏因此过得似乎特别的写意和轻松,旋律是从容般的美妙和让人憧憬。
  每周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依然是到书店里,依然是到“阅读咖啡心情”。也依然能够在书架的缝隙里透过一本本书让相逢的眼光相视一笑。
  在一次次的灵犀之后,小路和蓝雪终于走到了一起,很自然的,没有任何多余情节的参合。
  蓝雪的厨艺非常好,简直可以称得上厨师级了,小路每次只能当一个下手。虽然小路的手艺在这之前是人见人夸,如今也只好甘拜下风,俯首称臣,并且在吃过一次蓝雪煮过的饭后,没有任何怨言的打起下手这个差事。小日子过得油盐充足,花样不断。
  
  三
  也许那些已经五、六十岁仍在和老婆吵架着的,却整天研究着别人的婚姻的哲学家说的没错,爱情真的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总会激起某一种不能预知的火花,如果处理好了,可以让彼此升华,若不然,就是彼此燃烧。本来小路以为可以用自己的热情把爱情融化,最后才发现,等到自己体无完肤之后才发觉,有的已经腐朽,有的即将熄灭。
  一直和蓝雪生活了半年之久,这段时间,小路的生活异常简单但却很充足和满意,就是以工作和蓝雪为中心,把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放在了一旁。如果没有再次遇见咏华,小路相信,认识小路和蓝雪的朋友包括他们的家人也都相信,小路和蓝雪就是那种前生在佛前修练了五百年,今生才能够相处一起的缘分。
  每个生活着的人都有他的蒸笼和枷锁。小路也不例外。小路的蒸笼就是爱,对蓝雪的爱,只要有蓝雪的一切,就可以激发小路的所有激情和勇气,去面对所有的即使是狂风暴雨。但同时,小路也有他的枷锁,一份埋藏在心底深处脉动的挣扎,而这份挣扎来自咏华——小路的初恋女友。
  在认识蓝雪的一年前,小路有个相处了三年的初恋女友,就是咏华。这份感情没有轰轰烈烈但也不是乏善可陈。他们有过六神无主的思量,也有过情如水相对落梅如雨的浪漫。
  但小路总感觉咏华始终和他若即若离的。藏在小路心中的那份情意咏华心里明白,可是不知基于什么原因咏华没有全部接受,咏华也没有说清楚,让小路感觉那份感情象是在空中的纸鹞,不知手中的那根绳子是不是随时会断去,无处可以追踪。
  直到有一天,咏华告诉小路,说她要走了,去读书,到国外。小路没有挽留,也许是不知道怎么来挽留,也知道挽留不住。
  咏华走的那时天已黑了,雨还在下着,不知道这夜雨是让人疲惫还是要让人渴求另一种温暖。总之,小路那天没有喝酒也没有刻意做了什么,很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朝那个始终和他过不去的副总连续笑了两次。
  苏格拉底说,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好的女人,他能成为一个幸福的男人,如果他爱上一个不好的女人,他可以成为一个哲学家。小路始终没有成为一个哲学家,一是因为咏华不是一个不好的女孩,二是小路始终认为哲学比把一根香肠一分为三,然后再来讨论那还是不是香肠更加的无聊,但却永远在小路心底留下一个不能解开的结。
  小路不明白哲学,但知道一些佛理,知道一些兰因絮果前身后世,所以一直认为他和咏华虽然目前没有机缘在一起,只是一种他所不知道的考验,直到他接到咏华的大红喜帖之前。
  喜帖是咏华让人送来的,在咏华走后的三个月。电话里的对白镇静的让人怀疑是不是在导播一出没有导演和编剧灯光舞美的电影。
  我要结婚了。
  嗯。
  他很喜欢我。
  嗯。
  他可以让我出国。你知道这是我一直盼望的。
  嗯。
  接着是象在阅读昆德拉一样的沉静。这时倒希望能够下一场雨,越大越好,最好是象那年的十四号台风雨那样,让天地在刹那间变色,我的意念在风中飘扬,越来越遥远……
  
  四
  人生就是一连串的意外,虽然有时我们可以选择走不同的路,但有时总免不了不期而遇的那种偶然。
  如果不是蓝雪那天坚持去城市光廊咖啡馆,小路和蓝雪目前这份宁静的生活就不会被打破。
  小路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告诉过蓝雪他和咏华之间的过去种种,他认为两个人相处没有必要隐瞒。但他却忘了,情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这种再普通不过的道理,即使是再大度的人,心里总会有一个轻微的不安和妒忌念头存在。
  蓝雪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小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过去了就算了。如果没有遇见咏华,也许蓝雪就真的这样让心里的一个疙瘩就这样消失了。
  蓝雪第一次看见咏华的时候,咏华坐在城市光廊靠窗角落的位子上,一个人,长发黝黑如瀑,跃动着一种淳淳的诱惑,淡妆休闲如云般逍遥。这是蓝雪对咏华的第一个印象,这个印象让蓝雪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赞美,但其中也夹杂一些说不清的因素,也许,也有……一些不安!凭女人的直觉,来自咏华那份淡定哀愁的威胁,关于小路!
  小路在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在意念飘摇中被蓝雪拉了回来。重重看了蓝雪一眼,蓝雪从来没有见过小路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心中惴惴不安。
  面对着蓝雪,小路深深呼了口气,慢慢吁出。
  蓝雪,那就是咏华,我以前对你说过的。那边长发一个人自己坐的那位。小路用手指轻轻指着靠窗边那位女孩。
  看了咏华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小路,蓝雪笑笑,不知道笑的是不是从容静然,但她尽量让自己的笑意溢满脸上。
  那……你过去问候一下吧,毕竟你们是老朋友了,也很久没有见面。我去办点事情,等会给你电话。
  说完诺曼底登陆一样疾步走了出去。
  蓝雪……小路一急,大声喊了出来,惊动了许多人看过来,包括咏华。
  看见小路,咏华一怔,久久,又久久看着,直到小路转过头来,眼光对视之后才彼此笑笑。
  小路终于走了过去,站着。
  你好,好久不见,好吗?
  还好,你呢?和女朋友闹别扭?
  没……没什么。你,你先生没有和你一起来?
  咏华静了静,没说什么,只是把头低了低,用左手拂了一下头发,和以前一样的,拂了头发之后顺势轻轻捏着耳垂。小路有点发怔,不知那里说错了,一直在那儿站着没动。
  哦,你怎么不坐着?如果有时间坐一会吧?!像是问询但其中有着祈望,小路听得出来。
  在咏华面前坐定,小路一时倒不知说一些什么。
  我……,刚从伦敦回来,拿到硕士学位了。
  恭喜你,这是你一直盼望的。小路开始从刚才那份震惊安静了下来。
  谢谢!咏华语气中充满幽怨和愁闷。
  最近,过得好吗?小路不知道该怎样说了,要安慰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了那种得失觉醒。
  不好!咏华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过得不好!
  喝了一口爱尔兰,外面的车已经越来越多,夜开始在霓虹闪烁中开始炫耀自己迷人诱惑的姿色。
  桌上点上了红蜡烛,摇曳闪烁不定,温柔地散开橘红色的曼妙,此时的音乐是:When Silence Was Born。小路的眼光也随着灯光散了开去,一些过去,一些现在,一些关于咏华的记忆……不由自主地在这灯光中随音乐流淌过来。
  气氛逐渐异样,让小路感觉有点要淹没的窒息。幸好这时咏华开口说话了。可是一开口却又让小路震惊异常。
  我没有结婚!
  你……怎么回事?小路不由坐直了身。
  但成林结婚了,是一个董事长的女儿,现在成林是那家公司的常务副总了。说这话时咏华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的调侃和不屑,对成林,也许也有对过去的自己。
  成林是英籍华人,就是以前对咏华说可以让咏华去英国读书生活,并许诺要给她幸福和安定的那个她所要倚靠的男人。
  现在的许诺比拿在手上的冰淇淋更容易溶化,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咏华又笑笑。又是一种嘲笑般的声音。
  小路无言。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还记得当初那首词吗?
  象是老电影重放一样,咏华佐以一口卡布基诺,轻轻淡淡。
  小路仍旧无言。现在是不敢开口。
  此时的音乐转到《On Your Side!》——和你在一起!
  你和你的女朋友很相爱?咏华问这个问题时,在冷静中透露出一丝的不安宁。
  哦,是的,她很爱我,我也很在乎她。小路没有说谎,可是还是不敢直面咏华说出这句话。
  你们结婚了?
  还没有。
  似乎是两句简单的对白之后接着又是沉默。
  我……似乎想说一些什么,咏华自己都不能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之所属。
  每个人也许可以忘记很多事情,却无法让记忆清零。毕竟和咏华在一起三年的时间,不是用一年的时间就可以轻易忘记的。但小路不能辜负蓝雪对他的爱和信任,小路在此时仍是清晰知道目前的处境,他只是和咏华相遇了,不为什么。在小路心中不能解开的结也许就是当初为什么他付出去了那么多,而咏华连一句对白似的感谢都没有说就走了,而且走得那么轻松,三年的感情就这样敌不过出国的诱惑。
  说小路心有不甘也好,说余情未了也罢,如果他依然自己坐困愁城,对他,对蓝雪都不公平。也是基于此,蓝雪也意识到了,并给了他空间和自由。所以在咏华约他去酒吧喝酒时,小路没有拒绝。
  
  五
  小路是第二天才知道蓝雪在昨晚打他电话的。
  摇摇头,宿酒未醒的头痛象三藏在念孙猴头的紧箍咒一样。一转头,却把小路的酒意全部惊醒了,他的身边是一个女人!一个皮肤如缎子般轻柔光泽的女人背对着他,随着轻微的呼吸轻轻起伏着。这不是蓝雪,这也不是自己的家。
  昨晚,酒吧喝酒,和咏华……天,是咏华!小路穷途末路般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喝醉了??怎么会,怎么会???
  你醒了?咏华比小路沉静。慢慢起身,穿上丝绸睡衣,仍是倚在床上,随手点上一根烟,她以前是不抽烟的。
  什么都在改变,不是吗?在吐出一串烟圈之后,咏华清幽地说。本该结婚,本该幸福的我却没有结成婚,幸福也从手边那样轻易地如沙般泄漏掉没有一丝停留的痕迹。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自己鬼迷心窍,不知道在身边的那份幸福就是我这辈子最最宝贵的财富,我却那么不懂珍惜地放弃了。再回首,虽不是百年身,却已经太晚了。你也已经有你的幸福依偎了。我真心祝福你,真的。至于昨晚,醉过了谁也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也不必在意。
  走出咏华的住所的时候,小路像是被魔琴诱使而迷失方向的水手,不知所至。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才知道有三个未接电话,查一下,都是同一个号码,蓝雪的!
  蓝雪,蓝雪,我该怎么对你,该怎么对你说!?小路使劲揪着头发,恨不得自己此刻能够消失不见,连思想,连自己的躯壳。咏华说过可以一笑而过,可是小路却不能,他对不起蓝雪!但他怎么去面对?就这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你回来了,还没有吃过饭吧?赶紧洗手去。蓝雪仍是那副幸福的小女人样子。
  以前小路总是满心欢喜地从后面抱住蓝雪的小蛮腰,在耳边呵口气,然后乖乖去洗手。走到一半,心却痛了起来。
  蓝雪,我……小路欲言又止,是真的不知如何启齿。
  先吃饭,有什么大事也得吃完饭再说。蓝雪很平静,至少在此刻小路的眼中是那样无动于衷的平静。也许……小路脑海里蹦出“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这句话,这顿饭如坐针毡,细听一下,似乎空气也在叽叽作响。
  我昨晚后来和咏华去酒吧了,声音太吵,我没有听见电话响,我们一直……一直坐到天亮。第一次说谎,却面对着爱自己的人,小路心虚的直想挖地三尺把自己完全埋进去。本来小路想直接告诉蓝雪昨晚的事情的,就算是多么荒唐和不可思议,可是话到嘴巴忽然莫明地害怕起来,怕的全身都在颤抖。
  好了,你先去洗个澡吧,一夜没睡,好好去休息一下。蓝雪象是没有注意到小路的不安和局促,站了起来收拾走进厨房。
  这天,小路象没有任何依附的幽魂,飘来飘去。直到蓝雪说,晚上我们去外面吃饭吧,去吃日本料理。小路才意识到已经晚上了。早上洗完澡时蓝雪就出去了,下午才回来,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小路现在是草木皆兵,可是又不敢问。
  在料理店坐定,点餐。
  从来没有过的一阵沉默,在水底下的沉重压强也没有现在这么大,小路都不知道那三文鱼是什么滋味。从认识蓝雪到现在,蓝雪和小路从来都是嘻嘻笑笑的,就是那次小路下跪向蓝雪求婚也没有如此沉寂和严肃。
  我中午见过咏华了,她给我来电话,我和她坐了坐。我知道你们心中彼此依然有中祗望和情分存在。蓝雪终于说了出来,用了多大的力量啊?!
  我不是故意要向你隐瞒什么,我害怕你……害怕失去你!小路真的怕了。
  嗯,可是我们都不能回避什么,我看得出来,咏华依然爱着你,而你呢?我不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酒吧坐到天亮,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依然在爱着她?终于需要面对的时候了,蓝雪的眼光无比严峻地看着小路。
  我……小路却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
  我知道了,这样吧,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给对方一定时间,10天过后,如果你爱的是我,你到“阅读咖啡心情”来找我,如果你爱的是咏华,那么我们就……蓝雪不再说什么,眼光湿润。
  小路还能说什么?不能,他也没有办法,不是他想做什么墙头草或者其它一些什么,只是小路本身那种有点优柔寡断的性格又开始主宰此刻最薄弱的魂灵,让他完全无所适从。
  十天,在这十天里,蓝雪的电话关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知道了,面对了之后小路还能够说还可以说什么呢?
  凡事总总,都是在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才历历在前,可以让自己来审视自己以往的林林总总,可以让自己来宣读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定义。
  从认识咏华到咏华离开,从认识蓝雪到蓝雪离开的这十天里,小路一件件即使是很细微的事情都回想了起来,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场景,也许小路还不知道原来在自己的脑海里藏着这么多的忘不掉的事情。很多时候,不需要小路去作太大的人生决定,咏华的离开是咏华的决定,蓝雪的离开虽说是事情的演变,但也是蓝雪的决定。
  记得有个故事说苏格拉底让他的学生去果树园摘果子,有个学生走了一段看见了一个很大的果子,他想也许前面还有更大的,于是他就一直往前走,一路上这种念头一直跟随着他,最后,他空手而归。
  小路不想就这样一路左右顾盼地走完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蓝雪和他的生活点滴终于完全占据了他的所有回忆的屏幕。小路发现这十天他都在想着蓝雪,那种渴望越来越强烈。
  那种自己一个人在雨中往酒吧跑却不知所为的纷扰慢慢消除。一个决定终于坚定的浮现。
  
  六
  在第十天的上午,小路先给咏华打了个电话,他不过去找她,不是不敢,是认为已经不需要了。
  我和蓝雪认识没有你长久,在一起也是。但是有时候片刻要比永远长久的多。她始终很在乎我!小路的口气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坚贞过。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有间隔很长的呼吸声。
  小路等了一会,仍没有回应。终于轻轻挂断了电话。没缘份转眼分离乍!这是最好的解释。
  然后,朝那个曾经排满陀思妥耶夫斯基著作的书架那方向坚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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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灵魂变得苍白无力
当干涸的心河泛不起涟漪时
才发现原来忘了给自己一片思索的空间
忘了给自己清泉的源头
让我活着却没有自己

原创[文.爱的传说]    收   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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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子衿 Re:回首阑珊处 回复时间: 2003.12.04 16:27

    很难得小路做出了决定,
  不论对错,这种事自是越快越好,半分拖延不得,否则只会徒令三人痛苦。
  
  嘿嘿,我喜欢白痴,可是那电影却让人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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