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觉惊鸿去云远 |
久已不敲字。实在是……不知如何才能面对自己的心。
俗世烦嚣,家事繁重,现实残酷。我,早已习惯于将自己整个的抛出去,对付这些泰山压顶般的沉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终于迷失了自我。起初并未察觉。但是,老许和石弟兄的出现,才让我渐渐惊觉这个真相。
于是只有哭。认识多年的网友老许来南阳的晚上,我们一起喝了两瓶啤酒。温馨小店,沸腾火锅。隔着隐隐约约的雾气,我看着身畔这位已为人夫已为人父的朋友,依然是文艺大男孩的模样,依然是保留着年少时候的自我,不过是下颌略蓄了些微微的须,责任渐成为他生命中的首要。当话题转移到他不再作画,我自然想起自己的难以写作;当四月的雨,随着春寒料峭的风,轻袭着外边的窗,我忍不住播放起于正的那首《了结》。这样气氛就来了,整间卧室变幻成一张混沌大网。而我眼前,沧海桑田,云舒云卷,乍然重现。端的是:最恨不过流年,仓促中像被飓风席卷。我才匆匆一眼,还来不及将你留恋……然而,过去的一切就是过去了。回忆再是美好如初,毕竟成了纸上云烟。
庆幸的是,我在林子的那些年,着实是这半生最快乐的时光。在那个清淡稚绿的论坛,双十年华的我,竟然留下了生命里最灿烂的诗篇。我写了一些江湖梦,我识了一批纯契友,我还用自己的爱,恨,血,肉塑造出了一个打不死,吓不倒,蒸不烂,煮不热,锤不扁,炒不爆的响当当的灵魂。现回眸,我亦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
一直渴望随心所欲不逾矩地作最壮势的梦,一直期望气势轩昂不染俗地作最真实的自己。所以,我早些年的笔下,出现的都是性格偏执带着浓浓血气的人物。不少人看了之后,都形容:他们就是我自己。我也甚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成为我理想中的自己。为此,我长年为实现一个东邪西毒的梦想而努力。只要让我走出那片夕阳残照的沙漠,我的未来就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哪怕真相宛如欧阳锋的自白:翻过一座山之后,看到的无非是同样的感觉乏味的山,甚至回头会觉得原来的更好些。但是,在青春正好的时候,不去试试谁能甘心呢?
说到青春,它的实质是什么?
赵薇最近的解读就是:可劲疯。可劲地保持鸡血亢奋状态的折腾,不必去考虑成本,不必去惦记回报。轰轰烈烈地爱,撕心裂肺地痛。不到酣畅淋漓的地步不痛快。
九把刀曾经的解读则是:使劲纯。使劲地守候白衣飘飘时代的女神,骑着二八大驴,或者冒着大雨,只求博取如花笑靥一瞬间的绚烂,尽情犯晕尽情犯二尽情犯贱。
不管是疯,不管是狂,不论是纯,不论是二。凡青春时代,人起码活得有盼头,不憋屈。可是,青春何其之短。它在你还未功成名遂去还乡,还来不及醉笑陪君三万场,就已经匆匆逝去,马不停蹄地远去。你甚至还来不及举行一场送别的仪式,命运预备好了的阴暗面就扑面而来。知道为什么人情似纸张张薄么?谁叫你没有在最好的年华谋来最靠谱的位置!知道为什么用心计较般般错么?谁教你不能够韬光养晦,得宠思辱,守口如瓶,防意如城!前事斑斑不顺意,不是自己不争气,而是你无法改变你的本性。亦或者是你运气不好。话说回来,你是接了一手烂牌,但是把烂牌打成清一色的高手你也没少见。既然如此,你还能够怨什么天,尤什么人?
无非不甘心。贪恋的岁月,终成为回忆。骄傲的心性,已烟消云散。青春被白白浪掷掉了,该有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却是成了奢求。虽是不缺衣食,不虑饥馁,不媚颜不屈膝,终究有些意难平。理由天真的有些可笑,即终日碌碌非梦想。早日的梦想是什么?不过是敲字造梦。成大宿的不眠不休,只为了浓墨重彩的渲染一个世外桃源,一场游园惊梦。凡梦,毕竟是会碎的。王小波可以在知青岁月用一支钢笔将一块玻璃写成蓝莹莹的情书绘本,他却无法缓解生命里不断受锤的悲怆;安徒生编著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童话,出国游历了小半个地球,却是终生孑然,在托尔斯泰的解读里,只有深入骨髓的寂寞;张国荣名利双收,媚态众生,成为香江宠儿,他却抛得下万众粉丝,还有最爱唐鹤德,选择那纵身一跃;陈晓旭事业幸运,再婚幸福,从林妹妹到CEO,风光无限的背后却是罹患乳腺癌症,最终落发归天;就连少年得志,中年兴盛的张朝阳,也会在杨澜的镜头前,坦白患有抑郁症。我不懂,他们这些人,究竟为何缓解不了精神上的煎熬。我略懂,即使名望,财富,爱情三位一体都拥有的所罗门,在传记里夸口的,亦不过是些劳苦愁。
难道是痛苦源于欲望充盈?难道清心寡欲就能够安康喜乐?我不信。那种麻木不仁的僵尸生涯,纵使能修来百年寿命,还不如壮怀激烈地尽他一日欢。何谓“欢”,字形结构是"又”+“欠”==我觉得没有活够,我觉得我还欠着明天,我才会快乐欢喜,我才会愉悦不胜。
已经许久不知"欢"为何物了。不是缺乏爱情的缘故。而是谈着恋爱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多开心。石弟兄为我作心理辅导,没有收费,还倒贴着长久的耐心和容忍,依然无法让我心灵释放。有时候想,我的日子,细水长流,不乏亮点,为什么不会快乐。而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一无所有,懵懂无知,却因为一些微小而简约的内容,活得心喜欢生,活力四射。这又为何?!
难道真的如石所说:你要完全的爱与接纳,得不到便是怨天尤人;然而我给了你完全的爱与接纳,你却是不信任,活得更加痛苦和煎熬……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不敢知道。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早让我的眼睛因各种责任,各种诱惑变得污浊而迷惘;这种社会,这种职场,早让我的理想主义被击杀得飘浮无踪。我逐渐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即使投靠耶稣基督,我都是进一步进一步的自我迷失。偶尔祷告,除了无语凝噎的默默啜泣,便是痛不欲生的无声呐喊。我不愿意做假见证,我不愿意去教会撒谎。我实事求是的承认自己无法委身给神,亦无法与任何教会建立一段长久的关系。我还联系着的朋友,大多是早年结识的。那个时候的我,热情洋溢,活泼真诚,逢人都是自来熟。现如今的我……天知道,我多少次都渴望像维罗妮卡般的决定死去,因为内心中的那个黑洞是无论拿了多少东西,填了多少东西都是欲壑难填的。我亦不知,我还能拿什么东西填。我只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孤独。
张楚用沙哑的声音唱过一首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他主张,大家应该互相微笑,搂搂抱抱这样就好;大家应该相互交好,生命应该象鲜花一样绽开……可是,他陷入了自闭症的深渊,神情木讷、目光躲闪,愈加消瘦,宛如吸毒。他的歌声安慰了许多人,却无法让自己逃脱出心灵的桎梏。也是,谁能够在鲜花与陷阱,爱与不爱、忘与不忘、释怀和难以释怀的种种纠结中浴火重生,谁就能够获得新生。可惜,眼前,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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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紫贝贝 |
Re:始觉惊鸿去云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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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6 2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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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青春,多出去走走,多看看,多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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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顽也 |
Re:始觉惊鸿去云远 |
回复时间: |
2013.05.06 23: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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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但觉得从来没有这样踏实过,人生一个段落是过去了.但在新的路上,却始觉自己活出了价值,知道自己为什么努力也知道这样的努力会带给自己什么,快乐而富有是从内心中散发的.
也许,你也需要这样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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