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就认识这对夫妻，那时因为生活艰辛每每到了星期天我就会去市场摆摊。而那个女人也带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在我旁边卖冷饮和香烟。女人看起来很厚道，对事物总是充满感激的样子。（我不想用唯唯诺诺这个词）女孩高瘦、苍白，看身材像个没发育的小女孩，表情呆滞的脸上总如母亲挂着微笑。大概是因为智力的原因女孩没上过学，却一直帮衬着母亲。女人的丈夫每每在晚上快收摊的时候出现，挺清爽的一个男人。只是那时已经双目失明。我和女人没做过什么交谈，偶尔在她那买冷饮。她总是立刻打开冰柜笑着对我说“来，你自己挑。”有时女人不在，我就把零钱准备好交给女孩。女人的儿子我也见过，只是那时还小，但是健康机敏，很淘气的样子。
　　
　　 常常听到一起出摊的人说女人刚结婚的时候很不幸。那时丈夫还没生病，在一家工厂上班，好像工种还不错。但是他看不起女人。经常在外面风流快活，根本没尽过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对女人有时还会拳脚相加……再后来，病了，瞎了，人也安静了……
　　
　　 我认识女人的时候，已经是她丈夫病了好久以后的事情了。我也曾在暗地里咒骂过那个男人和对女人恨其不争。我想不明白一个女人面对一个曾经背叛自己且又丧失劳动能力的男人，她何以能时时面带微笑？!且不说自己受到的伤，就生活压力而言是何等沉重！真的是女人的情感欠缺亦或麻木吗？
　　
　　 后来，我走出了创收的双休日，也告别了相依为命的那个市场。但是，那对夫妻依然生活在我的视线里。十几年过去了，女人老了，已经做了外婆。但是她的冷饮摊还在。只是陪在她身边的不再是女孩，而是男人。
　　
　　 今天，我停车在小摊对面，看到夫妻俩收摊准备回家，女人和男人一起推着车，磕磕绊绊，磕磕伴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