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写了一篇恶搞文来完成这期的三三,写了一半,发现已经跑到了爪哇国,原来全凭心性的任性写文,注定是要失败。再说这期是写女性,这么光辉的题材,怎可以恶搞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女人这个主题,我就自然想到了“蕊”,这个字似也理应归到俗字里面,卷舌发音之间仿佛带着极具诱惑的色彩。像女人嘟着娇艳的红唇,等着你去一亲芳泽。
流艳者——王娇蕊也
王娇蕊是张爱玲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女主人公。她是一个一眼可以看穿的女人,娇蕊那样的女人,一直是被宠坏了的。 就连寻常的对话,都被她运用到一种调情的姿态。有“婴孩的头脑和成熟妇人的风韵, 是最具诱惑性的联合”。稚气的娇媚,对谁都是一种诱惑。精神上还是发育未完全的,这是振保认为最可爱的一点。单纯的肉的诱惑简直不算什么了。男人憧憬着一个女人的身体的时候,就关心到她的灵魂,自己骗自己说是爱上了她的灵魂。唯有占领了她的身体之后,他才能够忘记她的灵魂。是男主角最理想的情妇。张爱玲这样描写她:“振保从来不大看见她这样的矜持地微笑着,如同有一种电影明星,一动也不动像一颗蓝宝石,只让梦幻的灯光在宝石深处引起波动的光与影。她穿着暗紫蓝乔其纱旗袍,隐隐露出胸口挂的一颗冷艳的金鸡心--仿佛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心。”
当初她是美丽的,有挑逗性的,多年后,男主角用“老得多了”就结束了这女人。她的美和她的年华,只是流水,一种流动的艳,只能趁早,太晚只剩迟暮。她是纯粹的享乐主义,爱好一切下坠的快乐与醉心。她未必懂爱情,身边的情人如走马灯一般流转,有一刻,她像是忽然成熟或幼稚,要离了婚和男主角结合。事实是——男主角的前途远大,不能耽误在一个情人身上。她就这样完了。
娇蕊一直是自信的,她一直是自己的主人。周旋在众多男人之间,完成自己的肉欲之欢。有时候这点自信却也是过了头的。虽然吃了苦,可还是往前闯,“碰到什么就是什么”。或许,闯了,总还是能碰到的,不单是男人,总还有别的,也许是男人之上的。
深艳者——张爱玲也
看女人百态的文,文当推红楼,人当推张爱玲。
生活里往往有一种信任,对宫崎骏的动画,你知道一定是“有看头”的,对于张爱玲的小说,你也可以确定一定是有保证的。全然不知底细的读者,看了她的书会迷惑不解,怎能所有的人际关系全是阴暗荒凉恐惧不安?
从前觉得张爱玲多少有些自恋矫情,说起张爱玲,就是沉香屑的富贵销金,就是倾城也不过为了一场恋爱。现在自己年纪活了一把的时候,才感到她的确是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看过张的艺术照,确实很丰姿妖娆,斜插着腰,微仰着头,才女的样子。现在知道艺术照都是当不得真的,她要真是林徽因陆小曼一流的才女,哪能连个把像样的男人都拐不回家。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却是始乱终弃的下场。关于胡兰成,她也在《小团圆》里说了,那场梦她只做过一次,有花有草有小孩,色彩艳丽失真。也许太看重爱情,看重男人的才华,注定是要自伤的多。
张爱玲之作,大都男女情爱,华瞻无情,浓烈的讽刺和辛酸,繁花盛景,一场烟花,深艳过后,只余哀叹。所以张爱玲是为深艳。
清艳者——剩女也
古时女子大多没有书读,那么被人欺压几千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偶尔出来那么几个凤凰,也是昙花一现,最终历史的笔还是抓在男人手上。好不容易生在了男女平等的时代,读到了书,视之为唯一出路的考试读书,总以为长大能出人投地了,好不容易从乱世劫灰的考试堆里爬出来,职场流离,体验人的冷漠,足以让一个敏感而正在饥渴生长的心灵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光明是有的,但不属于我们。知识阶级女性的挣扎,群魔乱舞的社会。
感觉一个巨大而破烂的时代在身后无可挽留的坠落,而眼前,是狂飙突进的新时代。剩女越来越多,常常强颜欢笑,勉强辩论,外人看来真真女强人,自己看自己真是伤感。内心的独舞,尘埃里的花,哪一样不是静好安稳?剩女之所以剩,是因为瞧不上周围的男人,那应该是男人剩了,为什么却用嘲弄的口吻称呼女性“败犬女王”之类,嫁不出去的女人是败犬,嫁出去的女人是胜犬,那女人不就成了一只狗?
严蕊有一句词“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用在此处甚为恰当,剩女心中自有一方天地,不蔓不枝,婷婷天真,是为清艳。
以上的三类女人纵不是曹雪芹所说的“置之于万万人之众,其聪明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命里也是多了一点儿花的气味,这花由内而外,开在年华深处,自有一种自得其乐的“艳”。
------------------------ 美人如花隔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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