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生锈的刀
　　
　　此刻，我想杀一个人
　　或者是动物
　　我有一把生锈的刀，十年前
　　原本刚直，透明
　　如今它已经弯曲，还崩了口
　　我的朋友在垃圾堆找到它
　　
　　
　　想必，我得费些劲
　　把一个人的脑袋和四肢分开
　　的确很难。动物也是
　　那些家伙相当难缠，大多进化
　　寄居在人的四肢。有时
　　在大脑里
　　
　　
　　可总得试试吧。为了活着的
　　我这一刻的心情。不然
　　他们会夭折。我十分清楚
　　即使是怪胎或畸形 他们已经撕裂般
　　从我的下身分娩出来
　　他们需要血 罪恶 黑暗
　　
　　
　　 磨刀
　　
　　这些天，我一直在磨刀。在门口的水泥墩上
　　一些青苔越来越薄
　　他们已经转移到刀口上。还有一些
　　偷偷爬上手臂
　　
　　
　　我是在卷起袖子时发现的。那天晚上
　　灯光一直很明亮 在黑暗的对面
　　我停下来休息。看清了手的颜色
　　青绿。和黑暗
　　他们在刀锋上交战
　　
　　
　　没有制止。我仍然
　　磨刀、 卷袖子。 警戒对面的光
　　太耀眼了。里面
　　随时可能有人偷袭。就像十年前
　　我被一面镜子暗杀
　　
　　
　　
　　 演练
　　
　　举刀。瞄准。砍下去。连同双手
　　所有的动作同时死去
　　我还得让十指呈网状。为了镇压
　　有些不死的魂灵
　　他们总是在黑暗中复活。还原
　　以一把刀的形状
　　
　　
　　他们会反噬。我忘记了
　　黑暗与光明会形成棱角。 坚硬
　　足以穿透青苔、我的手
　　让刀背锋利
　　
　　
　　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我的脚
　　在挥刀时已经挪开
　　卧底许久的风将趁机发动。在远处
　　不知道有没有垃圾堆 但是
　　一定埋伏着另一面镜子
　　
　　
　　
　　 决战
　　
　　
　　一定要在黄昏时刻。在一片沙漠上
　　夕阳会割一块领地
　　无需裁判，生死原本
　　像此时西来的风 十万个沙粒
　　他们全都有罪。他们全都坦然
　　
　　
　　就像千次的演练。挥起刀
　　我所有的 连同青苔的重量
　　从四肢回归心脏。像挣扎的血液
　　为了穿透。
　　我闭上双眼 用来埋伏悲伤
　　
　　
　　一招便可分出胜负。只是
　　我遭遇叛变
　　所有的埋伏倒戈。一举吞噬
　　我的肉体。浮于青苔，坠于尘土
　　死于一把刀。锈迹斑斑
　　
　　
　　 后记
　　
　　沙漠会滋养婉约的女子。十八年后
　　西出阳关 沉睡千年的
　　青衫男子前来娶她。做温顺的妻子
　　织布。耕田。
　　
　　
　　他们有一对子女，还种很多菊花
　　当夕阳再次孤立 于光明和黑暗间
　　门前的栅栏会拦住。一些旧时光
　　爬上窗台，爬到儿女的脸上
　　
　　
　　
　　站在窗前。他们给儿女梳头
　　抹去阳关以东的尘土
　　他像镜子一样看着她。细细贴黄
　　祖传的簪子躺在盒中。老旧
　　成一把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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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醉卧处，梦里曾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