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长安，长久平安。
　　
　　大唐，一个华美灿烂的独一无二的时代。
　　
　　史书上说：大唐，海晏河清，绝世无双。
　　
　　贞观元年，长安城内，出了两个惊才绝艳的女子。
　　
　　
　　
　　二、
　　
　　长安城西，花家大小姐绿暗红嫣，绣的极好的一手绣画，隐然有暗香盈袖，本只是消遣，但有丫头偷了帕子出来，扬名天下便千金难求，花家极富贵，也极娇宠这个女儿，年十九了还养在闺中，不说绿暗绣工，单单那容貌，也不知多少人巴巴的来求亲。
　　
　　话说那求亲里有个少年公子寒水，书香门第，母亲是四川唐家的小姐，家世不凡不说，三岁认字，五岁作诗，玉树临风君子如玉，因为专心功名才耽搁终身，如今考上举人，不过二十一岁，花九九甚是中意，便遣丫头来问绿暗意思。
　　
　　牡丹园中，绿暗红嫣捻着线头，笑道：“若要求亲，倒也容易，替我在那城东柳陌手里，讨一幅牡丹图来。”
　　
　　花九九将意思说了，媒婆转告了寒水，寒父倒是怒了，道我家儿子年少风流，那绿暗虽是才貌双全，但也怎容得这么挑三拣四。要将媒婆赶出门去，却被人拦住，笑吟吟的出来一个青衫公子，正是寒水。
　　
　　寒水笑笑，宽慰寒父几句，便问媒婆那城东柳陌的事情。
　　
　　
　　三、
　　
　　那城东柳陌，姓孙，小字柳陌，十三岁时曾手绘一副西湖景，柳丝潇潇，不系离人，因画扬名，故也有人称她做柳仙的。
　　
　　十五岁之后深居浅出，也不曾说什么嫁人求亲的，只一个孤女丫头云烟作伴，柴火买卖都由云烟做主，甚少见人。
　　
　　寒水遣人递了帖子，隔着帘子见了说了所求，那竹帘子影影绰绰透出一个异常单薄的身影，孙柳陌听了，沉默许久，方徐徐道；“婚姻大事，本该玉成……只是柳陌幼时多病，托给了牡丹花仙娘娘，起誓终身不绘牡丹，倒是有心无力了。你若有心，倒问问那花家小姐，能否换个花样。”
　　
　　寒水正要说话，丫头云烟已然进来，垂首道：“寒公子，我家小姐累了，还请寒公子择日再来。”
　　
　　已经明明白白是逐客令，寒水低头想了一想，便退了出去。
　　
　　
　　四、
　　
　　过了几日，寒家送聘礼到花家，那领头的一个小厮是寒水的贴身书童，手内捧了一卷画轴。
　　
　　花九九冷然道：“好端端的，你们送这么多礼来做什么。”
　　
　　那书童身量未足，却不慌不忙，笑吟吟的道：“当初花大小姐所求的柳陌牡丹图我家公子既然依约奉上，还请花老爷依约才是。”
　　
　　将手内画轴一抖展开，果然是一丛牡丹，大红大绿，本来是极俗气的，画里却偏偏显出一种别样的妖艳富贵来。画轴右下小小的一枚柳叶，虽然笔触略有稚嫩，却分明出自孙柳陌的手笔。
　　
　　花九九噎了一噎，呆呆看了那牡丹许久，便遣丫头去请绿暗红嫣。
　　
　　绿暗红嫣将针扎入了手指，却浑然不觉；“好，我们倒是去看看。”
　　
　　
　　五、
　　
　　将孙柳陌的画送上花家的第三个月，绿暗红嫣嫁入了寒家，红烛之下，凤冠霞帔，美人如花。
　　
　　邻人笑叹了句，果然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啊。却被媒婆拉着出门。
　　
　　房内新人便饮交杯酒，酒色如琥珀，寒水只觉得心神皆醉，忽然听绿暗红嫣笑道：“寒水，你家的子夜寒星果然是无色无味的极品毒药。”
　　
　　！
　　
　　寒水猛然抬眼，却见绿暗红嫣眉目含笑，带了一种异常决绝的妖艳，衬着凤冠霞帔，宛若一朵开到极致的牡丹花，风情无限。
　　
　　
　　六、
　　
　　成亲当夜，寒水暴毙，死状与三个月前的城东柳陌一般无二。
　　
　　十日后，有人在孙柳陌坟前发现了红衣绝艳的绿暗红嫣，怀里抱着孙柳陌十三岁时托身给牡丹花仙娘娘时所绘的牡丹托身图。
　　
　　红颜未老，已逝。
　　
　　七、
　　
　　那是一场禁忌于大唐的爱情。
　　
　　孙柳陌之于绿暗红嫣。
　　
　　三月三，女儿行，一见误终身。
　　
　　
　　索：寒水月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