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母亲,便想起了立在墙角那个破背篓。在山里的草芽从睡眠中苏醒过来的季节,母亲每天便把它们连同露水装进背篓,一步一踮的背回来。好多次,那只沉重的背篓将母亲的腰压弯的情景迷蒙了我的双眼。
想起母亲,便似乎又闻到了母亲为我高考时特地做的那顿炒面的香气了。从小营养不良的我是母亲的心头病。高考了,母亲撇下手头的所有活,特地为我做了我平日里最喜欢的美味的炒面。端起大白碗,坐在门槛上连着扒拉两口,满碗的香气溢满嘴边。母亲说吃炒面中状元,借着春风,我似乎嗅到了母亲殷切的希望。
想起母亲,便忆起了旅途中行囊里的煮鸡蛋,现在似乎还附和着火车的叮当声在我的心头咣晃。于是村头那棵高大的槐树下您凝望的背影让我潸然泪下。原来儿子的每次远行,都会把母亲的心带走,就像那个手提袋中的煮鸡蛋。
今晚,远离家门的我又想起了母亲,随即便又忆起了同年中秋节里埋在灶膛火灰中的玉米棒子和一块芋头。刚从灶膛中拿出来,吹吹灰,烫都顾不上了。从左手挪右手,又从右手换左手,直到用饱尝五味的舌根探到母亲给予我们穷日子中特别的节日口福。母亲那时最会苦日子甜过,穷日子巧过,总让我流口水的馋嘴时常尝到她亲手调和的五味。长大了才又逐渐领悟到,那双手,不仅调剂一家人单一的口味,更调和了一家人生活的气氛。
童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温馨、浪漫已成为过去。现在,逝去的天真已无从找回,那个在母亲面前撒娇、流鼻涕的我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又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今夜,让我好好想想母亲,让我再大喊一声:“娘……”
------------------------ 当灵魂变得苍白无力
当干涸的心河泛不起涟漪时
才发现原来忘了给自己一片思索的空间
忘了给自己清泉的源头
让我活着却没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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