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死了
其实,我们并不认识
透着玻璃,看见你佝偻的身影
北风揉皱的单衣
肯定比你额头的皱纹深
我坐在火炉旁
用一壶老酒
灌出一首
路有冻死骨的现代诗
老北风,在枯树上磨牙
碎屑落成激昂的文字
死人摇醒活人的黎明
说你昨夜
冻死在路边的草棚
我倒吸一口冷气
浑身冰凉,老伙计
在你死去之前
我已经死去
如果我没死
会将你请进家来
几口老酒
也许会暖热你
冷凉的瘦躯
即使我俩打个通铺
也能熬过这个寒夜
你走了,舒展在冰封的土里
我死了,却在火炉旁颤抖
直到咱们见面的那天
我都不会安宁
题记:腊月二十九晚,拣破烂的那位大爷,冻死在村旁的破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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