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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经•邶风•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一
 边塞军州。
 朔风如刀,塞外的烟尘呼啦啦一直漫延到天际。
 军州知州兼都部署楼行云伫立在城墙上,大漠的广阔尽收眼底。
 远处,几点黑影自大漠深处往城墙边疾驰而来,楼行云一捻长须,风霜雕刻的刚毅脸上眉头微皱。“来人。”他大声吩咐:“去看看,是不是青衫回来了。”“是。”副将领命,匆匆下楼而去。
 “父亲。”楼青衫风尘仆仆,带着几名军士奔上楼来。
 “孩儿巡边二十里,党项人犯境频繁,大概有近万流民百姓,直往这边涌来。”
 楼行云微一沉吟,即下令:“紧闭城门,未经本帅允许,不得开启,违令者斩。”
 “父亲,何不放他们进来,城中粮草充足,他们入关后分散内地,一样可以安居乐业。”
 “住嘴!你懂什么?此乃边陲重地,流民当中,倘若有党项人伪装的兵士混入城内,后果岂堪设想?听说率兵犯境的是党项首领亓官的小儿子碧落,其骁勇擅机变,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楼青衫垂下头,肃然道:“父亲教训得是,不如让孩儿混入流民中,打探虚实,以应万变。”
 “如此也好。你先回去见见你母亲。”此时,楼行云硬朗的脸上才稍有暖色。
 “她一直惦记着你。”
 知州府内堂。
 楼夫人坐立不安,不停吩咐丫头云烟:“快去看少爷回来没有?”
 “母亲,让您担心了。”楼青衫匆匆进入内堂,拜倒在地。
 “青衫,我儿回来了?”楼夫人满脸惊喜,过来拉着楼青衫坐下。
 “让为娘的好好看看,黑了,瘦了,你父亲真是狠心,让我儿吃尽风霜之苦,回头要好好说说他。”楼夫人心疼地将儿子拉在身边坐下,嘘寒问暖。
 “哈哈,怎么,这就心疼了?男儿大丈夫,自然是要去经些风霜的。”爽朗的笑声自外而内,楼行云背着手踱进屋来。
 楼夫人嗔怪地看一眼丈夫,将一杯新沏好的碧螺春递到他手上,道:“我的儿子,我不心疼谁心疼,你到是象跟儿子有仇似的,成天让他风里来雨里去,前方那么多将士,也不缺青衫一个。”
 楼行云微笑着摇头,转身进了书房。
 楼青衫向来敬畏父亲,在一旁不敢吭声,等父亲走了,才对母亲做个鬼脸,母子两人一起笑了。
 掌灯时分,楼行云走进卧室,楼夫人正在灯下卸妆,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越发衬得眉似远山,面如满月,楼行云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接过她的木梳,为她梳理。她闭着眼,靠在他的身上,轻声道:“光景不待人,须臾发成丝啊。” 他手中的木梳停了停,继续。
 “背影,在我眼里,你和二十年前,没有两样。”
 闭了眼,她的思绪飞回二十年前,恍如昨日,他鲜衣怒马,高傲果决,驰骋在军州辽阔的草原上,多少姑娘为他魂牵梦萦。
 “衫儿多么像你”,背影站起身,面对着他:“高傲,不肯服输…”
 “哼,像我?我在衫儿这个年纪,已经…”
 “已经是驰骋草原的大将军,军州第一勇士…对不对?”背影微笑:“你和衫儿,都是我的骄傲!”楼行云也忍不住笑了。
 “我听衫儿说你要他明日混入边寨的流民中,勘察军情?要真有什么闪失,我这心里…”
 楼行云抚着她的肩:“你看你,又来了,衫儿这么大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玉不凿不成器,你以为统领三军,靠的只是世袭的封赏么?
 “可是衫儿不是你,他心太善了。”
 “是啊,这孩子”,楼行云叹口气:“就是心太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且把浮云换浅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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