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母亲共有姐妹三人,母亲最大,外婆命很苦,因为没有生出儿子,所以外公不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外公家乡有个风俗,女儿不能留在家招人上门,所以谁家没有儿子就招来很多人的白眼,为此外公心里一直积蓄着一股怨气;外婆悄有不对就会招来外公一顿毒打,听母亲说,每次外公打外婆时都是用带有刺的木棍,外婆的命是在外公的棍棒下捡来的。后来日本鬼子来到了岭南,外公、外婆带着母亲三个跑去外婆的外家躲藏,因为外婆的外家是在大山,想一时间鬼子不会到那地方,没想到当天夜晚,鬼子通过汉奸带路连夜到来外婆的家乡,由于舅公的房子是单家独屋在村西头,村内的人得到消息早已逃走了,等到天亮才发现,舅公的房子早已让鬼子围得水涉不通,他们开始放火烧舅公的牛栏,几头牛活活的给大火烧死,大门也让大火封锁了,眼看二十多条人命就要让大火吞灭,鬼子还不时用机枪向屋内扫射,二十多个人缩成团不敢作声,舅公突然从床上拉来被子撕下一条白布,然后爬上房顶把瓦掀开,用木棒系好白布升出去,然后跪在房顶向鬼叩头求饶,表示向鬼子投降、认错,要他们救救屋内的人,鬼子见到白旗后就在房子的后码面挖开一个洞让屋内的人爬出去,正在鬼子挖洞的同时,外婆急忙从灶台上翻开锅头,抓来一把锅墨涂到母亲脸上,用剪刀把母亲的头发故意剪得参差不齐的样子,把母亲变成一个疯子,当时母亲17岁,外婆是怕母亲招到鬼子的糟蹋才这样做的;果然不错,等他们全部爬出房屋外,外婆这一招真灵,鬼子看到母亲脏西西的样子就看都不看母亲一眼;鬼子把舅公绑在大樟树下用大刀砍死了,把外婆她们几个大大小小的妇女放走,外婆带着母亲她们躲藏在山上偷偷看鬼子如何对待外公他们,鬼子强压外公和几个中年的男人去挑行礼,外公他们随鬼子走后,外婆急急下山把哥哥安埋后就带着母亲她们逃离家乡,当时外婆也不知道哪里安全,一路上听别人说哪安全就往哪跑,她们不敢走大路,只有走山路,有时爬上山顶看鬼子的行踪,偶尔看到鬼子拉来孕妇,要孕妇把身上的衣裤全脱光陪他们走。鬼子一路戏落一路走。外婆和母亲她们看到此情景更不敢白天走和走大路了;在惊惶失措东躲西藏了一年后,鬼子被赶出中国了;外婆和母亲回到了离别一年的故乡开始种田耕地,可外公一直没有见回来,一年、两年过去了,外公鸟无音讯;虽说外婆和外公没有情份,但毕竟夫妻一场,再加他们还有三个女儿,外婆总是抱着一线希望哪天外公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可是若干年过去了,外公一直没有出现,外婆的希望破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