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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三公主 收藏:0 回复:0 点击:4525 发表时间: 2007.07.24 16:59:57

[七夕征文]大哥和他的女友们


  
  
   大哥其人
   大哥在父母五个孩中排行老大,乳名“红春”字“新龙”——人如其名,生在红小兵掌管天下的那个年代。
   自幼顽劣的大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聪明灵秀的脸蛋上生有两道英气的剑眉;一小片红痣在地阁盘中隐隐上泛……
   算命先生为大哥相面:“这小童子圆滑顽劣,日后或者发达直冲云宵;或者沉沦翻入地狱……”话没说完,便被身后的大哥自创的“童子招”掌劈于桌下。
   因性贪玩,不喜读书曾被父母无数次的毒打,以至几欲缢死未成!
   因性好斗,经常结帮凑伙、攒三聚五、打架斗欧、无事生非,使家人头疼!
   因性豪爽,自然行侠仗义、济贫扶弱,自谓英雄,使恶者恨之;善者欢喜!
   十六岁的时候,大哥已经出落成一位漂亮、机灵、英俊的小伙儿了。正当他立志要成为庄上单身汉族中的佼佼者时,机会来了——准北煤矿招一批工人。父母因痛恨他的不成器、不成材便用两碗“羊肉汤”灌足了他的体重;又狠狠地把他的年岁贬高了两级。这才把他按入那批下井工人的可怜行列,从此开始他单身人生水深火热的炼狱修行生活。
   大哥孤身一人在小矿为自己拼“江山”、同别人争“天下”的风云岁月,并不是一直孤芳自赏。这其间,他有好多次“命犯桃花”。在他三十岁成家的这一天,他不仅总结了这十年生涯奋斗的教训,而且还回忆了那几次悲惨的“桃花运”,并命我记之——
   “我爱的是你呀!”
   ——女友A说
   西庄的周某是母亲早年的同学。又因为我的姨母是周某的内弟妹,所以这亲上加亲的关系使我们两家很是亲密。每到农忙季节,周某必打发两个女儿来我家帮忙。这周某有八个孩子,来我家做活的是他的大女儿和二女儿。然而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虽然如今她们已各有家庭。但当时二位花朵般的姑娘却把母亲乐眯了眼,又加上她们一个个心灵手巧、聪明伶俐,一开口便是甜甜地称母亲为“姨”;称我则是“妹妹长、妹妹短”的不离口。那时的我自然欢喜异常扯着十八岁的聪姐姐为我编花篮;拉着十七岁的红姐姐为我捉雀儿……
   聪姐姐身段儿小巧玲珑,眉眼儿甜净、酒窝儿深笑,而且有一手编织结灯的绝活。红姐姐则显得文雅庄重,从来不轻易对人流露自己的心扉,平常话语很少,但这愈发显示她的成熟与稳重。
   两位姐姐对我和母亲亲热有加。我知道姐姐们心中藏有一个小密秘。特别是聪姐姐,因为从前曾听母亲提过:聪姐姐与大哥在小时候已由两家父母做主订了“娃娃亲”。聪姐姐心里明白,有意无意同大哥打照面总是欢喜而又带着羞意的笑。可是大哥却对聪姐姐带理不理——他不喜欢聪姐姐!
   大哥喜欢红姐姐,可是红姐姐却冷冷地躲着大哥,以至于干脆回西村的家中了。此后红姐姐再也没踩过我家的门,只有聪姐姐时不时还来,但是也没以前的那种热情了。
   “母亲有些不甘心,又埋怨大哥的不争气:“肯定是人家嫌你哥哥没出息……”母亲的话使我颇为哥哥抱不平,但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垂头丧气。
   ——这年冬天,哥哥被“招工”招走了。
   这事就如此了结也不见得不好,反正时间能涂去一切。可是两年后的一个晚上,忽见姨母推门进来,脚步急匆匆,面上愁云布满地来找母亲,要同她去大哥那儿走一遭……
   我从姨母那慌张的神色里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姨母和母亲领着红姐姐去了大哥工作的地方。原来周家最近已把大女儿嫁出去,又准备给二女儿说婆家。谁知红姐姐抵死不从——小伙儿上门相亲的有二十多位了,红姐姐却一位也瞧不上眼。没办法,周家夫妇请来红姐姐的舅母(既我的姨母)亲自盘问这其中缘故?
   万般无奈的红姐姐才把以前和大哥纠缠不清的事和盘托出,最后她表示:大哥才是她心里“相中”的人。
   这真是糊涂,红姐姐既然相中大哥,为何当初那样一副举止呢?想想也许是这样——当初的大哥是“没有出息的大哥”,红姐姐当然不乐意。如今大哥成了国家工作人员了,自然也就被红姐姐看重了。可是大哥不是一具任人摆布的玩偶,他也有自己的思想与选择。往事那残存的一点情愫,如今事过境迁,大哥身处陌生之地,怎么可能再回头寻那一份他忘却的情感呢?
   尽管红姐姐哭地眼睛红肿对着大哥说出了那句女孩子羞于启口的的表白:“我爱的是你呀!”大哥还是拒绝了。
   啊,可怜的红姐姐!可恨的男人——大哥!
  
   “咱们分手吧?”
   ——女友B说
   那一次父亲从单位回来休假,口里总是提着一位女孩的名儿称赞不绝。原来有人向父亲提了一门亲,把一位名“雪儿”的女孩介绍给了大哥——那年大哥才十八岁。这位雪儿姐姐是城南桃园镇人,姓杨名梨字雪儿。人儿是亭亭玉立、姿容端丽,为人是落落大方、知情懂礼,是百里挑一的出众女孩:父亲是百分之百的愿意;母亲也没有意见;大哥见了也是无可无不可:论相貌论文化都是大哥所不能及的——这一点,大哥颇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一切尊从父母的意见。
   雪姐姐家居在桃园矿郊,与大哥相隔很远,一月也难见一次——这对于恋人们来说那是世间最大的折磨!可是雪姐姐很懂礼,她不怨哥,也不嫌我们家贫。麦忙季节,她竟然跑来帮忙,并且甜甜地喊“爸爸、妈妈”喊“舅舅、舅母”把一家人乐得人前背后夸个没完!母亲欢天喜地,恨不得立刻就让他们举行婚礼;因为大哥的年领不够,所以母亲便自作主张请乡里、大队写个证明为他们办了法律上的保障——“结婚证”。
   大哥与雪姐姐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但情人两地长期分居,使母亲心里忧虑。看到大哥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雪姐姐,大家真怕这仙女般的好姑娘不知啥时便飞走了?
   母亲满心认为一张“结婚证”便可拴住雪姐姐的人,想飞也飞不了!可是母亲错了,雪姐姐是现代人的气派,现代人的思维。她同大哥两年多的相处,见面多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的哥哥从来都是指派人家、指派人家做这做那的领导者;雪姐姐却是位巾帼英雄式的女中强者,因为她的交际才能不弱于哥哥。这样以来,我的哥哥跟她在一起总有一种不得志、受压抑的感觉,又抓不到人家的错便只得郁郁不乐想方设法躲着雪姐姐……
   雪姐姐是何等聪明、何等的知礼!亲自去了几趟小矿,见不到心爱的情人,自然恍然而悟。
   雪姐姐向大哥摊牌的样子挺洒脱:“咱们性格不合,还是分手吧。”
   雪姐姐亲自写了一封要求解除婚约的信件,委托她的母亲到我家来同母亲“谈判”……在两位母亲含泪撕毁那红红的“结婚证书”的时候,母亲叹道:“这张小纸也保不住我的好儿媳哟!”
  
   “情哥哥,你慢一点走!”
   ——女友C说
   ……女孩冲到门外,望着雨中蹒跚而去的大哥,终于痛不欲生了。她在心里默默祝愿:“我的龙哥哥呀——你慢一点走!”
   呼喊大哥的女孩姓“刘”字“佳林”,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她有一位哥哥和我的哥哥是“铁哥们”。大哥一人在外的那几年、举目无亲,仅靠一点工薪和两只拳头在这个小矿上硬拼。而刘佳林的哥哥则是从小被父母娇宠、性情怯懦、长相文面的一位书生。可是这书生却总依仗老子权力装腔作势,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年青人在一块总要商量着揍他。
   小矿不大,流泯地痞却不少,他们不敢惹我的哥哥,却拿着刘佳林的哥哥出气。一日堵着把这书生调笑完了,正想把他摁在沟里喝几口“脏水”。刘佳林的哥宁死不从,一面骂着,一面连喊“救命”。本来这矿郊野外,四面静的怕人,又是夜间,打死一二个人也是如扔条死狗似的不再乎。可是书生机灵,他知道大哥下夜班必路过这儿,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乱“闹唤”起来。这伙人真动怒了,抽出小匕首就要宰“羔羊”……说时迟,来时快,就见眼前黑影一晃,跃起一脚踢飞了匕首,一脚踩在小流泯的身上,左一拳、右一拳……只听“扑通、扑通”河里一片鬼嚎!
   腊月严寒,偏偏这条河只结了一层薄冰,因为它位于矿区附近,矿里的人们常在白天攒三聚五地到这儿游玩。大约“人气儿”太重,所以水也成了“精”。地痞们在河里喝足了水、冻足了身子,一个个像落水狗似地才抖抖地爬上岸。而这时,我的哥哥早拎着那书生奔回矿里的工人宿舍去了。
   大哥救了那书生,刘佳林的父母感激不尽,经常时不时叫他们的儿子带大哥去他们的家吃饭。这样以来刘佳林便同大哥熟识了。
   其实刘佳林在心里面早就仰慕大哥的威名了。在这个小矿里,因为我的哥哥为人光明垒落,对朋友讲义气,又不欺贫压弱,而且写得一手好字,这样以来,许多青年人喜欢与他接交;而他的相貌也使好多矿区的女孩暗自倾慕。刘佳林便是对大哥怀有好感的女孩之一——虽然她那处于雨季的年领是使她丧失冷静头脑的主要原因。
   刘佳林狂热地爱着大哥——那一封封情书缠缠绵绵、字里行间透露一种小鸟依人的温柔。大哥似乎也爱上了这位小他七八岁的“小妹妹”。他带她游玩、爬山、照相,很快乐、很满足,然而偶尔地回家来几天不见他的“佳林”便心里想她的影子,纸上涂她的名儿,莫名地焦燥、莫名地牵挂——我的哥哥是真正地恋爱了!刘佳林愿意在恋爱中与他的情哥哥厮守千千万万年,可若言及“结婚”却临时一百一万个不可能。刘佳林的老父亲是小矿科长,他讨厌大哥那流泯气息的年青人言及改革的健议;他不愿自己的乖女儿小小年龄就与这没出息的流泯成亲——总之一个玩固派!
   经过一翻痛苦的挣扎,大哥决定退出。那是一个下雨的天气,他最后一次走进刘佳林的家……面对着面前这位“小妹妹”及她的父母,大哥喝得醉熏熏的摆摆手,走了——“永不再回!”他说。
   刘佳林哭得泪人似得送她的情哥哥出了门……后来在大哥结婚的那一天,刘佳林躲在自己的家中不吃不喝,哭得昏天黑地——大哥听了这事,只是对朋友们笑笑而已,并没什么反应。那一天他喝得酒全都吐出来了……
  
   “功德圆满”
   第五、第六及其它……
   无论做什么事,人们总是说:“事不过三”,可是“恋爱”却不能如此死板。大哥已历交三任女友,难道因为机缘不巧,而不能终成眷属?因此我的哥哥就必需一辈子单身么?不,上帝说:继续……
   自从大哥在恋爱中连连受挫以来,他就暗暗发誓:这一生一世再不恋爱——媒人牵线,立马结婚!过他们日思夜想“家”的温馨……
   我可怜的哥哥这时已经二十六岁了!
   媒人介绍的这位家住矿郊的农村女孩长相倒也算秀丽。当母亲作为未来婆婆的身份,把一份像征吉祥如意的“定婚礼”(六百六十元六角六分)塞入姑娘的小皮包里后,又请了两桌“谢媒酒”这才算为大哥正式订了亲——母亲好像完成一件大事似的深深舒了一口气。
   大哥对此“亲事”冷淡的很——母亲预感到这六百六十六元六角将要泡汤!她知道大哥素来轻财重义、花钱如流水……
   果然没半年,大哥便主动退了那亲,那“见面礼”自然飞到空中、落入水里打水漂,无影踪了。
   正在母亲算定大哥必打一辈子光棍时:一位《人生》里巧珍似的姑娘正像爱高加林似的一直关注着大哥的一举一动。自从她认识大哥的那一天起就注意着大哥了:为他的快乐而快乐;为他的痛苦而痛苦——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大哥丝毫也不知情,当这一切都明了时,这位姑娘理所当然成了我的大嫂!
   五百年的劫难,终于修成正果。喜气洋洋的大哥三十岁登上了婚姻的殿堂,从此开始人间天堂的美好生活。
   祝哥嫂百年好合!
   祝大哥一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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