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的标题应该叫“女人是母亲”，不必酸不溜丢、故弄玄虚地卖关子叫“女人是什么”。但是如果看官看到“女人是母亲”这句废话，一定不会打开这个题目。这个题目不可能讲出任何真知灼见，因为女人天生就是母亲，而且母亲是伟大的，但是许多男人和女人并不能真正认识母亲的伟大是什么。
　　
　　女人作为女人最让人着迷的不是她的爱情，而是她的母爱。女人天生会照顾孩子一切，并且不厌其烦。我经常想象母亲把孩子抱在怀里，用她的甜蜜乳汁哺育孩子的情景，她那时的神态、姿势以至言谈举止，无不反映出一种热烈幸福、喜悦骄傲的心情。母爱是一种没有限度的付出和牺牲，世上没有一种感情像母爱那样宽厚和深沉，没有付出过母爱的女人和没有获得过母爱的任何人，她（他）的性格里一定有某一方面和某种程度的非人因素相伴其生。女人付出母爱轻而易举，她不讲条件、不用算计，而且付出了会感觉快乐无比。可是会有一些思潮、一些运动和一些被思潮、运动冲昏头脑的女人，它们背离社会不可缺少而容易做到的事情，要女人走出家庭和母爱，去做时髦的学者、官吏、经理或其他什么名人。结果这些“成功”女人总要被未尽的母爱刺痛着，超人力量还会以各种报应来惩罚这些在母爱上“出轨”的人，到头来她们会感觉终其一生得到的“成功”，根本不足以弥补、不可能弥补母性的亏损。当然有极少量女人可能例外，她能够在母爱和事业上两全其美。
　　
　　女人是母亲还有一层含义：母亲是生殖和抚育人类后代的人。伟大的梁漱溟曾经说过：“妇女不是创造者，是创造创造者的。”梁先生认为“天给妇女的一个任务或者说是使命，是生孩子”。在生孩子的事情上，男人只需交媾的瞬间，而女人则需怀孕、分娩、抚养、教育等漫长的阶段——这各个阶段加起来要占去女人一生中最宝贵和旺盛的生命期间。正如梁先生所说：“在妇女的一生中，就是中间的阶段——能够生育的那个阶段，太早了不算，太晚了老了也不算。太早的时候还不是一个很像女人的女人，太老了也不像一个很像女人的女人，正是中间那一段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这个阶段天给她的责任、任务，是生孩子。”女人对人类最了不起的贡献，正是在这个“中间的阶段”。
　　
　　在这个“中间的阶段”之前和之后女人干什么呢？我这样想：在这之前女人应该读书，但不必增加学习负担，她们应该在青春期竭尽性情去穿漂亮的衣服、得到百般宠爱和开心地玩耍；因为青春期之后，她们紧接着就要开始做“很像女人的女人”，就要开始做人间最重要的工作——孵育人间生命的工作了。在“中间的阶段”之后，她们应该被减去生老病死的忧虑，以残存的岁月和体力去尽情尽兴地吃穿玩乐、享受余生。我这几年陪夫人逛街，看到那些烫发、美容、买名牌衣服、玩漂亮汽车的女人多是刚走出“中间阶段”的中年妇女。她们非“理性”的消费有一种势不可挡之势，与其说她们是在挽留一种浪漫时光与时髦，不如说是在加倍地索取，因为她们曾经加倍地失去过。但是如果女人的青春期少一些负担，增加一些美丽、闲情与快乐，她们的整个人生就会平衡得多。
　　
　　其实超人力量规定女人只是母亲，但人间培养起来的理性和男人天生的自私本性，扭曲了女人的社会角色和部分天性，把许多男人充当的角色和男人担当的责任加在了女人身上。梁漱溟说：“妇女她有她的任务，她有她的使命，天给她的使命。”“她的任务在身体上，不是在头脑。男子的任务是在头脑，所以按照自然的也就是天然的来办，来做事情，才是对的，不按照天然的，勉强的，不大好。”因此男人和社会以及女人自己，都应该悟彻天地大道、力求天人和谐，不要胡思乱想发明那些思潮、运动来给女人添加生养孩子、“创造创造者”之外的社会任务。曾听到不少事业有成、沾花惹草的男人抱怨：工作型、事业型女性往往缺乏母爱和性爱的浪漫与快乐，有些甚至推卸母爱的责任。这说明女人有必要专注地做好女人，注重自己“身体上”的任务，不必太多倾心于功名利禄那些非人性的男人化的事情。那些平常可爱的花呀草呀，就是甘心做好小花小草的本分，因此讨得男人欢心。
　　
　　（陈嘉珉，2006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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