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拿你当丁香，小小的一抹香气
　　若远若近
　　你的妙龄象后坡的青草，叶片上的清晨
　　滴下来
　　一个雨季走完六月
　　轻轻折在我的手心
　　
　　让时间退后，减去灰尘
　　流落和苍老
　　减去十四年
　　你轻轻一瞥
　　整个下午厚重起来
　　
　　你说的那片海，距约期还远　
　　但一直在那蓝着，沙滩柔软
　　我从未抵达
　　
　　二
　　夜色重重，最初的夜晚
　　一颗星遇见了，另外的一颗
　　他们相互接近
　　那时你是个婴儿
　　那时我的琴声如水
　　
　　远方
　　一个远方因为遥远，更容易被遗忘
　　搀着儿子，你穿的是四月的丁香
　　而不是，那件大红的
　　风衣，你要送他上学，你的脚下铺满太阳
　　生活这么实在，
　　你随手扔掉的一件衣裳
　　我一披多年
　　给她命名为回忆。
　　
　　三
　　那条路上的春天，都枯了
　　还是陈年的月色
　　
　　河水更瘦，且明亮
　　一只鸟在路边的树上，不说话
　　嘴角梨黄，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数过的那只
　　它目睹一切
　　但不说话
　　
　　我不停地咳嗽
　　不停地写诗
　　不停地在内心
　　想象一滴血，慢慢扩大
　　浸湿一座海洋
　　
　　四
　　一个转身
　　并不能轻易丢弃
　　时间并不是抹布
　　
　　无中心的夜晚
　　很多时候，只能
　　扳扳小指头
　　看时间一滴一滴
　　生出翅膀
　　
　　五
　　柔软的痛楚
　　这群秘密的黑蚂蚁
　　爬上
　　一棵夜晚的树
　　
　　不停地
　　爬过时间的围墙
　　运送断枝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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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难知道他的一生什么是最有意义的，就象鱼对于它终生都在其中游泳的水又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