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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文谈天下版主:戈壁红柳912     晴雨西子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陈嘉珉 收藏:0 回复:1 点击:4745 发表时间: 2007.05.15 21:35:43

中国文人与印度文人


  “温柔”网友月初让我看他整理的一篇北大教授讲授“儒家精神”的听课记录,里边罗列了不少新词、新句,如“数字理性化”、“理性乐观主义”、“生活彻底地均值化”、“建立笃实正大的感知结构”等。这一类酸不溜丢、华而不实、假玩深沉、故弄玄虚和令人费解的文字,去年或是前年曾在一个著名作家的网文中读过,当时还复制粘贴了几句,如:“只有冰雪荒原能够阐述欧洲大地的本质,这是东方哲学的玄机。”“在这本书里,我把欧洲文明重新推到艰难自立的原野上,而把读解它的钥匙孔,放在冰岛辛格韦德利的火山熔岩旁。”“我把欧洲文明放回到了灾难的边缘上,是为了进一步证明一切文明的第一本质在于它们与非文明的区别。”这类“精彩”句子在当前许多酸文人作品中经常能看到。
  
  中国从古至今主要有两类文人(佛徒高僧除外)。人数最多的一类文人专事无中生有、拾人牙慧、故弄玄虚的知识折腾,上述这位北大教授和著名作家即属此类。这类文人的可悲之处是看不透人生和历史,在黑暗和迷茫中勇敢地摸索前进,但其学问却有着明确的功利目标,要么为了实利,要么为了虚名;在古代是学而优则仕,在当代目标多元化了,可以学而优则讲师、学而优则教授、学而优则博士、学而优则博导、学而优则大师、学而优则房子、学而优则汽车、学而优则美女,等等。这类文人的文字多半是从百科全书上抄来的概念演绎和胡说生造,感情贫乏、思想空虚却又矫揉造作、哗众取宠,常常捡来一些名人名言、野史掌故装点故作高深、令人费解的文字,费半天时间琢磨透彻之后,却发现原来都是空洞乏味的无病呻吟。曾经看过前述那个著名作家的几篇文章,随处可见模仿西文表达方式、语义错乱的偏正结构和不明不白的梦呓形容词。若是要谈中西文化对比,他们会装腔作势,摆出一种高瞻远瞩、恢弘博大的气势,造出一些自弄深沉、忧国忧民、牵强附会的虚娇警语。他们最聪明的地方就是穷尽地发挥记忆力——重复前人讲过千百遍的话语。因此欣赏这些肤浅文人的技巧就是不要读前人的作品,在脱盲之后就从阅读他们开始,他们会非常伟大感人。不过人生的内容和意义是知识折腾,知识分子不断地标新立异和折腾知识概念,只要自己玩得开心、快乐就行。欣赏这类文人也是一样,只要能跟他们一起玩得开心、快乐,不失为一种很好的生活与休闲方式。
  
  第二类文人异常可怜,他们和第一类文人一样最大的缺陷就是缺少看透人生、历史的最高智慧,但其博学和理论仍然对尘世众生富有震撼力量。这类可怜文人的可悲之处,是他们不像前一类文人那样明目张胆地投机取巧、沽名钓誉,而是实实在在地玩得很深沉、很真诚;似乎他们那个要命和了不起的理论,天下国家离此不成、月亮地球离此不转。从古至今最著名的屈原、司马迁、鲁迅、巴金等都属此类。他们不仅自己玩得疲惫不堪、痛苦不已,也把无知的读者玩得误入歧途、痴迷不悟。
  
  中国这两类文人所做的假学问和真学问,无论“形上”或“形下”,其共同特点都是“形”,都是“说”,不能使自己的人生和命运有快乐改变。佛道高人吕新吾说“激之则君子可使为小人”,就是对中国文人人格的极好概括。他们把学问当作科学研究对象,或当作无比高尚、冠冕堂皇的文化事业,或当作沽名钓誉、谋取“嗟来之食”的手段工具;就是不当作自己、当作生命,学问对象与自己的生命无关,学问是学问,自身是自身,全是两码事。因此无论学问做得有多好,成为什么“旗手”、什么“大师”、什么“带头人”,只要你“激”他一下、批评他一下,就可立即使他们从渊博学者、谦谦“君子”变成狗急跳墙、鸡肠鼠肚、愁眉苦脸或假装笑容的“小人”一个。
  
  这种大国文人文化的形式特质,与我们邻近大国印度宗教文化的生命特质形成鲜明对比。梁漱溟先生就曾讲过,印度人的学问,“不是在口头或是头脑、在人的意识上”,“它不是一种在头脑、口头的空谈”,“它的学问的根本,就是要人的生命根本起变化”,“要从世俗的生命里头得到解放、解脱,让人根本起变化,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最高的解放是什么呢?就是成佛。所以佛家的书、佛典,跟普通我们由自己的思想意识写出来不一样,它有很实在的东西,实在的东西就是实在的生命变化;那个人不再是人了,那个人已经最高,就是成佛了。”(《这个世界会好吗》P69)这种让生命起根本变化的“证果”、“成佛”文化,使印度这个神奇国度诞生了人类的最高智慧,和古今拥有最高智慧的释迦牟尼、甘地、奥修等傲立世界舞台的旷世奇才。
  
  去年有位叫“楼墙”的网友给我留言,说他对宗教比较感兴趣,准备考研攻读宗教专业,问我报考哪个大学和研究机构较好。我对他说九十年代初我在北大接触过一些著名学者,总的感觉是大陆仍然缺少像台湾南怀瑾一类令人信服和敬仰的学者。大陆有些学者非常博学,关键是他的学问不具有“证果”、“成佛”和改变生命的特质力量。像冯友兰先生那样伟大的学问,在学问底下也是个半真半假的人(被江青“强奸”的人),关键是他的学问不能成就和造化他的生命。当然像梁漱溟那样有思想“并且本着自己思想去实行、实践的人”是个例外(他实际上是个佛教徒),遗憾他在95岁就早逝了。学习宗教必先理解宗教,最重要的方法是研读经典和与宗教信徒共同揣摩。国立教育和研究机构的所谓“学者”,都是在机械死板和程序化的教育体系中靠“做学问”、“写论文”、“当教练”获取“嗟来之食”的“公务人员”,很多人对宗教只是略解皮毛,并无真知灼见和生命体验。如要通过“计划招生”的考试程序去跟他们“有计划”地学习和研究宗教,就真是南辕北辙、滑稽可笑啊。
  
  (陈嘉珉,2006年5月12日)
  
  快乐博客-陈嘉珉:http://blog.sina.com.cn/c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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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秋魂 Re:中国文人与印度文人 回复时间: 2007.06.17 16:09

    你是最高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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