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晓晓十九岁,在一家叫玫瑰的夜总会的舞台上,他抱着吉他安静的唱着Linda Eder的那首Unce Upon A Dream,很投入。圈圈点点地光线在他身上时隐时现,喧哗浮躁的空气在他抑郁的歌声里沉寂。这么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唱着一支与浮世格格不入的歌,引起了她莫大的好奇。后来知道了他就是刘阳。
刘阳写的一手好歌。传言许多网络歌曲的背后都有他的手迹。他变换着自己的名字,小心冀冀的掩藏着身边的光华,大把大把的时间埋没在夜总会角落的黑暗里。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认识,晓晓坐到刘阳面前时只觉的他整个人光采闪烁,而自己仿佛是赤裸的,在这光华里因无所遁匿而不知所措。当她艰难的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后,刘阳放声大笑,也许是用过了力,也许是呛了水,几颗泪珠从他眼角无所顾及的滑落。她则尴尬的跟着干笑。
那一次她说,刘阳,你不适合在这种地方。
C
北方城市的冬天特别寒冷。回家的路中晓晓把两只手伸进他的口袋,将脸轻轻贴在刘阳绒毛大衣上。一片雪花飞落,异样冰凉。
晓晓家住六楼,刘阳总是站在花园小门前仰看到那扇窗子这起了橘红的灯光,才会转身离去,向另一个方向行走自己的路。
晓晓一直以为自己是要嫁给刘阳的,在到处弥漫着烟气酒味的俗世,他和她的心纯洁且靠近。他们是有一样的方向和笑容的。但是她却走不进刘阳最后的一顷领空。他对她的距离时近时远,捉摸不到,他对她的笑,带的温暖却不足以冰释猜疑。他对她的拥抱,也僵硬生疏,像隔着玻璃,贴的再近也只是能看到而已。如同自己陷入一滩流沙,精疲力竭已无力挣扎,当她不断下沉的时候却看见刘阳站在一边,很近,也很远,之间也许有一条长河奔腾汹涌。他俯视着自己,笑着,不发一语。
今夜的楼梯好像异样的长,当晓晓气喘吁吁的站在窗帘后,却没有急着打开灯。她靠在玻璃的黑暗后凝望着向上张仰的刘阳。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十小时,一天,十天,一年,十年……。看到刘阳仿佛陷落进流沙里,她心头掠过一丝笑意。
D
晓晓唱完第二首歌被 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纠缠住。这种事儿情是常有的,她已经学会了应付自如。但这一次对方人很多,也很无赖的样子。段哥已经向她这边靠过来了。忽然,一支酒瓶从侧里砸到为首的痞子头上,是刘阳。其他人经过片刻的震惊之后立刻群涌而上。段哥掂起片刀冲进人群,费尽力气才把刘阳拖了出来。这件事儿后来闹的很大,原因是那天被砸的那一位是公安局长的公子。刘阳没出医院就直接进了公安局,段哥对此也束手无策。晓晓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而无奈。
刘阳给了晓晓一个电话,让她去找 。
萧凯是刘阳的大学上铺,两人关系不错。萧凯听晓晓讲完二话没说就从北京来到这个北方小城。没费什么力气就摆平了这件事情。在给刘阳的接风宴上段哥拍着桌子夸萧凯够义气,是好兄弟。萧凯也牛气十足的吹嘘着。晓晓虽然也很感激他却多多少少有一点反感。刘阳话不多,喝了好些酒。最后执意要唱薛岳那首“如果还有明天”。晓晓又一次在歌声里痛哭。萧凯轻言安慰。刘阳唱完后如释重负的露齿一笑,嘟囔着“如果没有明天,同一条路上我能有同样的心境吗?”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也没有人回答他。
他就这样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晓晓不知道,段哥不知道,萧凯不知道。
E
晓晓离开了夜总会,萧凯接她到了北京。给她找了一个有名的制作人,要帮她发展演艺之路。晓晓问萧凯是什么让你爱上我,萧凯一脸疼惜的说是那晚你在刘阳歌声里无声的眼泪啊。晓晓就无语了。
如果说以前摸不着爱情边沿的晓晓活着清淡如水,现在被萧凯爱着的晓晓也没觉着有什么改变。生活,不强求时,一切也就都无味了。
制作人打来电话,十分高兴的说帮他筹集到一首好歌。当她拿到歌时却发现署名是“佚名”不禁打趣的说原来还是见不得人呀。制作人一本正经的说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首歌的作者是一名非常让人敬佩的人。这首歌是他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写的,按他的要求才不署名字的。晓晓鬼使神差的问道那他究竟叫什么名字?制作人一脸无奈的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早些时候整日混迹于在北方小城里的一个叫玫瑰的夜总会里。唉,可惜了,现在他该已不在人世了吧。
晓晓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十小时,一天,十天,一年,十年……
如果还有明天,你想怎样装扮你的脸,如果没有明天,要怎么说再见
When you say that it's gonna be,It always turns out to be a different way,I try to believe you,Not today, today, today, today, today...
I don't know how I'll feel,
Tomorrow
I don't know what to s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