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
在任何时代,行走都还没有成为时尚。然而在任何时代,都不乏行走的人。逐日的夸父行走,至死不渝,行走是他的事业和归宿。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圣儒孔子行走,周游列国,以宣传其政治思想,行走是他的桥梁。徐霞客、李时珍行走,或寻地奇,或究药理,行走是他们人生之书的脉络。余秋雨也行走,“从国内走到国外,从中华文明走到了其他文明”,行走是他文明金钱双收的保障。安妮宝贝亦行走,八月未央便告别薇安,从蔷薇岛屿出发,为了那朵彼岸花,行走是两个猫一样的女子一夜的温存。
烈日灼人。我提早下车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这一点。望着公交车远去的背影,突然有种悲壮的感觉——置之死地而后生。
汽车与自行车才是对城市交通的诠释,行走,多少被忽略了。散步已成为一种时尚,而行走不是。
我开始出汗。脚踏实地的行走,并不如乘车来得实在——心没地方搁啊。路似乎是无尽头的,心也漫无边际了。为什么这么热?下场雨多好。不要绵绵的细雨,细雨只会一点点吞噬人最后的坚持;不要雷阵雨,雷阵雨是自然对人的捉弄,人千方百计地逃避着,却千篇一律的上当。逃避就是上当的开始。只要倾盆大雨,没头脑的浇下来,泼下来,哪怕浑身湿透。这样的行走,不是更有意义吗?
汗湿透了我的衣衫。我行走在这座城市里,陪伴我的是路旁的树,是脚下的石板。据说在不远的将来,这座城市将会被太平洋的水淹没,从此消失。而在不远的前天,我还幻想着,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会有一间温暖的、属于我的小屋。嫩绿的墙壁,透明的窗帘,柔软的靠垫,满地的书。一簇阳光或一笼月色,一段音乐或一室茶香。我在角落睡去,嘴角挂着让你怦然心动的笑容。够了,够了。我的梦不要睡去,我的幻想不要沉入冰冷的海底。既然天堂会消失,为何还有人苦苦飞翔?死死打拼着,为一个位置,在一个快要被淹没的城市!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阳光出奇的明亮刺眼,难得的好天气,或许这就叫做风和日丽吧。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我感到的,只是无尽的孤独,一种强烈的排斥感填彻肺腑。我穿地的确太多了。
此时此刻,我更象一个流浪者。偶尔经过,不会多留。一只狗立在前方,我怕。我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经过它,它便跟上来。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我担心它随时会扑上来。
我真是傻。显然,那只上一只流浪狗。流浪狗不介意与流浪人为伍,它很乐意和我同行。是什么给了它这种想法?是我沉重的双腿,劳顿的面色,还是疲惫的眼神?我给自己织身盔甲,它便以为我终究会离开。狗儿,你错了。明天你可以继续游离,继续等待流浪的人。而我,还要带着盔甲上阵,即使,被淹没。我绕道躲开,惊惶的样子会另它不解吧。不用回头,我看得到狗儿眼里写满失落和迷茫,直看到心里。
总算有人与我一样行走着,是一个同校的女生。抱着厚厚的参考书,低头不语,只顾行走。我笑了,虽然方向不同,她——也是同伴。
希望有这么一天。
没有烈日,不要烈日。
没有暴雨,不要暴雨。
行走,就是行走。
------------------------ 你的微笑犹如玫瑰色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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