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挑战
　　——《京漂一年》启示录（续2）
　　
　　马林养伤期间，他的老板另外安排人接替了他的工作。这时，灯火阑珊和她最要好的女友小萍正在策划代理销售地垫业务。马林伤好之后索性不会那家公司上班，帮助灯火阑珊和小萍一起到青岛考察，签订协议之后又一起跑业务。但是单靠这种业务不足以养活他们几个人，马林建议开家餐馆。灯火阑珊和小萍在马林的帮助下四处考察，终于买下一家东北餐馆。经过商议，灯火阑珊和小萍主要跑业务，马林替她们掌管餐馆。这样，马林和灯火阑珊一起开始了艰苦的创业。
　　
　　马林是一个既富有开拓精神，又富有创造能力的人。压抑的人性一旦得以释放，马林的聪明才智便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餐馆在他的打理下很快步入正轨并且很快红火起来。与此同时，他和灯火阑珊两人之间的感情也随之日渐增进。
　　
　　灯火阑珊对马林的爱深到可以“以死抗争”的程度。
　　
　　平时，马林夜里就住在餐馆。这一天，灯火阑珊也要在餐馆住下，没想到发生了意外。当灯火阑珊“才进到单间钻了被窝”，马林“突然听到前厅嘭地响了一声，声音很大很闷，是暖壶掉在地上那种声音。急忙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听到是撬动银台抽屉的声音”，“便叫灯火阑珊赶紧把衣服穿上，一起去看看。灯火阑珊穿上上衣，蹬上裤子”，马林“把单间的门打开，大喝一声，住手！撬抽屉的人立即从银台桌子后边站起来。这个人不是大堂，二十多岁的样子，光线暗，看不清脸孔。”
　　
　　这是一个小偷。马林心想，“如果不制服他，他就会常来骚扰”，于是——
　　
　　我往前猛劲一窜，小偷也迅速做出反应，抬手就照我脑袋来一棍子。灯火阑珊则极其本能地把我往旁边一推。噗的一声，棍子打在灯火阑珊的胳膊上。灯火阑珊便“啊！”大叫一声。小偷转身就跑，他在推门的当口被我一把擒住。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小偷用拳头照我小腹猛捣，我顾不上了，用一只胳膊夹住小偷的脖子，朝门上猛撞，门上的玻璃立即撞得粉碎。这时大堂也起来了，就用手机打110，然后跑过来猛踢小偷的屁股。小偷想逃脱，于是拼死挣扎，但很快警车就来了。北京的110真值得表彰！四个警察踩着碎玻璃进屋后，立即喝道，都住手！小偷见我松了手，推开警察就跑，被警察一把抄住一只胳膊，拧到背后。另一个警察问，怎么回事？我说，他深更半夜撬门进来抢钱。
　　
　　警察问小偷，是吗？小偷不说话。警察顺手咔喳一声，给他戴上了铐子。说，走，一起去派出所。这时我刚发现，灯火阑珊疼得一直蹲在地上。我说，她是我们老板，被打伤了！警察对我说，那就你跟我们走。又对灯火阑珊说，去，你先治伤去，然后到派出所来做笔录！灯火阑珊便一只手给小萍打电话。我则跟随警车走了。从夜里三点左右，直到中午，我才在派出所等来了灯火阑珊。本来做完笔录警察让我走，但我不放心灯火阑珊，我不知她到哪个医院治伤，也不知她伤得怎样，几点能赶到派出所。我就在派出所前厅椅子上坐等，隔一个小时就给她打一次手机，她只说，等等，快了。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灯火阑珊被小萍搀着来了。灯火阑珊的胳膊打了石膏，带了夹板。
　　
　　……
　　
　　难怪小萍都对马林说：“你将来如果不娶阑珊，天理不容！……阑珊对你都痴迷到什么程度了啊——她为你伤这么重，却还津津乐道地跟我说，我家野狼真勇猛！你看，她把你看得有多重？”就连老姨父都说他，“马林啊，你欠阑珊姑娘的情份太大了，我都替你发愁，你拿什么还啊！”
　　
　　马林何尝不是深深爱着阑珊呢？但是他有妻子刘梅，矛盾中他曾对阑珊说：“我的身体属于刘梅，心是属于你的？”阑珊反唇相讥道：“那身体难道不跟着心走吗？太假了！太言不由衷了！”那天夜里，阑珊叫马林和她一起在单人床睡下，两人“便紧紧搂住接起吻来”，“不知过了多久，灯火阑珊停止动作睡着了”。
　　
　　小说写到这里，有一段马林的心理描写——
　　
　　“此刻，夜深人静，皎洁的月色照进窗里，把窗棂斜斜地映在墙上。灯火阑珊在睡梦中翘起一条大腿压在我身上，我便顺势轻轻抚摸起来，细腻光滑富有弹性的肌肤，真让人垂涎。我渐渐感到下身膨胀，不可遏止。我问自己，野狼，你是个男人吗？回答，是。那么，你有欲望吗？回答，那当然。是不是你廉颇老矣了？回答，错！我正一顿吃三碗呢！那么，干嘛禁锢自己？是啊，如果这时我把灯火阑珊叫醒，向她提出性的要求，她一定不会拒绝，甚至会很惊喜。但那势必破坏了彼此心目中的美好形象。那也不像我干的事。我反对今朝有酒今朝醉，反对及时行乐。明知和人家结不了婚，还要干那事，居心何在？这就是答案。”
　　
　　《京漂一年》把马林和灯火阑珊之间的爱情故事描述得淋漓尽致，同时也细腻地表现了马林和妻子刘梅之间若即若离的情感纠葛。限于篇幅，这里不能过多介绍。可以肯定的是，所有这些，无疑都构成吸引读者的要素。但是，与许多言情通俗小说相比较，《京漂一年》显然高出许多。它并没有刻意迎合低级趣味，极尽男女性爱的描述，而是着重于表现人性的挑战，表现不同的人面对人性的挑战是怎样的不同。
　　
　　我们并不排斥性描写。因为性行为不仅是人类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而且是一种人性完美的、高尚的行为。正面的描写人物的这种情感行为，表现人物对美的追求及达到幸福的最高境界时的感受，同样能够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如同美术界对于裸体画的认识一样，不能把性描写一概视为反面的，亵渎的，甚至是卑鄙无耻下流的。但是，假如把性描写推向极致，必然走向反面。这样的作品不能称作健康有益的文学作品。就是说，我们不赞赏为了性描写而性描写，任何形式的性描写应该是，而且只能是服务于作品的需要，服务于表现作品的主题意义。
　　
　　或许有人会说马林这个人物不真实，这未免失之偏颇。其实，马林这个人物性格特征很丰满，也很真实。他和灯火阑珊之间产生婚外情是由于多种因素所致，但是他即使在“干柴烈火”般充满激情的时候也没有纵欲。不必不相信，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纵欲。假如人人都纵欲，那么人类社会就不是人的社会，而是动物世界了。人们渴望和追求的幸福，并不是像有些人以为的那样只有一个“性”字，而是多层面的，有着丰富内涵的物质和精神需求。马林能够在获得人性自由的同时，以强者之态面对人性的挑战，是因为他对于人生的意义以及对幸福的追求有着自己的理解。这样一个人物的性格特征有他自己的生活逻辑，其真实性毋庸怀疑。何况，千百个人有着千百个人不同的故事，而《京漂一年》中的马林就是特定的“这一个”，不可能是我们想象中的另一个。
　　
　　也有人会说《京漂一年》难免落入“网友换老婆”的俗套。其实并非如此。当我们仔细读完全书，并且细细品味一番的话，就会明显地感觉到，虽然马林最终确实发生了婚变，虽然这部小说确实很通俗，但是从整个过程来看，它却有着不俗之处。
　　
　　长篇小说《京漂一年》的不俗之处就在于它揭示了人性的挑战这个重大社会课题。每一个人，无论是举世瞩目的大人物，还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自他独立地踏入自然社会那一刻起，就自始至终面对着人性的挑战。从根本上来说，人的一生就是接受人性挑战的一生。所谓人性，即人的本性。人所具有的共同本性。与生俱来。善恶两面。此起彼伏。表现形式色彩纷呈。其中怎样对待性欲望又是人性挑战中最为重要的内容。当人们渴望人性自由的同时，人性本身就在向你挑战：求真？还是趋伪？向善？还是从恶？唯美？还是出丑？
　　
　　《京漂一年》中出现的任何一个人物都让我们看到了他们面对人性挑战的不同表现，尤为突出的则是马林这个人物。他不甘忍受人性的压抑，却又始终在人性挑战面前保持清醒的理智，他的求真，他的向善，他的唯美，使得他的人性焕发出美丽的光彩。他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思索和无尽的回味。这正是《京漂一年》给我们的启示所在，也是这部作品的价值所在。
　　
　　长篇小说《京漂一年》描写的都是平凡普通的小人物，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这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特点。当今社会，小人物小事情中表现出来的才是真实的生活，他们同样能表现出重大的社会意义。
　　
　　除此之外，这部小说活泼轻快的语言，轻松调侃的笔调，把人物对话融入叙述的表达方式，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时代感，以及其他方面的特点都使得小说具有极强的可读性，给人以亲切感，能够引发读者共鸣。这些都是它备受读者青睐的原因。
　　
　　当然，任何一部作品都不会是完美无缺的，都会留下许许多多的遗憾。《京漂一年》毫无例外地存在着许多不足之处。
　　
　　（未完待续）（2006年12月16日0:16—7:09）
　　
　　
　　长篇小说《京漂一年》作者：岩波
　　链接：http://club.cat898.com/newbbs/dispbbs.asp?boardID=54&ID=1158915&page=1
　　
　　

------------------------
积攒人生六十年，黄金时代写华章。
蜡炬纵有泪干时，不肯空耗三寸光。